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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万花(1 / 1)

人都说狡兔三窟, 叶麒的七八个称谓里,至少有三个是带个“小”字的。然而这世上唤他“小侯爷”人多,知道“小公爷”的寥寥无几,能一口一个“小叶子”的只有一个人。叶麒这会儿觉得眼前的“野人”身形有点眼熟了,但仍是有些不确定道:“师、师父”“哎哟, 我就说了嘛,哪里来的小子生的这么俊, 原来真是我徒弟。”此人正是叶麒的师父、长陵的师叔, 天竺的迦谷高僧。叶麒又走近两步, 从迦谷眯成缝的眉目中找回了一点过去的影子,难以置信道:“您怎么会在这儿”“哎呀, 这个说来话长, 倒是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与徒弟重逢的迦谷很是兴奋,一只手没停的戳着叶麒的脸,“还有啊, 你背上这个小妞儿是哪来的是不是我的徒媳妇儿啊”他乡遇故知, 不对,应该说是鬼乡遇救星的叶麒简直又惊又喜道:“是了,她是您的徒媳妇,不过, 她也是您的师侄啊。”迦谷听懵了, “什么和什么啊, 我认识她么”“师父, ”叶麒坦言道:“她是长陵啊。”“哪、哪个长陵”迦谷下垂的眉毛动了一下,这才认真凑过去看长陵的脸,吓了一大跳,“不、不会是”“还能是哪个”叶麒不由分说背着长陵钻入茅屋内,“师父,长陵被那帮村民咬着了,好像中了毒,您快帮忙瞧瞧。”茅屋内杂乱不堪,叶麒手忙脚乱把长陵放在唯一的床榻上,忙给迦谷让出了个位置,迦谷坐下身号了一会儿脉,皱了皱眉,“没毛病啊。”“不可能,方才我看那血还是紫黑色的”叶麒话音戛然而止,他掀开长陵的肩伤一瞧,黑血已成鲜红。迦谷端详了一眼伤口边上插的几根银针,“喔,你都给她扎了南华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一点小毒,早就清出来了。”叶麒这才松一口气道:“那是她晕倒前给自己扎的,不是我。”“我这师侄还是一如既往这么彪悍啊,”迦谷啧啧了两声,从一个矮柜里掏出一瓶巴掌大的瓷罐子,“这是化瘀止血的草药”叶麒接过去,为长陵涂上好了药,又盖好了被子,看迦谷坐在一旁用感慨万分地眼神望着长陵,俨然是有些入了神,“师父”“没事没事,我没想到她还活着,”迦谷的眼角泛着一点儿泪光,他抬袖擦了擦,“早知道她还没死,我每年就不给她烧纸了”叶麒:“”“师兄要是知道她还活着也就不用每天为她诵经念佛了”叶麒听他提起迦叶,眉色一喜,“师父找到师伯人在何处了么”迦谷唉声叹气摇了摇头,“我要是能找得到他,怎么会落到这个鬼地方来”“喔,对了师父,我找了你两年,还以为你回天竺去了,你怎么会在这燕灵村里”事实上,当年叶麒拜迦谷为师的初衷是为了修习释摩真经得以续命,然而这么多年下来,他几乎处于“学了也白学”状态,追根究底是因为迦谷本人也没有修得此功这两师徒在贪玩和不定心这方面可以说是默契的一脉相承。迦谷在教了叶麒一堆杂七杂八于续命方面毫无用途的武功之后,发现这个机灵可爱的徒弟就要不久于人世,他心中不忍,于是说要去寻师兄前来帮忙,就这一一走失踪了两年。“说起来都是意外,一年前,我听门中徒孙提及有人在这儿看到过师兄,于是就来看看,后来听燕灵山外边的村民说,这山里有吃人的怪物你也知道你师父我,平日里没别的嗜好,最喜欢玩斩妖除魔的游戏嘛所以就上山来晃一晃了,谁知这一晃就”迦谷蹭了蹭鼻子,“就在这儿住下了。”叶麒听的惊奇,“师父也破了那二十八星宿阵了么”“二十八星宿阵”迦谷莫名道:“是什么”“就是过山时的必经阵法”叶麒费解道:“您没过阵,那又是如何进来的”迦谷手往身后一指,“为师是从燕江那一头进来的,星宿阵是没见着,就是那森林里机关重重的,费了好几日功夫本来以为这山里住着什么杀人的魔头,呵,结果遇到了一个村的怪物,你都不知道,我刚到村子里的那一夜,就差没给他们生吞活剥了”这个过程经历相似,不必赘述,叶麒问:“然后呢”“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去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又不好随便杀了,杀不了只能逃咯。”迦谷追忆道:“后来一路逃到这山上来,我被追到一个墓地里,实在是被围的没有法子,我又担心被那些怪人接近被他们给沾染,只好借人家墓碑挡一挡了”村民们看迦谷徒手将埋在地缝里的墓碑拔了出来,个个吓的目瞪口呆。叶麒问:“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们被师父的神力吓着了”“起初我也以为是,后来我发现他们怕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墓碑。”