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过更接近原住民，他们其中有的人从来没有跨出过大山，不过他们手里也有好东西，比如说蜂蜜，上好的灵芝，有时候还能遇到人参，我爸有一次在集市上就买到了一个特别好的人参，不过，跟他们交易，他们不收钱，只要粮食或者肥皂，线盒之类的东西！”余小鱼很理解，比起钱，还是这些生活用品更实在。“没事，我们这次先去考察考察！要是药材真的好，我们下次再来！”姚启明宽慰道，小余同志刚上任，他要全力支持！回县城的路上，余小鱼看到路上很多背着竹筐的人，路边也有很多摆摊的人，余小鱼下意识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集市？”杨磊点点头，“是的，咱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在这里交易，没人管吗？”她没有看到戴红袖章的人。“这里比较特殊，每个村子种的东西不一样，村里把交公的都上交了，剩下的都会按工分分给个人，所以大家都会拿手里的东西去跟别人换，大家也都很自觉，集市一个月只有一次，带红袖章的人也会脱下红袖章参与其中，又或者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啥的也会买。”余小鱼明白了，等下车后，他们就朝集市走去。集市上有竹笋干，有香菇干，聚集人数最多的是粮食摊，摊主正在拿茶缸往白袋子里倒米，三缸子米就能换一大袋香菇，而且他只换一次香菇，后面要是有人再换，他就不换了，换下一个品种来。余小鱼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这种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姚启明更是很遗憾的说道：“这些香菇咱们省城的供销社抢的厉害着，早知道这次来能遇到集市，我怎么着也得带点粮食来，那香菇、竹笋干我看着都很不错！”杨磊认可的点头，他也很想换点东西回去。余小鱼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老者，他的衣服上打着各种各样的补丁，现在还是冬天，他却还穿着草鞋，脚脖子冻的红彤彤的，他蹲在那儿，时不时咳嗽两声，布满皱褶的眼睛眯着看眼前的过路人，每当有人往他摊上看一眼，他都会问人家，“要不要当归！”只是，过路人都只看一眼就走，基本不会留步。他面前的摊子上放着几根当归，长长的根须上还带着干的泥土，个头都很大，颜色是周正的土黄色。“大爷，这当归怎么换的？”老爷爷一看到他们来，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弯着佝偻的腰，从地上拿起一个递给余小鱼，又竖了竖大拇指，“女娃娃，这个当归特别好，浑身都是宝。”余小鱼看过后把当归递给姚启明，给他过过眼，老爷爷又看向姚启明，眼里满满的期盼。“大爷，你还没说你这东西怎么换！”余小鱼提示道。老爷爷激动的咳了几声，赶紧说道：“换粮食，四缸粮食，或者换两缸粮食，再给我肥皂，饭盒！”余小鱼点点头，四缸粮食换这么大的当归，值得！“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余小鱼跟杨磊和姚启明说道，然后转身要走，杨磊忙叫住她，要跟她一起去。不过被余小鱼拒绝了，“你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她快速的走到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了两斤白面回来，老爷爷看到她手里的白面，双手都激动的颤抖。周围也有其他换药材的摊主，看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过来说道：“同志，我那儿也有当归，我还有黄芪，你去看看吧！我只要三缸粮食！”老爷爷怕余小鱼真的走了，急的又咳了一声，“女娃娃，我的当归大，根须也完整，你要是觉得吃亏，我也只要三缸粮食！”余小鱼安慰的看了眼老爷爷，“大爷，你放心，我跟你换！”老爷爷听到后，终于放心的笑了，他抖抖嗖嗖的拿出一个袋子，虽然很破，但袋子很干净，他慢慢的打开，示意余小鱼挖粮食。