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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看到淮国那位文弱的青衣质子被九辰按在地上一通狠揍。东方祜满面青肿,喉间不断涌出鲜血,眼看着只剩了一口气在喘着。列英身旁的副将啧啧叹道:“殿下出手这么狠,这小子只怕小命难保!”列英也索性携剑观望了会儿,隔着老远,边走边朗然而笑:“麒麟弓蒙尘已久,殿下既然来了,可要去练练手?”九辰果然停了手,侧眸道:“也好。”列英只当成功转移了这位小殿下的注意力,忙命人去取。九辰拿起弓,随意抚摸着弓身雕刻的麒麟图案,忽然一把将东方祜从地上拎了起来,直接往校场方向拖过去。列英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好阻拦,便又跟了回去。九辰径自来到巫王面前,单膝跪落,道:“儿臣有事请奏。”巫王淡淡扫过他手中的麒麟弓,以及,他身后狼狈不堪的东方祜,蓦然沉了脸,高声斥道:“在军中,逞强好胜,私自斗殴,成何体统?孤的颜面,全让你丢尽了!”巫王这番疾言厉色,语调确实出奇的高,周围将官见君颜震怒,皆是噤若寒蝉,立刻起座跪成一片。九辰抿嘴沉默,片刻,继续道:“儿臣有事请奏。”巫王怒道:“来人,传军杖!”摇晃着立在风中的东方祜突然开口:“王上息怒,是祜初入军营,心中有怯,一心要与殿下切磋武艺。若论私自斗殴,祜才是首罪。”巫王缓颜,将东方祜唤到身旁,抚着他手背道:“祜儿,孤的这个世子,自幼嚣张跋扈惯了,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更不必替他说好话。”九辰看巫王果真不打算理会自己,垂目计较片刻,索性起身,直接掠到校场中央的点将台上,高举起手中麒麟弓,朗声道:“淮国的祜公子想跟诸位兄弟比试一番,大家期待么?”“好!”“好!”整个校场,一瞬静止后,忽然爆发出热烈的哄闹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校场外的青衣公子身上。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东方祜没有畏避,反而走出几步,扯着青紫溢血的嘴角,道:“能与各位英雄交手,祜三生有幸。”说完,他一撩青衣,果然缓缓走进了校场。九辰盯着他羸弱身影,眸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列英不知何时已回到巫王身侧,见这情形,俯身问道:“臣看这个东方祜并不懂武功,火牛阵实在危险,要不要派人护着?”巫王双目幽深的盯着前方,过了许久,面上忽然浮出一抹笑意:“世子既然有把握,就由他闹去吧。”九辰隔空将麒麟弓抛给东方祜,东方祜踉跄接住,摸了几遍弓身,又弹了弹弓弦,满是歉意的笑道:“殿下赎罪,祜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拉不动此弓。”周围,再次爆发出哄笑声。九辰立刻命人给他换了最轻便的小弓。东方祜试着拉了一下弓,复惭愧道:“祜双手实在无力,这弓,就不用了罢!”此次明明是骑射考核,他却一副凡事都好商量的口气,许多将士,已经捂着肚子笑倒。手执松火的十名士兵,已站定位置,准备点燃牛尾。东方祜拿起一根羽箭,突然奔至西南方向的石壁,开始手脚并用得往上攀爬。众人只当他生了逃跑之意,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一声鼓响,绑着犯人的牛尾被齐齐点燃,牛群立刻狂奔起来。东方祜爬上高壁,忽然转身,脱去一身青色衣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用箭划破手腕,任滚热的血浸满那件袍子,将其染成血红之色。然后,他用双手将血袍铺展在石壁侧面上,让其迎风飞舞飘扬。发狂的牛群视见这片晃动的袍子,愈加愤怒,纷纷向石壁狂奔而去。空气如乍断之弦,忽然静止,吸气声此起彼伏。转瞬之间,十头火牛齐齐撞壁而死,血染石壁。牛身上绑的那些犯人,也被这巨大冲力甩到石壁上,粉身碎骨。