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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1 / 1)

兰旋身躲开第三支暗箭,落到丈外距离,笑得无害:“殿下与我合作,并不吃亏,至少,我们风国是真心求娶含山公主。”“你究竟想说何事?”“我若说,楚使假借求婚之名,进入沧冥,实为寻找这世间最后一缕凤神血脉,去复活巫山神树,殿下信是不信?”九辰刺猬一般死盯着她半晌,终是冷笑:“不信。”幽兰嘴唇动了动,还想说话,九辰却已经走开了。她垂下头,摸着手中的弯刀,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明净的面颊上,沾满月华。回到殿内,九辰并未点烛,只坐在窗边小榻上运了一个时辰的内力,强压下刺心草的痛楚,便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连日高烧,沉睡中,总是头痛欲裂、冷得难受。然而,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坠入冰渊最深最黑处的时候,却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将他拉了出来。意识混沌中,他试探着伸出双手,竟然真的触摸到了有些陌生的温暖。九辰猛地惊醒,睁开眼睛,正见一截青色蜀袖,轻轻拂走窗外月华。一只碧镯,半隐在那截袖间,在袖中的皓腕上来回滑动。烛火不知何时亮了起来,隐梅坐在榻边,从腾着热气的木盆中拧出一块热毛巾。“姑姑何时来的?”隐梅仔细替他擦着额上虚汗,平静道:“不必猜了,是晏婴偷偷告诉奴婢的。”九辰侧过头,沉默。隐梅忽然停了手,叹道:“再强壮的人,这样下去,都会活活病死的。”“我不怕死,就是不甘心。”平静淡漠的声调令隐梅一震,她重新将毛巾拧热,正色道:“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殿下以后万不可再说。”九辰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倔强而执拗的盯着暗黑的夜。“对不起,是我失言。”许久,榻上的少年吐出这么一句话。隐梅稍稍松了口气,复问:“殿下的伤,还需王上指派医官。今日,怎能私自离开垂文殿?”顿了顿,她道:“明日,奴婢去求王后。”九辰很久都不说话,最终,在隐梅柔弱而坚持的目光中,勾起嘴角:“我不需要任何人派的医官。”隐梅听罢,立刻蹙起黛眉,正待驳斥,九辰却转过头,道:“不必因我的事去烦扰母后,明日,我就回府了。到时,我让梁伯偷偷去西市找郎中,父王不会发现的。”隐梅还是第一次见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46.其心可诛次日,九辰在一阵甚于一阵的惨嚎声中醒了过来。沉思殿前,两名内廷司刑内侍毫不留情的挥舞着荆杖,杖下,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九辰揉开眼睛,推窗看了片刻,才起身出殿,叫住其中一名行刑的内侍:“他们犯了何事?”那内侍暂停了行杖,恭敬回道:“这两个贱奴不遵王令,按内廷律,当杖毙。”“按内廷律,扰了本世子休息,又该当何罪?”行刑内侍恭谨答道:“待处置完这两个贱奴,奴才们听凭殿下责罚。”他们的语调沉而稳重,并无半分惶恐与慌乱。情知是巫王有意为之,九辰冷冷勾起唇角,正欲转身离去,一只手,忽然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求殿下……救救奴才的弟弟……”行刑内侍大怒,举杖砸开那人手腕,叱骂道:“贱东西,竟敢污了殿下衣袍。”杖下传出断骨声,那只手,却依然死死抓着九辰的袍角,不松反紧。行刑的内侍再次被激怒,又是狠狠一杖砸下,可杖子落到半空,却被一只手生生隔住。