余小鱼也打算看看2斤的白面能挖多少缸，可这第一缸子下去，她就觉得这里的药材卖的太亏了。余小鱼当即决定换个法子，“老爷爷，你家里还有其他的药材吗？除了当归！”老爷爷先是一愣然后又点了点头，“有，不过我今天只带了当归来，你要是想要，下次集市还来这个地方找我，你先跟我说你想要什么？”这时一直留意的其他药材摊主连忙说道：“同志，你换了他的当归，可以去我的摊位看看黄芪，大叔，你还是悠着点，这么多白面也不怕吃撑！”老爷爷表情有些难受，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他蹲下身子给余小鱼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的当归，小心翼翼的用干草包裹起来，然后递给姚启明。“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不要暴晒，最好能直接去找人磨成粉末，效果最好！”余小鱼点了点头，“老爷爷，你这些我都换了，能不能请你带我们回家，我想看看你家里还有什么药材！”老爷爷彻底愣住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个一直站这儿的摊主，摇头说道：“不，不用，只换我一根就够了！你去其他家看看！”姚启明则说道：“大爷，实不相瞒，我们是上面派来考察你们当地药材质量的，所以我们需要一些质量品相很好的药材，这样我们回去好交公！”说着他又瞥了眼那摊主，“你的药材我远远的看了，成色没有这么亮，你应该是存放的时候见水或者是没有通风，有些受潮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们换出去的东西，也得有价值，还是下次有缘再合作！”旁边其他摊主听到了，顿时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他们的亲戚里多少都有换药材的，要是被那个人坏了大事，那岂不是糟糕了，于是他们纷纷都替老人说话：“周伟，你回你摊位去，老李头都这样了，你还来抢他的口粮，不太合适！”周伟就是那个一直想拉拢余小鱼他们过去的药材摊主，他还想说话，可看到老李头村里的人听到消息过来了，他还是忍住了。“周伟！你又在闹事？”老李头村里的年轻后生来了，指着周伟，眉头紧皱，眼里的震慑不言而喻。这是集市，很多人看着，周伟也不想丢面子，“我没闹事，他们来换药材，我想让他们多看看，你们老李头这儿只有当归，我那儿不是品种多一些么！”“集市的规矩你忘了吗？不能从其他摊主那里拉人，你这样做，是不是受惩罚，一年不来集市？”李勇不理会他的狡辩，一板一眼的说着规矩。周伟察觉到周围其他人的视线，觉得这事不能闹大，对他不好，他冲老李头鞠了一躬，“对不住了，没有下次！”说完他看了眼李勇，意思好像在说，这样行了吧。然后他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摊位，开始收拾药材准备离开。李勇看事情解决了，他缓和了面容，看向余小鱼他们，“你们好，我是老李头村里的后生，我叫李勇，听说你们是上面派来的，你们尽管放心的跟老李头换药材，他的药材质量特别好！”第86章 、86余小鱼端详他的面容,眉宇间满是正气，倒让她想到了苏元嘉。“你好，我们是从丰北省来的,我是余小鱼。”“姚启明，同样是丰北省的。”杨磊看他们都自我介绍了，连忙指着自己说道：“我不是丰北省的,我是水安市的,我叫杨磊，是他们的向导。”李勇一一跟他们点头致意，随后看向老李头，“老李头，既然他们都诚心想看你家的药材,不如你就带他们去看,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老李头边咳嗽边点头，“好,好！”“你们等等我,我收拾好东西,马上过来！”李勇对余小鱼他们说道,他担心老李头一个人不能很好的应对随时会有的变化,或者说他担心他们说的话,老李头会不清楚怎么回答,他是年轻人,能帮一点是一点！老李头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杨磊看着不忍心,干脆帮他收拾，姚启明没忍住好奇心，问余小鱼面粉是哪里来的。“我花钱买的,比市价高。”余小鱼别有深意的看着姚启明，姚启明瞬间懂了，黑市。有集市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黑市。