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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1)

望闻问切结束,郁灯泠认为,薄朔雪的脑袋长得挺结实,暂时不需要担心。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叛逆敷衍地看完诊, 郁灯泠就收回手,在床榻上滚了滚,给薄朔雪留出地盘。“好了, 快躺下吧。”长公主其实并不关心薄小侯爷的脑袋,她只关心今晚有没有人侍寝。薄朔雪捂着被当成木鱼敲的脑门, 方才的悸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奈地听令躺倒下来, 与长公主之间隔着一条枕头的距离。薄朔雪用手撑在脑袋后面,叹了一声,问长公主:“今日想听什么样的故事。”郁灯泠却摇了摇头:“不听。”“怎么?”“不好听。”郁灯泠窄着眼睛看他。薄朔雪:“……哪里不好听。”她竟然还嫌弃上了。那可是他精挑细选的故事!极富内涵, 充满着对未来之日的向往, 寓意着眼下遇到的困难不过都是荆棘, 莫被荆棘缠身, 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长公主为何不喜欢。郁灯泠眼睛转了转。“我给你讲一个。”还有这种事?薄朔雪来了兴趣,趴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准备仔细聆听。“好。”“有一个人,每天躺在海边。”郁灯泠的故事开头简单粗暴。“嗯嗯。”薄朔雪为了鼓励她,连连点头,还追问着细节, “为何?他是渔夫么。”郁灯泠冷嗤一声, 继续说:“每天都有鱼跳到他身上, 不同的鱼。”“这么神奇。”薄朔雪听得认真,仔细思考着, “那他就不是寻常渔夫,或许是传奇故事中的鲛人。他吃鱼么?”“不吃。”郁灯泠忽然笑了下, 只是那笑容, 莫名有些阴森森的, “他不吃鱼,只睡觉。”“那后来呢?”薄朔雪这下是真好奇了,关心着这个神秘主角的一举一动,有预感这样不平凡的开头,背后定然是个庞大的传奇。也许他受到神仙点拨,成为一方富豪,也或许他其实本领不凡,是平定海乱后归乡的大英雄。“后来,”郁灯泠又呲着牙笑了下,黑眸阴恻恻的,“他死了。”薄朔雪:“…………”啊?这么突然?就死了?故事戛然而止,薄朔雪胸腹之间顿时如挠痒一般,恨不得把长公主捉起来摇一摇,让她修改结局,把原本应该有的宏伟后续给他吐出来。“这个结局一点也不好!”他抗议。郁灯泠咧着唇角,看着薄朔雪的不满模样,笑得有几分愉悦,眯着眼说:“最好的结局。”薄朔雪再一次沉默。殿下该不会又是为了捉弄他才故意说这个“故事”的吧?的确是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情。薄朔雪脸色沉沉,酝酿着风暴。郁灯泠双眼一眨:“我再说一个……”“不许说了。”薄朔雪突然暴起,抓起薄毯把长公主卷成一条牢牢裹住,强制结束睡前故事时间,“睡觉。”被捆住的郁灯泠也懒得挣扎,睁着眼瞧他。烛火莹莹,落在郁灯泠的双眸之中,为那无机石一般的黑眸增添了两朵灼灼跳跃着的生机。薄朔雪这才发觉他与长公主之间的距离靠得过近了,他一手牢牢攥着薄毯,另一手撑在长公主背后,像是要将长公主捉在自己怀中一样。原先留着的一枕头距离已经完全不见了,他撑起上半身俯视着长公主,后者则乖乖接受他的审视,眼瞳乌黑清透,因为情绪太少而显得纯良无辜。长公主此刻看起来十分无害,就像是被包住了四只爪子的猫仔,再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用单纯乖巧的眼神看着你,试图让你相信她真的没有做任何错事,一切都是你的误会和想象,即便你刚刚才亲眼看着她故意把桌上的茶杯推下去。薄朔雪深吸一口气,他很想义正言辞地告诉长公主,他绝不会买账,不会吃这一套,但是最后他只是松开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道:“闭上眼睛,好好睡。”郁灯泠没有闭眼,她拒绝听话,一双眼睛十分好奇似的盯着薄朔雪看来看去,手从薄毯里扭出来,伸到薄朔雪胸膛上,按了按。薄朔雪:“……”郁灯泠双眸微亮,她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兴趣,开口说:“好——”“闭嘴。”