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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他亲了我,按照礼数我也应该还回去,可是我却还没有来得及亲他……后来我再想去找他时,他却出现了晕船之症,在船舱里躺了近一个月,直到下船我都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郁闷地上了屏川,却有幸被古化松选中做弟子。在书房等他时,却见他领着另一个小孩走了进来。“孤月,这是你师弟,今后你们就是同门。”我偷偷看向未来的师兄,正巧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时,我愣住了,原来是他,他叫孤月,他就是我的师兄么。屏川有位古怪的葛三叔,他没事时总喜欢用鬼故事吓我们。师兄平时胆子很大,练功偷懒,爬树捉鸟,他从没怕过,但却异常怕鬼。葛三叔绘声绘色地讲那些山鬼妖精的故事,常常将我们吓得脸色发白。我还能强撑着坐得笔直,师兄则捂着耳朵钻到我怀里,他将我的上衣撩起,然后蒙住头贴着我的肚子喘气。我觉得有点奇怪,但又很开心,我能保护师兄了!后来葛三叔到林子里去了,再也没回来。沉冬榭外的梅花开了又落,那里却只剩下我和师兄。不过这样也好,师兄只能和我玩了。因为从静山老人的手中救出了师兄,师父对我青睐有加,他让我跟他到后山一起闭关三年。起初我很高兴,我问他:“师兄会跟我们一起吗?”师父却摇头,“孤月还不到时候。”我有些失落,我对师父说我也不想去了。谁知师父很生气,他铁青着脸说我这样是练不成武功,做不了掌门的。我根本不想做掌门,但是看师父那么生气,我有点害怕,就答应了师父。师父慈爱地看着我:“这才是我的好徒儿。”谁知道那三年成了我最恐惧的三年。那时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出关、见到师兄,然后带他离开这个地方。我每日都在石壁上写写画画,写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画的也是一个人的面孔。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一闭眼就会出现幻觉,我看到师父拿着剑在划我溃烂的伤口。我不敢再闭眼,睁着眼看着墙壁上的师兄。那些画真丑,不及师兄的万分之一风采。但它们还是支撑我活了下去,我不想死,我想师兄。终于,三年之期已满,我趴到冰湖边洗了把脸,看到了水中那张不成人样的脸时,我愣住了,这真的是我吗?我忽然又不敢踏出去了。我还是得出去。我在前来慰问恭贺的弟子中四处搜寻着,终于看到那个一身红衣、眼尾朱砂灼灼的人。三年不见,他的眉眼长开了,脱去了稚气,站在人群中,赫然如凛冬之梅,叫人心旌摇曳。我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走到他面前,抱住他,喊他一声师兄。但是我忍住了,师父就在我身旁,他冷如蛇蝎一般的眼神从没离开过我,若是我此刻与师兄走得近了,他势必会以为我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反而会连累师兄。于是我停下了步子,隔着人群遥遥地冲他点了点头。我很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三年没笑过,我已经忘了是怎么笑的了。我到底是没逃脱师父的控制,他让我搬到屏翳峰和他一起住,说是更方便提点我武功。大家都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以为日后屏川的掌门之位非我莫属。只有我在心里冷笑。我有很多次想寻死,但都被师父拦下了。第一次时他将我淹没在冰湖里,让我沉沉浮浮,感受到无边的恐惧。最后一次,他是用师兄威胁我,若是我不听从他,他就让师兄代替我为他提供少年的血液。我妥协了,但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杀掉他。有一天,我趁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找到了他修炼的秘籍,原来他跟静山老人是串通好的,他们练的都是十方禁术。但十方禁术虽然能快速提高自身的功力,却有反作用,时间一到,必须要用少年的鲜血压制住它才不会反噬。我管不了那么多,为了除掉师父,我夜以继日地修炼起来。终于上天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三大长老将师父约去了天玄峰,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然身负重伤,他急需天殊草疗伤,我却当着他的面将天殊草烧了。看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我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意。“师父,你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我用他教我的决绝掌打中了他的风池穴。他吐着血对我讲起了他的苦衷。