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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1)

银箔金箔叠起来的可也干净新鲜,她一看见箱子里的银锭就想起来了,看见的越多越像,她对这些钱就越没感觉。有什么了不起。她昂起下巴睨视沂王,有钱又怎样,到头大家都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你——胡说什么!”沂王站起来,迈过箱子到她跟前,忽然一手将她抱起,另一手往她后腰招呼了一巴掌,气得咬牙笑,“你就跟本王这么一时好一时歹的,是不是安心气死本王,你做了寡妇就开心了?”兰宜否认:“我没有。”挣扎着要下来。沂王不放,一路把她抱到里间去,丢在炕上,方俯上来问她:“你又哪里不自在了?”兰宜再度否认:“我没有,明明是王爷找我的茬。”她确实觉得没有,她逛街回来好好的——不过,她也得承认,沂王感觉敏锐,八成是又觉出了她的“冷心冷肺”,才闹起来了。“王爷说话就很吉利吗?”她不想与沂王真正争执此事,抢先倒打一耙,“寡妇又是什么好词。”沂王双手撑在她两侧,注视她片刻。兰宜忍住心跳迎上他的目光。这样看起来,她不言不动,是有几分柔弱依人的,好像可任他为所欲为,不是先前那副乖张模样了。沂王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再惹本王生气,你等着。”那五箱银子最终还是没再抬走,塞在了东次间的角落。兰宜颇觉碍事,且把侍女们精心布置的屋子都破坏了,不想吵架,只好忍了。这场小风波过去两天后,落霞庄的曾太监着人跑腿送了封信来。信经由门房转窦太监后到了沂王手中,沂王拆开,只看了一眼,就嗤笑出声。窦太监伸长了脖子:“王爷,是太子那边的消息吗?”沂王把信笺丢给他。窦太监接过看时,也猛地眨了眨眼:“——哎呦。”兰宜正好从里间出来,也有两分好奇,往窦太监看去。窦太监笑呵呵地道:“那几个狗东西,倒有几分急智,不用银票,凑了白花花的现银,往面前一摆,谁见了不迷了眼,怪不得太子殿下动心。”沂王漫不经心地道:“五千两,买不了本王的王妃一笑,却能买得太子留情,呵。”窦太监干咳一声。兰宜默默地看他。两天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沂王也看她,忽地勾唇一笑。兰宜面无表情。看吧,就说他找茬,现在太子可能办错了差事,他就又精神了。作者有话说:兰宜:等好久了,什么也没等到,除了五箱雪花银。第59章又在府里闷了一天后, 沂王终于宣布“病愈”,进宫去见皇帝谢恩。他养病期间, 皇帝又派内监来看过他一回, 给了些赏赐,不过因他坚持病情好转,便没调派新的太医来。这次他只等了一刻, 便被召进去了。快立冬了, 皇帝起居批阅奏本的地方转移到了暖阁里,听见儿子行礼问安过后,皇帝缓缓抬起头来。这个时节,沂王仍是一身单衣单袍,从午门到乾清宫有好一截路,暖阁里又烧起了地龙, 他站起来时, 额头上已有了点薄汗。皇帝的目光在那层薄汗上停了片刻,方移开去, 转而上下打量了一圈儿子健壮有力的身形,开口道:“病都全好了?”沂王笑道:“是。多谢父皇关切。”“你也着急了些,到底病得不轻, 该再养两天。”沂王应道:“父皇说的是, 不过快初十了, 再耽搁下去,儿子怕误了事。”“有什么事?”一语未了,皇帝了悟过来, 不由露出点笑意, 又摇头道, “好啊, 你原是怕朕误了你。”沂王躬身笑应:“儿子不敢。”“误了就另挑个日子罢了。”皇帝轻描淡写地道。“不敢让父皇操心。儿臣这次离开封地有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难为你知分寸。”皇帝点头,道,“张友胜。”张太监忙近前去。皇帝道:“传朕口谕,让礼部就按十月初十的好日子操办起来吧。”张太监眼神一闪,应声退出去传话。沂王也要告退,皇帝叫住他,声音放得和蔼:“等册封过后,带着你的新妇进宫来给朕看看。”到京两个月,进过两次宫,兰宜还没见过皇帝。毕竟是天子,就算以她如今身份,也不是那么好见的。不过这一次皇帝金口钦点,她总算真正要面圣了。兰宜没怎么紧张,她更多的是觉得麻烦。封妃比封夫人的事多多了,不但要提前跟礼部派来的官员预演礼仪,等到十月初十的正日子时,天没亮她就得起来,在妆台前坐了半个多时辰,梳髻插钗戴翟冠,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华服,侍女们围着她说出一箩筐的赞美之词,兰宜立在中间,只觉得犯困。