九辰正俯身盯着抓住他脚骨的小内侍:“你们是兄弟?”那名小内侍胡乱挪动着被打烂的双腿,呜咽点头。九辰抬手,示意另一个行刑内侍停手。两名行刑内侍对视一眼,十分为难:“殿下,内廷有内廷的规矩,必须按时见尸。若是误了,奴才们也难逃一死。”九辰不作理会,让那两名受刑的小内侍抬起脸,乍一望去,果然生的十分相像。“他们的命,我要了。”九辰起身,说得云淡风轻。行刑内侍俱是变色:“殿下赎罪。此二人乃王上亲自下令杖毙,奴才不敢违令。”“离他们上路,还有多久?”“回殿下,一刻半。”九辰绞掉那内侍手中木杖,道:“杖毙之刑,只需一杖而已。一刻内,若父王不收回成命,你们再行杖。”行刑内侍惊得面如土色:“殿下――这万万不可!”九辰冷冷道:“他们的命,便是我的命,你们若觉不妥,大可先杖毙本世子,再去杖毙他们。”两人吓得伏跪在地:“奴才不敢!”垂文殿,满殿愕然中,巫王从一堆奏简中抬首,拧眉盯着正笔直得跪在殿中央的黑袍少年:“你说什么?”九辰道:“儿臣反思了一夜,自觉错不可恕,斗胆恳请父王去沉思殿前观刑。”巫王眉峰皱得更紧,半晌,咬出两字:“胡闹。”九辰垂目坚持:“昨夜,儿臣是糊涂了。圣人常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父王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儿臣么?”巫王索性搁下笔,好整以暇的听罢,面上渐渐浮出阴凉笑意:“你果真知错?”“是,儿臣知错。”这一次,巫王开始认真且狐疑不定得打量殿中央的少年。一旁的晏婴见状,只觉这气氛诡异的厉害,忙笑着打圆场:“今日朱简偏多,全是军务要事。王上忙于国政,岂有时间去观什么刑,殿下可别耍孩子脾气。”巫王却袖手起身,半是冷笑半是嘲讽:“摆驾沉思殿。孤倒想看看,世子殿下究竟反思出了什么道理。”正焦虑不安等待王令的两名司刑内侍,没有等到王令,反而等到了王驾亲临,立刻吓得丢了木杖,伏跪在地。此时,金色日光已经跃出天边,铺洒在长长的殿阶上。巫王冷眼扫过阶上两道血肉模糊的人影,并不停留,反而缓缓将目光定在了身边的黑袍少年身上。九辰上前几步,越过行刑内侍,停在那两名受刑的小内侍跟前,道:“王上厚德仁慈,已经赦免了你们的死罪,还不谢恩?”绝处逢生,两名小内侍喜得大哭,拿额头重重撞着玉阶,叩谢天恩。司刑内侍闻得他们小殿下这番言语,只当王令已经收回,立刻以额贴地,高声回禀:“奴才领命。”巫王隐在衣袖里的手掌渐渐捏成硬拳,平静免了众人之礼,才面带温和笑意,认真点评:“这招上屋抽梯,用得很好。”司刑内监很快带人拖走了两名小内侍,去为他们处理伤势。九辰撩起袍角,沉默跪落在了巫王跟前。巫王睨着他,眉间凉薄:“剑北五年,世子学会的,原是些无赖之计。”九辰本是盯着地面,闻言,忽然抬起头,硬邦邦道:“这一计,是儿臣从父王手中学来的。”巫王抬掌便是一记狠狠耳光,掌间青狼扳指在对面少年的面上留下长长一道红印子。九辰扶地跪好,正欲擦掉嘴角流出的血色,便听一声厉喝自头顶压下:“不许擦。”九辰动作顿了顿,缓缓放下手臂。巫王拿脚踢了踢跟前少年的背脊,深眸喜怒不定:“跪到午后,随孤一同去城外巡查威虎军。”此时,一个青衣内侍疾步行来,恭声禀道:“王上,淮国公子祜已携淮王国书到垂文殿了。左相与右相方才也到了。”巫王颜色稍缓,想起方才搁置的两份奏简,吩咐道:“告诉晏婴,将所有未批复的朱色奏简都送到东阳侯府。”内侍应下,复问:“司天监已经为公主合出八字,卜出婚期吉时,求问王上何时召见?”“让他们先在偏殿侯着,孤晚些时候听。”巫王负袖转身,甩下这么一句话,便登上青龙撵,转驾回垂文殿了。宫道拐角里,缓缓露出一抹淡绿。含山小公主左腿的箭伤还未大好,一瘸一拐的走到九辰跟前,咬唇唤道:“王兄。”九辰别过头,嗓音冰冷:“你以为,可以躲得过他的眼睛么?”含山小公主不吭声,拿脚尖搓了好久的石阶,忽得鼓起双腮:“我不怕他!”九辰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她。