迦谷说着,指了一下摆在窗台上的一块石碑,“就是那个”叶麒惊得椅子差点没稳住,“不是师父,您怎么把人家的墓迁到屋里来了”“那不至于,我就是借个石碑,要不我怎么住的下来”迦谷咳了一声,“自从把这个摆上去,就算三更半夜有时候碰上那般村民一齐变鬼,我也照样睡我的,他们不仅不敢来骚扰我,还得把我当成是他们的祖宗”叶麒仍是费解,“你不杀他们离开村子就好了,何必还要住下来”“那不还是为了你”迦谷没好气等了叶麒一眼,“当然啦,就算不是为了你的病,我也会留下来把那宝鉴琢磨清楚还有啊,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得尽量看看有没有法子帮着这帮村民把毒给解了,也好过看着这一村子老小世世代代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什么我的病,什么宝剑”叶麒一头雾水,“还有为什么看在我的份上”迦谷瞅着他的眼睛,“你方才不是说这帮村民招待过你们么你该不会连他们姓什么海不知情吧”“他们姓什么和我有”话音一顿,叶麒仿似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踱出茅屋,绕到墓碑的正面去,看到月光之下,碑上刻字:贺彦贞之墓。这名字乍一瞧有点亲近感,“我爷爷也是彦字辈贺彦贞”迦谷也走到门前,叶麒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抬头,“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过,前梁时期,我们贺家虽说是氏族,但祖上出过一代绝世高手,只是不愿与朝廷有牵扯,所以与族内联系颇少,后来退隐江湖也就销声匿迹了难道说”“这位贺彦贞老前辈,就是你爷爷的兄长,六十多年前,江湖中有一门功夫名为笔走龙蛇,就是你这位贺家老前辈的独门绝技。”迦谷笑了笑道:“与当年江东第一侠的铁画银钩并称江湖儒侠两绝。”“这么说来,这燕灵村”叶麒反应过来了,“就是这位贺老太爷那一支的后辈”迦谷“嗯哼”了一声,“和你也算是亲戚了”叶麒这下是真的惊了,“难怪入山时的阵法,摆的是二十八星宿阵可是,他们怎么会困在这山中,还有为什么到了夜晚,整个村子的人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见人就撕呢”“你先别着急,进屋来,我给你瞧件东西。”迦谷在茅屋地板下的暗格翻出了一本一指厚的手抄本,弹开落在封面上的灰,但见上边写着“贞之手记”四字,叶麒接过一瞧,“贺老太爷的的手札师父你哪来的”迦谷脚步不留痕迹的挪远了两步,眼神不自然的往天花板瞄去,“我和你说你不能生师父的气啊,这手札是垫在贺老墓碑下的,欸,我不是故意的啊,就是那次我拔完那墓碑,不小心给带出来的,不过他老人家的尸骨肯定还是原封不动的埋在土里边,我可没碰,你放心。”“”要说他这位师父是出家人,无怪别人不信,他都快怀疑师父是不是早就还俗了。叶麒迟疑了一下,没立即去翻毕竟是老祖宗辈的手记,要是写了太多不愿让后辈知道的私事儿迦谷看出了他的犹豫之色,提醒道:“你翻到背面瞧瞧。”叶麒翻过一看,愣了,背面用蝇头小楷备注了几个字:愿有缘人能读之救我族人。这下毫不迟疑,叶麒当即坐下身,认真翻看了起来,第一页便简要地提到了他们举家挪来燕灵山的缘由:余唯恐天下人之觊觎,江湖之仇杀,却违抗师命,擅自练功,不料遭到反噬“违抗师命”读到此处叶麒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看:后遭暗算,身中尸蛊,祸及家人。而中蛊者夜不可见月,不可听声,否则便状如僵尸,见活物欲除之而后快,实乃人间之祸患。吾死不足惜,但不忍因此泯灭族人,遂不得不暂时隐居至此,以求寻得解毒之机。这手记大概是贺彦贞在不同的时期研究不同驱毒法子的载录,显而易见的是,随着时光推移,他不仅没能为亲人解开此毒,反倒看着更多的亲人受此伤害,而且这种尸蛊还会一代传给下一代,毒性根深蒂固埋在血液里,非药石能够驱之,到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索性在这燕灵山两头设下重重障碍,与世隔绝,并定下了“夜不能行”的恶灵传言。叶麒又翻了几页,实在是越看越不忍直睹,“没想到贺太爷他们会有此等骇人听闻的遭遇他怎么就没有想过出去找人求救呢”“这种尸蛊一发作,功力都会比往常高处数倍,以贺老的修为,若是随便在外边走动,说不定睡一觉一不小心就屠一个村”迦谷喟叹道:“他纵是有心求医,也不敢走远呐。”叶麒道:“那他怎么不飞鸽传书出去他要是求助我爷爷,说不定我们贺家也会为他寻访名医,前来救治呢”“他不是没找过,你自己往后看,他找过了,”迦谷摆了摆手,“不过没有回应罢了。”叶麒看了几眼,“真的,这又是为何”“估计你爷爷那会儿正忙着与前梁皇帝斗兵,没有收到信吧原本贺老在江湖中广结良缘,也未必没有他人可求,只是,他似乎不愿让江湖人得知自己所在,”迦谷嫌叶麒看的太慢,主动剧透道:“最终无奈之下,他托人唤来一个了他信任的朋友。”