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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去昌平(2 / 2)

现在是春季,天气本来就微凉,稍微细心的人也会注意到,自从末世爆发后,太阳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降温是迟早的事。

人类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至夏季来临,天气越发的冷,才终于发现温度在持续下降。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军队开始进行地下挖掘。

六年后,地表温度已经下降至零下几十度,地球重回冰川时代的警报在人类幸存者基地拉响。

因此就有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建造飞船计划。

领头人,正是纪染的爷爷。

但那时一切都发现得太晚,生活条件艰辛到极点。

这一世,纪染一定要让这一切提前,趁着地表还能正常生活,让爷爷把飞船造出来。

半小时后。

三人在一楼大厅会面。

傅辞换了一身衣服,还穿着那件纪染给的冲锋衣,只不过里面是一件黑色线衫,一双修长的双腿裹在军绿色的迷彩裤里,裤腿扎进军靴里,多了几分野性。

两人都各自背着背包。

纪染不得不承认,傅辞这幅皮囊,确实优质。

“纪染,我怎么没有找到你手上那种刀?”应明泽有些遗憾的摸着手里的球杆。

纪染淡然应道,“自制的。”

“难怪,那我们走吧。”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傅辞,撞进那双笑眸里。

“出发。”

纪染压下眸子,转身推开玻璃门,抽出腰间的刀,嘴角的笑容张扬又肆意。

“临走之前,再为这个城市出一份力吧。”

少女身后,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各自拿着武器,紧跟在她身后,大步迎上双目混白的丧尸,丝毫不畏怯,下手利落精准。

三人恍然一支强悍的队伍。

高楼楼顶,两个拿着望远镜的人沉声讨论。

“队长,又是他们三个。”

“先看看。”

“他们很强。”

####

次日清晨。

昨天在街上肆意屠杀丧尸,三人体能耗尽,不得不找个地方休息。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纪染出门了。

等了好半天,她才回来。

“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应明泽一直提心吊胆着。

纪染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们带了点水果。”

......

怎么像串门的剧情?

他无奈的接过,去洗手间洗了三个苹果出来,分给每人一个。

傅辞蹙眉道,“以后不要单独行动。”

“知道。”她应得随意,道,“待会就出城,收拾东西吧。”

上午的时候,城内偶尔响起枪声,丧尸的骚动声此起彼伏,低嗷声从楼里各个角落传出,也不知是明是暗,引得人心惶惶。

一般出门寻找物资的,都会是军队的人。

“国家有难,军人总是打头阵。”应明泽叹道。

纪染睫毛微动,扯了下嘴角,“自然。”

她的父母,也是为国捐躯,光荣牺牲。

三人一齐站在门口。

纪染回头,按照习性叮嘱道,“记住,一定不要被丧尸碰到。”

傅辞轻笑一声,“遵命。”

果不其然被她冷冷瞪一眼,像个带刺的玫瑰似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上桥明显熟练很多,再加上这几天异能增进不少,杀起丧尸来,也十分顺手。

桥上的丧尸基本都已完全丧尸化,双目混白外翻,面上布满青筋,有些四肢扭曲却仍能站起来,张着撕裂的血口大盆,朝他们扑上去。

依旧是纪染在前,傅辞断后。

修整一晚,三人精力充沛,手上的劲很大,不出半个小时,已经接近城外的桥头。

纪染手里只有一把剔骨刀,杀丧尸的时候难民会被肮脏的绿血飞溅一脸,她嫌弃的屏住呼吸,抬手抹了一把,心里十分暴躁。

这张小脸这么白净,可不能让自己给糟蹋了。

她手里的刀狠狠刺向丧尸的脖颈,一脚踹住扑上来的丧尸,一使劲,踢开它,手里的剔骨刀快速抽出,随即插进另外一只的脑门中,用力搅拌。

余光里的丧尸已经冲过来,纪染弓身躲过,一脚蹬在墙面,曲腿一膝盖顶在丧尸的下巴上,脚下用劲,却踩住一个东西,没站稳,脚腕一歪,刺痛感传来——

她低头一看。

真巧,就是傅辞当时过桥丢掉的那根棍子。

纪染深吸一口气,顺手抡起棍子,对着扑上来的丧尸敲下去。

应明泽喘口气继续跟上纪染的脚步,抬头就看见这血腥又残暴的一幕。

只见那个背影纤细身姿“娇柔”的少女,手里抡着一根棍子,一棍一个爆头,步步紧逼,压迫着丧尸,地上倒下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脑袋呈现诡异的分裂状。