薄朔雪脊背一紧,慌忙阻止。“好大。”郁灯泠还是把话说完了。第一次在灯宵宫见他那天,郁灯泠说的并不是假话。当真够大。胸膛宽阔,肌肉弹实,还有恒定的温度,用来当靠枕是再好不过。可惜现在并不是冬季,不然薄朔雪在床上更能派上用场。冬季……郁灯泠抿了抿唇。夏天的长公主不考虑冬天的事,她迅速放弃了这个对她来说过于长远的想法,伸手在薄朔雪胸膛上推了一下。薄朔雪整个人已经僵硬得像是一块红石,在火炉上烧得烤得发烫的那种,被长公主在胸膛上按来按去,他牙关都紧张得打颤,全身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排遣不去的亢奋在血液里到处流窜。这种陌生的激动像是落进他身体内部的一道闪电,让他迷惘,慌乱,无所适从,光是对抗这种亢奋、保持自控都已经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因此也无甚反抗地被推着倒在了榻上。郁灯泠朝他蹭过来一些,直到距离近得不能再近,郁灯泠才蜷起双腿,摆好了睡姿,用额头顶着他的胸口,好像把他当成了另一条被子似的,依偎着他的温度闭上双眼。薄朔雪一动不敢动。身前长公主的呼吸渐渐平缓,那细弱的起伏静谧无声,需要很仔细地聆听才能察觉得到。薄朔雪竭力将自己的所有注意都放在长公主的呼吸上,用所有的心神去辨别那一呼一吸,企图随着这样安静的、规律的变化让自己从这种浑身灼烧一般的状态中脱离出去。过了许久许久,薄朔雪才轻轻翻过身,将自己僵硬的四肢挪到一边。他闭上眼,一只手背挡在眼前,喉结上下滚动,口干舌燥。从前,无论薄朔雪与长公主距离上多么亲近,他自认心中清白,问心无愧,一切都是为了长公主考虑。更何况,长公主的洁癖使得只有他能够靠近,有些事情若是他不亲力亲为,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般理由,原本足以说服他自己,可现在却不管用了。他对长公主,当真清白么?薄朔雪紧握双拳,压抑着有些急躁的喘息。他也曾设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模样,但那些大多都是从书上看来,温婉良善,知书达理,相敬如宾。可是现在,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那人被形容为骄纵易怒,懒散不堪,凶神恶煞。连他都怀疑自己,他现在这是怎么了呢。他是喜欢吗,是喜欢吗?又或者是,被长公主的言语打动,被她的容颜吸引,被她的依赖劝降?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都分不清的感情,如何算得上真挚。若是不够真挚,又凭何得以示人。长公主对他的喜爱毫不掩饰,对他的依赖更是纯澈干净,他却假借被迫留下的名义,在长公主身边,怀有不清白的心思……这实非君子所为。他必须要弄清楚才行。若是他当真能回馈给长公主同等的情意,便再也不能遮遮掩掩,若是他做不到……那也不能这样纠缠拖拉下去,须得立即将他们的关系整理清楚,否则,只是白白给殿下虚妄的期待。薄朔雪反复挣扎,反复思量,胸中一时如火烧,一时又冰凉似铁,反复纠缠到天明,才稍微睡了半个时辰。郁灯泠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人。她一边任由宫人帮她洗漱,一边叫人去找薄朔雪。得来的答复却是,他不愿来见。“侯爷不吃不喝,闭门不出,说,正在解一道难题,解出来了,才能见殿下。此后,就再也没有回音了。”宫女如是禀报道。郁灯泠听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又叫宫女再说一遍。宫女只好将自己听见的再重复一次。如此重复了三五次,郁灯泠还是一脸木然。薄朔雪说的这,什么意思。怎么听不懂。她最后皱起脸,下了结语:“叛逆!”虽然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郁灯泠知道,他在忤逆她。但是,郁灯泠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怪罪。薄朔雪躲了她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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