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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依旧是一声冷笑,锦榭道:“宫中那么多人,还不够满足皇上吗?”龙悠眼底的迷蒙退去三分,心底如坠寒窖,语气哀伤:“阿榭怎么就不明白呢?朕想要的,只有你...”“可锦榭此生宁死也不会雌伏人下!”终于还是将死说出了口,若是龙悠无法斩断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放他离去,哪怕留下妹妹孤身一人在这皇宫,哪怕锦家自此无后,那么一死,就是他锦榭的选择。龙悠不愿与他谈论这个问题,只是靠着他,减去的三分迷蒙又升了上来,龙悠将唇畔贴着锦榭的脖颈,右手缓缓往下。深夜寂静,承龙宫里只有龙悠厚重的喘息声和从他口中溢出的千般绕指柔的声声“阿榭。”阿榭,阿榭。曾经,这份禁忌的感情无人知晓时,夜里,他都只能抱着那个和锦榭相貌和品性有几番相似的锦嫣,痛苦又难耐的,低声唤着阿锦。如今这扇关着禁忌的门四分五裂,他终于能在这人身边喊他一声阿榭,即便没有任何回音。等龙悠的动作终于停下,锦榭的面色已如白纸,周身尽是冷汗,堂堂天子,在一个男人身边自渎,而那个男人还是锦榭他自己。“阿榭,要朕帮你吗?”餍足后的龙悠嗓音还是低沉着,眼底的温柔尽数给了怀里这人。锦榭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罪恶和恶心,大声吼道:“别碰我!”先前锦榭虽然也厌恶龙悠搂着他,可也只是僵硬的躺着,刚才的这番,已经让他恶心到只要这个人靠近,他就胃里作呕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阿榭...”龙悠最后还是退让了,深夜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龙悠起身为锦榭掖好被子走了出去。不过是几日,从前君臣同在一处,一人批阅奏章一人写书记录的日子仿佛已是几年前的光景了。龙悠坐在承龙宫的台阶上,陈公公妥帖的拿着一件大氅给龙悠披上,龙悠喃喃的问:“陈意,朕好像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了。”从前他与锦榭的那点和谐与默契,就在锦榭呈交引荐信那日,消失殆尽。事后他想过,那日是他太过冲动,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嫉妒慌张的发了狂,可他不后悔,若是不把人留下来,兴许就再也见不到那人了。“皇上,锦大人兴许只是一时想不开,您对锦大人的心老奴见了都感动不已,何况锦大人重情,时间一长,石头也会捂热的。”陈公公安慰着眼前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天下之主,心中低低叹息,皇上看上谁都好,偏偏是锦大人,这条路怕是走得艰难啊。第二日,皇宫出了点小乱子,下了朝后,龙悠刚在御书房坐下批阅奏折,门外小太监进来禀告说岑大人求见。龙悠犹豫了片刻,放下笔,把人叫了进来。看着底下跪着的人,龙悠笑着问:“岑爱卿何事求见?”经过那次贬官,岑晏华内敛了许多,没过多久便官复原职,如今仍是大理寺少卿。“臣恳请皇上,放锦大人出宫。”龙悠脸上依旧带着笑,故作不明:“放锦卿出宫?岑爱卿此话何意?是在说朕囚禁了锦卿吗?”岑晏华抿了抿唇,抬头对上龙悠晦暗不明的目光,道:“臣说的是什么意思皇上心里明白,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锦大人大才,为江山社稷都是助益,不宜困在皇宫受天下人唾骂。”“放肆!”龙悠拍案而起,怒火冲上头顶,“岑晏华,谁给你的胆子置喙皇宫之事?”面对帝王威严,岑晏华全然不惧,坚持道:“臣所言句句肺腑,还望皇上三思。”“好一句肺腑之言,你以为你安的什么心思朕不知道?你也配和朕抢人吗?你别忘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给的。”包括曾经敲定的大理寺少卿的官位,都是龙悠的意见。“臣不敢。锦大人才华横溢生性洒脱,臣与锦大人私交甚好,不忍见着锦大人身陷囹圄,亦不忍见皇上一失足成千古恨,今日即便是血溅御书房,臣也要跪求皇上,听臣一言,放锦大人出宫!”岑晏华俯身,深深一拜,额头重重的磕在御书房的地板上。岑晏华这一磕,也磕在了龙悠的心上,伸手抓起桌上还烧着的香炉砸了过去,“你不是要血溅当场吗?朕满足你。”陈公公慌的立马上前查看龙悠的手有没有烫伤,还未近身就被龙悠推开。香炉在空中飞过,砸在岑晏华额头上后又落地滚了几圈,点点血液顺着岑晏华的额角流下,落在膝下的衣袍上。岑晏华晃了晃头晕目眩的脑袋,坚持道:“请皇上放锦大人出宫!”“皇后娘娘到!”龙悠还欲再收拾岑晏华的动作被陈公公拦下,随着小太监的报门,锦嫣已经由宫女搀扶着进了御书房。