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您怎么啦，看上去好像脸色有些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青子有些担忧。
虽然云疏凛的生命值一直稳定在S，但这也是因为他的仙姿体质以及寿命要不普通凡人长久罢了。内丹受损加上腕骨处的旧伤，他的健康状况并不乐观。
云疏凛抬指抚额，眼睫微阖。
“无事。”
“那我去给小绫衣打扫收拾一下房间，清间屋子出来给她住。她有点怕生，师尊你不要吓着她了。”
只是白青子随口的一句话，放在以前云疏凛只会应声，并不会多想。但他此刻心底的闷沉却又加重了几分，不由得紧紧皱眉。
她这话是何意？难道在她心底，就连这个新收的徒弟都比他这个师父要来得更重要吗？
云疏凛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魔怔，指尖卡住太极子午决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感觉那个淤积在心间闷闷的气息稍微散开，让他得以喘息。
偌大的无殃宫大殿只剩下云疏凛，以及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的拘谨的谢绫衣。
哪怕这是他名义上的徒孙，云疏凛除了刚见面时习惯性的随意打量了一眼，记住了脸，后来就并未再给过她一个多余的视线。
在某种意义上，云疏凛甚至有些厌恶情绪。
他抿紧唇，袖下指节握紧攥至发白，他总感觉自己被人分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谢绫衣自幼家境贫寒，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出众。虽然她不明白师祖到底在愠怒些什么，为了自家师父，她还是强忍着恐惧故作轻快的开口搭话。
“师祖跟师父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呢，以后十七哥哥想娶舒服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吧。”
云疏凛：？
六百多年，这几乎是他除了目睹亲人惨死外唯一一次眼底出现这么明显的错愕与震惊，就像是褪去了淡漠凉薄的仙人人设，显现出他本能的阴暗反派人格。
哪怕他面上端得再风轻云淡，那一瞬间半眯起而显得狭长的凤眼依旧蕴着如打翻浓墨般晦暗不明的戾气，阴影交织，寒遂，深不见底。
“师、师祖…？”
谢绫衣吓得不轻，往后踉跄着一下子瘫坐在地。
刚才瞧着还那么清风霁月的师祖，为什么现在会给她一种从骨子里忌惮的恐惧感，她连呼吸都不敢重了，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苍白。
她只觉得眼前视线发黑。
“绫衣，绫衣？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坐着。”
白青子跨过门槛进来，扶起瘫坐在地的谢绫衣，又狐疑的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大殿：“奇怪，我师尊人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谢绫衣嗫嚅着唇，颤着肩往白青子怀里缩了缩，下意识寻求庇护的安心感。
白青子只当她是身体不舒服，抿着笑摸摸她的发，拍去她衣裙上的灰：“其他房间灰尘太重啦，用清洁术打扫起来很麻烦的，你就先暂时跟我睡吧。”
“好……”
“新一批的弟子服饰还没下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我的。我的那套还是新的没有穿过，咱俩差不多高，应该能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