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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侍候贴身服侍她(1 / 1)

“也未尝不。”祁炎轻飘飘道。纪初桃一噎,险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这是什么奇怪的招数?纪初桃束手无措,水杏眼愣愣望着祁炎,半晌惊疑道:“祁炎,要不……本宫请太医来给你看看罢?”若是受刺激脑子坏了,还能及时补救。“臣没病。”祁炎拒绝。没病才诡谲!纪初桃问:“你……你是祁炎么?”祁炎“嗯”了声,面不改『色』:“殿下要验明正身?”“验……”纪初桃一见祁炎的神情,知他在戏弄自己,偏又想不出法子来反击,索『性』放下手中书册,咬着唇不理他。祁炎放下墨条,扬着眉恣睢道:“那这般说了,臣一竭尽所能服侍,以报殿下深恩。”纪初桃下一急:何时与你说了?然祁炎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伸手将砚台往她手边推了推,起身大步离去。纪初桃视线下移,砚台里墨汁磨得浓稠,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一如他漆黑攫魄的眼眸……不由浑浑噩噩,紧张地想:他该不会是认真的罢?与同时,书房外。祁炎穿过长廊,沉稳急促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握拳抵在廊柱上,借着阴影的阻挡长长吁了一口。他力自恃极强,研墨时仍忍不住盯着纪初桃的嘴唇看,红润的花瓣唇一张一抿,太容易勾起上元夜长廊下旖旎的记忆。柔软的,轻轻的,带着少女的芳泽印在脸颊上,诱人采撷。祁炎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有逾矩的行为,索『性』出来吹吹风,平静一番鼓噪的情。其实“贴身服侍两个月”只是他临时起意,答应做“面首”也只是存逗弄。但一见纪初桃那惊讶又无措的神情,他忽然生出无穷趣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想到,他嘴角不自觉扬起极淡的弧度,抱臂宽慰自己:兵家忌躁,好歹争取了两个月,以慢慢相处。……纪初桃没想到,祁炎这次竟是认真的!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第日夜里,她沐浴更衣,懒洋洋打着哈欠迈入寝殿,却在看到榻前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姿时彻底僵住。上一次在寝殿榻前见到祁炎,他尚且被铁链锁着,腕上鲜血淋漓,一双如狼的眼睛里充斥着冷冽的敌意和杀,全然不似时这般悠闲自得,负着手迎接她的到来。灯火打在他矫健的雄躯上,好整以待的神情,像是只敛了爪牙的兽。纪初桃顿时没了脾,蹙眉望向侍从:“谁让你们放他进来的?”书房也就罢了,寝房这等闺阁之所岂能让人随随进来?见纪初桃问责,拂铃有些拿不准主意,低声道:“是奴婢疏忽,是,祁将军有您的令牌……”“见令如长公主亲临”——这是纪初桃当初亲口颁布的,现在也不好食言收回,当真是骑虎难下!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是长公主,还不能任『性』一回么?纪初桃了神,稍稍抬起精巧的下颌,竭力拿出长公主的威仪来:“虽有令牌,但公是公,私是私!”报恩也要有底线,不能惯着他!“臣愚钝。”祁炎不为所动,只是向前两步,垂眼俯视纪初桃道,“上元夜长廊下,殿下亲……”“噗!”被拿捏住命门的纪初桃霎时泄,忙不迭伸手去捂祁炎的嘴,生怕他将那晚的混沌事抖『露』出来。柔嫩的指尖触上祁炎分明的薄唇,又烫着似的飞速缩回,两人皆是神一『荡』。“你们下去!”纪初桃耳尖微红,强撑着镇挥退侍从。殿门关上,偌大的寝房内只剩下两人相。“上元夜长廊下,殿下亲臣,是为公,还是为私?”祁炎这才压了压淡『色』的唇,望着她,将未说完的话一吐为快。他本想顺着纪初桃的话求一个答案,未料落在纪初桃耳里,却更像是恃恩胁迫。纪初桃又羞又悔,温软了十六年的好脾在刻临近溃败。她越过祁炎坐在软榻上,皱眉愠恼道:“祁将军,本宫自觉待你不薄,虽醉酒失态,但本宫已然悔过,再也不敢。”听到“再也不敢”四字,祁炎身形微僵。“你又何苦捉住不放,如戏弄本宫?”纪初桃呼呼地扭过头,微『潮』的墨发披散,更衬得雪肤花颜,得清丽无双。