“岑大人是做了什么让皇上生这么大的气?”如今的锦嫣早已不是累了不开心了便会扑进锦榭怀里哭泣撒娇的锦府大小姐了,穿上凤袍接下凤印,已然蜕变成一个端庄的天下之母。御书房里一片寂静,陈公公欲言又止,岑晏华虚晃的跪着,而龙悠很明显还在气头上。锦嫣大方一笑道:“皇上和岑大人可是为了兄长的事发生了不愉快?”没人说话那就是了。锦嫣给身边的宫女使个眼色,“岑大人身子受损便回去吧,仔细着点,别碰伤了岑大人。”锦嫣是过来救场的,如今头破血流的这个不说昔日那已经断了的情意,光是看他对哥哥的这份心,锦嫣都不能让他真的死在御书房。宫女过去护岑晏华给他手里塞了张纸条,对上锦嫣的目光收到一抹讯息,便任由着宫人扶着他离开御书房,离开了皇宫。方才御书房发生了这点不愉快的事,此刻皇后怀着龙胎站在这里,小太监们赶紧拿着东西把地面和香灰收拾干净然后退了出去。“皇上何必动怒?岑大人只是担心皇上强迫哥哥,这事若是闹到前朝,皇上与哥哥都会被天下指责和耻笑,可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情字罢了,何须闹得如此难堪呢?”“皇上想哥哥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可皇上也知道哥哥是个什么性子,越是逼迫只会离的越远,今日皇上若是杀了岑大人,日后不管做什么,哥哥都不会原谅皇上的。”锦嫣说的话句句在理,方才龙悠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愤怒之下仍没把香炉往岑晏华要害之处扔,否则他和锦榭就真的毫无余地了。锦嫣这胎比旁人的大,站一会便觉得累,宫女为她搬来软椅,施施然坐下后锦嫣笑道:“臣妾有法子让哥哥心甘情愿的留下,哥哥看重情意,假以时日皇上必能让哥哥敞开心扉接纳皇上。”“你帮朕?”龙悠皱了皱眉,“什么条件?”锦嫣抚上小腹,低头看了一眼,道:“太医说臣妾肚子里,极有可能是双生子,臣妾希望皇上得偿所愿之后,放臣妾和一个孩子离开。”锦嫣的条件于龙悠来说并不过分,而于锦嫣来说,确实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最想要的。“皇上可同意?”“你真有办法让他愿意留下来?”龙悠不确定的问。“皇上与哥哥之间最大的阻碍便是哥哥的心,哥哥心里看重黎民康乐,自然不愿皇上这段情有一日为天下所知而遭到百姓议论指责,皇上是明君,哥哥不愿皇上因他而生了魔障,再者,皇上不该娶了臣妾,臣妾是哥哥亲妹,有臣妾和孩子在,哥哥又怎么会愿意留下来呢?”“可若是有臣妾的劝解,为皇上留住哥哥...哥哥心疼臣妾,自然也会心疼臣妾的孩子,待孩子出生,臣妾自请离去,哥哥必定不忍心看着臣妾的孩子独自在后宫长大,届时,哥哥会留下来的。”这盘死棋的结点在于娶了锦嫣为后,而唯一的解点也在锦嫣身上,龙悠没有犹豫,“好,朕答应你,届时你想去哪里朕都派人护送你去,保你们母子一生无虞。”锦嫣冁然而笑,算是正式和龙悠达成了协议。☆、第五十七章有整个太医院的确诊,安阳城人人皆知皇后娘娘此胎必是皇子,出生后便是易朝的下一任储君。锦榭在承龙宫听到这件事,也是高兴的,他不管那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只要是他妹妹的孩子,他都喜欢,会在心里为他求一份平安。夜里,龙悠回到承龙宫听闻今日锦榭因皇后腹中的孩子笑了,嘴角不自觉扬起。笑了就好,起码这个皇宫于他而言,不完全是一座囚笼。人走进大殿,锦榭没像往日那般躺在床上,而是盘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双手置于膝盖上,额头冒着细汗。龙悠上前抓着他的手问:“你在做什么?”“皇上看不出来吗?逼毒啊。”面对上前打断他逼出体内软香效力的龙悠,锦榭一如往常般淡定。从吸入软香到现在,已经六天了,今天他试了多次,哪怕明知没有内力,他仍希望能将体内的软香毒逼出一分是一分。感知到被握着的手臂被用力攥紧,锦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个眼神都没给龙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留下来?”对锦榭,龙悠总是显得很无力,伤不能又舍不得。龙悠坐在软榻边将锦榭抱在怀里,软声道:“只要你肯留下来,朕不会拘着你的,你想修史,易史宣史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想游历山川,朕抽空陪你去,你想做什么朕都依你。”“你不是挂心皇后吗?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你不想看看自己的亲外甥吗?你若觉得朕不堪,朕不逼你,还像从前那般可好?朕知道朕不对,可朕别无他法,你不理朕也好,恨朕也好,只要,你别离开...”如果注定得不到谅解,那有些话,又何必不说呢?“那皇上可有想过,锦榭还有何颜面见妹妹?