“真,真行。”应明泽咽了口唾沫,脚步定住,不是很敢上前。

身后的傅辞走上来,手里的球杆搭在肩上,两手分别搭在两头,模样轻松。

他神色疏懒,嘴角带着笑,偏头看了应明泽一眼,语气淡淡,“走啊。”

那模样,颇有一种背靠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感觉。

下桥后。

应明泽操控异能竖起土盾,为上车拖延一点时间。

他快速上了后座,看见驾驶位上的傅辞,心里了然。

小情侣终于要和好了。

纪染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顿了顿,忽然回头看向大桥对面的高楼。

她勾唇笑了下,指尖点点脑袋,往侧扬了扬,随即弓身上车。

高楼上的人震惊道,“连长,她在和我打招呼。”

连长却笑了,“这个人不简单。”

这三个异能者,实力都很强。

此时的异能者并不多,有人陆陆续续发现自己的不对劲,觉醒异能,只有为数不多的才有攻击性异能,比如雷电,一般人都是只增加力量和速度。

但也总比普通人好,对抗丧尸,还得靠异能者。

他们这支军队里便有十一人有异能,其中两人觉醒控制异能,这才能在此处建立安全基地。

####

车上,纪染弯腰揉着脚踝。

傅辞察觉她的异样,问,“受伤了?”

“脚扭了。”她将手里的棍子举起来,凉凉的目光扫向他,“它干的。”

“......”

应明泽只记得纪染用这根棍子杀了很多只丧尸,此时看着它那肮脏的表面,略微有些嫌弃,“快扔了。”

转而关切道,“你脚怎么样?待会停车上个药吧?”

“不用,我先睡一觉。”

纪染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脚伤没什么,顶多肿一下,只不过身体过度劳累,浑身泛酸,困得很。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娇贵了。

傅辞拧着眉头,“去后座睡。”

他踩下刹车,给两人交换位置的时间。

纪染道,“你们俩轮流开,六点喊醒我,我来。”

说完,她裹着毛毯安然睡去。

应明泽捡起脚边的那根纪染没有丢的棍子,打开窗户把它扔出去。

“臭死了。”

棍子沾了许多丧尸的绿血,味道十分难闻。

他擦了擦手,问道,“傅哥,你的车不要了吗?”

“里面没东西。”

傅辞的视线扫过车台的地图。

应明泽随即压低声音道,“从这条路直走上高速,就是下高速那个路口,再上去。”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后视镜,道,“你们要去鸣洲岛?”

“纪染的家人在那里。”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相处这几日,出生入死,也算是逐渐熟络起来。

男人的友谊来得很快,对上性情便是兄弟。

至少在应明泽眼里,傅辞这个男人,很优秀。

但感情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嘴,也就没多提他们两个的关系。

纪染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车停在路边,外面烧着一堆火,上面还烤着什么东西。

打开车门,还没下车,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挡在身前。

“我帮你看看脚。”傅辞蹲下去,抬手去握她的脚踝。

纪染下意识的把腿缩回去,眼神冷淡的盯着他。

一阵冷风吹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恍然间眸子里的笑意更浓,夹杂着几抹无奈,“总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哼。”

她冷哼一声,一脸傲娇。

但也没拒绝。

傅辞脱掉她的马丁靴,掀开裤腿,果然看见红肿一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个水瓶,轻轻的触碰着她温热的脚踝,慢慢揉着。