沂王掀帘子进来,倒很满意,道:“堪配本王。”从兰宜入王府至今,有近半年了,她的身形仍然纤薄,但面容间的阴晦气息已完全退去,只仍有点苍白,这苍白丝毫不损容色,与她眉目间旁若无人的困倦,一身的华服翟冠组合起来,反而有种出挑的贵气。侍女们都喜气洋洋地抿嘴笑。因兰宜不是新嫁,省了去她娘家迎亲的步骤,吉日吉时到,传旨钦差登门,礼乐之声奏起,钦差宣读圣旨,赐王妃册宝,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兰宜要不时按照钦差的指示行礼,快到正午时,才完成整个受封仪式。下午就要进宫谢恩。说是谢恩,也是恩赏的一环。乾清宫里,不但皇帝在,成妃和太子妃也在。“是件喜事,应该大家一块热闹热闹。”成妃笑着,让身后的宫女捧过一个雕刻精美的妆盒来,道,“这套赤金镶宝石首饰,是本宫为沂王妃预备下的,算是添妆。”兰宜上前接过,行礼道谢。“不必客气,本宫也算你半个长辈了,回去青州以后,要是沂王欺负你,你就写信来,本宫替你做主。”成妃言笑晏晏,好像之前那些龃龉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兰宜心里明白,成妃这份欢喜大概还真没作假,她这王妃也封了,恩也谢了,再盘桓在京里,就说不过去了。她也有点高兴,捧到手里的妆盒分量十足,成妃送她好似送瘟神,出手肯定不会轻了。虽与沂王有关,但不属于沂王,可以算她自己得的。不只成妃,太子妃同来,也备了礼。随同进宫的见素替她接过了太子妃的那份礼,是一对白玉手镯。兰宜含笑也真挚地谢过了太子妃。皇帝见到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有些欣慰,向坐在下首的沂王道:“你这个新妇出身不显,心胸倒是阔朗,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很好。”沂王往兰宜面上打量了一下,猜到她的心思,心下无语冷笑,颇想干点叫她蹙眉笑不出来的事,不过因她神色里一丝狡黠,又不由勾起些微热意,他及时回神,将诸般情绪都压下去,道:“父皇慧眼如炬。”成妃从旁笑道:“正是,沂王得了这样的贤内助,从此必能将王府打理得妥妥当当了。”兰宜低头做谦让状,不发一语。听话听音,成妃每一句里都透着想送他们回青州的意思,这不归她做主,她就不去接话。皇帝的话也不多,兰宜觉得他透着疲惫,皇帝的病虽好了,但这个年纪的人,便如一层凉似一层的秋雨一般,一场病后也总有印记留下,很难真正地恢复如初。成妃又递出来两句话,笑道:“可惜太子去办差了,不然,你们兄弟坐一块也叙叙话儿,以后这样的时候就难得了。”“太子殿下的正事要紧。”沂王淡淡道,他没再接着说下去,也没看成妃,只起身拱手,“父皇,儿子的事已了,今日来谢恩,顺便也拜别父皇,过两日,等府里的东西收拾齐备,儿子就携王妃回封地去了,万望父皇保重龙体,康泰无疆。”成妃极力控制,表情仍然微变了一下。这个结果终于来了,她几乎要长舒出一口气。太子还有奢望,想这个弟弟赖在京里,赖到皇帝心烦才好,她只想尽快送走他。沂王返回封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稳妥安全的,一个没有兵权的藩王,又离皇帝远了,再也闹不出什么风浪。至于想报复出气,将来有的是机会。她屏息小心地看向皇帝。如今就看皇帝的心意了。皇帝终于道:“也不用太着急,青州没有什么事,你府里的东西慢慢收拾就是了。临走前,再进宫来见朕一趟。”话说得非常和缓,但是,这是应允了。兰宜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去看,即便如此,她也感觉到了殿内这一刻难言的气氛。各方人马,各方心思。兰宜都不去管,出宫回府的路上,她缩在马车角落,靠在车厢壁上,把成妃送的妆盒打开来看。是一整套赤金头面,有掩鬓、钗簪、项圈耳环等,用料十足,金光闪耀。看完了再看太子妃送的白玉手镯,也是价值不菲,拿在手里,温润细腻。兰宜翘起唇角,谁的心思都和她无关,只有她收到的两样礼物实实在在。沂王冷眼旁观,冷不丁出声:“怎么别人送的破烂你也当宝,本王的东西你就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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