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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9(1 / 1)

说到此处,南隽自嘲般一笑:“当然,更无法改变,我这个相府逆子,背负着一半端木族血脉的事实。”世子府巫王恢复冷淡神色,唤道:“晏婴。”晏婴疾步回到正厅,恭声应道:“老奴在。”“传医官进来。”“诺。”一个年轻的医官缓步而入,行过礼后,径自走到九辰跟前,动作娴熟的搁下药箱,捉起那少年的手腕,开始摸脉。摸完脉,那医官转向巫王,恭敬回禀:“殿下病体虚弱,气力不足三成,实在不宜贸然入军中试炼。”九辰黑眸刺出道利光,死死盯着那医官,宛如被人抢了领地的野狼。年轻的医官莫名有些发怵,不着痕迹的避开那少年一双摄人星目。巫王细细摩挲着掌中青盏,眉间凉薄,问:“当初,孤在军中,怎么给你定的规矩?”九辰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医官,不答。巫王眉峰一皱,微有不悦:“回话!”九辰转过头,倔强的抿起嘴角,依旧不答。巫王倒也破天荒的未起怒意,唯独眉梢挂着丝丝深入骨髓的寒意。搁下茶盏,他负袖起身,竟是准备离去。巫王只需一句话,就可以阻断他所有通路。九辰负气之外,终是有些害怕,败下阵来,抿嘴道:“父王说过,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逃避训练,生病期间,体力保存低于五成,直接淘汰出军。”说时,他黑亮的眼睛,顿时失了光彩。巫王冷冷勾起唇角:“呵,体力不足三成,明日,你不必去报道了。”这下,九辰真有些害怕起来,脱口急问:“若儿臣不去,谁来保护子玉王兄?”巫王哂然:“言不由衷!”言罢,负手握拳,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了。九辰呆了呆,猛然惊醒过来,立刻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巫王已带着晏婴走到了府门口,淡而冰凉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父王!”九辰追至院子里,撩袍,重重一跪。巫王皱眉止步。九辰有些无措道:“儿臣知罪。儿臣不该拿子玉王兄做借口,其实,是儿臣自己想入威虎军。儿臣是怕父王生气,才不敢说出来。”“儿臣自小愚笨顽劣,自知没资格乞求父王的宽恕与垂怜。但儿臣可以保证,明日去新兵营报道前,一定恢复到五成体力。父王可以再派医官查验。”巫王负手立了许久,才冷着脸问:“为何一定要入威虎军?”九辰一怔,道:“儿臣从五岁起,便呆在那里,每日所闻所见,皆是忠肝义胆、热血报国。儿臣也想成为那样的男儿,横刀立马、纵横沙场,青山埋骨、天地为墓,剑北五年,也让儿臣更加明白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儿臣知道,这不是一国世子该有的志向,可若有机会,儿臣还是想放手一试。”说到这些,九辰一双黑眸,霎时灼亮起来。这些话,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君父面前吐露,他们之间,疏离而冷漠,他没想到,有一日,巫王会像一个寻常的父亲一样,站在他面前,心平气和的问他为什么要做一件事。巫王沉默良久,道:“复验体力就不必了,按老规矩,向孤证明你有这个本事。”语落,四道身着血色云纹衣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暗夜之中。他们腰间,皆悬着一把通体泛着血色光芒的长刀,刃上,隐有血雾萦绕。是――龙首四大血卫!九辰目色一凛,起身,从院中的兵器架上摸起一根铁枪,横于身前。他右手伤势未愈,一摸兵器,立刻有暗红的血,从缠了数层的布条里渗透出来。