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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6(1 / 1)

是可以有第二个人用的。子彦眉目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下一瞬,他掌中龙吟声声,剑气暴涨,直冲夜空,卷成旋涡之后,如惊雷劈下。那木板车,瞬间被剑气震得支离破碎,散落成一块块木板,埋住了九辰和江漓。子彦袖手收剑,回身淡淡道:“这两名余孽已被我斩于剑下,收兵。”“诺!”夜深时,雪下的越来越急,很快将鲜血掩盖,将满院尸体埋了起来。穆寒带着几名银刀死士从密室逃出来时,只见北面院墙处,九辰紧紧的裹着斗篷,在墙根抱膝坐着,眼睛低垂,一声不吭,安静的如同木雕。他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正是重伤昏过去的江漓。穆寒大惊,疾步奔过去,颤声问:“将军?”九辰不说话,黑眸如一潭死水,寒得渗人,直勾勾盯着地面。穆寒看他神色,猜到端木一族必是凶多吉少,也不再多问,便带着其余死士在旁边默默等着。九辰就这样沉默的靠墙坐着,雪粒落满斗篷,越积越厚,几乎将他点缀成一个雪人。当穆寒觉得自己也要被冻成雪人时,九辰眼睛终于动了动,哑声开口:“带她连夜离开沧溟,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她”,自然是地上这个重伤的女子。穆寒应下,却没有立刻行动,担忧的问:“此地危险,将军难道不和我们一起离开?”九辰没有回答,慢慢站起来,挂着满身雪粒,竟是黑眸凛冽的朝院门的方向走了,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他眼神依旧是直愣愣的没有光彩,一身黑色斗篷,孤寂落寞。重华殿,子彦带着一身清寒,从风雪中归来,白衣之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捧着青龙剑,径自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落,垂目禀道:“儿臣回禀父王,端木一族隐匿城中,聚众谋反,三百余名逆贼,现已被铁卫就地斩杀于南市。”巫王大喜:“好!这些西梁余孽,屡起祸端,欲置孤和巫国百姓于死地!不除不足以消孤心头之恨!”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众臣一片哗然。吴妃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云妃和史妃俱是一惊。云妃忙扶起吴妃,同巫王道:“王上,吴妃妹妹性情温婉柔弱,只怕是听不得这些血腥之事,不如让臣妾送她回宫休息吧。”巫王目光复杂的掠过吴妃,半晌,道:“去杏林馆找个医官,给她好好瞧瞧。”“臣妾遵命。”云妃把自己的斗篷给吴妃裹上,用力掐了掐她人中,等吴妃悠悠缓过来一口气,又唤来珊瑚,和她一起扶着吴妃离殿了。子彦沉眸道:“儿臣恳求父王,准许儿臣,将这殿中藏匿的端木族余孽一并拿下。”“什么!这殿中还有乱贼!”百官顿时惶恐的环顾四周,连几位久经风霜的朝中众臣,如季礼和桓冲,也微微变色。舒靖正缠着季剑喝酒,闻言,醉醺醺的笑道:“今日,我倒是赶上了贵国的热闹事。这位子彦公子,不愧是身负凤神血脉的人,看起来甚是厉害啊。”季剑冷着脸,不答话,一双星目,却忍不住落在殿中那白衣少年身上。御案后,巫王面色发寒,目沉如水,毫无意外之色,道:“孤准奏。”子彦站起来,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夜照使团这边。他抬起双手,击掌三声,十多道血衣人影从天而降,眨眼间,手中寒刃,已横在十余位夜照商人颈上。巫国百官,再难保持镇定,夜照王子舒靖醉意顿消,陡然清醒过来,隐有怒色:“子彦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子莫急。”子彦垂眸轻笑了声,吩咐道:“将他们衣袖卷起来。”血衣卫闻言,嘶的一声,直接撕开那些商人的衣袖,露出他们手臂上的青狐标记。舒靖大吃一惊,便听那白衣少年哼道:“这些西梁余孽,险些陷王子和整个夜照使团于不义之地,王子还要回护他们吗?”