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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1)

但若是脸足够好看,即使是庶族,也会受到礼遇。何况宿谊是道士。道士并非世俗中人,自然不会用世俗的三六九等去衡量一个道士。王少宏刚在“挚友”那里被宿谊震惊了一下,现在又觉得宿谊这张脸很符合自己眼缘。平日张狂荒诞的王家小郎君,此刻表现得彬彬有礼,似乎是一个很好脾气的普通读书人似的。宿谊回过神来的时候,终于注视到了慕晏身边对着自己微笑的男子。慕晏见宿谊看了过来,才介绍道:“这是王博源,王家三郎。”这是什么介绍?王家?宿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太子曾经说过的京城几大特别牛逼的世家中,太傅王家是其中之一。那么直接介绍王家,就是王太傅之家?宿谊绞尽脑汁在猜测那王博源是哪个王家的三郎时候,王博源则以为宿谊的淡然是对世俗权势的淡漠。王家在汉朝时便是世家望族,虽然多经沉浮,延续至今,只说底蕴便屹立于所有大世家的顶峰。一说王家,谁都知道,谁都会露出敬仰之情。王博源刚开始心里有些堵,但一想到宿谊是个道士,道士哪管世俗之中谁比较厉害?那些道观寺庙中的“得道高人”在面对他家时,不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过为什么之前面对那些人自己不觉得心堵,现在见宿谊这样,心里却有些不舒服?王博源想了想,再看看宿谊那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和那足够礼貌但除了礼貌之外没其他含义的问候,恍然大悟。大概是因为,那些“得道高人”虽然不卑不亢,但那是在知道王家的权势之后的不卑不亢。而宿道长这样子,就像是从未听说过王家,并不知道王家有多厉害似的。宿谊在听到慕晏介绍自己之后,所表露出来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友人的友人的态度。王博源心想,这是真的对世俗毫不在意啊。既然如此,宿道长为何要自毁道行去救太子,难道真的是因为易家天命所归吗?王博源却不知道,宿谊不是不把他们王家当回事,而是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哪个王家,后来即使猜到了,但一个并非此时代的人,自然也做不出来这个时代的人在听见世家望族时流露出来的尊敬和羡慕。王博源在想通之后,把自己心底那点不舒服压了下去,对着宿谊拱手回礼微笑道:“道长唤我少宏即可。”王少宏?宿谊脑袋一瞬间闪现了一个歌星的名字,然后笑容也不由真切了几分。那个歌星有几首歌还是不错的。慕晏见宿谊露出的笑容,心里有点不舒服。宿谊一直对他淡淡的,怎么一见到王博源就笑得这么开心?宿谊表示,这并不是开心,只是差点笑场。原谅他笑点比较低。慕晏不动神色的挪动脚步,站到宿谊和王博源之间,拉着宿谊继续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宿谊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心里有点尴尬。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王博源哪不知道自己这亲密好友的意思。被慕晏这么一激,王博源对宿谊刚降下来的热度又上升了一大截,立刻上前一步拉着宿谊另一只手,也开始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宿谊目瞪口呆。这两人是干什么?那位王三郎同学,我和你很熟吗?慕大人,其实我和你也不是很熟。宿谊苦笑道:“谢谢两位大人关心,贫道无事。”把老子的手放开!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慕晏和王博源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戏谑的笑意。他们同时放开手,几乎是异口同声表达自己关心则乱的歉意。宿谊收回手。这时候又只能微笑就好了。话说他来到京城之后,就是不断微笑微笑微笑,他可以哭吗?三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慕晏邀请宿谊在他家中暂住一晚。宿谊见着庄子里乱糟糟的样子,知道今晚上不可能在庄子里睡觉,便同意了。慕晏用眼神示意王博源快滚,王博源则非常自来熟的凑到宿谊身边,开始聊些道学问题。