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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8(1 / 1)

臣妾作证!”“景衡!对,还有景衡!”混乱中,巫王终于捕捉到一丝清明,立刻狂躁不安的吩咐独孤信:“传景衡!立刻传景衡!”桓冲心惊胆战的立在一旁,见巫王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忙附和道:“王上圣明。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偏听这来路不明的小内侍胡言乱语。”他一句“胡言乱语”,毫不避讳的将碧城归入奸佞之列,史岳等重臣心领神会,连忙齐声附和。云妃此刻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也不顾剑气,强行奔至碧城身旁,急道:“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若是……若是有一句不实之言,不只是你,整个华氏都将声名不保!”碧城泪流满面,悲怆道:“娘娘明鉴。因为这个秘密,奴才的父亲遭人迫害,冤死狱中,奴才的母亲和姐姐,被人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奴才怎敢妄言?”云妃失力的跌落在地,目光僵滞,不敢再深想下去。不多时,独孤信带着几名铁卫回来禀报:“王上,臣等找遍王宫各个角落,并未发现景馆主的踪迹。”巫后暗暗一惊,立刻指着碧城,恨恨道:“王上,定是这贼子怕景衡拆穿他的谎言,所以暗中派人谋害景馆主!王上定要为臣妾和景馆主做主!”“你闭嘴!”巫王嫌恶至极的打断巫后,只觉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似要跳出,撕扯着他每一根神经。这个关键当口,景衡突然失踪,究竟是巧合,还是在暗示着什么?喧闹不止的人群中,骤然发出一声冷笑。湘妃聘聘袅袅的走至巫王身边,眉尖一挑,望着巫后冷笑:“听说那华谙葬身南山寺之后,景衡便升了杏林馆馆主的位置,自此平步青云,成了御前第一医官。臣妾倒是好奇,当年那雷火降下,在钟楼里为王后诵经祈福的僧人和寻找香灰的医官皆被劈死,怎么单单景馆主逃了出来?莫非,这景馆主竟是有祥云护体,抑或练成了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她似想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冲巫王抿唇一笑:“王上,若景馆主真有这等抵御雷火的本事,改日臣妾可要好好向他讨教一番。这样,就算日后做了什么亏心事,也不怕天打雷劈了。”巫后被她一言戳到痛处,恨得牙根发痒,怒道:“贱人,你休得胡言!”湘妃咯咯笑道:“臣妾不过随口一说,看王后这形容,倒是恨不得把臣妾剥皮抽筋呢。王后若心怀坦荡,又何惧人言当年旧事?”桓冲等人亦恼火不已,这湘妃明摆着就是在搅局,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不由怒道:“王后乃一国之母,娘娘如此肆意诋毁,是何居心?!”湘妃冷冷一笑,不屑于理会,只对巫王道:“臣妾自幼生了副侠义心肠,最看不得乌云蔽月,小人得志。此事既干系九州公主,想必王上也不愿草草了结、后悔终生罢?这碧城既是华谙之子,又出语惊人,字字皆暗指当年内情,王上何不冷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晏婴联想起巫后这些年对九辰的所作所为,心中那缕疑窦越来越浓,亦趁机进言道:“娘娘说的在理,这碧城若胆敢胡言乱语,别说国法容不得他,老奴便要第一个打死他,王上不妨听听。”巫王红着眼扫视一圈,许久,才痛苦的摇了摇头,慢慢撤回青龙剑,逼视着碧城,咬牙道:“孤、给你一个机会,若有半句虚言,孤定将你碎尸万段!”“王上不可――!”巫后惊慌不已,绝望的高呼着,正欲爬过去扯住巫王衣袍,一道冰冷的剑刃,已横到她颈前,伴随着巫王冷酷无情的声音:“孤最后说一遍,闭上你的嘴巴!”三尺青锋上,杀机毕现,巫后浑身肌肤都冒起一层鸡皮疙瘩,禁不住剧烈的战栗起来。巫王极力稳住波澜起伏的心绪,目如冷霜,一寸寸扫过碧城,哑声问:“方才,你说七月的病儿,是、怎么回事?”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疲倦、沧桑与无力,以及,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恐惧。这世上,除了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阿语诞下的是个不足月的孩子。