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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1)

一开始沈烟容还在猜想,是不是他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毕竟原主的这幅皮囊的也确实算是绝色了,她之前最爱的事情就是对着镜子臭美。可方才杨文波一来,她就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了,虽然也有惊艳,但却不是欲望,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所以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貌,他一定是对自己或者说是邵阳郡主,别有所图。只要有所图那就不可怕,说明她还有制衡杨文波的地方,最怕的是无事献殷勤还无所图之人。沈烟容就这般安心的在杨文波的府上住了下来,却不知外头已经因为她的失踪,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太后娘娘,当年我姐夫沈晖元为了救陛下,那可是豁出命去了,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又怎么会突然要谋反呢。我姐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她在狱中病逝,邵阳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您最为疼爱的,每每带在身边,说她是大福之人,她可是无辜的啊。”太后的寝殿内,一名美妇正跪在太后的身前,梨花带雨看着让人好不怜惜,眉眼间还与沈烟容有些相似。“文二夫人,后宫不得干政,您这样只能让太后她老人家为难啊。”太后身边的嬷嬷为难的上前将人搀扶起来。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忠武王夫人方氏的嫡亲妹妹方淑琴,也就是沈烟容的姨母,她早年嫁给了文国公嫡次子为妻,可惜一直无所出,对这个姐姐家的外甥女视如己出。忠武王府突逢巨变,方淑琴和姐姐从小感情就好,忠武王府出事后方氏本来身体就虚,竟然直接就被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方淑琴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就不顾夫君和文国公府的意思,直奔太后寝宫,拼死也要救出姐姐唯一的女儿。方淑琴还是哭,她嫁去国公府一直不受宠,只有姐姐一家宽慰她,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小的外甥女也跟着遭难。又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太后!您就当看在邵阳出生与陛下登基同一日的份上,也该饶邵阳一命啊!”终于太后叹了一口气,“看看皇帝忙完了没有,忙完了就让他来见哀家一面。”方淑琴一听太后心软了,赶忙连连磕头,“多谢太后多谢太后。”而此刻张府后院,男主赵驿凯脸色莫测的背着手站着,“老师是说邵阳郡主被人救走了?那人还有可能是林清朔?”赵驿凯喜欢张天城的女儿,为了能和他走近关系,两人私下为了表示亲昵都是以师徒相称。张天城一夜没睡,此刻气火攻心,嘴角都起了水泡,亲自带着人整个京城的搜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最为棘手的是,这件事还有林清朔在插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救走了人,可当时他比我先一步赶到……”赵驿凯面色不改,心中却已经波澜四起,这么小小的一件事牵扯到林清朔,那可就完全的不同了,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的可是他的父皇。“那他没看出什么来吧?没想到我的这位便宜舅舅,也学会多管闲事了。”“暂时还没有,就怕他会在陛下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眼神一黯,让他那副俊朗的面容都狠厉了许多,“老师不必担忧,父皇这边有我在,这些日子多亏了老师在,我才不至于失了主心骨。”张天城抬了抬眼,注意到了他的脸色试探道:“一会你若是得了空,就去看看诗语吧,她为你担忧了好几日,茶饭不思的看着都清瘦了好些。”听到张诗语的名字,赵驿凯瞬间面色一改,眼里的温柔掩盖不住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我带了她最爱的栗子糕,一会就去看她。”张天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从大皇子失宠成了定局,好似压在赵驿凯身上无形的负担没有了,也让他露出了真面目,他竟然也开始在这个晚辈面前不敢大喘气了。此刻朝野因为谋反一案动荡不安,唯有林清朔还在书房清静自在的看书,等到侍童阿和来低声说了句什么,才面目冷冽的点了点头。“大人,陛下已经将忠武王收押,暂不处决,至于邵阳郡主,目前还没下落。”叫阿和的侍童悄悄的打量了一眼林清朔又道:“不过,方才得了消息,听说忠武王夫人重病缠身,与昨儿病逝了。”林清朔翻书的修长手指一顿,不知为何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那双眼睛,淡定且坚韧,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会难过吗?