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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兵马来(1 / 1)

“我姓褚名天戈, 老人家直接唤我名字便可。我看你那孙子是个可造之材,颇有胆色,应是老人家教导有方。”褚天戈温声道, “他先前托我给你带口信儿,说他现在正在元家居住, 让你不用记挂他的安危。”“我也猜到她会去投奔元家。”赵老三轻轻一叹,“毕竟我们爷孙在襄陵不认识什么人,若我不在,元家就是与她关系最近的人,她除了元家,也无处可去了。”“既然你们都安好,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褚天戈笑道, “我会差人去元家, 给你孙子说一声,老人家可有什么话要我带过去?”“有有有!”赵老三忙道,“你且告诉我孙儿, 要惜命,该跑就跑, 该躲就躲,做事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别对无关紧要的人发善心,让她好好吃饭, 对粮食要精打细算些……”褚天戈一一记下,又安慰赵老三不要慌,他道,“老人家现在已经从晒谷场出来了,应该会连续几日从晒谷场前来客栈跟柳神医学习医治鼠疫, 机会多得很,我可以让你孙子在客栈附近等着,到时你若前来,可以与他见上一面。”“多谢褚大人。”赵老三深深一拜,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了。褚天戈连忙把他扶起来,道:“老人家不必挂怀,我儿子与你孙子正好相识,那小子在我耳边提过数回你的事,有这一层关系在,我帮你是应该的。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实在不必挂怀。”“早闻襄陵褚氏家风端正,深受百姓尊敬,我今日可算知道了原因。”赵老三感叹。褚天戈一向是很忙的,他与赵老三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要走,被喊来的郎中也陆陆续续到场了。赵老三站在客栈外等着襄陵城的郎中到齐,待人来得差不多了,他粗略一看,发现来到这儿的郎中加上他,一共才只有三人。“人怎么这么少?”赵老三看着旁边两个满脸疲惫,衣衫松垮的郎中,“不是说有五六个人吗?”“老翁应当见识过鼠疫的厉害了,染即死,我们试过各式药方,都无法有效地医治鼠疫。我二人都在东晒谷场为病人诊治,原本我们那儿有三个郎中,后来死了一个,就剩下我俩。”其中一人指指自己,又指指旁边的同僚,拱手道,“我姓梁,他姓姚。”“我姓赵,没什么高明医术,是个被临时拉来充壮丁的江湖郎中。西晒谷场另外的两个郎中也染上了病,虽然还没死,但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赵老三苦笑一声,“也不知能不能学会怎么治鼠疫,希望这场大劫早点过去才好。”“在鼠疫面前,再高明的医术怕也是没有用的。”姚姓郎中摇头道。梁姓郎中道:“赵翁年纪大了,身体虚弱者更容易感染这些疫症,您可要好好防着。”“一直仔细防范,未敢疏忽。”赵老三道。药童从客栈内走了出来,望着打扮邋遢、面色疲惫的三个郎中,不由皱起了眉,“襄陵就这么几个郎中?连年纪这么大的老头都来了。不是说有五六个人吗,人去哪儿了?”三个难兄难弟对视一眼,表情都苦哈哈的。“人去哪儿了?当然是死了病了。”柳夏带了一个药童,十个侍卫,路上一个侍卫半道偷跑了,又有六个侍卫相继感染鼠疫。柳夏当然不可能带着几个染病的人一起赶路,这会拖慢他们行进的速度,他只有把那几个侍卫安置在途经的城镇和村庄。柳夏传授了当地郎中怎样医治鼠疫,如果郎中处理得当,他们的病应该无碍。药童听到赵老三等人的回答也并未多说什么,他知道鼠疫的厉害,就算身为郎中,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感染。唯一让他不满的是襄陵这个小破地方的郎中实在是太少了,他先前和柳夏一起路过的那两个城池规模大居民多,死的人也更多,在那个地方还有十来个郎中呢,而襄陵染病者甚众,却只有三个郎中,怕是医治不过来。“得了,三个就三个罢,总比没有的好。”药童把赵老三等人带进客栈。好歹襄陵还余下了三个郎中,柳夏在南方诸镇之间辗转的时候,曾经途经了几个只有几百人的小村庄,小村庄中没有郎中,连认识草药的人都没有,偏偏那个小村庄中也爆发了鼠疫,柳夏挑了几个聪明的村民,尽力教会他们药方和医治之法,剩下的就只能看村民的造化了。……傍晚,元家的门被敲响了。元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缝补儿子衣服上的破洞,听到敲门声响起,银针差点扎到了手。她现在竟然有些惧怕听到敲门声,因为怕来的人会是元家那几户恶亲戚。元夫人摘下头上的白带,脱下丧服,将这些东西藏好后走到院外,想看看来人是谁。元璟也听到了敲门声,他拦住元夫人让她回屋坐着,自己跑到院门前,对外面喊道:“何人?”“褚家的。”门外的人道,“老爷派我来给赵琼小少爷捎口信儿,说他爷爷已经找着了。”元璟脸色一喜,回头大声喊道:“赵琼,褚家来人说你爷爷被找着了!”