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屏川,之所以选中我也是为了磨练我。我当然不信,提着寒光剑便要结果了他。但姜还是老的辣,被他逃了。我追他追至一处悬崖边,他此刻浑身是伤,掌门风度尽失,宛如丧家之犬。“沈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他忽然纵身一跃,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满足我报仇的心愿。从那天开始,屏川掌门古化松失踪了,而他平时最为器重的弟子沈落自然接过了掌门之位。可是师兄不知情,他在屏翳峰等了师父许久。大雪中,他脸色冻得惨白。我忍不住要告诉他一切,但是他能受得了吗?他总是无忧无虑,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则是个十分重情的人。最后,我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和他并肩站在屏翳峰顶,什么也没有说。我成了掌门,师兄便也成了师叔。我在屏翳峰,他仍在沉冬榭,中间隔着数座山头,足足四千三百八十四级石阶。每日都有许许多多仰慕他的人到沉冬榭,有时会被他拒绝,有时则是言谈甚欢。我渐渐地也发觉了一些人,他们看师兄的眼神格外热烈,甚至背地里还猜测日后师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咬牙切齿地将一切都写在日录上,每当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到密室中独处。这儿都是我收集的师兄用过的东西,看到它们,就像师兄在我的身边……季氏兄弟的心思几乎人人皆知,我实在忍不了了,找了个借口去临安,实则提前了三日回来,第一步就是除掉了我最看不顺眼的季桐,他隔三差五就去找师兄。然后又接二连三的杀掉了季阳、白竟。给季桐的字条也是我为了能顺利引他出来有意为之,但没想到竟被季阳发现了。三大长老坐不住了,他们几人皆是对师父怀着一腔怨意,连带着对我和师兄也诸多不满。见情势渐紧,我顺水推舟,将师兄锁在了沉冬榭,期间不许他出门,也不许任何人探望。除了我。我每日都去沉冬榭找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心想:天下间也只有我能配得上他。可是区区一把锁怎么能锁住师兄的人呢?有人将他放了出来,是那个看到师兄就红着脸的连一。我看着掉落了满地的朱丹果,听着他拙劣的谎言,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痛苦,他应当感谢我为他保留了尸体上的眼睛。我跟着师兄直到屏川河前,他跳入水中冲我挥手。“师弟!”疏离了数年,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喊我了。也许值了。当时屏川内暗暗有一股势力在与我较劲,我知道是三大长老,于是决定在这段时间将内斗平息,便故意放任师兄离开。师兄离开后,我沿着河找到了那座河神庙。他正在里面睡得正香,旁边放着一只包袱。包袱里都是连一给他的小玩意,我用剑柄捣碎了那些东西,放了些金叶子盘缠,还有他平时用的一些东西,掩了掩包袱,便走了。我拔除了三大长老在屏川的势力,让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后便去了金陵。师兄在沐浴,隔着一架屏风他喊我:“青蝉姑娘?”我后悔了,也许下次应该准备一把特殊的锁,这样就能把师兄藏到密室里,师兄就逃不了了。我本想接他回去,但他却似乎并不想回屏川,他说他有件事要完成。我一瞬间就知道是疏影楼的林珏在玩什么把戏。我提醒了师兄几句,也不着急,也许等他看透林珏的嘴脸就知道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就是谁了。我恋恋不舍地回了屏川。后来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去找林珏做笔交易,他找人扮作凶手承担罪名,而我拿出天殊草。他答应了。但天殊草早都毁了,世上哪还有第二株?他大概是恼我摆了他一道,与我撕破了脸。我收到了师兄的传书,葛三叔原来还活着。我立刻动身去了金陵,与此同时,还唤了几名弟子给师兄回信,顺便给他捎一些我亲手做的糖桂花。见到葛三叔后,他看到我的神色便什么都明白了。我问他为何不告而别,他跟我说起了当年的真相。他本是鸿影双侠之一,与林珏的父亲情同手足,为了窃取天殊草治愈林珏先天不足的症状,他便潜伏在了屏川,然而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师父的秘密。师父修练十方禁术已经很久,堂堂名门正派,若是被人发现练此邪功会当如何?葛三叔自知惹祸上身,便起了逃走的心思,他装作进山打猎,刚准备逃走,就被师父拦住了去路。原来师父也发现了他,两人交手时,葛三叔知道自己打不过师父,诈死才逃过了一劫。但是他的喉咙也因此废了。我和葛三叔约定,要将此事烂到肚子里,决不让师兄知道,若是被他知道了那个教他武功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他该多失望。