又想起今日在尚书房,陛下问他关于沈家家眷如何处置的时候,他竟然说了句罪不及妻儿的话。若是放在以前,他是决计不会多管闲事的。是因为婚事?还是觉得对沈家有亏欠?又或者仅仅是因为那双眼睛……手下翻书的动作快了一些。罢了,权当是他与沈家从今互不相欠了。“我记得忠武王夫人姓方?”“大人记性就是好,是吏部方尚书家的嫡长女,方老夫人得了消息就病倒了,听说从昨日起方家就大门紧闭,也不知是真的不能见客还是怕受了牵连,可惜忠武王夫人如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阿和,你今日的话太多了。”淡淡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般,疏远的让人无法靠近,林清朔面色不改的又翻了一页。侍童吐了吐舌头,还不是大人昨夜突然跑去了忠武王府,让他以为大人很关心这件事,不然他才不会多这个嘴呢,怕林清朔看自己心烦,缩着脖子就要往外溜。就听见他略带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去将忠武王夫人的尸首要来,好好安葬。”“那,若是张大人不肯呢?”阿和眨了眨眼,他就知道自家大人看着高冷不好接触,实际却是个最善心不过的人了。“就说是我林清朔要的,你问他,肯还是不肯。”第8章沈烟容做了一个梦,梦里方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让她以后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沈烟容第二日是哭着醒过来的。算着日子和原书中方氏病发的日子不远了,但只要杨文波没传来消息,她就还抱有一丝的幻想。但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她要活下去,才有机会再见到他们。现在住的小院子不大只有两三间屋子,带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门前种了一棵杏树,树干粗壮,此刻正值八月树枝上还隐隐的挂着青杏。每每她傍晚散步路过的时候,都会仰头吞一吞口水,这个时候婆子和小丫头就会奇怪的打量着她。都被沈烟容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给怼了回去。一开始巧月还不大明白,偷偷的问了沈烟容,她们现在住在杨文波这里,处处都要依仗杨文波,为什么还要故意表现的这么嚣张跋扈的样子。郡主平日里明明就不是这样子的啊,她是时时刻刻陪在沈烟容身边的,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沈烟容的这些都是有意的要让什么人看到。沈烟容望着高高的杏树低声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好欺负,胆小怕事畏畏缩缩,就不是他想要救的那个邵阳郡主了。”她如果事事都听杨文波的,那就成了可以被拿捏的人,她的前后变化这么大,不仅会让他觉得没有利用的价值,甚至还会让他对自己生疑,以为她都是装的,实际心机叵测。还不如装作是一副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样子,一来可以震慑他,二来也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所以她只能是高高在上的邵阳郡主,而不是沈烟容。婆子姓王,沈烟容叫她一句王妈妈是杨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做事说话滴水不漏,根本就没办法从她口中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王妈妈因为一直在府上侍奉,没有婚嫁膝下也没有孩子,这个小丫头就是她从别处领养来的,一直当自己的亲生闺女养着,叫小桃,难怪两人看着不像,但王妈妈平日里对她倒是极好的。小丫头心思单纯,可老实听话,王妈妈的话恨不得当成真经刻在脑子里,更别说是从她嘴里套话了,每每看到他们主仆靠近就飞快的躲到了一边。不过好在的是,王妈妈也不拘着她的行动,在这院子的范围内她们想如何都行,只是不让她们出院门一步。好几回巧月只是想看看出了院子外头是什么地方,才刚靠近院门,王妈妈就会及时的出现,还一脸笑着看着巧月,直把巧月笑得发麻落荒而逃为止。不过有一回巧月趁着不注意,往外看了一眼,外头是更加大的花园和院墙,主仆一合计,这里不是在杨文波家,就是他哪里的别院。其实沈烟容哪里都不想去,只不过是做一做样子,让他们以为她很想离开这里。她才没这么蠢,她是戴罪之身哪里都去不了,就算是真的跑出去了,忠武王府栽了父母生死未卜,陌生的地方和人事她谁都靠不了,不如先老实的养好胎,尤其是怀孕的前三个月最为重要。只是最近她有点不安分。待着这小院子里,每日早晚都会有人来给他们送吃食,按照她平日里的性格,对这些都不是很挑剔。她自己是学的营养学,她也不挑食,吃东西只在乎是否营养均衡,尤其是在这天然无污染的古代,没有农药没有地沟油,吃什么都是原生态的健康食品。只是最近她的胃口变得有些奇怪,以前酸的辣的不太能吃,最近却偏爱重口味的东西,不酸不辣吃着就没什么味道。有时候清粥也要配上写腌制的小菜,虽然心里知道不能多吃这些腌制食品,可还是忍不住的流口水。天气不错,看来是时候该搞点事情了。来这的第十日,期间杨文波就来过一次,对于外头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说一切他都会想办法,让她好好的养身体,等到杨文波走后,她还在屋里发了好一顿‘火’。