宿谊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死记硬背了许多后世的道家典籍,并且看过了许多玄幻小说(?)。虽然他不一定听得懂王博源所说的话,但他可以找些相似的话拿出来说。虽然好像有点各说各话的样子,但这样才显得他足够神秘啊。反正王博源似乎对宿谊的回答很赞赏,并且开始邀请宿谊清谈了。清谈,又是清谈,清谈你妹啊。宿谊心很累。就算会死记硬背,但他记着的就那么多,多谈几次就露馅了好吧?为了长久的装逼装神棍,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于是宿谊一副“宝宝才疏学浅宝宝就是不干”的态度,把王博源的请求都推了出去。王博源十分无力,他都放出“你不答应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王家”这种终极大杀招了,宿谊还是“宝宝就是不干你奈我何”的态度。他还真拿宿谊无可奈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宿谊一孤家寡人小道士,他能拿什么威胁人家?慕晏在一旁听着,肚子都快笑痛了。比起宿谊现在的简单粗暴,宿谊对待自己,那真是如轻风细雨一般温柔了。明明不愿清谈,但仍与自己清谈一局之后,才说出理由。王博源也是如此想的。宿谊已经非常累了,又受了惊吓。在慕晏给他安排好客房之后,因在之前已经洗漱过了,现在头发也干了,宿谊便直接睡了。慕晏对王博源道:“你怎么还不走?”王博源幽怨道:“他对你与对我为何如此不同?”慕晏指着自己的脸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王博源哭笑不得。虽然比不上慕晏,但他也是闻名的美男子吧?怎么在慕晏这里,就好像自己长得不堪入目似的?两人从小到大玩笑惯了,王博源也不生气,嘲笑了慕晏的自恋一番后,丢下自己明天还会来的话,又去慕晏酒窖里搜刮了一堆好酒之后,才施施然离开。慕晏对着每次来都要拿些东西走的王博源,笑骂道“贼不走空”,待王博源走后,慕晏的脸才沉了下来。“更衣,我要进宫。”慕晏叹息了一声。希望这次火灾,只是意外吧。嘿,怎么可能。...................................宿谊的庄子走水之事,宫里也很快得知了。太子急得跳脚,若不是宫门已经下钥,太子立刻就要出宫。实际上太子现在也想直接去找皇帝,要求出宫,但被皇后的人拦住了。皇后的人告诉他宿谊毫发无损,现在在慕晏家中客房睡下了,让他稍安勿躁,不要打扰宿谊休息,有事明日再去。太子这才知道,皇后原来一直有在宿谊身边安插人保护。皇后让太子装作不知道,明日看她传话再行事。太子虽然心急如焚,但知道宿谊毫发无损后,且自己手段稚嫩,又刚和皇帝吵了架,现在的确不是任性的时候,他便忧心忡忡的就寝了,希望一闭眼一睁眼就是天亮。既然那是皇庄,皇后自然在那庄子有人。在纵火的时候,皇后的人已经发现。不过他看到宿谊在书房,离纵火的后院非常远,为了不暴露自身,他便没有阻拦。并且他听皇后指示,皇庄中人虽然被太子敲打了,但是核心还是那些人。皇后让他寻个,或者制造个大错误,好找到可以大规模换人的理由。纵火之人为刚上任的管家,皇后之人立刻将其制服并问出缘由,在慕晏进宫之时,皇后已经得知了前因后果。皇后听闻有人害宿谊,差点晕过去,后知道宿谊无事之后,才缓过气来。安心之后,皇后立刻飞速的思索起来此事要如何利用。在想好计划之后,皇后就派人安抚住太子,自己稍作打扮之后,等待时机,准备面圣。第17章从那管家的交代的纵火动机,简单到匪夷所思。太子早晨因先前的管事怠慢宿谊发作了一番。在皇帝赐下庄子的时候,太子手上拥有所有人的卖身契。为了杀鸡儆猴,太子边将原来那管家作为典型,让侍卫直接将人拖出去,交给人牙子转卖了。平日里皇庄里这些管事借着皇家的名义傲得很,连京中一些小官小吏见着这些管事,都得给几分薄面。一个庄子的管事,因些许怠慢就被人拖出去发卖了,普通人家也少见。能做到管事这位置上的人,哪能没有点关系?但主人家真要动真格,之后一些小人怎么使绊子那是后话,在当时,什么关系都是屁话。太子此番敲打让庄子上很多人惶恐了一下,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大概都有门第偏见,宿谊一无根无底的道长,又刚进宫第二天就被赐下庄子,这些下人又没那本事得到更多的消息。所以即使看在太子对宿谊和善的前提下,对宿谊多有恭敬。但真要恭敬到把宿谊当做真正主人的地步,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可能的。且很多人并不相信太子真是因为宿谊发作前任管事。