那些漂浮在半空的血卫们,却仿佛是嗅到了鲜血的气息一般,掌间化出血雾,血影如幻,齐齐扑向院中的少年。电光火石间,一道凛冽寒光撕裂夜空,九辰提枪跃起,瞬间卷身血雾之中。晏婴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里,急道:“王上,殿下手上还有伤,哪禁得起恶战?”巫王却抬掌止住他,默默凝视着长夜。四名血卫分布四方,手中长刀铿锵,血刃狰鸣,结成翼阵,困住中央少年。他们身形如一,动若鬼魅,一招一式,纵横交错,皆是一道血网,几乎将世子府上空染红。阵内,枪影朔朔,如寒霜落雪、游龙舞蛇,翻搅着血阵,激起道道烈焰寒火。巫王始终背对着院子,直至血雾消散、铁枪坠地。四名血卫长刀皆断,复隐回暗处。九辰扶着枪,单膝跪地,一阵剧咳后,偏过头,无声得吐出一口血。孟梁满额是血的奔过去,哽咽道:“殿下还好么?”“无事。”九辰说完这两字,又转头吐出口血。孟梁早已老泪横流。九辰却坚持扶着枪站起来,扬起嘴角,倔强的盯着巫王背影,道:“明日,儿臣能去军中报道么?”巫王深深闭目,片刻后,却唤来那年轻医官,道:“今夜,你留在这里,务必照顾好世子。”那医官恭声应“是”。巫王没再多言,便举步上了车驾,由晏婴陪着回宫去了。王驾离去后,九辰立刻扔了枪,急问孟梁:“现在什么时辰?孟梁来不及细算,忙道:“大约,刚到酉时。”九辰暗道糟糕,再晚一步,只怕南市的铁铺就要关门了。孟梁虚惊一场,自顾念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幸而平安无事。”九辰惦记着取兵器的事,根本无心听他聒噪,只问:“子彦公子醒后,去了何处?”提起此事,孟梁就来气,满口抱怨道:“殿下刚离开,那位离侠就闯入府中带走了子彦公子。此人出入世子府,如入无人之境,着实可恶!”“那就好。”已是暮秋,街上秋风乍起,行人零落,煞是清冷。南市商铺大半已经关闭,唯有几家老字号还亮着灯。九辰顾不得伤重和孟梁阻拦,一路飞奔赶到湛卢铁铺,见铺主正在收拾摆在外面的兵器,不由大喜,道:“老伯,我来取白日订做的兵器。”老人哈哈一笑,道:“我一直等着小英雄呢。”说罢,他转身进了铺里,取出新铸成一把长剑、一把短剑、一柄腰刀和那副挂在壁上的鹿皮弓,悉数交给九辰。九辰试了试刀剑,无论手感还是力道皆是上乘,当即赞道:“老伯好手艺!”老人也不谦虚客套,只精神奕奕的道:“好刀好剑方能配得上小英雄,今日,老夫可专门命伙计将炉火烧得旺了些。”九辰道了谢,临走时,那铺主忽然叫住他,从里面捧出一个铁匣子,道:“傍晚,那位公子来付余款时,将这把追星剑也买下了,说是补给小公子的生辰礼物。”九辰怔住,默默接过铁匣,打开,盯着匣底那柄古朴无华的长剑,眼睛忽然有些发热。长街对面,一个白衣少年,隐在暗处,静静打量此间情景,冲静的眸底,褪去了些许荒芜,似有月华沉淀流转。------------72.山间初遇次日,一大清早,九辰便到文德门外去等巫子玉同去报道。巫子玉大小包袱装了足足一辆马车,哪件都舍不得扔下,宫人们只能硬着头皮往车里塞。马车旁边,晏婴躬身而立,巫王正牵了巫子玉的手,含笑嘱咐着什么。两名青衣内侍各捧了托盘过去,是巫王特地命尚衣坊为文时候裁制的便袍。九辰拎着仅有的一只包袱,靠在宫墙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话别”。行囊收拾完毕,巫子玉越过巫王,悄悄冲九辰挤眉弄眼,用口型比划:“殿下快过来。”九辰虽嫌他累赘事多,也只能过去,没好气的道:“王兄是要将整个玉珪殿都搬到军中么?”巫子玉正拿着两把良弓,左右为难道:“殿下快帮我看看,哪把更好?”抬头,他盯着九辰手中仅有的一个包袱,大是惊讶:“殿下只带这么点东西呀?”九辰懒得跟他废话,拿手指分别试了试两把弓的弓弦松紧,道:“都是三石弓,但蚕丝弦坚韧,对臂力要求极高,王兄是生手,不如选张力大、延展性强的牛筋弦,还能用些巧力。”巫子玉立刻喜滋滋的命人把那张牛筋弓小心收好,看到九辰试弦的右手,又是一惊一乍:“殿下的手怎么了?”说着就急切的要拉起九辰的右手查看。