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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1)

秦放摇头说:没有,他不爱聊这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读了,是因为钱吗?这方面我一直不太了解他,如果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在因素,那不可以,有我呢怕什么。秦放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韩小功看着他的嘴型,半听半猜。秦放说完之后韩小功一直没说话,眼睛看着前面的刑炎,只是摇了摇头。刑炎站在中间,学位证发到他了。到他的时候院长还特意站住了说了几句话。刑炎啊,高材生。院长笑着站在他旁边,拍了拍刑炎的肩膀,面对着观众席说,我说我亲自带他都没能留住,我说让他当我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到底还是要走。刑炎笑了笑,轻轻摇头。院长脸上是对得意门生那种欣赏,从眼神里都看得出来。手里拿着刑炎的学位证,舍不得递出去。院长后来又拍了拍刑炎的肩,说了个学校的名字,然后点头说:好样的,好好学,学完要回来。学校名字太响了,秦放最初还没反应过来。刑炎脸色倒是变了下。先前没到刑炎的时候秦放只顾着和韩小功说话也没注意看,后来秦放才发现院长发到每一位学生的时候,屏幕上会放这位学生的成果,以及下一步的方向和准备继续读的学校。刑炎的页面上赫然有个显眼的学校名称。秦放回过神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激动,眼里全是骄傲和惊喜,这种心情他在自己身上没体会过,现在秦放突然有点能理解那些生了个天才儿童的家长了。这个比喻或许不太恰当,但秦放自己都觉得当时的心情就像个骄傲的家长。他激动了得有半个小时,前面学院都换了好几个了,秦放才从那个劲儿上缓过来。韩小功知道他估计又要夸,所以先笑着说了句:你男朋友好优秀哦。谢谢。秦放笑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韩小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句:他是从哪捡了个你。最初的情绪过去,理智渐渐回笼,很多思路也逐渐清晰了。秦放脸上的笑也就慢慢没了,音响里各个学院院长的声音还是很洪亮,但秦放听不清了。空调或许开得太凉了,秦放越来越觉得有些冷。身上那么冷,可手心又都是汗。他垂着视线,脑子里开始迟钝地运转,很多东西他好像瞬间就理清了,又像是什么都理不清。脑子像陈旧的机器,齿轮卡住动不了了。韩小功侧头看他,碰了碰他的胳膊,叫了他一声。秦放抬起头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看,看向韩小功,问他怎么了。韩小功轻轻抬着眉,轻声问:你还好?我怎么了?秦放虚攥着拳头,拇指搓了搓食指关节,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韩小功:你们都知道他要走吗?韩小功抿了抿嘴唇,最后也没说话。秦放点了点头,低声问:只有我不知道,对吧?韩小功还是没出声。韩小功不想对他撒谎,所以不出声,秦放看出来了,所以他也不再继续问别的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秦放坐在椅子上,坐成了一个石头人。脑子里飞速转着很多画面,能让他在心里说一声原来如此。但脑子又很卡,抓住的每一帧都够他想好半天。手机上来了条短息,手机就在手上,秦放低头看了一眼,是刑炎。走了吗?秦放回他:没有,怎么了?刑炎又问:在哪里?秦放说:后面。刑炎:别走秦放:嗯。刑炎:我来找你秦放没再回,他胳膊撑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只手的手掌搓了搓头皮。他自从去年夏天剃了头之后一直没再让它长起来,现在短茬刺进掌心,竟然每一下都很疼。细密的轻微刺痛顺着掌心传到心口,让左胸里有点空,又有点麻。刑炎从侧面过道走过来,韩小功拍了拍秦放,示意他。秦放坐着没动,韩小功就站起来弯腰出去了,他出去之后刑炎走了进来,坐在了秦放旁边。秦放没看他,刑炎去碰他的手,摸到秦放手心里一手的汗。刑炎没顾上这些,跟他牵了手,两个人的指尖都在轻轻微微地发抖。典礼结束,刑炎也没顾着其他,一直没放开秦放的手。