一片死寂中,一人抚掌而笑,连声赞叹:“好!甚好!”却是巫王。下一刻,校场内外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点将台上,九辰缓缓抱臂,看着东方祜,唇角渐渐浮起笑意。考核完毕时,巫王正式宣布,准淮国公子祜入威虎军,历练两载,以成其冠礼。------------48.针曰青梅从破虏营出来后,巫王由列英陪着去巡视其余营地。通过考核的将士皆扔了弓箭,聚成一团,直接在校场中架起铁锅,毫不忌惮的啖肉喝酒,哄闹叠叠,以示庆祝。九辰掠上石壁,找到正席地休息的东方祜,将一个布包递到他面前:“茵茵让我转交给你的。”东方祜灰暗的眼睛陡然迸出一丝亮光,他仔细扫干净身上的尘污,才如捧珍宝般将那个布包紧紧贴在怀里,青肿的面上,也慢慢弥散出宁静的微笑。九辰抱臂笑道:“今日这一招,你用的极妙。”东方祜撩衣而起,深深一拜,声音黯哑轻沉,溢满感激:“断绝后路,死地后生,祜多谢殿下成全。”九辰闪身避开,迅速扶起他,轻道:“这是你的本事,不必谢我。况且,这也算不得绝路。我只是想顺便告诉你,两日后的国宴之上,父王便要宣布巫楚联姻。”东方祜雪容煞无血色,左手指节,下意识捏紧了那袭染血的青袍。九辰将他的反应一分分看在眼中,忽然道:“你闻到味儿了吗?”东方祜也感觉到了鼻尖萦绕不去的浓郁香味儿,缓缓点头:“是肉香。”九辰闭目嗅着,继续问:“味道如何?”东方祜不得不承认,此间肉香的确比他吃过的都要浓烈诱人,纵使心情低落至极,他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民间有言:神仙站不稳,佛爷也跳墙。”他徐徐道出此刻真实感受。九辰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笑吟吟道:“胜利者,将猎物分而食之,是破虏营的规矩。那铁锅里煮的,不仅有牛肉,还有被射杀的死囚,自然香飘四溢。”东方祜顿时面如死灰,“哇”得便吐出一口血水,无端的森森寒意,从他脊背直直窜进心底。日光融融,惠风和畅,他却觉得自己是身处无间地狱,鬼面獠牙遍布四周,皆张大血红的瞳孔望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连肉带骨的吞食。“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更甚于猎人与猎物。你若不懂得反击,下场,只怕比猎物更惨。”说到此处,九辰忽然挑起嘴角:“当然,你可以一开始,就别在猎人面前暴露。”东方祜愈加用力的攥紧怀中布包,唇边溢出丝丝苦笑:“祜明白。今日,祜若不敢踏进校场,殿下是不会将此物转交的。”“不错。”九辰盯着他,眉峰犀利如刃:“没有勇气和能力,就不要给茵茵任何希望。如果给了她希望,就不要辜负她。否则,即使你没有死在猎人手中,我也不会放你。”然后,他翻手抛出一个细静的白瓷瓶,散漫轻笑:“我从五岁起就呆在这个地方,它的血腥、杀戮、黑暗、以及它能带给你的力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东西,也许能帮到你。”东方祜捡起地上的瓷瓶,拔开瓶塞,只嗅了一下,面上接连闪过震惊、惨然、悲哀、绝望等诸般神色。等他猛然抬首时,九辰早已扬长而去。日色落尽,晓月初升,巫王方才起驾回宫。东方祜已经被列英安排到新营报到,回城的青龙车驾里,便只剩九辰陪着巫王。巫王一路沉默,并没有提起白天校场所发生的事。九辰便坐在棋盘旁,自己跟自己玩儿棋子,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思索如何顺利脱身回府。威虎军驻扎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十分隐蔽。往返沧溟,需途径许多艰险山道。此时夜色渐深,浓云堆积于长空,月光不及泻下,便被吞没,车驾行进的速度更比预想的慢了许多。徐暮敏锐的嗅到了周遭蛰伏的危险气息,不由心神绷紧,反复检视护驾营卫,并加重青龙车驾四周的护卫数量。青龙车内,巫王忽然开口:“这两日,你先歇在宫中,待国宴结束再回府。”九辰捉棋子的手顿了顿,垂目应道:“是。”