她的眼尾一抹淡淡的红,分不清是泡澡热的,还是生的。“殿下觉得,臣只是在戏弄殿下?”祁炎直视着她,低声问。纪初桃轻轻哼了声,算是默认。毕竟姐说男人突然示好必有蹊跷,以祁炎张狂记仇的『性』子,她实在想不出来除以外的第个答案。祁炎垂眼,殿中片刻的沉寂,唯有烛火燃烧的哔剥声。但很快,他恢复了镇的神『色』,沉声道:“殿下多虑,臣说过,臣只是想贴身服侍,略尽补偿。”这未免也太贴身了些!何况服侍就服侍,为何要特意脱了外袍!不管梦里如何预示,现实中的她终归还未通情-事,实在迈不过中那个坎。“伺候本宫的人很多,将军是栋梁之才,不该做这些事。”虽然是拒绝的语,却软和了不少。“需不需要是殿下的事,做不做是臣的事。”祁炎坚持道。与祁家男子有了亲密之举,是要负责的……一想起祁炎昨日的话,纪初桃的势矮了一截,活像个一抹嘴就跑的负郎。终归是有愧疚,加之祁炎适时让步,不似之前那般侵略『性』极强,纪初桃挣扎许久,终是抬起眼,难为情道:“就……两个月?”她还是软了。祁炎乘胜追击:“两个月。”“那,既是服侍,你得听本宫的。第一,是不擅作主张做奇怪的事。”纪初桃认真道。听到最后一句,祁炎微不察地皱了皱眉,随即很快松开,如常应允:“……好。”这还差不多。屋内一下就静谧下来,少男少女,各怀事,不说话时连呼吸都是缱绻撩拨的。纪初桃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情境,清了清嗓子道:“本宫要睡了,你且退下。”“臣服侍殿下宽衣。”祁炎自然接上话茬。说是“服侍”,但他身量挺拔,质非凡,没有一做下人的卑微内敛,幽黑的眸子里像是藏着看不见的熔岩似的。说罢,向前俯身,去触及纪初桃浴后御寒的披风。纪初桃下意识想躲,然若是推开他,反倒显得自己矫情胆怯。最好的法子,是将祁炎当做普通侍臣待,以不变应万变。想到,她自个儿大大方方地松了披风,缩入床榻中放下红纱软帐,将被褥盖得严严实实。于是,祁炎的手擦过她的肩头,『摸』了个空。纱帐外传来窸窣的声音,是祁炎弯腰捡起她丢在地上的披风,顺手抖开搭在了木架上在。薄如云烟的纱帐将他的身形变成模糊的剪影,只觉肩宽腰窄,一双腿笔挺修长,有着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结实矫健,却又不显得狰狞怕。纱帐模糊红晕,仿佛洞房花烛夜,下一刻冷冽英俊的男人就会俯身来,取走她遮面的团扇,拥她入怀低语……等等,想这些做甚?梦里除夕御宴的危机解除了,大姐忙着处理北燕残部,也无暇顾及祁炎。说不一切都随之改变呢?正胡思『乱』想,祁炎带着意的声音传来:“臣还以伺候别的,殿下需要?”纪初桃莫名打了个哆嗦。“不需要!”她愤愤翻了个身,下了逐客令,“本宫要睡了,祁将军也去歇着罢。”祁炎轻轻掸了掸披风的褶皱,转身面着床榻的方向。纱帐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不同于往日的低哑嗓音传来:“臣看着殿下入睡。”纪初桃脸一热,“你在这,本宫睡不着。”祁炎沉默,负手后退了三步。“再退。”祁炎又退三步。“再退。”她尝到甜头,得寸进尺。极低的嗤传来,闷在喉咙里,有着疆场男人特有的疏朗轻狂。榻上小小隆起的一团,祁炎按捺满腔滚烫,只轻轻道了声:“晚安,殿下。”纪初桃脏突地一跳,忽然想起他被人送来做面首的那晚,自己也是望着屏风后他孤傲的影子,轻声道:“晚安,祁小将军。”一个季度过去,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已悄然换了攻守。片刻,很轻的开门声,是祁炎退离了寝殿,并未继续那些令她戒备的奇怪举动。纪初桃放下的同时,又越发想不明白:祁炎闹这一出,到底图什么呢?……惊蛰,春始回暖,桃粉杏白。纪姝府上送了请帖过来,说是园中的梨花开了,邀纪初桃去府上赏花饮酒。纪初桃着镜子妆扮,宫婢们捧着妆奁盒供她挑选。纪初桃正犹豫是戴翡翠步摇簪好,还是祥云瑞兔抱红宝石的钿子好,听见身后一个熟悉沉朗的嗓音传来:“红的好看。”纪初桃回首,只见祁炎穿着暗纹深『色』武袍,墨玉腰带,黑发高束,抱着剑立在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仗着有块令牌,他这几日算是将“贴身服侍”的“贴身”字发挥到了极致。纪初桃出门,他必在马车旁候着,唤她:“殿下。”纪初桃沐浴出来,他在廊下候着,抱臂倚柱:“殿下。”纪初桃就寝,他拍了拍一丝褶皱也无的被褥,转身看她:“殿下。”