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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坐视不管。”“第三,殿下失血过多,高烧不止,根本不宜长期待在诏狱,望王上能妥善安排。”她毫无畏惧的站在刀兵之间,清眸如冰,声如碎玉,字字掷地,语罢,扬眉扫视一圈,高声道:“今日,我风幽兰若有半句虚言,人神共愤,天诛地灭!还望诸位做个见证!”连独孤信都没料到这幽丽动人的素女少女竟有如此气魄,不由一震。巫王捏紧拳头,强忍着滔天怒火,咬牙道:“好,孤都答应你!”他巫启这一生,最恨被人威胁,没想到竟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幽兰扬眉笑道:“君无戏言,还望王上能信守承诺。”她继续挟持着子彦走到西侧门外,待避开守门将士,才猛地将子彦推了回去。巫王大步掠出,稳稳接住子彦,正要命铁卫们拿人,道上突然蹿出一匹快马,眼前白影一闪,幽兰已携刀跃上马身,飞驰而去。那马奔跑起来,如风驰电掣,眨眼便消失在朱雀大道尽头。“幽姐姐,我们去哪里?”朱雀大道外,阿鸾勒住马儿,娇俏的问道。幽兰气力不支,靠在她背上,道:“不要停。捡最近的城门出去,咱们回风国!”“好!姐姐抓稳了!”阿鸾欢快的应了声,便扬鞭策马,朝城门方向飞奔而去。诏狱里不辨日夜。幽深的甬道上,徐暮特意支开守卫,领着两个身披黑袍的不速之客朝甬道尽头走去。阴冷的铁牢内,九辰依旧躺在稻草上昏迷不醒。其中一名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俊秀的面容和一双狡黠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牢内的少年,朝徐暮道:“劳烦徐将军找两个靠谱的狱卒过来,将世子带到审讯室去。”徐暮一惊,面露难色:“王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本侯带着王后凤令,替王后问世子几句私话,难道也需要去请示王上么?”一身紫袍的文时侯冷声打断徐暮,特意从袖间滑出那块淡青色的令牌,挑眉问道。徐暮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审讯室里,文时侯嘴角含笑,满意的看着被铁链牢牢绑在刑架上的黑袍少年,抬起下巴朝狱卒努努嘴:“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快把殿下叫醒!”狱卒会意,拎起一桶冰水朝刑架上的少年泼了过去。九辰剧烈的呛咳了一阵,视线有些模糊,许久,才隐约辨出巫子玉模样。巫子玉背着手,围着刑架踱了几步,得意的道:“王上命本侯来审理太祝令遇害一案,殿下若想少吃些苦头,可要乖乖的配合本侯才行。”九辰心底暗暗哂然,冷冷挑起嘴角,懒得搭理他。巫子玉也不在意这份轻蔑,只把脖子伸过去,啧啧叹道:“子玉向来佩服殿下这份傲气,可进了这件屋子,多少有傲气的人,最后都被活生生折磨成了贪生怕死之人呢?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殿下若坚持不肯招供,子玉也只能得罪了。”“这诏狱八十一般酷刑,个个都能令人生不如死。临行前,王上嘱咐过,只要能让殿下招供,子玉可以随意动刑,不论生死。殿下何必跟自己一身血肉过不去呢?”九辰只觉心中那股浓烈的厌恶感,令他忍不住想要作呕。对于巫王的冷酷命令,他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油然而生的厌恶而已。他早该明白,他的父王,最爱玩弄所谓帝王之术,就算让他死,也要有价值的死去才行。见那少年嘴角挂着抹冷笑,黑眸空洞洞的盯着虚空某处,根本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巫子玉心底压抑的嫉恨,还是忍不住钻了出来。他抬起下巴,轻轻击掌三声,方才和他一起进入诏狱的黑袍人推门走了进来。巫子玉翘着腿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命狱卒倒了碗茶,悠悠道:“剩下的事,就交给龙卫了。”黑袍人嘿嘿一笑:“侯爷放心,属下定会好好审一审咱们这位嘴硬的小殿下。”听着这声音,九辰愈加厌恶的皱起眉毛,果然看到黑袍下血狐那张阴险狡诈的脸。