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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羡慕(1 / 1)

萧约和阮枝各有隐瞒,顾问渊意有所指,温行则是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同门同派的四个人愣是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完美演绎出了为“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且互相都是八竿子打不块,还能奇妙地组成番乍听上去颇为顺畅的对话。温衍犹豫地道:“这件事,自然而还是得回禀宗门,由掌门人和长老来做决定了。”阮枝即抬头,哑然地张了张嘴,没什么底气地试图挽回:“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吧,他不是故意的……”裴逢星时吃下龙蛋,算是阴差阳错吧。萧约猛地抬眸看她,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双桃花眼睁大了,不言而喻的惊讶:“师妹,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这么说,仿佛是在为他说话,却是真正的坐实了他的“趁人之危”。萧约难以接受。他不知道阮枝是怎么想的,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她出现了记忆混『乱』,竟要如此误导他人。果然。顾问渊听到这话,表情阴沉,言语间终于显而易的尖锐:“萧师兄难不成还想威胁阮枝不成?”他视线一转,看向阮枝的目光有几许怒其不争的愤慨,声音骤然压低了些,没有面对萧约时那般咄咄『逼』人:“让你不要害怕,你偏说不记得,此刻才说漏嘴。就那么怕他么?”阮枝十分茫然:“么?”她才注意到顾问渊脸上还带着伤,身上破了好几道口子,切口平整,明显是被利器划破;再去看萧约,他肩头靠后处隐约有血迹,身量差距看不真切。难不成他们不仅是发现了裴逢星身负妖气,更是直接和裴逢星打了场……阮枝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顾问渊看她一脸没反应来的样子,更是气闷。平日那些机灵样儿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这么呆呆傻傻的模样。温衍头疼不已,尴尬非常。纵然他实在不相信萧约真能做出那种事,阮枝的反应却是佐证,局势比之前明了。只需要最后的确认。温衍认认真真地望萧约,沉语气问:“萧师弟,你可还有话要说?”若要辩驳,自然是两边争论,都给不出证据的情况下,留待更能证明的方法解决;而若是萧约么都不说,事情就有答案了。能证明的方法——萧约是知道的。由跨越渡劫期的修士行搜魂术,能够看到当事者记忆中的片段痕迹。不有此法并不尽善尽美,有时间限制,相隔太远的事无法搜寻。此法的损害暂且不谈。他们身处沧海宗,真要行搜魂术只能去找沧海宗内的掌门和上善长老,事情势必会闹大;进而他们大概会同样得知阮枝沾染妖气的事……不行。萧约攥了攥手中的剑,复又松开,面上表情平静:“没有。”温衍目『露』失望之『色』:“既然你已经承认,回到宗门后我会禀明掌门人,自当由掌门人来定夺处罚。这段时间,你更需谨言慎行,若有差错,我只能率先将你遣回宗门。”萧约:“……是。”等等?事情好像不太对吧?“为什么要处罚萧师兄?”阮枝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并没有真正地参与进这场对话,她压根没懂。温衍目光沉痛地看看她,嘴唇颤抖,愣是没说出半个字。阮枝:“……”顾问渊从旁『插』刀,冷眼睇她:“他做出如此下流不轨的事,不该被处罚么?”显然对阮枝的明知故问感到不悦。阮枝更加困『惑』,『迷』茫中带着丝震惊:“萧师兄做么下流事了?发酒疯已经算是不轨的事了吗?”顾问渊:“?”温衍:“?”萧约:“?”三个人整齐划地看来,阮枝再次感觉到了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有、有么不对吗?”顾问渊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她一会儿,表情很奇怪:“你以为我们在说么?”阮枝斟酌道:“因为萧师兄喝醉发酒疯而要处罚他的事?”她留了个心眼,不管情况坏到什么地步,都不主动说出裴逢星身上的妖气。顾问渊:“……”温衍的脑子转不来了:“难道不是萧师弟昨夜对你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吗?”阮枝了然,不大在意地道:“虽然萧师兄踹了我膝盖,但我打他的时候没有留手,这应算不上值得惩罚的事。”温衍:“……打?你们昨晚其实只是在打架?”“是。”阮枝从温衍的这句问话中听出了端倪,飞快地应声,顺水推舟地装傻,“我知道同门私斗是不允许的事,温师兄要是处罚萧师兄,我应是要同受罚的。”温衍可怜弱小无助还懵『逼』,心里番颇大的动『荡』起伏,好不容易接受了沉重的事实打击,到头来发现不是场鸡同鸭讲的误会。他俨然缓冲不来,神『色』呆滞地点了点头,只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误会了,虚惊场。幸好幸好。”