九辰十分嫌弃的避开巫子玉伸来的魔爪,背过手,故作轻松:“试剑时划伤的,不劳王兄挂念。”巫王看在眼里,给身后的晏婴使了个眼色。晏婴会意,亲自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九辰跟前,眯眼笑道:“这是王上命杏林馆连夜配制的上等伤药,请殿下收好。”九辰皱眉,没有接,暗想巫王此举有何深意。晏婴在一旁催促道:“殿下该谢恩了。”九辰狐疑不定的接过,恭敬道:“儿臣谢父王恩典。”巫王微微颔首,扫了二人一眼,道:“军中纪律严苛、赏罚分明,若出了差池,连孤都护不了你们。所以,你们务必恪守军规、按时操练,给孤争口气!”“儿臣遵命!”“臣遵命!”威虎军驻地位于城外,隐于群山之间,途中须经过许多艰险山道。那辆满载行李的马车走了不到一半路程,便被颠簸的断掉一轮,巫子玉痛心疾首的抱着断掉的车轮,几乎要大哭一场。九辰嫌他磨蹭,跳上车拣出几件衣物和兵器,便打发那赶车的宫人回去复命了。时近正午,日头正足,两人各拎着一个包袱,攀山越岭,皆是累得满头大汗。走到一个山道转弯口时,半空中,忽然掉下一物,恰好砸在他们脚边。巫子玉吓得跳起来,连退几步,九辰也煞是警惕的伸手扣住袖箭机关。“哎呦!哎呦!不长眼的臭石头,硌死爷爷了!”道上,灰扑扑的滚起来一个人,正捂着屁股,惨呼不已。见九辰和巫子玉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这人哀嚎的愈加惨烈,口中□□道:“喂!我说,路见不平,你们不该拔刀相助吗?”闻言,巫子玉又谨慎的退了一步。九辰见他背负刀弓,手中还拎着把斧头,料想也是去投军的,便伸出了左手。那人毫不见外的借力爬起来,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道:“我叫青岚,曲城人,今年十九,是去威虎军报道的,你们也是吗?”说话时,他一双眼睛,不忘贼溜溜的打量巫子玉腰间的那把金刀。九辰挑眉,道:“阁下对我兄长的腰刀,好像很感兴趣。”名叫青岚的少年呵呵一笑,挠头道:“这么好的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呢。俗话说,刀斧一家,刀不离斧,斧不离刀,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他抡起斧头,十分热诚的窜到两人跟前,双目发光:“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在下九辰,这是我的兄长吴玉。”介绍完,九辰大是好奇的瞥了眼他手中斧头,道:“这石斧磨制粗糙,刃面已有断齿,不似战斧,倒像是钻凿伐木的普通斧头。”青岚啧啧叹道:“呀!九辰,你眼力可真好,我上山砍柴、下水捕鱼、养活八十岁老母,可都靠着这把神兵利器呢。”巫子玉半信半疑的伸出脑袋,扁嘴咕哝道:“就凭你这把破斧头,也能入选威虎军?”青岚一瞪眼,不服气的道:“你怎么瞧不起人呀?”巫子玉看他跃跃欲试的要比拼一番,连忙摆了摆手,嘻嘻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此神兵,你却用来砍柴捉鱼,实在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令明珠蒙尘,太浪费了,太可惜了。”青岚露出得意之色:“算你有点眼光。”巫子玉暗自撇嘴,嘟囔道:“一把破斧头,能有什么了不起!”青岚拍掉满身尘土,热情的攀着二人肩膀,呲着满口白牙道:“咱们如此投缘,结伴而行如何?”见两人面露犹豫,青岚神神秘秘道:“据说,今年有五百多人都通过了选拔,现在,报道的队伍估计都把新兵营围得水泄不通了。我表哥的表哥的表哥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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