“还好,没伤到骨头。”

他垂着眼眸,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有着难以察觉的细腻温柔,甚至都自己都没察觉。

纪染抿紧唇,指尖微微蜷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

在不远处烤肉的应明泽悠然叹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爱情。

####

火堆上烤的是一只烧鸡。

这只鸡是在路边偶遇的,抓它不费吹灰之力,不吃白不吃。

应明泽动作熟练的将鸡腿扯出来,递给纪染,“快,吃哪补哪。”

纪染咬了一口肉,点头赞道,“烤得不错。”

“多谢夸奖。”傅辞扬唇一笑。

她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应明泽缓和气氛道,“我只会拔毛,烤东西还得靠傅哥。”

她一顿,“你叫他什么?”

“傅哥,他比我大两岁。”

傅辞顺口问了一句,“你多大,成年了吗?”

两人将目光放在纪染身上。

“18。”

这是原主的年纪,刚成年。

“成年就好。”傅辞低眸一笑,意味不明。

应明泽,“......”

他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们两个之前不认识吗?”

不然为什么会不知道各自的年纪?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纪染冷淡道,“不认识。”

哦豁。

应明泽默默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磕的cp就这么没了?

傅辞敏锐的眯起眼,“你之前一直以为我们认识?”

难怪老是收到一些同情的眼神。

“误会,误会。”他尴尬的笑了笑。

三人吃完晚饭后,陆续上车,准备休息一晚,明天赶路。

“去昌平?”

应明泽皱起眉头,看着地图上那个标注的城市。

纪染点头,语气坚定,“我要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她并不确定会不会见到他,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去一趟,因为自己必须率先找到他,为以后做打算。

傅辞半阖着眼,长长睫毛耷拉着,扯开嘴角随口问道,“你亲戚?”

“不是。”

“那怎么确定他还在昌平?”应明泽不解。

距离末世爆发已经过去半个月,说不定那个人早就逃离城市。

闻言,纪染摇摇头,语气低下去,“我不确定。”

傅辞眸光微凝,“很重要吗?”

她不假思索,“重要。”

应明泽问,“昌平很大的,丧尸肯定也多,你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吗?”

“不知道。”

“......”

好吧,聊不下去。

入睡。

两日后,越野车开过昌平边界,从高速下去,驶去城郊马路。

通往城区的小路上随处可见的报废车辆,丧尸的尸体大都腐败发臭,有好些都是残缺的,扁平的头颅掉落在地上,苍蝇都不曾关顾。

冷风一吹,令人作呕的臭味从打开的窗口溢进来。

“天气怎么越来越冷?”应明泽将车窗按上去,蹙着眉,回头看向纪染,“你有察觉到吗?”

“以后会更冷。”纪染顺势检查一遍后备箱的物资。

心里盘算着再屯点厚衣服。

应明泽微顿,“更冷?马上入夏了。”

五月过后,就是六月,明明应该是炎炎夏日。

可这天气的微妙变化,不免引得人心里发慌。

她笑意很凉,说出一句残忍的话。

“不是入夏,马上立冬。”

眸子不经意看向后视镜,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染着笑意的漆黑眸里,男人难掩话语里的揶揄,“预言家?”

她挑眉,下巴轻扬,“你可以这么认为。”

纪染不会开这种玩笑。

应明泽听得心里发沉,愈发对以后的事忧心起来,一路上沉思着也没怎么说话。

开车的傅辞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波澜,他一直都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傅哥,你不担心吗?”应明泽忍不住问他。

“嗯,担心。”

“那你怎么...”

傅辞轻笑一声,“这样显得我高深莫测。”

......

话粗理不粗。

后座的纪染难得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这点上不谋而合。

用陈姨的话来说——

为人处世,势必懂得察言观色;与人博弈,不可外露情绪。

应明泽认真思索片刻,似懂非懂的点头。

心里懊恼自己的杞人忧天,瞧瞧纪染,刚成年一小姑娘,面上波澜不惊,比他沉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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