顾问渊蹙了蹙眉,抱臂的手放下,朝阮枝这边走近了点,非常短暂地俯首打量着她,又轻巧迅速地抽身站直了。阮枝不确定自己方才是否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种类似敲打的警告,还是他仅仅只是为了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话。顾问渊开口,话却是对萧约说的:“既然你们昨晚只是私斗,萧师兄,你为什么要吃哑巴亏,承认自己做了不轨之事?”他侧身背光站,目光轻飘飘地从阮枝脸上掠,针血地问:“你们有么共同想隐瞒的事?”萧约同阮枝对视了眼。阮枝很确定萧约这个眼神绝对是不知如是好的意思,事实上阮枝现在也很想反问他——对啊,你为什么要承认自己做了下流事?说夜晚私斗不好吗?旁的温衍已经进入了宕机状态,眼看是不中用、指望不上了。顾问渊长身玉立,身形岿然不动,便似有高山巍峨的不可逾越,几乎遮蔽了窗外照进的阳光。他慢条斯理地道:“事出皆有因,你们昨晚又为何要打起来?”阮枝心口默默地提了口气。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谁。方才看不清局势以为我要完,没想到刚以为平安了,结果我还是要完。萧约神『色』紧绷,目中显而易有慌『乱』的不安,好似下秒就能慌不择路地将昨夜闻和盘托出。关键时候,没一个能打的。阮枝不得不扛起胡扯的重任,机立断地道:“萧师兄和我私斗,其实是与我的些私怨过节。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她现场胡编,边说边调动大脑,把所有能用的信息拼凑起来,半真半假地整合出一个全新的结果:“昨日宴席上的皆是灵酒,不会醉人,萧师兄却醉了。全是因为我在他的酒中掺了凡间的酒,所以萧师兄恼怒于我。”萧约震惊地看阮枝,没想到是她做了手脚。阮枝越说越顺畅:“萧师兄心善,不忍在大家面前拆穿我,可这件事惹得沧海宗的贺言煜道友同样受害,萧师兄便代替师父来教训我。然我素日嫉妒师兄,心有不服,场和师兄打了起来。”“温师兄先前问我,我还以为是说萧师兄打我打得太重,未曾想到中间竟然有这样的误会。我固然不喜萧师兄,时常看他不顺眼,但没胆子将事情闹得这么大。”“……”长段的陈词后,屋内稍静,呼吸声都不甚明显,唯有阳光照『射』下的细小灰尘在空中肆意飘扬。顾问渊盯着阮枝,眼神幽暗莫测,长睫微垂便遮住了所有的情绪,他唇间轻动,发出声意味不明的气音:“……嗤。”神『色』回归贯的懒散漠然,不再多说些么了。温衍后知后觉地反应来,总算是顺阮枝的话理清了这段事:“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说完觉得这句话颇为熟悉,似乎不久前说过,紧接就道:“阮师妹你这件事确实是做的糊涂,怎么能在两派的宴席上闹出这等事,幸而没有酿成么大错。但此事不容姑息,作为惩罚,未来几日直到我们回到派中,你每日清晨都需采集足够所有弟子使用的灵『露』,你可有异议?”阮枝:“并无异议。”原本打算坑萧约、救裴逢星,到头来前后相冲,为了保住后一件,只能自爆前件,把自己坑得受罚。小丑竟是我自己阮枝只能自我安慰:这算是符合剧情中被打脸的环节,不亏。事情定论的瞬间,顾问渊便转身朝外走,片刻停留都没有,未同温衍行礼作别。阮枝隐约感觉顾问渊是生气了,脑中回想着他最后那个带点嘲讽的漠然表情,已经开始觉得难办了。“我有话同你说,你随我来。”萧约低声对她道。阮枝想着估计是要说有关昨夜妖气的事,难得没和他呛声,默默地跟往外走。两人临出门前都朝温衍行了礼:“辛苦温师兄了。”“哎,没事。”温衍摆摆手,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在他人屋舍前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萧约与阮枝心照不宣地顺路一道往前走,都没有立即停下的想法。隔略陡的坡道,裴逢星脚步匆匆地跑来:“阮师姐!”萧约脚步一停。阮枝没注意到萧约的异常,往前走了几步迎上去,短短几秒的打量已经足够她看清裴逢星现在的状况,不算太糟,看不出什么痕迹,更闻不到妖气。放心了。总算没有白忙场。“裴师弟,你怎么来了?”阮枝有意挡住他,说话亦含着深意,“你是来找温师兄的吗?”裴逢星望她的眼睛,声线沙哑,有不稳的轻喘:“我来找你。”他醒来后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些片段,很不放心阮枝,即出来找她了。阮枝:“。”老弟,你来晚了。放在游戏里,这速度是队友都死光了,你才刚刚赶到的水平啊。“我没事。”阮枝有意支开裴逢星,安抚了句,便道,“我和萧师兄有些事要谈,你待会儿再去我的住处找我吧。”裴逢星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并不提出异议,很乖觉地点了头:“好。”阮枝朝他笑了笑。裴逢星不大好意思,脚步迟疑地退开了点,想着马上就离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萧约,正撞上了对方的视线。不同于顾问渊那样高高在上又漫不经心的倨傲,萧约的眼神中有怔然的情绪,反应慢了半拍,致使裴逢星情绪地看了他眼底那份既同情又羡慕的复杂。……羡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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