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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1 / 1)

因一直在磕头,楚世子并未发现楚王受伤,乍听这话,猛地抬头,果见楚王右胸处缠了一圈白布,惊慌失色道:“究竟是何人敢伤父王?”楚王骤然阴笑一声:“自然是孤的好妻子,你的那位好母亲!”“什么?!”西陵韶华如遭雷击,跌落在地。楚王毫不客气的又朝他劈下一道雷:“孤已将她赐死在昭华寺,褫夺王妃封号,以庶人葬之,日后,你再没这么个母亲了。”“赐……赐死……”西陵韶华呆愣了好一会儿,似没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含义,等终于明白过来之后,便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呜哀嚎声,几乎背过气去。终是自己的骨肉,说不心疼是假的,楚王恨铁不成钢的道:“若非你日日与这些优伶厮混在一起,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又岂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连个正经的主意都拿不定?”西陵韶华怆然跪伏在地,双肩剧烈的颤抖着,泣不成声:“是儿子让父王失望了,儿子错了!大错特错!儿子愿意让出这世子之位,让辰儿来做这世子,求父王成全!”他护不住妹妹,护不住泷歌,护不住女儿,最后,竟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都护不了!这一夜,已过而立之年的楚世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楚王眼睛一眯:“这可是你的肺腑之言?”西陵韶华哽咽:“更是儿臣的锥心之言。”他抬起涕泪涟涟的面部,第一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挺直了腰杆,道:“为了表明决心,儿臣愿再向巫国求娶含山公主。儿臣只求,父王饶了这些伶人性命。”楚王倒微微一愣,第一次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起面前的儿子。他倒是看得通透。今时不同往日,两年前含山公主还是巫国最尊贵的王后嫡女,如今,巫后已沦为罪妇,以巫启的脾性,这含山公主只怕要成为九州内最不体面最无凭祜的公主了。母债子偿,巫后犯下的罪孽,这丫头少不了要背负一些,光那耻辱的烙印,便够她受一辈子的。而谁若娶了她,便也注定要与她一同背负这罪孽与世人的唾骂。另一层,那含山公主和辰儿是亲兄妹,待日后立辰儿为世子,即便是顾忌这份人伦,华儿也不敢轻易做什么过分之事。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正用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楚世子嘴里满是苦味儿,一想起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的母亲,胸中那颗心,更是疼得有些痉挛。出了凤仪殿,叔阳暂且推到一旁。一个黑衣女子,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恭敬的和楚王行过礼,抬眸扫了眼凤仪殿的殿门。楚王叹息道:“你若愿意回去,寡人便让他纳了你。”微薄月光映照下,女子一张丽容格外冷艳,眸中却淡淡,殊无感情的道:“泷歌只愿追随王上,完成公主遗愿。”楚王微微点头,道:“我这个儿子,终究是配不上你。”次日正午,拔毒之术终于结束,曲静兰又定了下次行针时间,便告辞离去。幽兰自是千恩万谢,亲自将她送出馆门。九辰体内空荡荡的,内力尚未恢复,但已能下床行走。幽兰回来时,他正扶着床沿和各种物件,在屋里绕着走圈。幽兰怕他饿着,便命小仆去厨房熬了些粥过来,两人正吃着,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离恨天来了。因目睹了他内力耗干以致晕厥的一幕,幽兰神色间多了些感激与敬服,扭头和九辰知会了一声,便客客气气的把离恨天请了进来。