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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1)

看来北海神医的弟子游历四方,是实实在在地游历啊。包袱里一块饼子都没有。薄朔雪起身,抬了抬手示意请他移步。“抱歉,只因要请你看诊的这人十分贵重,才不得不小心谨慎,多问几句。”洛其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薄朔雪瞥眼瞧着他,一边走着路,一边冷不丁又问了一句:“既然王公于你有救命之恩,又为何会舍弃王公,来宫城投奔我?”洛其目视前方,眼神纯澈,像是没思考的样子,飞速答道:“因为王杰说你这里的伙食更好。”薄朔雪:“……”薄朔雪:“王公说的没错。”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衣香园。薄朔雪请他稍候,自己进了殿内,四处寻找了一圈。“殿下,殿下?”薄朔雪轻声呼唤着。可榻上、桌边、洗浴池,到处都没有人。薄朔雪抿了抿唇,叫来一个宫女询问了一番。“殿下在何处?”宫女支吾摇头,却不做声。薄朔雪蹙起眉:“问你就答,是不知道,还是怎的。”宫女更加用力地摇了摇头,还加了摆手的动作,指一指自己的嘴,又做了一个切掉的动作。不能说,说了就会被长公主把舌头切掉。薄朔雪深吸一口气,扶了扶额。这下不好了。知道要看病,长公主悄悄躲起来了。作者有话说:快看我的更新时间!这算不算双更owo第49章 看诊最后薄朔雪在一个被掏空的大木柜里找到了躲起来的长公主。薄朔雪要把她捉出来, 郁灯泠还抱着木柜里的柱子不撒手。郁灯泠一手被薄朔雪拉着,一手死死抱住柱子,想继续把自己藏起来, 不甘心地用黑溜溜的眼珠盯着薄朔雪,寒声道:“你如何能发现我。”是不是有人告状!薄朔雪叹了口气, 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一地狼藉。“这个柜子本是用来装奏折的, 现在奏折全都掉在地上,还有比这个更显眼的吗?”郁灯泠恨恨咬牙。失算了。长公主一早听见医师来了,慌不择路, 才会这样考虑不周。薄朔雪拉她的手其实是不敢使大劲的, 只是捉着她不让她缩回柜子里去。见长公主反抗的力气渐弱, 薄朔雪上前一步, 将她整个人端了出来。一边哄道:“别怕,只是先看看。更何况,这回来的医师年纪颇小,看着也和善,与从前阿灯见过的大胡子太医不一样的。”郁灯泠逃无可逃,只能把脸往薄朔雪的衣领子里钻,掀开他的外袍衣襟遮住自己, 企图自欺欺人。薄朔雪就这样端着长公主来到外院, 对洛其无奈道:“洛公子, 这样可以看诊吗?”洛其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波澜不惊, 小小年纪的面容上,因着这份沉稳而多出了些许见过大风大浪的淡定从容。他点头道:“可以。”薄朔雪便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洛其在石桌上摆好一应家伙事, 准备给人把脉。薄朔雪一边拉着郁灯泠的一只手, 一边往腕垫上递,一边道:“这是大燕的长公主,尊贵非凡,请洛公子谨慎着些。”洛其还是面无表情,仿佛不管眼前的是公主还是农妇,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薄朔雪将他态度看在眼中,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安稳。洛其刚要伸出手探脉,腕垫上白玉凝脂般的手就嗖的一下不见了。薄朔雪:“……”他在自己怀里掏了掏,又把长公主缩到他衣服里的那只手抓住,放回了腕垫上。面上的严肃也快要绷不住了,只得勉强维持着平静对洛其道:“请。”洛其没说什么,从容地搭上二指。可越探,洛其的神色越是凝重。薄朔雪心腔里也跟着悬了起来,呼吸有几分紧绷。等到洛其收回手,薄朔雪才凝神问道:“如何?”洛其摇摇头:“不好。”