心中正烦闷,他便被一股突来的巨大力道带着撞到棋盘上。一时间,乱马嘶鸣,黑白棋子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青龙车仿佛是绊到了重物,猛地停止了前行。巫王袖中淡青光芒一闪,无数细如牛毛的暗器纷纷坠落,车外,徐暮刷得抽出腰间长剑,疾呼:“护驾!”两个重物从车顶滚落,在车窗上喷溅出大片污血,九辰贴着车板滚至左侧,挡在巫王前面,连珠暗箭齐发,又射杀掉数名刺客。缠斗声接踵而至,刀锋剑刃在暗黑的夜里闪烁着寒彻骨髓的幽光。刺客来势汹汹,又有藏在暗处的□□手相助,越老越多的随行将士倒在血泊之中。沿途护驾的铁鹰卫突然失去联系,行动信号连发数次,都无任何回应,巫王此行突然,又无暗血阁跟随。徐暮见形势危急,一咬牙,翻身跃上车驾,砍掉三匹马的套索缰绳,只留下一匹。他立在车前,手中剑鞘往马臀上重重一击,那马便带着车驾,狂奔起来。马车剧烈颠簸,刺客紧追不舍,细密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入,车中人身形尚难稳住,对这些毒针,根本防不胜防。九辰脱下外袍,抵挡了一阵,实在力不从心。又一拨暗器飞如急雨,九辰再也顾不得许多,翻手从棋盘下的暗格中抽出麒麟剑,剑尖一闪,挑落巫王身上的明黄龙衮,披在身上便跳出了车窗。巫王一心御剑抵挡暗器,对他这番僭越竟是束手无策,只能咬牙忍下。徐暮一边驾车,一边与刺客缠斗,一身两用,连中了数刀,已然摇摇欲坠。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只能舍身护君的时候,一道轻捷影子携着一抹凌厉剑光破车而出,瞬间挑掉了紧逼车驾的十多个刺客,周身明黄,在夜空中格外刺眼。“你带父王先走!”九辰点足掠至他身旁,简单下了命令,剑刃一翻,抹掉缠上来的暗影。他这身明黄装扮果然吸引了刺客注意力,身形一晃,数十道魅影便全部缠杀而去。徐暮抓住机会,挥剑刺进马股,驾车沿着山道、朝沧溟城门方向狂奔而去。杀气渐渐消散,夜的宁静显露出来,急促的马蹄声、驾车人呼之欲出的心跳,愈加清晰。巫王端坐在车中,修长的手指,始终抚摸着青龙剑身,直到车驾徐徐停在城门前。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无数火光从城门内涌出,戍卫营左将军狄申分开众人,单膝跪于青龙车前,高声奏道:“臣等护驾来迟,请王上降罪。”巫王携剑下车,薄唇紧抿,侧脸冷峻,许久,方淡淡道:“平身。”独孤信随后赶到,匆匆行过礼,道:“臣护送王上回宫。”巫王没有动,反而转身望去。远处,长空寂寞,山色茫茫,万物沉寂如水,吞噬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此般宁静,就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只是梦境而已。徐暮忽然跪倒在地,虎目含泪:“臣有罪,不该留殿下断后。”巫王捏紧掌心银针,脑中闪过针尾的青梅标记,道:“于忠于孝,都是他的本分。你救驾有功,孤自有重赏。”狄申竖起耳朵,忽然指着前方,高声道:“有动静!――是戍卫营的马,蹄上裹了棉布!”巫王心中一动,抬目的刹那,果见一列黑骑自官道上飞驰而来,为首的少年,携弓带剑,正是九辰。“是殿下回来了!”徐暮激动大呼,心中的愧疚与不安顿时如烟云消散。狄申忙命卫兵让道,众人这才发现,九辰还牵着两批空马,马身左右,各绑了两名负伤的刺客。徐暮与狄申大喜,忙命人将那四名刺客羁押起来。九辰当先翻身下马,将那袭已经破碎不堪的黄袍捧到巫王面前,单膝跪落:“儿臣自知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甘受重罚。”其余将士亦翻身下马,在九辰后面次第跪落。巫王拿起袍子,打量许久,忍不住冷哼了声,略带疲累的道:“夺袍无异于弑君,忤逆犯上,按巫国国法,当受千刀万剐之刑。这次,你救驾有功,又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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