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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1 / 1)

薄朔雪有些意外,这样乖?他轻咳了咳,小心注意着没表现出来,免得长公主恼羞成怒。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水渍:“殿下不怕脏了?”“水不脏。”郁灯泠道。薄朔雪点点头。长公主对于干净与否,似乎有自己的判断条件。有时明明是看着簇新的布料,长公主也还是嫌脏不肯碰,这水虽然清澈,但却是宽口大盘,很容易落灰,殿下怎么又不嫌脏了?薄朔雪没有反驳,是因为他也想借机调一调长公主的这个习惯。阿灯洁癖严重,平时看着无碍,因为在宫中,一切有人打点,有人服侍,需要长公主亲自操办的事情很少,还勉强可达到长公主要求的标准。但若是日后情形有什么变化,阿灯这毛病改不了的话,只会让她自己难受。不过,这只是源于薄朔雪做的最坏的猜测。况且,哪怕真是要纠正阿灯的洁癖,也不急于一时。薄朔雪又同她说了些旁的话,无非是吃的玩的,直到郁灯泠不耐烦听,手腕扭着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走回一边的椅子上窝着去了。直到夕阳渐渐沉落下来,在两人身上覆上橘调的光辉,薄朔雪才起身离开。入夜了,长公主如今不要他侍寝,他便不应该再留在此地。见他走了,郁灯泠才悄悄抬起身,手往下扒拉了几下,从椅子的缝隙中扒出先前藏起来的木头鸭子,揣在裙摆里,带回了寝殿。木头鸭子是薄朔雪做的。不能叫他知道长公主喜欢。郁灯泠这些日子晨练虽然只练了匕首,但体术已经大有长进。又过了几日,薄朔雪已经可以拿出一个人立沙包,教她对打。郁灯泠按照他带着练的方式出刀,戳中了沙包,再拔.出,沙子缓缓流泻出来。“再来一次。”薄朔雪鼓励道。郁灯泠便又抬手,这回偏了些许,戳中了另外一处,再把匕首拔.出来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流出来。郁灯泠看向薄朔雪。薄朔雪道:“要害处放的是流沙,其余地方则放的棉絮,殿下若是有非要用刀之时,定要瞄准要害,一招制胜。”郁灯泠看向那沙袋。抿抿唇,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她不知道薄朔雪为何非要她练这些,或许是出于无聊,或许真是像他所说的那般,尽一个上柱国的职责。但她其实并不排斥。在她曾经最痛苦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自然并不是毁灭自己,而是想让仇恨之人都消失。只是她手中没有兵器,也没有能将他们扳倒的机会。压抑得久了,才转为了自毁的冲动。覆灭大燕,是薄朔雪的使命。但如今若有机会让她手中握有武器,她也绝不会拒绝。作者有话说:ouo第67章 匕首郁灯泠握着手中的匕首, 放到眼前打量。那匕首小巧方便携带,且线条十分简练,没有一丝多余的花纹, 但柄上却有许多深浅有致的刻痕,方便握牢。刀刃轻薄尖锐, 不知用什么铁练成, 看着十分锋利冰冷。在眼前翻转了几圈,郁灯泠道:“以前他们从不让我碰这种东西。”薄朔雪眼眸微深,不动声色问道:“为何?”按理说, 皇子皇女都应该接受最优质的培养, 不论文武。但很显然, 阿灯从未学过任何东西。薄朔雪很想知道原因和细节, 但阿灯并不主动跟他说过去的生活,哪怕他之前问起过,也是被搪塞过去。这还是郁灯泠第一次提及从前,因此薄朔雪忍不住试探地问问。郁灯泠抬眸扫了他一眼:“想知道?”薄朔雪点点头。郁灯泠嗤笑一声,手指灵巧地转过那把匕首,调转了个方向,对准自己。“因为, 我会用它……”说话间, 匕首的刀刃已经接近了郁灯泠的脖颈。“铮”的一声, 刀刃被什么东西弹开。薄朔雪瞳孔急剧收缩着,胸膛也不住起伏。面上却维持着平静, 只平声对郁灯泠说道:“阿灯,你不能这么玩。”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很寻常的教训, 仿佛郁灯泠方才并不是要引刀割破自己的脖子, 而只是要随手打坏一个水杯, 他作为监护者,平心静气地告诉她,这样不对。因为薄朔雪看得出来郁灯泠现在并非真心要伤害自己,而更像是一种玩闹,她甚至有可能是在通过这种举动来试探旁人的反应。若是旁人将这当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激烈反应或阻止,她说不定会更加兴奋上心,甚至以此为乐,而若是旁人并不在意,她或许也就试探几次觉得无聊作罢了。郁灯泠偏头看看被打开的匕首,嘴巴向上努起,嘴角向下弯了弯。薄朔雪是怎么打掉匕首的,这一招薄朔雪怎么不教她。不过,打得她不疼,只是手腕轻震了下。她又把刀尖对准自己的腕部:“或者这样……”匕首再一次被弹开。郁灯泠也无所谓,被弹开就换一个地方,但是她无论拿着匕首靠近哪里,都会被薄朔雪及时阻止。她终于再次看向薄朔雪。“你也害怕?”“害怕什么。”“殿下乱来。”郁灯泠歪了歪头。薄朔雪深吸一口气。他何止是害怕。看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薄朔雪将双手负在身后,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严肃地点了点头。他并不耻于承认自己的软弱,尤其是在郁灯泠面前。若是阿灯能因他的软弱而垂怜几分,对她自己好上几分,那于他是幸甚之事。郁灯泠嗤笑一声,在手中掉转匕首,捏住了刀刃,将刀柄递给薄朔雪。“喏。”薄朔雪没有去接。他看着长公主的动作,有些茫然,不明白长公主的意图。“没收。”郁灯泠懒洋洋地说,“给你没收。”从前周蓉怕她早早死了,就把她身边所有能伤人的东西都收起来,叫来一屋子下人看守着她。如今既然薄朔雪也与周蓉有一样的担忧,郁灯泠决定不计较,允许薄朔雪做跟周蓉一样的事。薄朔雪却摇了摇头。“我已经把兵器给了殿下,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薄朔雪道,“坏的不是兵器,我只希望,阿灯……殿下能用这柄匕首自卫,而非自伤。”郁灯泠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拿起护套,将匕首入鞘。“那就是我的了。”郁灯泠淡淡地说,平静的语调中却暗藏几分欣悦。薄朔雪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眼眸讳莫如深,将刀刃留给一个随时可能自残的人是很危险的,无异于给虎狼以利爪。但他真正想要的并非磨去长公主的爪牙,而是让她学会自保。因此他宁愿冒着日日夜夜担忧的风险,也不会去限制控制她。况且,他对自己亦有信心。若阿灯真的再有轻生的念头,他定会在她伤到自己一根毫发之前阻拦她,否则甘愿自断双臂。“那么,接下来练习格斗。”“格斗?”郁灯泠皱眉。这种事情一听就要跟别人站得很近,她不喜欢。“是。”薄朔雪点点头。郁灯泠歪了歪头,瞅着他。他以前总是含笑,眉眼之间带着亲昵和轻快,现在却端庄冷肃了许多,仿佛眉目间跃着点点金斑的湖泊变成了深沉的海面,极少与她玩笑,说什么话都一丝不苟,仿佛生怕她听错,或者记不住。郁灯泠其实有几分不适应,她只是将这不适应压在心底,不愿想起。因为是她叫薄朔雪不要喜欢她,薄朔雪才变得这么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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