叶麒刚巧也看到这里,手指拂过纸上的名字,喃喃道:“神乐和尚”迦谷低声笑道:“这百年以来,要是说武功修为最高的和尚,你师父我暂时是排不上号的,但就算是我师兄与少林的空见大师也只能排的上前三名,不敢称第一,你知道为什么”叶麒听出了话外之意,“莫非这神乐和尚比迦叶师伯的修为还要高”“唔,让我想想,这个要从何说起呢”迦谷站起身来,走出两步道:“达摩师祖传扬禅宗,人称东土第一祖师,吾等也都是承袭于他的佛法众人皆知,达摩祖的武学典籍中,释摩真经流于天竺,洗髓经、易筋经则流于中土少林,而在他晚年结识了宝志禅师,两人甚为投契,直到宝志禅师入狱身故,达摩祖方才一苇渡江,面壁九年,最终传衣钵于慧可二祖。”叶麒点了点头,“这些典故师父以前就同我说过”迦谷斜睨了他一眼,像个老小孩一眼哼了一声,“再让我说一遍会怎样”叶麒轻咳了一声,哄道:“您继续,继续。”“慧可和尚座下有众多亲传弟子,都是僧字辈,但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徒弟,名为永音。”迦谷道:“据说,慧可和尚极为疼爱这个弟子,但却不传他少林的洗髓经、易筋经,而是给了他一卷万花宝鉴。”“万花宝鉴”叶麒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有所耳闻,据说也是十分厉害的武学宝典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这宝典是出自于少林”迦谷道:“其实此典籍乃是宝志禅师所创,这永音和尚师承少林不错,但同时也是宝志禅师的徒孙所以,禅宗武学典籍中,万花宝鉴算得上是能与释摩真经齐名的了。只可惜,万花宝鉴虽然玄妙,却非普通的出家人轻易能修习得了的,是以,百年以来,永音和尚未能将此功发扬光大,最终得以失传”叶麒看迦谷故意停顿卖起了关子,配合道:“但是”“但是,数十年前,出现了一个神乐和尚,”迦谷道:“他得到了万花宝鉴的真传。”叶麒轻声称奇,“想不到,我贺太爷居然认识神乐和尚这么厉害的人物”迦谷挑了挑眉,“是啊,贺老前辈不仅认识神乐和尚,最后,还把人请来活活害死了。”叶麒“啊”了一声,低下头重新翻阅起那本手札,看到神乐和尚依约到燕灵山中,为村民们诊脉之后,对贺彦贞下了八字结论:万花宝鉴,可以解之。这八个字非同小可,给当时绝望的贺彦贞以希望,但是神乐却说,若欲化毒,需得以阴阳二气,齐灌经脉,方能徐徐而驱之。换句话说,单凭神乐一个人解不了全村人的毒,除非,另外还有一个人能练得此功,同时施为。可谁都知道万花宝鉴乃是禅宗之秘籍,神乐又怎么可能会将神功传给其他人呢然而,众人还是低估了神乐和尚的宽厚的胸襟,他临行将万花宝鉴的心法一字不漏的传给了贺彦贞,并答应在他大功修成之后会再度回到燕灵村,与他共救村民。谁知天不遂人愿,就在神乐和尚离开的前一夜,燕灵村村民突然集体发病,群起而攻之,原本绝不是对手的贺彦贞因修了万花宝鉴,功力大增,神乐和尚终命丧于他手下。贺彦贞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杀死挚友,痛不欲生,决意以死谢罪,他在临死之前亲手铸建了神庙祭奠神乐,又将这一切写入这手札之中,希望后代之中能有人引以为戒,而后,横剑自刎。叶麒看到最后,除了扼腕喟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仍是有些不解,“这本手札既是贺老太爷为后世子孙所写,又为何会埋在他的坟中”“我初时也大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才想通他的用意”迦谷坐下身道:“这万花宝鉴本就不是普通之人所能修习,要是人人都知此典籍所在,其中争夺自不必多说,若是谁都随意修习一招半式,走火入魔的结果何其可怖想必,他交待子嗣将这手札藏于墓碑之下,若是后世人中,有天资聪颖的习武之才,或是可信之人得入山中,再将此手札重新拿出,否则,便是埋于黄土中,也不能令其祸患于世。”叶麒终于全部听明白了,“难怪太爷写的是愿有缘人能读之救我族人咦,师父,你方才提到为了我的病,把那宝鉴琢磨清楚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剑,莫非你指的是”“嗯,”迦谷点了一下头,“我在看过这本手札之后,就找到了贺老留下的万花宝鉴不过有些地方,贺老写的不甚明晰,为师还在琢磨呢,若是能找个人参详一下,悟出全部的精髓,你修得此功,那顽疾,可就有救了。”话音未落,床榻上始终一动不动的某人掀开被褥,坐起身来:“师叔,那宝鉴现在何处”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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