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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1)

凤琷嘴上不认输,手上却没再动——他被肖何的形容惊着了。清高了一辈子的仙鹤仙君听凤琷如此评价他们,心里气急,他背着手挺直腰,光着一边的手臂也丝毫不减翩翩风度。他冷笑道:“玉家从长辈到小辈都不讲理,玉九做出此等龌龊事,你们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凤琷皱眉:“什么?”肖何作为唯三的知情人之一,不好插话,默默看凤琷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玉储壬的脸却是唰一下就白了,他死死拉着凤琷的袖子,几乎是哀求地让他离开:“祖叔,带我回去吧……我想见大哥……”第68章肖何活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三堂会审,只不过有些奇怪,明明是连家更吃亏的情况,参与会审的却只有玉家长辈,连家那边出面的仅连重云一人。连重云来玉家时翅膀上的毛还没长好,他在外面穿了件竹青色的大氅,才不显得太失礼。这次的事对玉家来说算是一桩家丑,便没请很多人,玉家这边在座的只有玉储子,凤琷,还有肖何而已,玉储乙原本也该到场,但是他得到望月的角之后就去加紧制作质谱仪,便没有参加。至于肖何,是作为知情人来作证的。“家父家母远游在外,舍弟不便出面,就由我这个兄长全权负责。正好玉家长辈也在,今日就给我一个交待吧。”肖何倒是挺佩服连重云,面对凤琷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连重云可是羽族后代,本身就该对凤凰有天生的畏惧,再加上凤琷是上古神,能克服对他本-能的的恐惧,连重云倒是心理素质极好。玉储子叹口气:“事情始末小九已经跟我说过了,这实在是……是我这个兄长管教不严,让他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情。”玉储子逼问玉储壬真相时,后者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措辞又轻慢不庄重,结果被玉储子盛怒之下抽了一顿藤条。肖何是看着玉小九受罚的,看完后他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害怕大哥了,玉储子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罚起玉储壬来一点都不手软。可能知道他们这些人轻易不会被打出毛病,他下手就专捡疼的地方抽……藤条都抽断两根。玉储子站起身对连重云行了一礼,满脸歉意道:“我已经狠狠罚了他,对于令弟却不知如何补偿,连大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当着我长辈的面,我承诺,连家的要求,我玉储子绝对不说半个不字。”连重云受了玉储子一礼,仍冷着一张俊脸无动于衷:“玉老大真会做人,我跟你要说法,你却把球踢回来,根本没诚意。”玉储子为难了,他犹豫一下问道:“敢问令弟与储壬……是否有情?若有……便让他嫁过来可好,我们玉家一定会对他好的。”连重云突然冷笑:“重锦心里倒是真有爱慕之人,玉老大做得了主?”肖何想起在后山听到的内容,心说这位小仙君可能想搞个大新闻,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阻止,眼睁睁看着玉储子跳进人家的套里去。“令弟爱慕之人并非小九?”“当然。”连重云极轻蔑地瞥旁边安静如叽的玉储壬一眼:“重锦眼光很好,怎会看上这等人。”自家兄弟再顽劣也不能让外人当着面任意践踏尊严,连重云说完这句话,玉储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倒是玉小九没什么反应,就跟没说到他似的。他那条蛇尾巴还是收不回去,盘在椅子里时不时勾一下尾巴尖,视线却落在别处,不看他大哥也不看连重云——一副破罐破摔生死由命的模样,叫肖何也忍不住产生怜惜之心。凤琷在桌子底下捏捏他的手,肖何回过神来,一抬头见对方正朝他眨眼睛:“待会儿替你报仇。”肖何一呆,小声地拒绝他:“不用了,我又没事,把小九捞出来再说。”凤琷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喜欢的是贵家十娘,玉储亥,阴差阳错表错了情,竟被玉九这般折辱。”玉储子先是惊讶,后叹息道:“承蒙厚爱,只是小妹很早之前就成亲了,所嫁之人亦是心仪之人……只能辜负重锦了。”事情的缘由玉储壬没有说清楚,可能自己不想牵连到玉储亥,只说了自己对连重锦做的事情。“如今小九与重锦有了……”玉储子说到一半想起来两人都是男子,说肌肤之亲不太合适,便改口:“发生那种事,确实是小九的错,我们家里对男子与男子在一起不甚在意,只要是心悦之人,我们这些打当哥哥的都不反对……不如,让他们相处来试试?”