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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匹夫怒(1 / 1)

赵琼劝了李至要轮流守夜, 但李至居然谁都不喊,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天亮,赵老三把他训了一顿。元夫人恢复得不怎么好, 她清醒是清醒了,但是伤口有化脓的迹象, 而且因为失血过多,她的体温特别低。山上夜晚凉,他们没有带棉被,更无法保暖,元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赵琼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果然有点发热。赵老三去外面采集了艾草,把它捣成汁, 让赵琼给元夫人换上新的药。因为没有绷带和纱布, 赵琼昨天晚上干脆把自己外衣下摆撕成条状给元夫人包扎,打算下次换药的时候就洗洗晾干,再接着绑。元夫人虽然发烧, 但是神智还清醒,就是浑身无力, 头痛欲裂。她不愿拖后腿,又开始劝赵老三把她丢下。“先前我丈夫躺在床上的时候,赵伯就对我家有诸多照顾,我跟你们一块就是个拖累, 赵伯带上瑶瑶和璟儿就好……”元夫人被李至安置在驴子上,她的一双儿女一前一后地扶住她。赵老三道:“我和孙儿尚且无依,不过是多去你家看了两次而已,哪里谈得上照顾?莫要再提什么拖累不拖累,人命就一条, 应当好好珍惜,好死不如赖活着 ”元夫人虚弱地笑笑,“赵伯的这份心意是旁人没有的,所以我感激在心。”赵琼听到这儿,心里一动。她忽然想起之前褚家小厮来元家告诉她爷爷的事情时,曾说:“赵翁的这份仁德之心是旁人没有的,自然应该受人敬重。”早上依旧是用是酸到掉牙的野果充饥,赵琼实在是饿坏了,就算野果酸涩难吃她也硬着头皮往下咽。昨天晚上赵琼一夜没睡好,她频频做噩梦,时不时就会惊醒。易朝州和元璟、元瑶也在做噩梦,半夜不知道是谁说梦话尖叫了起来,把赵琼吓醒了好几次,她还以为山洞里进了野兽或者官兵追击而至,当赵琼腾地直起身子坐起来了,才发现是谁又做噩梦。这可能是创伤后应激综合症,不只赵琼几个小孩子,赵老三和李至昨夜也常常惊悸而醒。赵老三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虽然见过不少事,但那样可怖的杀人场面这是第一次见,他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多人在同一时间死去。至于李至,他是死里逃生的后怕占了绝大多数。他们一行人差点困于城内被屠杀,又差点死于箭雨之下,这种恐惧感在他们心头徘徊,一直没有散去。赵琼等人沉默地收拾好一切,加紧步伐朝深山中走去。……鼠疫是烈性传染病,人人都知道不要接触感染鼠疫的人,否则一人染病,大概率会祸及亲友,不小心把病传染给他们。姬衡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军队驱赶百姓。军队不会直接推搡百姓,他们只会用武器来驱逐他们,因为怕离得近了感染上鼠疫。“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姬衡问身边的人。“正在查,还不知道结果,属下会尽快去查办。”一个将士回答道。秋扬眼角抽搐了一下,道:“应当是那些守城官兵贪生怕死,所以才开启城门自己偷跑了,百姓不可能自己开启城门。”“百姓当然不可能自己开启城门,守城将士携带武器,他们没有胆子。”姬衡若有所思,“本世子就是觉得有趣。”“下官愚钝,不知世子觉得何处有趣?”秋扬问。“城门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开启的,我军从西门进入,消息到达各个城门的时间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是城门却几乎同时开启,这说明了什么?”姬衡道,“是有人命令他们开启的吗?还是特意有人通风报信,故意要让城门洞开?”秋扬压住心里的凉意。他刚刚回到襄陵的时候,褚天戈曾告诉他,一旦粮食征收完毕,负责征粮的官兵就会开始屠城阻止鼠疫扩散,褚家不愿屠城的惨剧发生,正在尽力解决这件事情。褚家从什么地方得知将要屠城的消息?又想要怎样避免屠城?秋扬从褚天戈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褚家在来到襄陵的八百官兵中安插了眼线。城门到底是谁开的?县令王留此人秋扬早就认识,他年少时,王留就是襄陵县令,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定然不敢下达这样孤注一掷的命令。除了县令,襄陵还有什么人能够有这般权势?只有褚家。褚家有他的恩师、挚友,秋扬不敢透露出任何信息,让姬衡怀疑褚家。好在姬衡对襄陵的情况一无所知,秋扬认为他只要小心一点,姬衡就不会往那方面想,至于他派出去查证消息的那批下属,他们应该也不会查出什么。