大多时候他还算安静收敛,不烦人,只是突然没有冷言冷语的坏脾,让纪初桃惴惴不安,总觉得他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且有时和他独处,视线不经意碰撞到一起,氛会突然变得古怪,就……热得慌。好在今日要去见姐,以向姐询问支招,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熬过这两个月。思及,纪初桃偏生掠过那只嵌红宝石的瑞兔钿子,选了翡翠步摇簪斜『插』在小髻上,如愿以偿地在铜镜中窥探到了祁炎略微失望的神情。小胜一局。纪姝是一个要求到极致的人,用谏臣的话来说,是风流奢靡,极尽铺张。但时雕梁画栋,各『色』男或坐或立,衬着梨白似雪,是墙角也得能如画似的,全京都怕也找不出第处能媲的盛景。“皇姐不似本宫好说话,待会儿你就不要进去了,辛苦小将军于廊下等候。”纪初桃嘱咐祁炎。她知道祁炎『性』子傲,姐说话又口无遮拦,若是起了冲突,反倒败兴。若将祁炎丢在府中不管,又违背了贴身之约……“殿下放,臣有分寸。”祁炎看起来神『色』如常,周围男们好奇的目光视不见。行至梨苑,却见亭榭外站着一人。是李烈。高鼻深目的异族青年,却受了重伤,一只胳膊用绷带吊在颈上,一条腿断了,拄着拐杖,脸上也有不少伤痕,身上看不见的地方只怕更多……即伤成这样,他也依旧靠在廊下,远远守着亭中设宴赏花的纪姝。纪初桃踏着一路飞雪似的花瓣入了亭中,内侍将挡风的帘子撩开,她方察觉大姐纪妧和皇弟纪昭也在。一家人难得聚齐。纪初桃给长姐和皇弟行了礼,听见纪姝道:“行了,你知道这儿是最没规矩的。别管什么长幼礼节,过来坐是!”纪初桃依言坐下,想起李烈方才的惨样,没忍住小声问道:“姐,北燕质子怎么伤成这样啦?”纪姝得凉薄,毫不忌讳道:“让人打的,躺了半月,今日才能下床。”一旁,纪妧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盏轻抿,“今天不议朝政,只谈风月。”纪初桃的视线在两位姐姐之间转了一圈,已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北燕残部借献图行刺,势必牵连到质子李烈。按照大殷的习俗,若两国再起纷争,质子是要被杀头祭旗的。姐行罚了李烈,给大姐一个交代。虽是打个半死,但能好歹保下他一条『性』命。是,李烈和北燕人不是同族么?为何北燕残部会不顾王子的死活,也要来行刺呢?顾及大姐说了“不议朝政”,她也只能压下中疑『惑』。“倒是你,看起来进展不错。”纪姝妩媚的眼一转,扫过远处廊下伫立的祁炎。“皇姐……”纪初桃一言难尽,没敢说自己近来方寸大『乱』,被祁炎一招“以退为进”压制得死死的。她接过侍从递来的春酒小小抿了一口,轻声叹道:“若是同位皇姐一般,天生就是大胆威严的决策者好了。”这样,她不会总被祁炎扰『乱』了神。“你以为,和阿妧天生就是铁石肠之人?”纪姝咬着酒盏,『吟』『吟』道,“阿妧年少时,不知明里暗里掉了多少眼泪呢。”“承平,你醉了。”纪妧淡淡瞥眼,唤了纪姝的封号。纪姝这才收敛些,没有继续抖『露』下去。但话题一开,无疑勾起了弟妹们的好奇。在纪初桃里,大姐一直是威严强势、无所不能的,她无法想象,面巨大的压力大姐独自落泪是怎样一番情景……只是看着大姐如今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莫名疼。“那皇姐呢?”纪昭不敢追问纪妧的过往,将话题引至纪姝身上,“皇姐也有落泪的时候?”纪姝摩挲着酒杯,似是喝醉了,脸『色』越发冷白,唇『色』却红得艳丽。“有啊。”她淡淡抛出一段往事,在所有人中掀起波澜。“当年去北燕和亲,差……就逃婚了。”她得没没肺,“若是逃婚成功,北燕一怒攻城,就没有如今的大殷了。”言一出,众人皆『露』出些许异『色』。良久,纪妧放下酒盏,沉声道:“这件事,为何你不曾说过?”廊下,飞过几片梨白。祁炎执剑立,目光瞥过身侧倚着的重伤者,平淡问:“她为何救你?”李烈将视线从梨树下的凉亭中收回,默了会儿,似乎在费力地理解祁炎这番话的深意。半晌,他用生疏的汉话回答:“为很久以前,救过她。”祁炎没再继续追问。官敏锐的强者无需话,能猜着方里在盘算什么。他在等李烈开口。风过,梨花飞雪,一场没有战火的拉锯。良久,李烈淡『色』的眼睛望向祁炎,咕哝了一句北燕语。祁炎在边疆长大,自然能听懂异族语言。李烈说的是:“们以合作,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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