连重云听到这话立刻动了肝火,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心悦之人?!重锦的心悦之人又不是他!”肖何瞟凤琷一眼,后者靠着椅子懒懒地打个哈欠,一点发言的欲-望都没有,仿佛只是玉储子请来坐镇的而已。肖何心里明白,这只凤凰连人情世故都不懂,怎么会处理这样的情况。那边连重云又发话了,声音冷冰冰的:“重锦是男子,怎可能嫁到你们家,岂不是要再折辱于他?哼……”玉储子无奈地解释:“并非要折辱令弟……”他恨极了似的瞥玉储壬一眼:“我跟玉储壬也有肌肤之亲,今日就让他嫁到连家来!”“噗——!”凤琷毫无防备,一口茶喷出去老远,呛得咳嗽不停。肖何给他拍背顺气,内心受到的刺激却不比凤琷少——他们去晚了一夜而已,看来还是被连重云以暴制暴了啊……怪不得玉储壬被刺激得尾巴都露出来了,这……这些神仙妖怪们,都什么套路!玉储子震惊得说不出话,凤琷跟肖何更没反应过来,这时突然见一条白色的长尾嗖一下从玉储壬那里弹出,狠狠拍向连重云。“小九住手!”玉储子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连重云更没躲开,硬受了他这一击。那尾巴狠狠抽在他的脸上,连重云白皙的脸立刻显出一道红印。好在是玉储壬第一次使用尾巴攻击,用得不熟练,又没多大力道,要不然这一下该给连重云脑袋都拍碎了。玉储子跟肖何一同上前摁住玉储壬让他冷静,后者却跟被刺激了似的根本听不进劝,他目眦欲裂地瞪着连重云,手边一切能扔出去的东西都抓起来往连重云身上扔,边扔边骂:“我睡了你弟弟,你他妈的也睡回来了!为何还要侮辱我哥哥!你杀了我吧!我以死谢罪行了吗!”玉储子气得想捂住他的嘴:“你给我住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连重云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的,只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储壬,他被玉储壬砸得头上流下血,糊了一脸,看上去非常可怖。肖何一边压着玉储壬,心里那种怪异感又涌上来——连重云这副样子,看上去根本不是单纯因为玉储壬欺负了自己弟弟恨他,在天之角的寒潭也是,将玉储壬扔进水里泡着,仿佛也不是为了惩罚他……凤琷在一旁咳个不停,强撑着使个法术直接将玉储壬定在那里,他坐在椅子里摇头摆尾的,就是动不了,现场的混乱才被制止。凤琷捂着嘴一把将肖何拉回自己身边,小声斥责:“瞎掺合什么!咳咳……他又砸不死,砸到你怎么办!”肖何偷偷看了连重云一眼,果然见他擦擦伤口处的血,伤口已经自行慢慢愈合。事情演变到这种剧情,就太复杂了,连重云那双吊梢鹤眼沉沉地落着很多东西,在一旁看着玉储壬,目光都没错开过一瞬。玉储壬却将脸扭到一旁不看他,平时总没心没肺,如今看上去倒是有点沧桑的样子。玉储子也不好过,自家弟弟先行凶后被行凶,他都不知道该继续赔罪还是该兴师问罪了。这连重云,搞什么鬼!这时凤琷发话了,他很不耐烦:“连家的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就说,再拐弯抹角别怪我恃强凌弱。”肖何瞥瞥他——这鸟没在开玩笑,他确实做的出恃强凌弱的事,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经常恃强凌弱。连重云被凤琷烧了一回毛显然也对他颇为忌惮,这次没再推诿。他那双沉沉的眼睛看向玉储壬一眼:“让他……”“不可能!”玉储壬愤怒地打断他的话,几乎是在朝连重云嘶吼:“出去!从我家滚出去!”凤琷还想说什么,肖何眼疾手快地拽着他的衣袍扯了一把:“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有大公子在,你就别掺合小辈们的感情纠葛了。”他有句话还没说——你自己都搞不明白,掺合人家做什么。凤琷一想也是,自己都多少年不管事了,突然冒出来管人家的事,也会引得现在掌权者膈应。于是摆摆手:“罢了,这件事老大来管吧,我也快离开了,管不了你们。只不过,连家的小子,我们该算算另外一笔,你将肖何定在天之角,还让他吸进毒雾……若不是我去得及时,他有性命之忧。”凤琷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生气了:“你打算怎么赔我!”肖何嘴角一抽,赶紧将他在桌子上拍打的爪子拉开:“我这不是没事嘛……就算了。”——这只鸟太过分啦,烧了人家一身毛了还想怎样,更何况这边伦理大戏还没落幕,他们就别打岔了。凤琷一点听不懂,在一旁直嚷:“算什么算,那是你命大!我再晚去一会儿,你说不定就去阴间报道了!”连重云闻言惊讶地将肖何上下打量一番,看他是个凡人模样,还以为肖何是与玉家这群人差不多的存在,却没想到还真是个完全的凡人……但是连重云本就不擅长解释,意识到如果肖何是凡人,那他确实犯了大错,只是这人天生嘴毒面冷,不解释也不认错,冷冷清清道:“玉家品德败坏的长辈也少一个算一个。”