血狐双目含恨的走到刑架边上,阴森森的笑道:“小殿下,你害我断了一臂,还设计害死我大哥、二哥和三哥,今日我便让你血债血偿,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掌间渐渐浮起一根根细如牛毛的血针,有些兴奋的逼近刑架上的少年,道:“听说,殿下生生从自己胳膊上削了块皮肉下来,换给了王上。我的这些心肝宝贝,最喜欢吃新鲜的血肉了。”徐暮惴惴不安的守在审讯室外,正心神恍惚,里面骤然传出一声惨烈的呻|吟声,渐渐又转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声,直令他心惊肉跳。刑架上,九辰整条左臂鲜血直流,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昏死了过去,额角不停的淌流着冷汗。臂上刚包扎的伤口被生生撕开,血狐一点点把血针按进伤口使劲儿蹂躏了会儿,才一点点拔出血针。他讶然望着掌间这一根根长度纹丝不变的血针,暗暗奇道:“不可能,怎么会没吸食成功?”巫子玉拿手绢捂着鼻子,命狱卒将九辰重新泼醒,才起身绕到刑架前面,怜悯的打量着因疼痛而战栗不止的九辰,道:“殿下若不想招供也没关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给殿下一个机会。殿下见过我造的那匹云弩,应该知道它们根本不是真正的破云弩,只是延氏兄弟故意坑害本侯的冒牌货而已。我听说,殿下手里有真正的破云弩草图,只要殿下肯将草图给我,我立刻去告诉王上,殿下是冤枉的。”他目光一转,道:“巫启对殿下无情无义,根本没有父子亲情可言,殿下何必再对他忠心耿耿。不如,殿下助我造出破云弩,我们一起举旗造反,杀掉巫启,拿下整个巫国。倒是,我与殿下平分巫国江山?”九辰纵使神志不清,也微微震惊,没想到,巫子玉拉拢军中势力,和外人勾结劫走云弩,竟是为了举旗造反。他一时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低咳了一阵,根本不看巫子玉那张脸,冷冷笑道:“就算造反,我也不会跟你一起,更不会把草图给你。因为,你不配。”巫子玉恨恨咬牙,面上陡然浮起一丝阴狠的笑,他环视一周,想找件趁手的刑具,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烧得通红的火盆里。他笑着走过去,从火盆里抽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递到血狐手里,挑眉道:“还不快去给殿下止止血。”血狐没想到这位向来玩世不恭的文时侯还是个狠角儿,立刻喜滋滋的握起那烙铁,特意在刑架前晃了晃,便用力朝那少年的手臂上按下。“嗞——”“呃——”浓烈刺鼻的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愈加惨烈的呻|吟声从审讯室内传出,徐暮手足冰冷,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若真闹出了人命,他就是八颗脑袋也抵消不了这罪过。徐暮计较片刻,忙悄悄唤来一名心腹守卫,道:“你快去诏狱门口喊一声「王上驾到」!”那守门跑到诏狱门口,牟足劲儿喊了一声,审讯室内的巫子玉和血狐果然一惊。徐暮匆匆闪进来,道:“王上马上就到,二位快随我来。”两人猝不及防,没料到巫王会过来,一时间也慌了,命披好黑袍,疾步跟着徐暮出去了。------------150.第 150 章九辰彻底昏死过去,浑身滚烫,战栗不止,双唇如糊了层浆纸,隐有脱水的迹象。徐暮没敢惊动杏林馆的医官,只敢悄悄找了个信得过的狱医过来。那狱医常年给犯人治伤,经验丰富,什么样的刑伤没见过,可看到九辰手臂上那块被烧焦的伤口时,依旧吃了一惊。普通人家的孩子犯了再大的错,打两下骂两句也就过去了,可这王子王孙一落难,那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凄惨至极。徐暮焦灼不安的踱来踱去,不停地问:“殿下情况如何?”狱医把完脉,隐隐觉得这位小殿下不仅外伤严重,内伤也不容忽视,隐约还有中毒的迹象,只怕是已经伤了根本。可他只擅医治外伤,对内伤倒不大精通,便坦诚的道:“失血过多,就算治好了外伤,也无济于事。”“先处理刑伤,补血之事我来想办法。”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徐暮焦头烂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狱医应下,依旧命徐暮准备了毛巾、剪刀和热水,开始处理九辰手臂上那道被烙伤的伤口。