两个帅哥就这样手牵着手走了出去,周围很多人在看他们,俩人都无暇顾及。等人少了些,秦放清了清嗓子,叫了他一声:刑炎。刑炎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应了声嗯。秦放平时很少这么叫他,都是叫炎哥。秦放松了跟刑炎牵着的手,轻轻搓了搓关节,低低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定下来的。刑炎先是沉默,之后说:很久。秦放轻声问:上个月?刑炎摇了摇头。秦放又问:过年?刑炎还是摇头。秦放看着他的眼睛,声音都有点抖:你过生日?我过生日?石头?他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刑炎听懂了。秦放眼睛全红了,但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语气也很轻,不是诘问。刑炎却开不了口,答不了话。秦放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刑炎的脸,看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之后却突然笑了。他弯下身子,也像是卸了身上的力道,用胳膊撑着膝盖,抬头看着刑炎。他们这样站在太阳下,阳光很毒,秦放额头一层汗。他深吸了两口气,再慢慢吐出。秦放抬着眼看刑炎,眼底一片红,唇边挂着那么点浅浅的笑意,声音哑了。他问了刑炎两句话好不好玩?我好玩吗?第56章那天秦放问完这两句, 没等刑炎给他回答, 转身摆了摆手就走了。走的时候肩膀端得很直, 走路姿势也和平时一样挺,每一步走得都坚定。汗从他额头上滑下来,顺着眼睑, 顺着睫毛,滑到眼下。秦放屈起食指刮了下,觉得热, 掀了衣服下摆擦了擦脸。秦放回宿舍冲了个澡, 然后躺到床上,从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睡得很沉, 睡到天黑又天亮。手机上很多电话,有刑炎的有别人的, 但是没有消息,秦放洗漱后出去上课, 连手机都没带。陈柯说昨天刑炎来宿舍找过他,他一直睡,刑炎在他椅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走了。秦放说, 行我知道了。上完课回来, 室友已经给他买过了饭放他桌上。沈登科小心地看着他,问:少爷,你还好吗?秦放笑着问:我怎么了?沈登科说: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好。陈柯在旁边说:就你会看呢?沈登科也不敢多说,秦放说:心情还可以,晚上出去喝酒?好的!沈登科点头, 叫上桐儿?秦放说:行,你们喊他一声,我有点困,睡会儿。秦放于是又上去躺着了,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下午都没动过。昨天是真睡,今天其实很精神,一直醒着的,就是不想动,也不怎么想说话。手机让他调成静音了,后来没电关了机,秦放也没去给它充电。情绪太乱了,他又不愿意想,也不打算捋。就乱着吧,秦放心想,如果乱着就能快乐的话那倒不如一直糊涂。估计沈登科跟华桐说过秦放情绪不太好的事,华桐见了面也没多问,只是撞了撞他的肩膀。他白天打秦放手机一直关机的,消息也没回,华桐问他:你手机让人偷了?秦放摸了摸兜,没揣着,说:没电了我扔宿舍充电了,没带。平时秦放如果单独出来不带刑炎的话是手机不离身的,怕刑炎找不着他。手机都不带了那明显就是有问题,但华桐倒没说什么,只是说:我还以为你手机丢了。沈登科点了很多酒,说打算今天大家一起醉在外面。秦放还是没喝多少,他就那点量。饭吃到一半,酒也喝了半程,华桐终于还是问了出口,问秦放:你跟刑炎吵架了啊?秦放摇头,说:没有啊。那你这是怎么的?华桐对秦放还是很了解的,他有没有问题华桐一眼就看得出来,反过来也一样。秦放想了半天,最后只是说:梦醒了吧。华桐没再深问,只是笑了下,说:毕业季分手季,发生点什么结束点什么,也都正常。兄弟,醒了就醒了。华桐接得这么自然,秦放还挺意外。他看向华桐,华桐跟他碰了碰杯,说:你要觉得之前那几个月是个挺好的梦,那咱也值了。你要是觉得它不怎么地呢,那醒了也利索了,挺好个事儿。你觉得它是什么?华桐时不时就这么深沉一下,秦放听着他说,听完轻轻笑了,眨了眨眼道:那肯定是好梦。那就值了,咱也不亏什么。华桐说。秦放点头,问他:我还没说我失恋你怎么就安慰上了。华桐喝了口啤酒,然后说:毕业典礼我去了。秦放听完就低低地笑了声,点了点头:我说呢。华桐那天是后来去的,下课了没什么事就去转转,坐在另一边的最后一排。刑炎站在前面的时候,刚开始华桐还拍了照,要不是那里没网他就给发群里了,替秦放晒个男朋友。