“你想换什么？”余小鱼看他的表情，不难猜出他想换东西，尤其是他前面还说过类似的话。姚启明有些不好意思，“想换些香菇回去，我爱人很喜欢吃香菇！”正好老李头药摊的隔壁就是香菇摊，余小鱼走过去拿起香菇仔细的端详，没有发黑，闻着也没有霉味，还有股香菇的香气。摊主对他们很有好感，还不顶她问，就连忙介绍道：“我这香菇泡发之后肉很厚，拿去煲汤或者做馅都很好吃，而且一朵顶别人好几朵！”余小鱼又仔细看了看，那香菇的个头也都差不多，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怎么换？”“三缸粮食，可以换这么一袋！”那人指了指旁边的布袋子。跟前面的摊主差不多，她满意的点头道：“可以，给我一袋吧，你这个布袋子也送给我，我给你多挖半缸！”“使不得使不得，这布袋子不值那么多面粉，我搭上袋子给你装差不多一袋，这样行不？”那布袋子也是布满补丁，一看就是用布头拼凑的。“行！”换好了一袋干香菇，姚启明提在手中估算，应该有四斤。“小鱼，这我们回去平分，面粉我回去就给你，或者我给你全国粮票也成！”姚启明真的很感激余小鱼，她适应能力实在是太好了，一来就能精准的找到黑市的位置，不愧是之前当过采购员，有敏锐的观察力。余小鱼也没拒绝，刚好这时李勇回来了，他背着高高的竹篓穿过人群。“走吧，你们跟着我就行，老李头走的可能会有些慢！”“没事，我们不急，可以慢慢走。”老李头指了指方向，示意他们走那边，他拄着拐棍慢吞吞的走着，余小鱼他们则随着他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我们村住的位置偏高，基本上就是以竹笋干跟药材为生，老李头跟婶子两人相依为命，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守山的人，所以对山里的地势很熟悉，我们临安市的村民在山上都有自己习惯性找药材或者竹笋的位置，老李头找药材是一绝，如果说其他人找的是普通的，那么他找的肯定是优秀，而且他性子很好，储存药材也很过细，我们村里的人都很敬重他们！”路上，李勇开始介绍老李头家的基本情况，余小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们都是走了很长的路，才走到集市上，也走习惯了，所以路上李勇时不时问他们累不累，当然主要是问余小鱼，毕竟只有她一位女同志！“我们没事，早点过去，下午也能赶在太阳落下之前回来！”余小鱼表示自己没问题，她不想拖后腿，虽然她的确是很久没有叫爬山了。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小李村。“我们这边是小李村，刚刚路过的是大李村！”小李村在半山腰，房子相对少一些，而大李村是在山脚下，房子的数量也比小李村多很多。“这家是我家，待会儿你们从老李头家出来，可以来我家坐坐，喝口水！”他先进家门，把身上的竹篓卸下来，这时有个女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余小鱼他们，好奇的打量他们。不知李勇对她说了什么，她立即眉开眼笑的冲他们招手，“来家里喝杯水啊！”“谢谢你，等我们回来了再来叨扰！”李勇走过来随口一提，“那是我媳妇儿！”老李头的家在李勇家右边第三间，门口摊着很多竹编的圆簸箕，里面放着很多草药，当归，黄芪，何首乌……还有的，余小鱼也认不出来。“老婆子，家里来客了！”老李头对屋里喊了声，大门口慢慢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她眼睛眯着，走路很慢，几乎每三步就要停一步。老李头见状连忙喊她，“你坐着，我来招呼！”老妇人眼睛很浑浊，有点像后世余小鱼在网上看的白内障的照片，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睁着眼睛，仔细的辨别他们的样貌。“当归换出去了？”老妇人以抓到老李头的胳膊，连忙问道。老李头指着他们，“换了，还换的是白面粉，就是跟他们换的，下次我给你做糊面子儿吃，你不是最喜欢吃糊面子儿吗？”老妇人忙不迭的看向他们，“老头子，这些客人是从哪儿来的？不是我们小李村的？”老李头嗯了声，“他们是专门来看我们家药材的，是专门从别的地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