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十，我也该回去准备过年了，你上次跟我讲，回与不回要等到了时间再商量，那如今你的答案是什么？”
顾景城坐在轮椅上，他昂起削瘦的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苏小木，眼睛里面不乏期待：“如果是要回去的话，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了。”
苏小木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心都被烫了。
她不敢和他四目相对，生硬的撇开自己的眼睛，她突然就觉得嗓子有点发干，想要答应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开这个口。
若是要回去……她自然有千万个不愿意的。
如果不回去……确实是遂了她的心意。
她待在府城，就算是一个人也不觉得孤单，守着自己的生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她无论如何都是快乐的。
何况她不可能孤单，会有那么多的人陪着她。
“不回去了吧……”苏小木试探着开口，“我帮你一起准备年货，到时候你就自己回去吧，马车那些我都会给你安排好……若是后面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也可以全部都跟我讲，我都会给你安排好。”
苏小木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或者说难以启齿，但是万事开头难，讲到后面，她已经能抬起头来跟他对视了。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新年快乐！”
“那你的腿……你打算如何解释呢？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就要坐轮椅，怕是他们会担心你许多。”
苏小木一下子又觉得，顾景城把自己混到这一步有点太惨了。
毕竟他这个腿……可能过完这个新年，都还没有办法站起来。
即使是有办法站起来，也是跛着的不良于行。
这样一张俊郎的脸……沾上了这样的缺陷，当真是让人觉得……世事不完美。
“上次写信的时候我说了，不小心崴了一下伤到了骨头，所以恢复的会慢一些，不过没什么大碍，叫他们不用担心。”
顾景城早就已经能够行走了，只是想着瞒着苏小木而已。
如果她不跟她回去，在爹娘面前他也没必要隐藏，也就无所谓他们担不担心了。
只是一想到……他和苏小木要分隔两地，隔了那么久，他都还没有彻底捂热乎她的心。
她一心一意的想着要跟他分开，到底是他在这里做了许多无用功。
顾景城的失落是肉眼可见的，苏小木不敢和他对视也是肉眼可见的。
苏小木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既然没办法给他希望，既然不喜欢他，就不应该给他任何一点没必要的希望。
顾景城如果能早些先放下她，以后也好去找别人家的女子过日子。
他们两个各奔前程，她也不过只要守到顾景城春闱之后就解放了而已。
两个人一起回去，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讲话。
过后的几日，苏小木一直张罗着买年货的事情。
顾景城跟着她在府城住，在温泉小院里住，有许多东西两边都放，一时半会儿收拾起来还没那么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