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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1)

只是接下来的一晚上,顾准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满头雾水,如坠云端。这些内容,他根本闻所未闻,有些甚至于他所想的常理眼中不符,譬如一个重球跟一个轻球从同一个高度落下,最后竟然是同时落地!简直有违常理。顾准对此表示质疑,然而看了系统做的那些实验,顾准却又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中间还有些看着神乎其神的东西,譬如道士做法,结果做起实验来,才发现竟是如此简单的把戏。得知原理之后,那些得道高僧在顾准这儿便瞬间变得一文不值了。更甚至,顾准竟然有种换我我也行的错觉。不过这些内容太过庞杂,让顾准一时间也很难消化。可让他就这么放了,他也不大愿意,愣是憋着劲儿想要把这些书全都读懂。于是乎,第二日顾准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小厮都吓了一跳。“公子……您这是一晚上没睡吗?”差不离了,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过。屋中铜镜模糊,顾准看不请自己如今什么模样,只能问面前的小厮:“我这脸色差得很吗?”小厮点了点头,虽然顾公子生的俊朗,可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要不我去给您打盆冷水洗洗脸?”“劳烦了。”顾准也想清醒清醒,主要是下午还得去见段大人,若是端着这么一副尊容过去,人家必定会觉得他失礼。冷水脸多少还是有用的,洗完之后,顾准便觉得好多了。精神回来了,他便又开始跟那些看不懂的东西较上了劲,哪怕顾准自视甚高,可对上这些他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自己的确不是他所以为的无所不能。有些事情,急是急不得的。系统就像翻身农奴做主人一般,连说话都带风:“知道厉害了吧,这些都是集后人大智于一体才编出来的教材,若是看一眼便懂,那你又将那些智者置于何地呢?”系统洋洋得意地告诫顾准:“少年郎,须知这世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顾准眯了眯眼睛:“你在幸灾乐祸?”有杀气!系统小心脏一揪,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呵……”顾准轻蔑地笑了笑,不予理睬,谅它也没这个胆子。系统默默地闭了嘴,再不敢挑衅。午间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顾准才坐着前去与陆山长汇合,前去府衙。廉江州见他出门也没说什么,只道事情办完了之后早些回来。毕竟李况将徒弟交给他,他总要看住的。如今廉江州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半点不虚了,反正李况也不在,实情如何谁又知道呢?只要他不承认,留下顾准的就是李况而非他!顾准留足了时间,赶到府衙的时间尚早,在马车上少稍坐了一会儿才觑见陆山长的身影。下了马车打了招呼,顾准便与他一同进去了。陆山长想必早已知会过段大人,顾准此番前来未曾受到半点阻拦,一路畅通,直至段知府书房。才刚踏进,顾准便听见一道耳熟至极的声音。“赋税革新刻不容缓,你我二人一路南下见识得也多了,该知道若是此时不改,往后说不定再无机会。如今富人巨富,穷人赤贫,土地兼并事态堪忧。我本想着丈量土地之后再请朝廷让贫户轻徭薄赋,叫富户纳以重税,不过如今看来,我的法子还太单薄,加之此法才最恰当的。你若不信,不如咱们先于临安府内施行,若是出了成效再奏请朝廷推往各地,如何?”这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是顾准师父又是哪个?书童掀开帘子,顾准进去一瞧,便看到他师父端坐在段大人对面,心情似乎格外激动:“左右今日无事,不如现在就写好奏疏,快马加鞭呈到御前。举贤不避亲,他虽是我徒弟,可若是于国有用,早些让他崭露头角又何尝不可?”可不可的还得另说,只是段大人觉得李况这未免太心急了。他看了一眼门外,同他道:“急什么,喏,你徒弟来了,问清楚了再呈奏疏也不迟。”李况回头,便看到他徒弟站在不远处。久未碰面,李况如今看到徒弟头一个想的不是思念,反倒是廉江州动不动就跟他吹嘘的叫花鸡。且为了这叫花鸡,连徒弟都不还他了,隐隐有霸占的意思。虽说这事怪廉江州那个老不休,但他徒弟也有错,既会做那什么叫花鸡,为什么连他这个师父也不告诉一声?害他差点在廉江州面前丢了面子。到底是廉江州重要还是他这个师父重要?!顾准没想到李况会愣住,询问似的看了对方一眼:“师父?”意识到自己想偏了之后,李况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都过来坐吧。”第45章 心虚他们师徒永远不会亏顾准跟陆山长坐下之后, 心中大概也猜到他师父为何会过来了,大概昨晚上陆山长就已经跟段大人通过气,段大人跟他师傅想必也是旧识, 所以今日才有四人齐聚。李况待顾准坐下之后, 将多余的念头暂且放下, 迫不及待地又追问上了。昨天晚上段正明在信中说的不甚明朗李况他只知道一个大概, 并不知晓其中细节, 所以才想让顾准说给他听听。只是顾准又哪里能说到多少细节呢,这些不过是他偶然所想,并未仔细深究过, 昨日辩论也是一时想起来,所以才全说了。如今让他说什么细节, 顾准实在是有心无力。李况虽有些遗憾,却并不在意。顾准说不出来才正常呢,说破天了他也不过就是个少年郎,哪怕想法多了一点,可是并未接触什么实事,所以是说不出来的。将能问的都问了, 李况便跟段正明独自商议起来了。陆山长偶尔还插两句话, 至于顾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而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听他们讨论政事也是一种学习。