他们以多年来作为皇家仆人的经验来看,肯定是管事或者管事那一脉的人惹到太子了,太子借此事发作而已。太子处理完前管事之后,直接提拔了原来的副管事上来。那副管事本想好好做的,但他在慕晏来的时候,只一心想讨好慕晏,在慕晏面前露脸,忽视了宿谊,且被宿谊点出来了,慕晏似乎也对他很不满。原本他并不信先前的管事是因为怠慢宿谊而被发卖,但在看到慕晏也对宿谊很是尊敬,管事突然惶恐无比。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真没几分眼色是不可能的。开始管事看不起宿谊,但慕晏对宿谊的态度,以及回想太子对宿谊的态度,管事担忧太子是否真的是看重宿谊。当宿谊对慕晏说“实在习惯不了,就换掉”,并让管事退下之后,管事心中的惶恐达到了最高点。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去探寻宿谊的消息来历。当得知太子是被宿谊治好之后,管事就坐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会步前管事后辙。在这个时代,下仆被转卖不一定没有活路,但因怠慢主人被转卖,之后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皇庄的管事比普通的地主过得滋润的多,他被转卖,就跟思路差不多了。这个管事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极差,只因宫里有些关系,又对上头很是巴结,才坐稳了副管事的位置。这次他狗屎运补为管事,本正飘飘然,一想到马上可能跌落尘埃,这极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恶从胆生。且因性子太差,打死了前任老婆之后,即使他有点小钱,但到现在也没女人肯嫁他,前任老婆也没留下子嗣,他父母又早死了,所以算是身无牵挂,做事就更绝一些。管事以己度人,总觉得宿谊会向太子告状,慕晏会为了讨好太子而告状,自己肯定死定了。他想着既然自己死定了,也不能让宿谊好过。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把火烧死宿谊,拉宿谊垫背。至于宫里那些照顾他的关系,以及庄子里其他人会不会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他自然完全没考虑过。听起来,这的确匪夷所思,但皇后略一思索,就判定这是真话。她去过那庄子小住过,对那副管事有印象,早觉得这人心术不正。皇后阅人无数,对人性很了解,对那些世家和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也很了解。她知道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不会有人针对一个小道士。即使那个小道士“治好了”太子。他们就算要因为太子“病愈”迁怒宿谊,也会在对太子试探,并确信废除太子这条路行不通之后才会这么做。不是他们不敢出手,而是看不起宿谊这个小道士而已。但皇后却知道,皇帝不一定会相信。虽然这件事肯定会以这个定论结束,但皇后深知皇帝的多疑,她知道皇帝肯定会怀疑一个下人,因为被宿谊不冷不热的训斥了一句,就胆敢下手杀人。皇后将发髻拨弄了几下,将凤钗斜着插入发髻,让自己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并不失美感。她将脸上多施了些粉,并未在两颊及唇上点上胭脂,让自己看上去苍白无力,楚楚可怜。皇后虽然已经三十来岁,但容貌半点不显老,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在成熟妩媚和雍容华贵中自由切换,即使刚进京时因为和皇帝几年的两地分隔让皇帝对其不冷不热,只有对嫡妻的尊重和对牺牲嫡长子的愧疚。但如今宫中众多妃嫔恩宠轮流转,皇后得到的那份恩宠,却一直如磐石一般毫不动摇。如今皇后故意扮柔弱,因和平日反差极大,反而更显悲伤的情真意切,让人心酸心疼。皇帝看见匆匆过来,跪倒在地,神色悲戚的皇后,心中就是如此感受。嫡长子祭天之后,皇帝心中愧疚逃避,很是不安,甚至有些难以面对皇后。但皇后虽然思念长子,却从未在他面前表现任何不满,反而宽慰他,告诉他孩子是为了他们一家而牺牲,不会怪罪他们。并且长子有福,不一定就没命了,说不定被仙人接走了,成了仙童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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