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柔说出这些话，可谓是用足了勇气。
她多害怕伤害他啊，也真的很怕，失去他。
可她又不想继续让他这么不明不白下去，即便他心甘情愿，可自己心里无论如何也过意不去。
换作旁人，恐怕都要把她给指责一顿吧，说她的想法多自私，顺带把“女人一定要有婚姻”、“没老公没孩子以后谁来养老”等话术纷纷传播个一通。
可没料到的是，韩成韶没有一丝惊讶。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地问她：“柔姐，你喜欢我吗？”
奚柔呼吸凝滞了一下。
但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很快，她就恢复了心情，颔首道：“我觉得，是喜欢的。”
这一刻，韩成韶嘴角扬起了孩子般的笑容，那份满出眼眶的喜悦，溢于言表。
“你笑什么？”奚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很开心。”韩成韶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能亲自听见你说喜欢我，就很开心。”
“你……”她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的问题了？”
“没有啊。”他摇摇头，“我一切都以你为主。”
她茫然地顿了片刻：“怎么说？”
韩成韶深情地凝视着她，眼波微荡间，温柔的嗓音诉说着情愫。
“比如说，你现在认为不太放心和我谈恋爱，那我就等你，等到你觉得我值得托付，然后我们大大方方地在一起，无需有任何顾忌。”
“你不用觉得你在拖累我，因为对我来说，爱情和婚姻原本不是必需品，一定要有爱的人，这些才算是真正有了意义。”
“如果你愿意和我试试谈恋爱，那最好啦，但不用觉得把婚姻当做压力。”
“如果你想立马结婚，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和你闪婚，如果你太忙，想拖个五年、十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你允许我陪着你，怎样都可以。”
“如果你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那我陪你一起给宝宝一个健康快乐的家庭，如果你不想要孩子，那我们可以养猫、养狗，或者什么都不养，能养你一个，我就很幸福啦。”
“我可以用千万种方式去爱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守护一辈子的那个人，只要是你。”
他对她，说了很多很多话。
奚柔怔住了很久，心里泛滥起了酸楚。
韩成韶在她眼里，一直像个小孩一样，很可爱，又有点傻气，她总觉得他像长不大一样，尽管他在干事方面一点也不幼稚。
而此刻，他像一个安抚自己的大人，反而自己，像一个小孩一样。
小孩……
从妈妈离开自己的那刻起，她好像被剥夺了当小孩的权力，难过时逼自己不许哭，遇到再大的阻碍，哪怕逼死自己，也从不向任何人求助。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像个孩子一样了。
“啪嗒”两下，泪水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柔姐，你怎么了？！”韩成韶一紧张，赶紧把杯子放在一旁，“我说什么话惹你不开心了吗？”
他想凑近去触碰她的肩膀，却又怕逾矩了，又默默地缩回了手。
“可恶……”奚柔胡乱地擦着眼泪，仰起头想把又要流出的泪水给憋回去，但鼻子实在太酸了，根本忍不住，“我根本不想这样……真的……烦死了……”
条理一向很清晰的她，这会说话语无伦次的。
韩成韶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却焦急得手足无措，他迅速抽了两张纸巾，递向了她：“你快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