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宜撷冷瞥景寒，她平素最是厌恶景寒这类人，加上之前闹得也不愉快，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景寒邪笑，“我心痛哟。”
沐宜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封弋热闹吗？”
“你猜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心思，我不敢恭维。”沐宜撷又说，“这也是你比不上封弋的地方。”
景寒看沐宜撷，眸子里全是倔犟和厌恶。
脑海里突然浮现早上封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你已经害死过一个女孩子，毁了她一生，这一世还不肯停手？”
封弋说，到了这一世不肯停手。
又说，上一世，他还惨了沐宜撷。
沐宜撷。
景寒想起来了。
封弋性情大变，始于去年九月份，跟他赛车出了车祸之后。
那次，封弋出了院，对他的态度就更不如从前。
一开口便是要他离开云川二中。
也就是说，封弋逼他离开云川，为的都是沐宜撷。
封弋说，他重生来的。
那么，在他重生前，他景寒又在那一世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别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沐宜撷更是不屑，更冷淡了。
景寒道：“好，我不招惹你。”
“……”
这时候，封弋跟着律师出来了。
沐宜撷眉色微变，盈盈眸光里满满是他，悬着的那颗心，暂时落了下来。
景寒扯了扯嘴皮：“出来得够快啊。”
“……”
“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景寒问沐宜撷。
“不必了。”封弋想见的，从不会是她沐宜撷。
景寒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一个劲想，也是无用。”
“我不是你，不会做那些，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事。”
“你清高过头了！”
沐宜撷抿了抿嘴唇，转身走。
景寒说得对，她清高过头了。
“封弋！”景寒走过去。
封弋眸子暗了暗，意味不明地看了景寒一眼：“来看热闹的？”
“我来，”景寒看了一眼封弋旁边的律师，“你早上说的那件事，我想搞清楚。”
封弋的眼神极冷：“有意义吗？”
景寒的表情很认真：“有。”
封弋让律师先回去，跟景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那天，封弋说了很多，景寒原本来带着玩味的神情听着，听到最后，又震惊，又自责，脸色煞白，嘴角也毫无血色，神色恍惚，身子也摇晃地厉害，险些支撑不住。
最后，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
封弋荒唐一世。
景寒活得既荒唐混账，又腥气。
“景寒，那件事，我们都是始作俑者。”
景寒努力的想要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吸不上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玩，怎么闹，没有人管得了你，但是——”封弋用深邃的眼睛冷瞥景寒，“别不计后果的牵扯到无辜的人，沐宜撷也好，宁莺莺也好！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为了劝你好自为之。”
“宁莺莺坠楼，与我无关。”景寒寻回几分心神，再一次强调。
他是混账，狠辣，不计后果，却也没有想过伤宁莺莺性命。
“但她受伤，终究因你我而起。”封弋说，“而这一次，导火索是我，那个始作俑者却是你。如果宁莺莺一辈子都醒不来，你会有那么一瞬的愧疚吗？”
景寒不语。
“而且，你的病，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