碧城好不容易抓住这绝处逢生的机会,用力搜寻着从父亲那里听到的零碎记忆,哽咽道:“听父亲说,他和几名医官一到南山寺,便被人绑起来,带进了王后的产房里。他们进去后,却发现王后好端端的坐在床边,腰段纤细,根本没有孕态,可床上,却放着一个只有七月的婴儿。那婴儿似是患了重病,脸色发青,浑身冰冷,几乎绝了气息。父亲和几位医官自是惊疑不定,王后却声泪俱下的哀求父亲救救那婴儿,并说她其实早就诞下了孩子,只是因孩子从娘胎里带了怪病,先王不愿声张,才以难产为由,召了众医官进南山寺。”巫王越听越是心惊,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便听碧城继续道:“可那孩子只有七个月,跟王后的孕期根本对不上,父亲虽怀疑这套说辞,却不敢拆穿,只得依照王后吩咐,先救了那孩子再说。等把完脉,父亲却发现,那婴儿是寒气入体导致气血凝滞,而引发的寒病,因为耽搁了医治的最佳时间,寒气已经侵蚀到眼部,根本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什么怪病。若再拖下去,这婴儿恐怕有性命之忧,父亲连同几位医官日夜不休,研究救治之法,如此过了两月,那婴儿终于转危为安。”“可没想到――”碧城的声音忽转哀戚,痛苦的回忆道:“王后害怕秘密泄露,早就对这些医官起了杀心。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突然有一群黑衣人闯入了父亲所居的厢房,把父亲和几名医官强行赶到了钟楼里,用迷药迷晕。父亲随身带了母亲给他缝的香囊,昏迷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可当他用力站起来,想要走出钟楼时,才发现四周浓烟滚滚,整座钟楼已陷入火海之中!”这些话委实太过惊心动魄,太过不可思议,宫人们俱是屏息凝神的听着,巫王冰结的墨眸间,似有什么东西,乍然碎裂。------------168.第 168 章据兰台史官记载, 南山寺那道雷火降下时, 怀胎十三月的世子妃风南嘉,终于诞下麟儿。先王因觉此兆不祥, 便下令封禁钟楼,并命南山寺高僧于钟楼下诵经七七四十九天,以超度亡灵。胸口那股几欲窒息的闷痛感越来越强, 无数条线索串联在一起, 似乎都在指向那个令他恐惧的答案。神经撕扯之间, 体内气血冲撞的愈加凶猛,巫王“哇”得连喷两口黑血, 昔年往事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那时, 因为阿语之死, 他一病不起,日日神伤, 整整半载不理朝事,连彦儿都不愿相见。先王又气又无奈, 起初还严厉斥责,试图激发起他的斗志, 到后来, 见他实在冥顽不灵,便索性不再理会他,任由他消沉萎靡。那夜雷火降落,南山寺哀声一片,世子府却是喜气洋洋,阖府上下张灯结彩,都在庆祝世子妃诞下麟儿。他一怒之下,挥剑斩落了府中所有喜庆物件,并严禁下人们以“世子妃”称呼那个女人。即使先王派人连连催促,他也不肯入宫去看那女人和孩子一眼。等半年之后他终于从颓废和悲伤中醒悟,彦儿已由府中乳娘抚养至半岁,可能因为是个不足月的产儿,无论乳娘如何努力喂哺,那幼儿依旧羸弱的厉害。他本下定了决心,继位后,要摒弃万难,立彦儿为世子。可先王临终之后,却用一道密旨,断绝了他所有念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先王为了永绝后患,竟以彦儿体内的血牵涉夭黛之毒为由,将他囚禁西苑,并命太祝令每隔一月验一次血,若发现彦儿血脉有异动,立刻处死。他既愤恨又不甘,继位之后,便以南山寺那道不祥的雷火为由,不许司礼提及世子生辰之事。也正是那时,江湖上疯传九州各国听闻阿语死后,尚有凤神血脉在世,纷纷花重金雇佣重花宫与幽怨谷的杀手,欲入沧溟刺杀凤神血脉。几乎快被仇恨吞噬掉理智的他,为了报复,故意让暗血阁散播世子即是凤神血脉的消息,让那个女人的孩子为彦儿做挡箭牌。他恨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辛苦筹谋了这么多年,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生平第一次,像一个懦夫一样,不敢去面对那个残酷的真相。碧城眼眶红得愈发厉害,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王后很快便发现,奴才的父亲逃出了钟楼。她断然不可能容许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留在世间,便派出杀手,对我们一家人穷追不舍。奴才的父亲不堪其苦,便带着家人隐姓埋名,迁居幽州一座不起眼的小镇里。我们一家人平静的生活了两年,本以为磨难总算结束了,谁知,王后还是找到了这里……她根本无需亲自动手,当地官员便心领神会。