顾准听了半日,知道这位段正明段大人也是一位主张变法之人,只是他做事圆滑许多,所以并未被波及,如今前来临安府做知府也是他自愿的, 宁愿舍了京官也要来当地方官府,单看这一点便知对方是个有抱负之人。且观他与师父的言辞,亦知他们私交甚笃。虽只有一件事情,可是三人整整谈了一下午,就这么着还没有谈完,各中细节仍未敲定。不过李况跟段正明已经拟出一份奏疏,打算明日将此事商定好之后,便立马上奏朝廷。段正明身为临安府知府,他比谁都清楚,这变法需得越快越好。等三人停下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段正明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感到腹中饥饿,同李况道:“今日时辰已晚,不若用过晚饭明日再来细谈?”“不必了,你且吃你的吧,我就不在你这多留了。”李况说着也起了身。顾准紧随其后。段正明奇怪:“你不在我这留饭,难不成还在府城有宅子?”李况悠悠道:“自然是没有的。”奇了怪了,段正明追问:“那你待去何处留宿?”李况不欲多言:“我在府城里头还有一位旧友。”又是旧友……段正明看了看他,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你这朋友还真是多的慌,走到哪都有朋友,还不止一个两个。”李况就当这是在夸他了:“这朋友呢,多多益善。”说完李况便示意顾准跟上,而后挥挥衣袖转身离开了,来时匆匆,走的倒也潇洒,一如他往常一般,看得段正明牙酸。也不知道这位旧友到底是哪个,都这么久了,他怎么没听说李况在府城还有什么认识的好友?那厢李况却带着自家学生直逼廉府。路上李况虽未明说,但是言语之中三番两次提到了叫花鸡。顾准何其聪慧?立马明白过来他师父跟廉将军必然通过信,且言语切磋过一番,估计心里正不服着呢。顾准虽知道却也不怎么担心,安抚了一句:“这都好说,以前是没机会,如今空下来了,今儿晚上我便给您做一道更好的。”李况立马就被安慰到了:“不是叫花鸡?”“比叫花鸡好千百倍。”李况心中快然,什么叫花鸡,名字听着便不好听,远不如他的!师徒俩来得突然,来时丝毫未告知廉府的人。待登门之后,廉江州直接就呆在了原地。李况意想中的欢迎场面没看见,看他这位老友的样子,似乎还格外不欢迎他过来。李况板着脸:“那我这就走?”“走什么走?”廉江州也就愣了那么一会儿神便反应过来了,说话也再次变得滴水不漏,“只是未曾想到你突然过来,家中也未准备酒席给你接风洗尘。”“我是在意那些虚礼的人么?”自然是不是的,在意的是你待会儿漏了馅。廉江州心中有些焦急,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吩咐底下的人赶紧去准备晚膳。顾准见他们有话要聊,便借口去厨房将屋子誊给他们二人了。廉府的厨子们见到顾准过来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这回顾准没有让他们出去,有不少人就站在旁边帮忙,其实也是打着偷师的念头。不过顾准并不在意他们学不学。他在系统那边拿了一道食谱之后便照着做了,顾准做起来毫无难度,可那些厨子们瞧着却觉得眼花缭乱,有些跟不上了。主刀的师傅见顾准片鱼的手艺如此熟练,纳罕道:“顾公子平日还会练习刀工啊?”顾准手一顿,差点没有把鱼给劈断。他总不能解释那所谓的厨艺技能吧,只能点头应付:“家中双亲不在,我自幼照顾弟妹,所以学了一点手艺。”话音刚落,顾准便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忽然变了。顾准失笑,明白他们这番转变是为何,又道:“其实家中日子过的也还可以,并不艰难。”这话谁也不信。年幼失去父母,还要拉扯一双弟妹长大,怎么可能会不艰难呢?只是有苦不想说而已,他们都懂。顾准不喜同情,只是这些人并没有恶意,他也就随他们去了。这道松鼠桂鱼做起来不算太难,只是胜在造型别致,出锅之后格外的好看。顾准将菜端上托盘的那一刻,周围人看着颇为惊艳,也感慨于顾准的不藏私,毕竟设身处地的想,若是他们有这样的本事定人藏得死死的,不叫人学到半分。就冲这品相,都足够当做家传的手艺了。事实上,这道菜可不仅指惊艳了厨房一众人,上桌之后更是惊艳了廉江州跟李况。廉江州那一双眼睛素来只能看到吃的,他一见着盘中的鱼如此诱人,自然是先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李况伸出筷子拦住了他:“这可是我徒弟专门给我做的,要尝也是我先尝。”廉江州觉得李叔寒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你既然知道他是你的弟子,为何还是这般小气?这东西你往后又不是吃不到了,估摸着在盐官县的时候早就已经吃腻了吧?怎么如今还跟我抢?”李况脸色一变,有些臭臭的。廉江州眨了眨眼睛,一瞬间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先发制人:“你该不会……从来没吃过你徒弟做的菜吧?”要真是那样的话,未免太可笑了吧哈哈哈……“怎么可能?!”李况立马发作,“我是他师傅,怎么可能没吃过?只是我不像你,吃了只叫花鸡就炫耀成那样,你见我何曾炫耀过了?”顾准默然,确实没炫耀过,也确实没吃过。不过他师傅的脸面,他还是护着些吧。顾准的沉默助长了李况的嚣张气焰,他道:“也就你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把一只叫花鸡当成稀罕玩意儿。”“无凭无证,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是真吃到了东西,李况到底有没有吃到那就不好说了。李况知道他不信,脸上也过不去,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放任廉江州如此,他心里有些不服气,于是便转头跟顾准道:“你准备几时回去,你师娘跟你弟妹还在家里等着你呢。”顾准慢慢放下筷子,迟疑:“不是您让我留在这里的吗?”“我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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