整个过程很折磨人,无异于另一场酷刑,九辰被疼醒几次,神志不清的说了几句胡话,依旧昏睡了过去。徐暮连同两名心腹的手下,开始轮流着给九辰喂血,暗暗期盼能有些成效,千万别出大事。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国王宫里,楚王独自坐在水镜之前,目光矍铄的盯着镜中那若隐若现的青木图腾,风雕霜刻般的面部,缓缓露出抹讳莫如深的笑。“凤神血脉,离归期不远了罢。孩子,你终会明白,西楚才是你真正的家啊。”他声如沉钟,气息绵长,眉宇间,只有一股睥睨九州的霸气。入夜,独孤信亲自带人来到诏狱,传巫王口谕,要秘密地将世子接到明华台休养。巫王还另附密旨,命徐暮找一个死囚打扮成世子模样,关在狱中继续当诱饵。徐暮暗暗捏了把冷汗,狱医虽替九辰处理了手臂上的刑伤,外人一时间发现不了端倪,可只要有其他医官去给伤处换药,这事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独孤信亲自将九辰背出诏狱后,徐暮立刻急急到章台宫将这件棘手的事告诉了巫后。巫后心惊不已,她本指望借着巫子玉的手除掉九辰,没想到巫子玉竟私藏祸心,还想从九辰口中逼问出其他事。她冷静下来计较一番,道:“只有让景衡去明华台了。”徐暮忧心道:“子彦公子的毒还没解,王上恐怕不会允许景馆主擅自离开芷芜苑。”“若非本宫一时大意,也不会让巫子玉半道换了□□,此刻更不会处处掣肘于他。若彦儿醒着,凭着暗血阁势力,他巫子玉何敢如此猖狂?!”巫后花容含恨,因为极度的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早该想到,以巫子玉狡诈之性,在知道那个秘密后,怎会甘心帮助彦儿换血,让那个秘密变得毫无价值。是她,太过冲动、太过心急了。“景衡是指望不上了。你想办法出宫,去一趟城西的燕来客栈,把那个人找来,越来越好。能救彦儿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徐暮知巫后口中所指,连忙应下,急急出宫寻人去了。离恨天的效率也着实高,接到徐暮传信的当晚,便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巫王宫。无论是暗处的影子和血卫,还是明处的禁卫和铁卫,都对此人无可奈何。巫王听闻消息,携剑赶到芷芜苑前,见离恨天一道剑气,便将十几名铁卫打飞到半空,沉眉怒问:“你夜闯巫王宫,莫非又想去血狱尝尝阶下囚的滋味?”离恨天掣回剑,冷冷勾起唇角,故意酸道:“此地臭气熏天,若不是为了故人之子,师兄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稀罕进来。”云妃听到打斗声,立刻带人从宫中奔了出来,乍见那袭青衣和那熟悉的温润容颜,一时间恍如隔世,两道泪痕,倏然滑落。离恨天听到动静亦是一怔,转身,看着多年未见的妹妹,微微笑道:“阿芜,好久不见。”云妃再也无法镇定,直接扑进了离恨天怀里,一边欣喜若狂,一边泣不成声。听说离恨天是特意来救子彦的,巫王倒没再为难他,只命其余人守在外面,便和离恨天一起往芷芜苑里去了。有了离恨天,景衡便被名正言顺的派去了明华台。离恨天查看完子彦情况,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似有疑惑。云妃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忙问:“可有解毒之法?”“按理,他应不惧夭黛之毒才对。”离恨天眉间若有所思。夭黛本就是从凤神之血中生长出来的,怎会毒蚀凤神之血?莫非,是阿语那边,情况有变么?如此一深想下去,他眼底骤然浮起重重忧色。巫王显然也怀疑过这个问题,缓缓捏掌,紧张的问:“可是掺了其他毒?”离恨天摇头,根据脉象来看,确实是夭黛之毒。这些年,他行走于汉水之间,倒是找出许多对抗夭黛之毒的方法,沉默片刻,便从怀中取出一把已经干掉的薜荔叶子,交给一旁的内侍,道:“将此物分做三份,煮成三碗汤药,每隔一个时辰灌公子一次。”巫王拧眉问:“这不过是普通的薜荔叶,何来解毒之效?”“师兄若是信不过在下,尽可命人扔掉。”说到这儿,离恨天忽得冷冷诮讥:“十八年前,你护不了阿语周全,十八年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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