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在薄朔雪心上重重敲了两记。他眼眸微窄,沉声问:“怎么说。”洛其垂眼敛容,细细数道:“体虚,脉弱,神乱,血凉。哪里都不好。”薄朔雪紧紧咬住牙关。他先没接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长公主,缓缓松开束着她腰际的手,温声道:“看好了,殿下进去歇息吧。”郁灯泠真是多一刻也待不下去,立刻从薄朔雪膝盖上挪下来,用她最快的速度走掉了。看着她进了屋,薄朔雪才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自己的心绪。这么多毛病,怎么宫中的太医一个都瞧不出来。究竟是这其中有鬼,还是面前这黄口小儿胡说。但,洛其说出的每一条症状都是薄朔雪有所察觉的,其实他已经信了大半,但为了求证,只能压着心慌,淡声问:“何以至此?”“病根有许多。往最长远的说,便是,不睡觉。”薄朔雪忽地一顿。他看向洛其,怀疑道:“她……殿下,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躺在床上。”洛其被质疑,并不慌张,只平静道:“躺着,便是在睡觉吗。换句话说,哪怕是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好好地在睡。”“人的睡眠分为许多种,可以理解为一座数层宝塔,在某些层级可以得到妥善修养,而在其它层级,不仅得不到休息,甚至还要遇到一些妖魔鬼怪,‘睡’得越多,反而对身体越是亏损。”薄朔雪拧紧眉。这话他听懂了,却很难理解。阿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动不动就喊困,可她还是缺觉?躺十个时辰都无法安稳入睡,到底是什么阻碍了她?他对阿灯,还有太多未曾了解的东西了。薄朔雪深吸一口气,微微阖了阖眼:“洛公子实乃神医。那依洛公子之见,眼下该如何调理?”“吃药。”“……”薄朔雪挣扎了一下,问道:“能不能争取食补?”“不能。”洛其十分冷酷,“这位病患的身子已经亏损到了极点,只是仗着年轻,从表征上看不出毛病。此时但凡有一点小病,便能引发极恶的后果。”薄朔雪脸色白了白。他又想起夏烈节那日,长公主忽然之间虚弱到极点的模样。咬了咬牙,薄朔雪下定决心道:“好,那便用药。只是,这药请洛公子尽量配得不苦些,也不能用得过重……”“你放心。”洛其收拾着医箱,他虽然年轻,但也随着师父经手过不少求上门的疑难杂症,再难缠的亲属也已经见识过了,薄朔雪这般的唠叨,对洛其而言并不奇怪,淡定安抚道。“其实我方才所说的,都是病患身上的沉疴,近些日子应该已经接受了妥善调理,已经有些见好的趋向,因此我不必下猛药,按着这个方向慢慢调理便是。”薄朔雪长出一口气,点点头,瘫坐在木椅上。阿灯的身子竟然已经到了此种境地。宫中那些个太医究竟真的是一肚子草包,还是……受了谁的旨意,不能将阿灯的真实情形说出?阿灯一直强调自己“并无大碍”,对于上一回吕太医的诊断结果也并不意外,究竟是盲目的自信,还是……她也其实早就知道,这宫中的太医,不会给她认认真真看诊?越想,薄朔雪胸口越是森寒一片。明亮琥珀一般的凤眸逐渐变得深黯浓稠,他开口道:“洛公子,还有一事,要麻烦你。”半个时辰后。薄朔雪的院中已经收拾出一间新屋,给新来的洛公子居住。洛公子拾掇一番,换了身衣袍出来,脸蛋清秀,身形纤瘦,面色红润扑扑,看起来就像一个拉长版的奶娃娃一般,招人喜爱得紧。站在如风如月的薄小侯爷身边,虽没有艳过小侯爷,但也别有一种风姿。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悄悄地看他。薄朔雪带着他朝长公主寝殿去。所有宫人都被屏退,几人在里面说了会儿话,再出来时,洛其神色淡然,薄小侯爷脸色却有几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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