以后又以何种姿态见妹妹的孩子?妹妹是锦榭唯一挂心的人,皇上口口声声说感激锦榭,却毁了我们兄妹二人。”这样的皇帝再不值得他锦榭臣服效忠了。锦榭推开为他情殇的龙悠,下榻缓缓走到桌前,拿起他惯用的那把雕花折扇,“皇上可知,递上引荐信那日,锦榭心中的打算是待妹妹生下龙子后,再与大学士去踏遍易朝的江河大川,锦榭与大学士约定,每一年都会回安阳一个月,整理一年所得留存翰林院以待后人评鉴,顺便也放放假陪陪亲人。”“皇上问锦榭是否已经察觉了你的心思,锦榭现在就可以回答,是。在递交引荐信的前几日锦榭就猜到了,锦榭虽不理情感之事却不是眼盲心之人,知道的时候,锦榭也曾扪心自问是不是对皇上...想了几日锦榭才确定,锦榭心中有皇上,却不是私情。”“刚察觉的时候,锦榭想过很多,想皇上兴许是自己会错了意,想皇上大抵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便好了,想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有些心思,最后也会斩断,而锦榭最不愿深想的,就是皇上娶妹妹的意图,所以锦榭才会答应了大学士的请邀暂别此处,这样,即便日后得知真相真的难以面对,至少也给过彼此机会,不会让局面变得太过难堪。”“是皇上,亲手葬送了这一条退路!你不该让妹妹知道这件事的,你觉得我对你残忍是吗?那你对嫣儿就不残忍吗?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对孩子说起他的父皇!”说到后来,锦榭二十多年所学的君臣之礼尊卑之法全然抛弃,是这个人在他面前掩面无声痛哭要他帮他,也是这个人赐他一场剜骨剔肉再掏心的凌迟。“阿榭...”龙悠手足无措,只能低声叫他。曾经他最怕锦榭发现他的心思离他而去,如今他最怕的就是当日御书房所做一切不过是他错将锦榭往绝处逼。“哈哈哈哈...螭龙并流,上下悠悠只,龙悠,你担不起这个名!我知你不会放过我,所以....”锦榭诡谲一笑,“啪”的一声,雕花折扇被生生折断,参差不齐的断口碎屑扎入锦榭的手心,一道道红线染进扇面晕开一片,“这折扇为我锦家所传,代代皆是风骨,锦榭虽不才,也不会让锦家傲骨毁在我的手上,扇毁人覆,锦榭此生宁死也不会委于他人身下!”“哼,”锦榭冷冷的看着龙悠,道:“你若执意要伤嫣儿苟合于我,除了一具尸体,我保证你什么都得不到!”连锦家传家之物都能做毁,龙悠心底存有的那丝侥幸彻底荒芜,面对这般熟悉又陌生的锦榭,龙悠退让了,舍不得逼他。子夜,太医院的御医被侍卫提来了两个,给锦榭挑手掌心的木屑好好上药包扎,龙悠没敢在承龙殿里待着,只在门外等太医包扎好出来复命。到陈公公和太医出来,确认没事了之后龙悠才放人走,自己带着陈公公到外头走走。龙悠抬头看着天,都道今时月别故人心,龙悠却连故人正眼都得不到了。“陈意,你说,朕是不是太贪心了?”“皇上您是天子,天下都是您的,您...”龙悠干脆的打断陈意未说完的话,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朕从小就是太子,锦衣玉食,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也无需求,可至今唯一所求,却是求不得。”“人人都说因果循环,凡事自有定数,朕从前从不信这些,朕只知道,万事唯有自己争取才有可能属于你,所以对阿航,朕从小便是这么教的...却没想到有一日让他去了东南,而如今,朕的争取,却让阿榭离朕越来越远。”陈公公从小是个残缺之人,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面对主子这话他也插不上嘴,只能好好听着。“也罢,朕这一生,也想为自己求这么一次。”一砖一瓦一应景,一草一木总伤情,朦胧的月色下,龙悠在承龙殿外四周转了转,最后去了偏殿歇下,不过两个时辰,陈公公便如常来叫他起身上朝,待衣物穿戴好出门,还是没忍住去了趟主殿。点了安神香,锦榭睡着还没醒,皇宫的药好用,太医昨晚给锦榭处理手掌的伤,如今被纱布缠着,没有染红的痕迹,血是止住了。龙悠立在他睡了两年的床前,无力的叹道:“阿榭,朕该拿你怎么办呢?”锦榭醒来时,已经是辰时了,睁开惺忪的眼,床边坐着一锦衣华服的女子,锦榭坐起身来,脑子一下子清明了,“嫣儿!”锦嫣弯着嘴角浅笑,今日见锦榭,锦嫣特意施了淡妆,除了这一身衣物,一切就好像从前在家中一般,“哥哥,嫣儿来看看你,皇上,没为难你吧?”锦榭面上阴晴不定,半是愧疚半是难堪,哑声道:“嫣儿,哥哥对不起你。”锦嫣仍是一笑,抓着锦榭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温暖:“哥哥没有对不起嫣儿,看到哥哥没事嫣儿就放心了,昨晚的事嫣儿知道了,哥哥,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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