赵琼原本在屋里给元瑶讲《周史》里有趣儿的帝王妃子的事逗她开心,一听到元璟的话,立刻快步跑到院门前。元夫人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院外。褚家小厮被元璟放进了院儿,他正好是之前送赵琼和元璟回家的那个人。“快与我说说,我爷爷怎么样了?”赵琼焦急地问道,“身体可好?有没有生病?”“既然回了消息了,赵伯应该是无碍?”元夫人忐忑道。“赵翁身体安好,身子骨强健,未曾染病,赵小少爷无需担忧。”小厮道,“老爷让我捎来了赵翁的口信。”他将赵老三交代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赵琼,赵琼听罢,眼睛微涩,忍不住道:“爷爷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唠叨这些事儿,明知道我都记住了,却还是一遍一遍地交代,也不嫌烦。”“赵翁是关心你呢。”褚家小厮笑道。赵琼觉得他对赵老三的称呼很有意思,于是就问道:“你为何这般恭敬地叫我爷爷赵翁?”平时别人称呼赵老三一般都是直呼其名,或者直接说老人家、赵老头,他被称为赵翁还是头一次。“赵翁医治鼠疫,晒谷场的染病者皆是十分感激,每个人都称他一声赵翁。”小厮解释。赵琼一愣,随即笑了,“我爷爷当真会给人治病?”褚家小厮道:“鼠疫治不好,但赵翁的这份仁德之心是旁人没有的,自然应该受人敬重。”“想不到赵爷爷在病人中竟有这般声望。”元璟十分惊讶。赵琼道:“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想不到啊。”易朝州在屋里头喊道:“赵琼、赵琼!快帮我问问我爹娘怎样了!”他夜里受凉拉肚子,现在正在恭桶上坐着,人有三急,易朝州一时半会儿没拉完,也不能提起裤子站起来跑到外面,他坐在恭桶上急得不得了。赵琼一想到易朝州的窘状就忍不住想笑,她连忙又问:“褚伯可有打听出易朝州的父母如何了?”褚家小厮垂下头,压低声音道:“不大好,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东边晒谷场和西边晒谷场都没有姓易的病人,倒是有几个姓易的前两天被拉到城外埋掉了,打听不到消息,那就说明人恐怕已经没了……”赵琼表情收敛,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没有了,褚家近日有些忙,小人要赶回去当差了。”褚家小厮拱手告辞。“朝州的爹娘……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元璟觉得为难。“朝州这孩子的事情如何是好?”元夫人面色忧虑,“这孩子心善勤快,是个好的,骤然听到此消息……唉!造化弄人!”元瑶也迈着小步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听到母亲和哥哥的话,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要不先瞒着易哥哥?”元瑶道,“他听了,心里定然会难受极了。”赵琼摇摇头,“直接告诉他罢,长痛不如短痛,这些事情迟早是要说的,能拖延几时?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正在这时,易朝州提上裤子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看看表现不对劲的赵琼,又看看面带哀色的元夫人,凭借直觉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易朝州沉默半晌,轻轻呼出一口气,道:“瞧你们一个个的脸色……我爹娘都消失那么久了,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怎么,还怕我接受不来吗?”赵琼瞧着易朝州强撑的脸,道:“我知道你想哭,你不要忍了……”她话还没落下,易朝州就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赵琼你真是个讨厌鬼,说的那么直白,我就是不想哭也要被你给说哭了……”赵琼也蹲在地上,轻拍他的肩。“你看……还是哭一场最痛快。”……南方诸镇,益阳城。城外铁骑兵马缓缓前进,在兵阵最前方站着的人身上穿着铁黑色的铠甲,肩甲雕刻着虎状的纹路,他手中高举着朱红色的旗帜,厉声道:“开启城门!传令下去,让城中所有百姓汇聚于街道,不得延误!”他身后的士兵高举着寒光粼粼的长剑铁矛,齐声高呼:“开启城门!开启城门!开启城门!”尘土喧嚣,气势浩大,喊声震天。县令颤巍巍地在城墙上露了个头,看着乌泱泱的一片军队,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道:“益阳完了……鼠疫啊鼠疫,真是害人啊!”作者有话要说:军队来屠城惹,暂时没屠到襄陵。……哎呀,到了关键情节,我需要仔细想想,今天说好的双更要延迟了,明天三更补上,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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