舒靖登时变色。子彦又一击掌,十余名商人同时被一剑割喉,拖出殿外。九辰回宫时,夜照公主果然已经在殿前堆起来一个漂亮的小狮子,栩栩如生。公主高兴的拉起九辰的手,让他从不同的角度观赏自己堆出的小雪狮,跳着道:“明天,我给你堆三米高的大狮子,把他们都吓跑。”九辰机械的跟着她走,木然的盯着那只狮子,沉默不语。公主见身边的少年比离开时还沉默,好像变得更不开心了,歪着脑袋问:“你的朋友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九辰没有回答,忽然冲她笑了笑,低哑的声音,比落雪还轻:“我们回殿里去吧。”公主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殿中,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公子子彦铲除祸乱、立下大功,不仅巫王赞赏有加,百官更是见风使舵,争先恐后的挤到子彦案前,一杯又一杯的朝他敬酒。子彦固执的只肯抿一口,一圈下来,也不过将将喝了一杯淡酒。御案后,巫王满目欣慰,巫后也始终维持着端庄笑意,连接受几位朝廷命妇敬酒时,都笑得十分舒展。东阳侯见这情景,心中颇不是滋味,南央不在,他连个一吐心绪的人都没有,便烦闷的喝起酒来。桓冲举杯离席,见季礼只顾闷头喝酒,笑了笑,问:“东阳侯不打算去敬子彦公子一杯么?”季礼又灌了口酒,叹道:“朝中英才济济,我这个病弱的老朽,就不去碍眼了。”桓冲也没再多说什么,便端着酒杯朝子彦那边走了。和季礼同席的史岳见状,岂肯落后,也连忙倒满一杯酒,紧追了过去。因为走得太急,他快要溢出杯沿的一杯酒,洒得到处都是。夜照公主拉着九辰的手回到殿里时,也没几个人注意到,只有御案后的巫王,朝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朝臣都涌去了子彦那边,空出了大片的座位。九辰随便拣了一个坐下,便捞起酒壶,灌满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来。公主偷偷闻了闻酒壶里的东西,端起来晃了晃,也偷偷的喝了一口。她立刻被辣的吐了吐舌头,吐完舔了舔嘴巴,又偷偷喝了一口。“殿下一个人喝酒多无趣,不如咱们拼个酒,一醉方休。”舒靖一屁股在旁边坐下,轻车熟路的从自家妹妹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灌进喉间。九辰也没抬头看他,只伸出酒杯表示了下,便一饮而尽。舒靖哈哈大笑一声,也跟着一饮而尽。这场盛宴,一直到夜半时分,才彻底结束。百官醉醺醺的,相互搀扶着出宫而去,夜照公主已伏案睡了过去,口中轻轻咕哝着什么。舒靖王子一一同巫王巫后及众人作别,便用厚厚的大裘裹住夜照公主,回长林苑去了。东阳侯府那边,长公主也早早命人安排了车驾,在宫门外等着季礼和季剑出来。偌大的重华殿,瞬间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杯盘狼藉。到了后半夜,雪,渐渐小了起来。风雪肆虐了整整两日,兰台积满白雪,异常空明。一个黑袍少年,抱着壶烈酒,醉醺醺的躺在水池边上,一口又一口,不知疲倦的灌着。细小的雪粒,落在他明亮的黑眸里,融化成水,再不见踪迹。一双银白色的锦靴,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最终在水池边停下。子彦白衣胜雪,负袖而立,眸光晃了晃,叹道:“你,可恨我?”九辰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黑眸中,隐隐有水色流淌,可仔细一看,却又似无底黑洞般,空无一物。子彦仰首望着漫天飞雪,唇边溢出丝苦涩笑意,眸中,是死灰般的平静。------------第118章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在兰台待了整整一夜。东方泛起白色时,子彦终于收回视线,眉眼柔和的看向水池边的黑袍少年。由于池底引了温泉水,水面并未结冰,但九辰几乎已经被雪埋住,只露了截手臂在外面,那只僵硬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酒壶。子彦叹了声,伸手一拽,拿掉那只酒壶,晃了晃,里面已经空了。