拔毒时,九辰虽昏迷多,清醒少,可脑子却不傻,再加上幽兰相告,他也没办法装聋作家,便恭恭敬敬撩袍跪到离恨天跟前,拜行大礼:“离侠救护之恩,九辰没齿难忘,日后定涌泉以报。”这恭敬而疏离的「离侠」二字,令离恨天胸口闷痛,一手扶起地上的少年,忙问:“可好些了?”九辰坦然道:“毒已拔清,等曲族长再行几次针,内力方可恢复。”离恨天点了点头,一时间,心中千头百绪,也不知该问些什么,才能消除他们师徒间那层隔阂和疏冷。正对着窗户出神,忽听九辰道:“离侠一生所愿,就是让她死而复生么?”“她是你的母亲。”离恨天忍不住道。九辰言语间的漠不关己,令他听得十分难受。九辰嘴角挑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将这句话一揭而过,对着眼前黑漆漆一片,默了会儿,认真的问:“真的存在那种秘术吗?就像这拔毒之术一样。”“或者,离侠和楚王一样,也想利用凤神血脉去复活神女树?”离恨天脸色唰的白了下去。这时,一个紫衣小仆在阁外禀道:“宫中派了车马过来,说是要接小公子入宫养病。”------------183.第 183 章离恨天暗暗皱眉,楚王此举,是摆明了要把自己撇开, 好独自霸占着这个外孙。见九辰和幽兰面上皆无喜色, 他先命那小仆退下,才正色道:“若你们不愿入宫,直接回绝便可,他不敢硬来。”语中隐带怒意, 显然对楚王极不满,连尊称都省了。九辰却沉眸道:“我去。”幽兰吃惊的望着他。九辰坦然道:“躲得了初一, 躲不过十五, 与其这么拖延下去, 倒不如早些了断。再者, 他毕竟舍身救了我一命, 于情于理, 我都应去探望一下他。”离恨天见他主意已定, 叹了口气,道:“既如此, 我同你们一起去。”那些宫门守卫, 他并不放在眼里。“不可。”九辰断然摇头, 语气果决,默了默,沉声道:“你们都留在此地,我自己去。”幽兰不料他将自己也撇了出来,又气又恼,争辩道:“西楚王宫危险重重,楚王又老谋深算,我岂能放心你一人前去?”九辰握住她手,沉吟道:“正因如此,你才不能去。”他语气异常认真,不像是敷衍之语。幽兰垂下眸子,渐渐了然。楚王还指望着凤神血脉实现自己的野心,无论如何都不敢拿九辰怎样,可她若去了,反而可能成为楚王要挟九辰的筹码,平添负累。计较片刻,心中已有主意,便道:“你思虑的周全,我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过,有件事,你须得听我的。”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三枚圆滚滚的弹丸,郑重塞到九辰掌中,道:“若遇危险,你立刻抛出这信号弹联络我们,切不可以卵击石、只身犯险。否则……否则我立刻发兵把剑北夺回去。”九辰轻笑一声,握紧她冰凉的素手,郑重应下。和幽兰交代完,踟蹰片刻,忽得一撩衣摆,跪到离恨天跟前,正色道:“待我回来,定竭尽所能助离侠达成心愿,这两日,阿幽就摆脱离侠照顾了。”说完,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离恨天喉结滚了滚,意识到他话中深意,略有黯然,依旧先扶他起来,才道:“你放心,我会保她无虞。”楚王派来的车马甚是隆重,四匹不掺杂色的赤色骏马拉着一辆青盖马车,马车四壁绘满神女树演成的祥纹,在楚国,这是世子才能享受的出行规格。离恨天负袖站在馆外,见到这副情景,不由皱眉,楚王如此不知收敛,于九辰而言,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九辰眼睛看不见,为让他提前做好筹谋,离恨天计较片刻,走过去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听到这马车规格,九辰果然拧了拧眉,唤来负责接送的一名老仆,道:“我不过一介庶民,乘坐这样的马车实在僭越,大人来时怕是数错了马匹罢。”那老仆心中咯噔一下,这罪名他可不敢背,忙躬身笑道:“小殿下说笑了,这些都是王上吩咐下来的,奴才岂敢擅作主张。”九辰道:“那必然是你听岔了。”“……”老仆擦了擦冷汗,更大的一口锅砸下来,这是要折了他老命了。幽兰适时的笑道:“我看这些都是最上等的赤血马,脚力极好,正巧这馆中的马年岁都有些大了,不如留给我跟离侠两匹如何?”她有些无辜的看向九辰:“这个主,你可做的了?”