凤琷嗷地一声喷出一口火,把连重云剩下那半边翅膀也烧了,同时烧起来的还有堂屋。肖何头疼地拉住凤琷用力往外扯,阻止他继续惹事——这算什么事啊,本来都够复杂的,凤琷还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凤琷和肖何终究属于局外人,不能插手太多,更何况凡间很多事还要做,不能耽误太久,质谱仪做好后他们就得离开了。肖何没追究连重云,隐晦地提醒他,也别太为难玉储壬,连重云没说什么,看起来并不打算用这件事给肖何一个面子。听说玉储壬被关了禁闭,连重云到底想要什么结果,肖何知道,玉储子应该也知道,这种关头将玉储壬关起来……其实也算表明玉家的态度。凤琷在回去路上问肖何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难办的,既然都睡了就当扯平,纠结来纠结去的没意思。肖何摸摸他的脑袋,心想,可能在场唯一一个没看懂的人就是凤琷了吧。从这个角度上看,他的小凤凰莫非也是未成年的水准?“肖何,你发什么呆,问你话呢,你最近总是无视我,老走神。”凤琷不满地把肖何搂紧,在他脖子上咬两口。肖何回过神亲亲他:“我在想怎么说……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什么?”肖何看着凤琷几乎要把头发捋成呆毛,在头顶竖几个问号,默默给自己一巴掌,心说你还是负责貌美如花吧我的小凤凰:“……算了,我做饭去,炸虾片吃吗。”“吃!”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连重云是有能力把小九操出尾巴的……第69章从昆仑境回来之后,肖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每天把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往质谱仪里扔。他带回来很多种类的蔬菜粮食,实验量大得惊人,又没谁给他做助手,所有都要自己动手。凤琷觉得自己被更加冷落了,他觉得自己就跟丢了工作后被老公嫌弃的家庭妇女似的,每天只能靠电视剧度日,安慰自己这颗空虚寂寞的凤心……——看多了电视剧形容词都越来越怨妇了。——但是又不能真去看肖何给他买的动画片光碟,都是假的东西,看了也没用。但是这次就算凤琷撒娇打滚也没用,肖何除了忙实验也还忙别的,实在腾不出多余时间陪他。何培清查的那件事肖何也在查,尤其严峰前一阵从实验室请辞,说自己找到更好的地方任职,给肖何一种幕-后黑手开始收网抽离自己势力的错觉。实验压力和生活压力双重作用下,肖何能陪凤琷玩的时间只有晚上——其余时间肖何会捉凤琷来实验室给自己当小白鼠。这样悠闲又忙碌的日子像小船划水一样往前推,直到有一天,夜里,凤琷接到了龙爹的千里传音。凤琷本来想再试一次做饭,把菜都扔进了水盆里,然后水盆里的水打着漩涡转了一圈,显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来。被父神找上门并不是件有趣的事,凤琷甚至想直接砸了水镜。“父神……”凤琷抽抽嘴角,堂堂神龙出现在水盆里像什么话,简直丢人,于是伸手一抓把水镜抓在空中。水镜里面的人听到凤琷叫他,英俊的脸上露出宽慰而欣喜的表情,还没等他说出寒暄的话,凤琷接着又说:“不是说过没事别找我么。”神龙爹登时一噎。“这……为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特地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凤琷心说你看我身体好不好也应该月圆之夜来,这都快月末了,赶早赶晚都赶不上。但是他不想说这些话,父神肯定会表现得很难过,他还要费心思哄……想想就麻烦。凤琷跟应麟的父神名叫应颉,原身烛龙,生于洪荒之始,盘古开天地之时。盘古死后身躯化为山川大地,应颉从山川中生,昂首长鸣,下巴抵着地,龙角就抵住了天,呼吸都是吞的天地间最纯净的清气。本是颇为雄壮气吞山河的场景,但是在应颉口中就不那么美好。据他形容,他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然后盘古四肢幻化的天柱不知道怎么就坍塌了一根,掉下来狠狠砸了他的脑袋,把他砸醒了。应颉刚醒来还懵懵懂懂,就挺着脑袋帮盘古顶天地,不让它们再合到一起去,头顶的天多沉啊,长时间顶着,应颉觉得自己的角都快断了。应颉觉得自己生来就为了遭灾难,自暴自弃地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应劫。后来,有人看不下去了,跟他说这个名字很奇怪,建议他改个字,才变成现在的“应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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