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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侯爷勿要担忧,您不必与殿下共寝,就像昨夜一样自便即可,太妃不会让殿下为难侯爷。”薄朔雪微顿。太妃并未派人来问询,是如何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薄朔雪想到那日太妃说,会时时关心于他。看来,太妃在这灯宵殿中安置了不少人马。太妃为何对长公主如此防备?作者有话说:第7章 癖好薄朔雪心有疑问,但并没表现出来。只略点头,让那小太监退了下去。衣香园本只是灯宵殿的一处偏殿,因园内种满珍奇花朵,一年四季进入园中,都能在衣角沾上花香而得名。但郁灯泠却不分昼夜地待在衣香园中,几乎不怎么出门,只让这一处热闹,其它殿宇倒荒废了。回到衣香园时,郁灯泠正在教训宫人。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头上顶着一个琉璃碗。碗中装了小半碗水,里面还有几颗色彩斑斓的琉璃珠在滚来滚去。郁灯泠倚在软榻上,好几只软枕叠到一起堆得高高的,她趴在上面,像一条软兮兮没骨头的蛇。手边摆着一整匣琉璃珠,时不时就捏起一粒,朝那太监顶着的碗里扔。她的准头还不错,五颗里能扔进去三颗。但偶尔扔不进的珠子,就砸在太监的脸上,有时砸在鼻骨,有时砸在眼窝,那太监整张脸都缩在了一起,跪姿也晃晃悠悠,似是马上就要支撑不住。扔准了的珠子,也会溅出水花,落到太监脸上。珠子在琉璃碗里晃晃悠悠几下,贴着头皮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这虽看起来是玩闹,但与折磨无异。薄朔雪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本不想理。可或许是因为昨日他已经多管闲事过,所以这宫里的太监婢女都俨然有把他当成第二个主子的意思。见他看了一眼,便主动上前来告知。“殿下在玩投珠的游戏。若是珠子能多到将碗里的水都满溢出来,便算胜,这游戏才能结束。”薄朔雪动作顿了顿。满溢?那得要多少珠子。薄朔雪想了又想,还是走进了内殿。郁灯泠看见他,瞥了他一眼,接着便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继续她的游戏。扔进去一颗。琉璃珠撞在一起,彼此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薄朔雪蹙眉道:“别玩了。”郁灯泠转眸对着他,似笑非笑。“为何?”“起来,用早膳。”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郁灯泠顿了顿。接着才道:“不。”薄朔雪并不意外她的答案。她就像一条冰冷的蛇,一直毫不留情地拒绝着别人的任何一个提议,时不时用竖瞳和神秘的蛇信挑衅。能说动一条蛇就奇怪了。只能威胁她。“你又想腹痛吗?”郁灯泠果然犹豫了一下。她柳眉轻轻蹙了蹙,又很快平整。淡然道:“现在不痛。”薄朔雪无言。他曾经办过义塾,教一些孩子读书写字。他们的父亲大多是军中战死的贫苦士兵,除了一点补贴和俸禄,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没人看管,那些孩子中也不乏调皮捣蛋的,常常闹得义塾里的小厮头痛不已。但是再混的,也没郁灯泠这么混。不疼就不吃饭,还一脸理所当然,这让旁人如何能跟她交流。薄朔雪原本自认算是性情温和,在这长公主面前,才发现自己原来也会控制不住一阵阵上着烦躁劲。郁灯泠瞅着他,忽而停了扔珠子的手,说道:“你想要我吃饭,也可以。”她声音又脆又冷,如玉石相击,很独特好听的音色,薄朔雪却听得险些气笑。这是什么破孩子发言。人本就应该一日三餐,什么叫做他想要她吃饭?他才不想!饿死了事。心中如此想着,薄朔雪却还是不自觉扭头看过去。目光从高处落在郁灯泠脸上,等着她下一句话。郁灯泠嘴角微微一提。“不过,你要给我摸……”薄朔雪瞳孔急剧收缩,突地下意识提起手臂,护在自己胸口。“……小手。”郁灯泠说完。雪白清净的脸上掺进去一点得意之色。仿佛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天才的主意而骄傲。薄朔雪一愣。护在胸口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原来不是要摸……咳。薄朔雪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念头。都怪昨夜的噩梦中,一直循环着“够大”二字,让他阴影颇深。不过,虽然并不是摸那里……摸手也不行。什么癖好。真恶心。薄朔雪紧紧皱起眉,盯着郁灯泠。郁灯泠并不退怯,反而饶有兴致地回视着他。在他脸上如愿看见了窘怒、羞耻、不满,郁灯泠心中的愉悦度一点点上升。很好,发怒吧。最好是厌烦她、憎恨她、恨不得杀了她。想要杀她就必须要谋反。郁灯泠的嘴角越扬越高。她的情绪极少,从不需要掩饰,也就更不懂得掩饰。此时的期待之色,就在脸上昭然若现。薄朔雪看得一清二楚。叫他内心在震惊和不解之间来回震荡。哪怕是饿极之时,也对进食没什么兴趣的长公主,为何会这么想摸他的手?那一向无波无澜的眸子,此时竟能称得上是流光溢彩。今日无雨,薄朔雪路过长廊时,看见漫□□霞,色彩调和到烂漫的极致。此时在郁灯泠的眼眸中,竟也映出相似的光影。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难以忽视她的渴望。薄朔雪紧紧咬住牙根,摇了摇头。以凶狠的目光瞪着郁灯泠,试图叫她害怕,知进退。“殿下请自重。”郁灯泠嗤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幽幽收回目光,又捻起一粒琉璃珠,继续朝太监砸去。被砸的太监害怕得直往后缩,用乞求的眼神看向薄朔雪,仿佛薄朔雪就是唯一的救星。郁灯泠手上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到后来,像是看不惯太监那副害怕瑟缩的表情,有意往他脸上砸去。一颗比一颗砸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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