或许我不该看着葛三叔的面子留林珏一命,他居然要师兄去□□赵秋山!幸好我及时赶到,那只肥得要流油的猪并没有占到师兄的便宜,否则我定要灭了赵家满门。师兄倒在床上,面色绯红,与他身上的红衣相映,我忽然觉得‘绯衣’二字有些意思。我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人,情不自禁就想吻上去。冰凉的手游移到他的脖颈间,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连他的喉结都是那么好看。我有了奇怪的冲动,但是师兄正在昏迷中,我不可能对他做那种事,更何况我还染着一身的血。我松开手,走到外面的水井旁,提了一桶水浇了下来,熄灭了那股躁意。可再回房时,师兄已经不见了。我以为师兄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我等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去了他所有待过的地方去怀恋他,但他始终没有出现。我开始怀疑,师兄是不是走了?他要留我一个人在屏川吗?我整日待在密室中,看着有着他痕迹的东西。那朵白梅,是师兄送我的,那时他跟梅花仙子许愿,要我成为天下间最厉害的人。我把它夹在书中,一眨眼都十几年了,它几乎已经要化作了灰,但我还是宝贝得紧。那是师兄送我的第一件东西。很多人来问我,师兄到哪去了,每当听到别人提起他时我就感觉心里像是被针扎过了一样,痛的要窒息。我不敢想象师兄是否是真的已远走高飞。我变得暴躁而易怒,听不得别人叫他的名字。就在我觉得自己要疯了的时候,师兄终于回来了。我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他,他还是老样子,姿容无双,但眉宇间又添了几分迷茫。师兄?你为何会烦恼?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隔着人群,我冲他微笑,就像当年从后山回来时一样,只是这次,我不会再躲避了。我点住了他的睡穴,将他带到密室,拿出了我特意准备的环锁为他套在手腕上。“师兄,你跑不掉了。”我坐在他身边,红着眼看了他一整夜。世上那么多的人,或温顺、或火烈、或沉静,可只有一人长在我的心尖上。有如千万朵春花同开竞艳,入眼者唯一枝寒梅尔。我到死也不会放手。作者有话要说:沈落一黑到底,绝不洗白,后期会虐虐他。今天的更新结束啦!大家跨年快乐~☆、第 38 章傍晚时分,太阳将落未落。一路快马加鞭,众人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座小镇。风卷着枯叶从小镇的木牌坊下飘过,两旁秋树萧条,无端生出一种荒凉的萧瑟之意。青竹勒马抬头,眼前木牌坊上刻着的镇名引入眼帘:柳嘉镇。他回头吩咐师弟们,“我先到前面找家客栈,你们带着掌门、师叔在后面跟上。”见众人点头,便骑着马进了镇子。剩下的人则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入。“外面怎么这么安静?”凌孤月坐在车中,耳边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从进了柳嘉镇到现在,连一句人语都没听到。沈落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是有些奇怪,还没到晚上,街上的商户却都关了门。”“下去看看。”两人对视着点点头,推开车门,从马车中走了下来。“掌门、凌师叔,大师兄到前面找地方落脚去了。”众人见他们出了车厢,也纷纷下马,牵着绳子走在两人身后。沈落“嗯”了一声。“赶了一天路,掌门身体可有大碍?”有弟子问道。沈落摇摇头,“我没事。”回头看向凌孤月,向他伸出一只手。凌孤月以为他站着多少还是有些不适,便牵住了他,好让他轻松一点。身后的弟子直勾勾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随后心有灵犀地移开视线,露出了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只有几个脸皮薄的红了脸,低头看着脚尖。凌孤月看了看四周,发现沿街所有的店铺都是大门紧闭,路上冷冷清清,除了自己一行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再看天色,此时夕阳尚在西天,不过是酉时。“难道这是座无人的空镇?”凌孤月疑惑道。沈落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门前的梁上还挂着腌肉,想必人都在屋中,没出来罢了。”凌孤月朝门上看去,果然每户人家门口都悬着东西,有的是肉,有的是盛着粮食的布袋。他笑道:“这样挂在外面也不怕被人偷去吗?”说话间继续朝前走去,不久就遇到了迎面折返回来的青竹。“大师兄,找到客栈了吗?”一名弟子仰头问道。青竹一脸难色地下了马,对着两人拱手道:“掌门、师叔,方才我走遍了整条街,发现所有的客栈都关着门,不只是客栈,连茶馆饭庄也没有一家是开着的。我去敲门,总是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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