巫茵茵蔫下脑袋,蹭着跪到九辰旁边,复咬唇道:“王兄,我……我有东西要交给阿祜。”见九辰依旧不打算理会自己,含山小公主委屈的扁起嘴巴,然后从怀里掏出帕子,伸过去,笨拙的想替他擦掉嘴角沾的血迹。九辰侧头避开,没好气道:“干了,早擦不掉了。这样讨好我这个王兄,也不知道你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含山小公主闷闷收回帕子,道:“王兄又欺负我。”九辰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勾唇奚落:“若是你自己胡乱绣的杂草丑蝶,不送也罢。”巫茵茵翻起白眼:“反正阿祜喜欢,你管不着。”说完,她气鼓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不由分说,转塞到九辰怀里,道:“我可是巫国嫡王女,岂会送那些俗物,王兄也太看不起人了。”九辰拧眉瞪她:“我何时说要替你当信鸽了?”巫茵茵挤出个鬼脸,水灵灵的眼睛瞪得更大:“阿祜说了,他想入威虎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午后,父王不是要带王兄去么,你们定然可以见面。”九辰眼睛又是一瞪,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淮王国书里的内容了。“找到了!找到了!公主在那里!”两个年长的宫婢惊喜大呼,扯带着一群小宫婢慌慌张张的奔过来,将巫茵茵团团围住。“快把公主的木拐拿来!”“一群废物,先扶公主回昭阳殿!”“哎呀!公主怎么把裙角弄脏了!”“公主,您可吓坏奴婢了。王后严令,公主不可随意出昭阳殿,否则,昭阳殿所有宫人都要受到重责!”“方才,王后气得杖毙了两名守门宫婢,公主可要替奴婢们说说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可开交,巫茵茵听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一跺脚,捂着耳朵尖叫道:“都给本公主闭嘴!”“整日疯闹,成何体统!”疾斥声中,巫后分开众人,缓缓步上石阶,喝道:“跪下。”巫茵茵缩了缩肩膀,吓得跪到了九辰后面。巫后凤目泛红,花容更是沉淀着许多焦虑与疲色:“立刻回昭阳宫,将《女史列传》抄写十遍!跪着抄,抄不完,不许起来!”巫茵茵急的泪水直打转,悄悄扯了扯九辰袍角,软声哀求:“母后,儿臣的腿还没好,您绕过儿臣吧!”“身为王女,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守不住,日后,如何能成为巫国表仪?!”说到此处,巫后似是气急了,吩咐女官:“去取宫规来,今日,本宫要教公主学规矩。”巫茵茵惊恐的睁大眼睛,脸色白得如纸一般,立刻紧紧抓住九辰手臂,哭道:“王兄救我!”九辰转眸,见她如此情状,恐怕是真得吓住了,垂目片刻,只能缓缓道:“是儿臣让茵茵过来的。”巫后冷冰冰的盯着地上的少年:“既然世子也不懂规矩,本宫便一起教!”隐梅匆匆赶过来,在半道拦下那名捧着板子的女官,疾步行到巫后跟前,低声道:“王后,他来了。”巫后翘起嘴角,冷笑:“他总是会捡时候。”隐梅看她心思转向了此处,忙趁机劝道:“殿下和公主还小,难免任性,王后别再动气伤身了。”巫后不语,保持着冷笑,眼角更似溢出点点嫌恶神色。淮王在国书当中,含蓄委婉的表达出其质子祜已满冠龄,依淮国礼,须归国行冠礼,并入军中历练两载,特请求巫王念其年迈、准其质子归国。言毕,淮王又在书尾追加了一句:“若盟约不可废,吾愿不能达,愿吾兄乞怜,收稚子入威虎军中,善加锤炼,以保弟颜面不失。若成,淮国愿以北关五城为献。”九州之内,对威虎军的评价,向来只有六字: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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