这日傍晚,日头偏西橙黄的斜阳洒在屋内,屋子里没有冰,只有巧月在打着扇子勉强的吹来一丝凉意,沈烟容闲来无事要起身走走。主仆二人一路就逛到了小院的院门口,眼瞅着离院门还差几步之遥时,王妈妈及时的从天而降。“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只管与老奴说就是了,您是千金之躯,外头慌乱的,只怕会冲撞了您,到时候老爷一定会怪罪老奴没照顾好姑娘,您还是进屋里歇歇吧。”沈烟容的眼皮跳了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巧月就嚣张的看着王妈妈道:“谁是你家姑娘啊,这是我家郡主,平日你欺负我也就罢了,一个下人也敢在这拦我们郡主的去路,快让开!”王妈妈低了低头,眼里满是不屑,郡主?哪家的郡主?忠武王府都没了,她还做着郡主的美梦呢。面上却是诚惶诚恐的跪下,却一步都不离院门,死死将院门给挡住,“是老奴失言了,还望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老爷交代过,不是不让郡主出去,而是外头实在是危险,这都是为了郡主的安危着啊!”沈烟容瞥了头连颜色都不屑的施舍给她,“危险危险,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出去!不然你就让杨二叔来见我!”“郡主若是一直不讲理,老奴也只能请郡主进屋去了。”说着是一副想要上前动手的样子,沈烟容闪过一丝得逞的眼神,毫不畏惧的挺身往前一步,“敢问妈妈,你想如何请?原来这就是杨二叔的待客之道吗?让一个奴才在这作威作福,现在还想伤着我不成?”王妈妈这了一声,抬头去看沈烟容不容商量的样子,又觉得有些棘手,老爷一开始让她来伺候,只说除了不让她出院子,其他一切都听沈烟容的。其中一条就是绝对不能伤了她,看着现在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才觉得是自己把沈烟容想的太简单了。看她平日的样子,以为是强弩之末,只当她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好哄骗,却忘了虎落平阳本质也是虎并不是羊,不管如何都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随意拿捏的。“是老奴说错话了惹郡主不高兴,郡主只管在这等着,老奴这就去请老爷来。”又怕自己走的时候她们会离开院子,交代了小桃仔细的‘伺候着’,把这尊大佛请回了屋子,才小跑着出去找杨文波。沈烟容趁着小桃不注意,和巧月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笑,一副不耐的样子,坐回了屋子的贵妃椅上,直把小姑娘吓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想的却是,他杨文波不是让她想要什么就提什么吗?那就让她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何处,她又能嚣张到什么地步。她这就叫做奉命嚣张。就在沈烟容的忍耐快到极限的时候,王妈妈就小跑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紧赶慢赶的杨文波。即便是夕阳西下,七月末也还是闷热难耐,尤其是刚刚走得快了,他的身上还穿着官服,刚回府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先跑来了小院见她。结果一进屋,就看到沈烟容舒舒服服的靠着,喝着茶,让杨文波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这是谁惹侄女儿生气了?”沈烟容抬了抬眼皮,冷哼了一声,“我还当杨二叔是想将我囚在此处,不然怎么哪里也不让去!”这话一出,杨文波就忍不住的冒冷汗,难道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不成?是不是有什么事被她知道了?“侄女儿说的是什么话?我为了晖元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惜动用财力关系,这几日才得以让晖元兄的斩立决被延缓了,没想到侄女儿却在背后这么想我!”一副被人误会了之后的冤枉之色,尤为的真实,若不是沈烟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简直就是戏精本精啊,他不上去吐一口痰踩上一脚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他出钱出力,简直就不要做梦。但沈晖元没有立即问斩,确实是这几日来最好的消息了,沈烟容难得的双眼一亮露出了一个笑,但面上还是一副别扭的样子。好像很是不甘心的向杨文波赔礼道歉,“都是侄女一时心急错怪了杨二叔,只是这里实在是让人难待!我即便是去牢中陪父亲也好过在此处煎熬度日的好!”杨文波见她信了自己真假参半的话,不禁露出了几分和蔼的笑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又怎么会怪你呢。不过,可不能再说这种傻话了,你父亲怎么舍得你进牢里受一点委屈呢。”仔细的品了品她话中的意思,难道沈烟容不是怀疑自己被囚,只是因为对现在的生活有哪里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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