得到消息打开城门的那批官兵早已逃走,平民百姓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姬衡基本上什么都查不出来。“世子,我在襄陵的亲友……”秋扬面带希翼。姬衡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前提是他的利益和底线没有被触碰。“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估计过一会儿他们就能过来。”他似笑非笑,“再见到亲朋好友,想必秋大人内心应该无比激动罢。”秋扬垂下头,愧疚与痛苦几乎要将他压垮。实际上,襄陵之祸不关他的事,他在朝堂上附议了先皇的提议,但附议的不止他一个。也不是他把秦王世子给带来襄陵的,要怨,就怨刚刚登基的二皇子姬征。秋扬尽力阻止了,他已经跪下来请求秦王世子让他放过襄陵了,可是姬衡不是他能劝动的人。姬衡时常唇角带笑,看上去亲和有礼,是个好相处的人,但秋扬此前和他有过数面之缘,他深知姬衡性格偏执、眼高于顶、蔑视人命。秋扬简直不敢想等会褚河要是被带到了这里,他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恩师,恩师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他?失望是肯定的,秋扬不仅忘却了恩师的教导,还和屠戮襄陵的刽子手站在了一起。褚河用尽办法要寻出一条生路,结果这条生路上有一只叫做姬衡拦路虎,更可恨的是褚河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做了拦路虎的帮凶。一个将士过来向姬衡汇报,“秋大人要找的那家人寻到了,现在就在城下,是不是要把他们带过来?”“带上来罢,”姬衡看了眼秋扬,道,“想必秋大人也很想跟他们叙旧。”褚天戈、褚河被带了上来,至于其他男男女女的褚家亲眷皆在城下等候。秋扬没有勇气抬头。他听见褚河父子向姬衡见礼,“草民拜见秦王世子。”姬衡不甚在意地瞥了褚河父子一眼,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城下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叠染血的破布疯狂地哈哈大笑,他旁边一位手握长剑的士兵呆呆地站在原地,身边的士兵离他离得老远。“你脸颊一侧沾着我衣服上的脓血,现在你也要染上鼠疫了……”中年男人红着眼睛发出怪异的笑声,“反正我要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嗯?”士兵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举起长剑捅进中年男人的胸膛。旁边的人惊声尖叫,士兵往男人的尸体上砍了一剑又一剑,直到把他给剁得不成人形。姬衡眼神一沉,对旁边的下属吩咐道:“把那个士兵带走,处死,就地埋了。”“是。”秋扬脸颊抽搐了一下,姬衡注意到了,他淡淡道:“一场闹剧而已。”“在世子眼里,这只是一场闹剧吗?”褚天戈突然道。姬衡眉头一皱,把目光移到了褚天戈脸上。褚天戈微微行礼,声音不急不缓,“在世子眼里,这只是一场闹剧,但在草民眼里,这就是燕的未来。或许在世子眼里,城下的百姓就是一头头待宰的牲畜,想杀便杀了,可是不要忘了,牲畜在被人宰杀之前还懂得挣扎反抗。”秋扬听到这话后一个哆嗦,焦急地假意痛骂道:“天戈,你怎能如此说话?还不快向世子请罪!”姬衡看着褚天戈从容的脸,心里忽然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褚河父子二人在登上城墙时身上都被检查过,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城墙最右边还守着三个亲卫,姬衡处在层层保护之下,内心本不应该感到不安。此刻的褚天戈离他不过五步距离,姬衡嘴唇一动,刚想叫人,褚天戈却忽然暴起,拔下了头上束发的玉簪,一把将其扎进了姬衡的咽喉!姬衡捂住脖颈,眦目欲裂,喉咙里发出漏气般可怕的咯咯声,他近处没有侍卫,最近的下属在十几米之外,而且背对着他,姬衡喉咙受伤,根本发不出声音求救。褚天戈平静地擦去手中玉簪的血迹,将它重新插回发间。姬衡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一只手捂着脖颈,另一只手想要拔出腰间的佩剑。褚天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速度极快地上前两步,抢先拔出了姬衡的佩剑,反手又将它捅进了姬衡的腹部,缓声问道:“世子,我这头牲畜的挣扎反抗,在你看来是否也是一场闹剧?”一束血泉溅在了秋扬脸上,他看着褚天戈手中握着的剑,呆若木鸡。作者有话要说:沙雕作者熬了个通宵,感觉自己已经成仙了,晚安小伙伴们。——来自6:30的作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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