九辰不答,只把眼睛对着那老仆。这少年的眼睛明明看不见,那老仆却觉得那两道目光跟刀子似的,一寸寸割着自己的肌肤,挣扎了会儿,他艰难的道:“王上吩咐,让我等唯小殿下之命是从,既然殿下有此意,那便……便给他们吧。”他一挥手,立刻有宫中内侍解了两匹马下来,交给馆中的小仆。九辰这才慢吞吞的登上了马车。虽然只剩了两匹马,可这并不影响马车的观感,从北渚馆一路驶出,道路两旁争先恐后的涌出许多百姓,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凤神血脉究竟是何等人物,是否有九州公主当年遗采。等驶进楚王宫所在的凤舞道时,百姓们甚至激动的跪伏在地上,高呼“凤神归来!重振西楚!”云云。九辰起初还暗笑楚王心机深沉,到了后来,隔窗听着那些百姓激动并涕泪交加的呼声,一股异样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听说,当年九州公主沉水而亡后,西楚百姓便冲破巫云两国边界,到汉水拜祭公主,感动天地。他忽然有些明白,楚王为何对凤神血脉、对复活神女树有如此执念,一种可以激发百姓斗志的信仰,恐怕是每一个君王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吧。宫门外,楚王不顾伤痛,亲自率领百官等候外孙的到来。见马车缓缓驶来,百官以令尹为首,齐齐跪地高呼:“臣等恭迎小殿下归来。”楚王满意的捋须,这些老顽固,关键时候还算识趣。马车里,九辰暗暗拧眉,有些猜不透楚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楚王吩咐身后的叔阳:“你去引辰儿下车。”叔阳领命,走到马车前,竟是屈膝跪地,甘当人凳。百官暗自唏嘘,这叔阳是楚王贴身近侍,地位超然,连世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如今竟甘当人凳,可见楚王对这位外孙的看重。又联想到昨夜楚王赐死在昭华寺出家为尼的楚王妃,并处决了凤仪殿一批优伶,百官隐隐嗅出一股危险的味道。九辰并不知车前的人是叔阳,只当是普通的小仆,便镇定的踩着他肩膀下来了。百官偷眼望去,见车中出来的少年一袭束袖蓝袍,眸如墨玉,眉似剑刻,俊美宛若天人,一举一动皆从容爽利,尤其那双眼睛,跟当年的九州公主何其相似。虽多多少少听说过关于这位巫国世子的传闻,此刻一见,亦不由眼睛一亮。只可惜,那双眼睛却盲了。搞完这些虚礼,楚王便命人扶着九辰,跟他一道去御园的凉亭。楚国四时如春,亭内暗香幽浮,凉风习习,正是喝茶小憩的好地方。楚王拉着九辰嘘长问短,说了半晌话,九辰实在不知如何回应他这番热情,便问:“您的双腿可是有顽疾,为何要用轮椅代步?”“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楚王不在乎的摆手。一旁的叔阳看得着急,忍不住道:“王上何苦瞒着小殿下呢?兴许,兴许……小殿下有办法治好王上的腿疾。”这分明话里有话,九辰听得古怪,不由露出困惑之色。难怪此前从未听说过楚王西陵衍腿疾之事,以至于两次交手都未能识破他身份,莫非真有什么隐情?叔阳沉痛道:“九州公主死后,神女枝又遭焚毁,灵气渐消,三年前,竟是有灵气消尽的征兆。王上为了护住神女树最后一丝灵气,不惜日日以趾血供奉神树,经年累月,王上的双足和双腿竟和神树一样枯竭了。”九辰暗惊,不想此间还有这么一段纠葛,压住心绪问:“可有救治之法?”“当然有!”叔阳有些激动的看着九辰,谁知,刚说完这句话,便被楚王厉声打断:“好了,你下去吧,别总说这些扫兴的话。”“今天,就算王上砍了老奴的脑袋,老奴也要把话说完!”叔阳噗通在地,竟膝行至九辰跟前,道:“能救王上的,正是小殿下啊!”九辰心中划过一丝疑窦,没吭声,且听他说下去。果然,叔阳急切的道:“王上这两条腿,已和神女树的灵息连为一体,只要神木复活,王上双腿自可不治而愈。这天下间,能复活神木的,只有小殿下啊!”“够了!”楚王暴喝一声,再次打断叔阳。叔阳又挣扎着呼道:“小殿下,您要救救王上啊!”才不甘心的站起来,恭立到楚王身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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