短短数日,他们伪造证据,诬陷父亲杀人,使父亲冤死狱中……”说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这些苍凉的往事,即使有一朝能够沉冤得雪,那些逝去的亲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四周宫人及一众妃嫔已然听得心惊胆战、震惊不已,连老练沉稳的独孤信都极为动容,云妃更是满脸泪痕,心痛如绞。唯独湘妃依旧目光清冷如初,缓缓扫过众人,及瘫软在地、惨无人色的巫后,眉尖一挑,道:“王上,事已至此,您还不愿相信么?”这句话,如一声惊雷,乍然划过脑海。巫王悚然一惊,身体猛地晃了晃,清醒的一瞬,却是提着剑,一步步朝巫后走了过去。青龙剑冰冷的光华瞬间逼至眼前,巫后浑身抖如筛糠,惊惧的盯着杀气腾腾的巫王,连连摇头,强笑道:“王上别信他,他是骗人的,他是骗人的……”巫王双目散发着可怖的血光,被这连番打击折磨得浑浊不堪的眸间,陡然迸出几近绝望的悲苦之态和世上最浓烈的恨:“你、知道么?就是将你千刀万剐,都难解孤心头之恨。”他声音很轻,却比任何一把刀都锋利无情。巫后只觉一颗心被人活生生撕碎,不知是悲哀更多,还是恨意更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对她毫无半分情分和怜惜。她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满目凄凉:“你做出这幅为她痴情神伤的样子,到底要给谁看呢?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她眼里只有别人,真正爱你的人是我,是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我这颗心,不过是因为她践踏了你的心,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当中。你和我,其实一样的可怜。”巫王双目骤然一缩,面露癫狂之色,从牙缝中挤出丝丝寒意:“你、不得好死!”“呵,你说得对,我不得好死。”巫后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这么多年,你折磨我,折磨我的孩子,不过是恨我害死了她。为何你不敢承认,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巫启!”“你闭嘴!”熟悉的闷痛感,再度袭来,巫王踉跄一步,如看鬼魅一般,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巫后,眸中熊熊燃烧的仇恨火焰,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青龙剑嗡嗡震动,剑气暴走,夺命冷刃随着主人心意,不受控制的逼向巫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人跌跌撞撞的从远处疾奔而来,挡在巫后身前,惊恐万分的看着那柄青龙剑和陷入癫狂的巫王,高声哭道:“王上!王后她是真心爱您敬您的!您不能杀她!”说罢,又急急转过头,哀求道:“公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已至此,你何苦再瞒下去?!”大军班师回朝后,一场大雪,掩盖了战争带来的所有残酷痕迹。从乌岭至壁亭,大雪绵延数百里,苍茫辽阔,关隘城墙皆是银装素裹。岐黄关外,大雪封山,阻绝了所有道路,唯独大山深处那处活泉,依旧热气蒸腾,潺潺流动。一个青色身影,敏捷的在雪中飞纵跳跃,浑身湿淋淋的,挂满冰凌,手中拎着一条他刚从冰河里摸出的活鲤鱼。待行到活泉边上,他才从树梢跃下,捡了一捆木柴,一路往里走去。活泉的发源处,是一个岩洞。因山底有岩浆涌动,洞里温暖如春,丝毫感受不到山间的严寒。洞内别无长物,桌椅榻皆是用石头替代,石榻下凿了大坑,里面填满烧得通红的木炭,可充当地龙。一个黑衣少年,正盘膝坐在石榻上,用石子当棋子,自己跟自己玩棋子。听到动静,他循声微微侧头,颇是意兴阑珊的皱起眉毛:“今日又是什么鱼?”“香喷喷的活鲤鱼!”青岚一脸幽怨的把鱼挂到石壁上,咬牙切齿道:“九幽这家伙,天天逼我下河捉鱼,还惯会拿你当幌子,依我看是她自己想吃鱼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她折腾死的。”说罢,径自去石榻旁就这炭火烤起衣服来。九辰一时无语。提起此事,他也甚是无奈,自从失明之后,幽兰每日都要逼他吃掉一双鱼眼,说是从某本医书里看到的明目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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