“龙威，就算你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恨我，你都无法战胜我的，因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憎恨你，靠着那份憎恨，我变得更加强大了。”
墨焱的声音非常冷淡。
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冷冽冻人的寒风却依旧呼啸着。
墨焱低头看着小月，龙威则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一时之间沉默着。
“这就是你所期盼的复仇吗？”
良久，龙威打破沉默，抬起头说。
墨焱静静地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我也不知道。”
他回了一句令人意外的话，侧脸带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哀凄和忧郁。
龙威并不清楚墨焱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是他所认识的多年前的墨焱。
静寂再度到来。
“小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的悲痛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沉默。
眼前的光景实在叫人太过绝望，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倒卧在地，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龙婧、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龙威、还有躺在地上，虚无地睁着空洞的双眼的小月。
大家都在流血，地上的雪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该死，来的太迟了吗？”
南吟站在江翊深的背后懊悔地说。
江浅浅则是一言不发，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南吟和江浅浅两人上半身都已经变成龙的模样。
稍早小月离开战斗现场后，江翊深就把龙策和南楠交给龙族协会里的人，急忙赶往龙婧家去追小月，在途中碰到南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失踪一段时间的妹妹会在那里。
虽然不清楚江浅浅为什么会跟南吟在一起，但江浅浅说她要帮哥哥的忙，一起去寻找龙小月。
于是江翊深接受了江浅浅的好意，至于失踪的事日后再提。
南吟说她也要同行，于是江翊深便帮她治疗了肩膀上的伤口。
他们一行人感知到墨焱留在龙婧家的讯息后，便赶来这里。
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月。”
江翊深不顾站在小月身前的墨焱，立刻跑到了小月的身边。
江浅浅虽然尝试着告诉他墨焱极度危险，但江翊深完全没听到。
江翊深把躺在地上的小月抱了起来，虽然小月的身体还是暖的，但是身上却毫无任何生机的感觉，像个人偶一样。
江翊深紧紧抱住小月，不断地呼唤着小月的名字。
但是回答江翊深的不是语言，而是规律的呼吸声。
墨焱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江翊深。
“为什么做这种事？”
即使江翊深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墨焱，墨焱却不屑一顾。
“因为憎恨就杀戮，做了这种事，又有谁能得到救赎……”
愤怒和痛苦令江翊深几乎无法把话说完，只是紧紧地抱着小月。
墨焱眼神冷冽，轻声冷笑了一下。
“呵，如你所说，就算杀死了龙家的所有人，灵儿也不会高兴吧。”
与其说是在跟江翊深说话，不如说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知道灵儿不会开心，那又怎怎样？我就是要杀戮，我没办法阻止自己，如果没有那份憎恶的感情，我就无法活到今天。”
墨焱冷冽的眼神崩解，化作满满的悲伤。
“我对生命根本没有执念，也不怕死，只是……不敢去见灵儿。”
如果我死了，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另一个世界的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