后来院长说的话,屏幕上的页面,华桐也全看见了。当时华桐也很意外,意外过之后在心里骂了一声。上次他俩聊到这事的时候秦放还一问三不知,现在回头想,就有点可笑了。从典礼那天开始,秦放和刑炎再没见过面。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刑炎给他打了电话,秦放一直没接,后来电话就也没有了。秦放要说了解刑炎,他真的不了解,不然他也不至于现在要被闪这么一下。可要说他不了解,那也不对。给他个线索他能顺着把一条线全串起来,好多从前能想通的想不通的,现在全明白了。他俩之间的默契让秦放一句都不用再问。秦放每天照常上课复习,生活像是没有任何变化,可又总是缺了点什么。偶尔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影子,这人他太熟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秦放都感觉得到。但他一直没回头,他不会回头。刑炎从最开始,给自己打算的未来里,就没有过他。刑炎要给他一段完美的热烈的爱情,刑炎要给他一场梦。还没到梦醒的时候,但秦放提前醒了,醒了就不该再回头。秦放走路会戴上耳机,低着头,一次都不会回头看。室友拿完毕业证又住了两天,然后就走了。走之前沈登科没哭,倒是陈柯哭了。他们没吃散伙饭,这三个字太不让人喜欢了,反正这段时间已经一起吃了那么多顿了,散伙饭就算了。宿舍瞬间就空了,只剩了秦放自己。秦放天天泡在自习室,时间被复习塞得挺满,脑子也塞满了。塞满了就不会再想很多事,心才会比较平静。华桐没课的时候跟他一起复习,有课就各自去上课。他们不太提刑炎,但是提到了也不会刻意避开。提到这个名字秦放是很自然的,不会有负面情绪,他甚至还能笑着说一到了学习的时候就想让炎哥分我半个脑子。刑炎这个人,炎哥这个称呼,对秦放来说有点疼,但除了疼之外,留下的依然是好的。老房子他没再去过,他和刑炎都有钥匙,秦放把钥匙放进了抽屉里,没再动过。那栋小楼太美了,里面的一切都美,回忆,气息,这些对现在的秦放来说都不太能扛得住,所以他不会去,也不敢去。程东发微信过来问:放哥,周末去玩不?秦放回他:复习没有时间。程东:炎哥来吗?秦放说:我不知道,你问他。程东:为啥我问?你咋不问。秦放就没再回了。刑炎的朋友圈本来也不发什么,秦放在那之后也没再发过,他相册里上一条还是那一盆核桃和糖。没吃完的糖还在老房子冰箱里冻着,做了回糖之后厨房很久都有那股甜味儿,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可能已经散了。秦放笑了笑,放下了手机,捡起旁边的笔,轻轻转了转。感情多奇妙。那天之前秦放和刑炎还天天粘在一起拆不开,甜得简直像掉进蜂蜜罐子里了。那天之后他俩就能断了所有联系,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聊天界面里最后一条消息竟然是秦放之前发的我到楼下了宝贝儿。记录就定在这里,一声宝贝儿要腻死人了。聊天记录秦放这些天看了太多遍了,从前往后翻着看,刑炎话不多,但偶尔开起玩笑也很皮,有段时间刑炎很喜欢发消息叫他兄弟,就是嘲讽秦放之前半直不弯的时候总是说他们是兄弟。秦放这些天表现得一直淡定,醒了就不纠缠着再做梦了,往前看不回头,那个洒脱劲儿很像从前的他。以前秦放失恋过多少回了,失恋了就是没缘分,那就算了。这次看来也是这样的。可有天半夜睡醒,睁眼是空空荡荡的宿舍,秦放还没从刚才的梦里抽身,心头一阵阵发空。秦放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侧躺在枕头上,指尖在身前的床单上抓了抓。梦里他怀里有个人。白,瘦,眼睛很迷人。他们躺在那间阳光正好的房间里,躺在那张床上,身边的人睡舒服了,不闹起床气,安静地朝他笑,又好看又乖。秦放闭着眼,抓着枕头,手背上的青筋绷起,手用力到发抖。他在枕头上蹭了下脸,用力蹭了蹭眼睛,然后在上面埋着脸,又很轻地吻了一下。第57章黑夜总是让人沉沦, 黑暗会把人的所有情绪翻腾出来, 赤裸地摆在空气中, 任它发酵蒸腾。可能像一团雾,黑暗的掩饰下肆无忌惮地扩散弥漫。等到天一亮,脆弱的情绪见不得光, 不散也得散。秦放每次考试月都挺认真的,平时不太学习,但考试月不会敷衍。他之前复习的时候带着手机都一天不怎么看, 现在多数时候都不带手机, 不揣着手机只要控制思想不乱飞的话就很容易平静,复习效率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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