积雪下面的身体,似乎颤了颤,然后又没了动静。子彦收走那只酒壶,道:“烈酒伤身,以后最好少喝点。”说完,他便轻轻转身,准备离去。露在外面的那只胳膊,终于动了动。九辰扫掉面上的积雪,入目处,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他轻轻挑起嘴角,对着看不见星辰的天空,哑声道:“我不恨你。”子彦背影一僵。九辰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天空:“比起巫子玉,我更希望,你能成为他最中意的那个孩子。”子彦心中酸楚,喉头渐渐发紧:“为什么?”九辰吸了口气,轻笑一声:“以前,我为了达到目的,哪怕是一把剑、一匹马,曾费尽心思、使出无数计策,虽有成功的时候,但更多时候,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让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而巫子玉,就可以仅凭口舌,讨到各种恩惠。我心里都明白,巫子玉凭借的,不过是他的宠爱。可他的宠爱,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的。我希望,兄长可以得到它,那样,在这座宫城里能活得轻松许多。”“这世间,弱肉强食,是最合理不过的规则。每一个人,都有权力去追求安稳富足、不受欺侮的生活,包括兄长。我庇护不了阿隽和他的族人,只证明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就算不是你,他日还会有其他更强的人欺侮到我的头上!”子彦自嘲般笑了,喉间溢满苦涩:“你,当真不会嫉妒么?”“嫉妒?”九辰咀嚼着这个词,黯淡的黑眸,瞬间冷了下来:“他于我而言,是君,不是父。阿星死后,每每看到他和文时候和乐相处,明明和以前一样,我竟再无丝毫嫉妒。我知道,我终于放下了,只有放下,我才能变得更强大。”“我要感谢兄长,给了我十年骄傲的资本,让我骄傲的长大。”子彦深深闭目,僵立许久,叹道:“你能明白这些,再好不过。”说罢,他再无犹豫的举步离去,渐渐消失在长阶之下。日晷之后,一袭青衣的男子,袖中藏剑,慢慢走了出来。他抬眼望着那抹白影渐行渐远,又看了眼躺在水池边上、把自己埋在雪里的九辰,面露愧疚,叹道:“早知会酿成如此大祸,我定不会贸然跟踪那女子,泄露他们一族的行踪。”九辰分辨出离恨天的声音,冷冷挑起嘴角:“你都听到了,我从小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不必再指望感化我,也不要再掺和我的事情。”离恨天甚是无奈:“我说你小子,一句话不带刺,是不是浑身都不舒坦?”九辰反唇讥道:“反正比你这马后炮舒坦。”这日,风雪初停。天还没亮,负责洒扫的宫人们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厚厚的棉袄,戴上挡风的毛皮手套,清理道上的积雪。由于巫王昨夜留宿在湘妃那儿,栖霞宫到垂文殿之间的大小宫道,就成了主要的清理对象。巫后一头乌发随意挽着,素面朝天,正披着厚实的鼠皮软毛织锦披风,在窗边修剪那盆当年楚世子送来的「绿衣」。自入冬以后,这「绿衣」便经不住北方严寒,从花茎处开始枯萎。这两日雪一下,连枝上的叶片也开始发黄了。巫后拿着剪刀,仔细的将每一条花枝都剪掉,只留下根部。融融暖阳,透着窗棂折**来,投射在她面上,将她略带苍白的双颊照的熠熠生辉。芣萝端着药膳从外面进来,见巫后竟在亲自修剪花枝,忙快步走过去,惶恐道:“这等粗活,交给奴婢就好。王后风寒未愈,可不能再伤了身体,不然……只会让那些狐媚子得了势。”巫后听她话里有话,轻飘飘瞥过去,见芣萝穿的碧色镶绒花袄上沾满泥水,雪白的脸上也溅着几处泥点,咔嚓剪掉一条花枝,问:“怎么回事?”芣萝面露委屈,道:“还不是栖霞宫那狐媚子,仗着王上宠爱,竟把所有洒扫的宫人都叫到了她宫里打扫院子和房顶,还说什么怕王上去吃午膳时滑到。这章台宫外的积雪,都快没过脚踝了,奴婢刚下台阶就摔了一跤。奴婢摔了倒是不打紧,可若是王后想出门透个气,摔了凤体可就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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