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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1)

说起儿子,他眼里便多了几分柔软,脸上的笑容更盛。在座的都已为人父,说起孩子的事自然有许多话说,又提起何谚刚刚诞生的长子来。天顺帝便说:远丰,待他及冠朕为他取字如何?何谚莫不应允,起身谢恩,还笑道:夫郎原还盼着是个哥儿,现在看来,只能盼着林轩和勉之了。若他们能得一个哥儿,才好叫他全了这个念想呢。贺林轩还没说什么,张浩海便叫道:远丰兄未免想得太多,就算林轩家真有个小哥儿,哪个就要定给你们家了?我家阿爹可早就盼得脖子都长长三寸了呢!你要同他争,信不信他提刀杀去你家去?!秦尚书:此言差矣。你家那些小子年纪都不合适,还是我家的好。怎么就不合适了?张浩海和秦尚书争了起来,一个说自己的儿子怎么怎么好,一个说自家的孙儿怎么怎么合适,吵到兴趣差点拍桌子。几人看得直笑,君臣之间一派和乐。唯有贺林轩,脸上挂了一头黑线,心里早就骂开了。想要我儿子嫁人,怕不是没睡醒吧!同一时间,李文斌和张河正在药膳堂前拜别几位夫郎,踏上回府的马车。放下帘子,张河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连连倒了三杯茶猛灌了一肚子茶水,这才停住。他用力放下茶杯,在马车前行的轻微摇晃中哼了一声,气不过道:这群吃饱了撑的,净找不痛快!李文斌将茶杯从他紧握的手心里拿出来,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阿嫂消消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你今天也看见了,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他老子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张河强忍了一上午,这会儿是真的憋不住了。原来,贺林轩在朝堂上与勋贵一党剑拔弩张,李文斌这里也不轻松。这不,叔嫂二人送孩子去书院,临走时就遇上了几个同来送孩子的夫郎。这些人家的孩子都在国子监就学有些时候了,平时都是家中下仆迎送,今天聚到一处自然不是凑巧,而是冲着李文斌来的。张河作为乐安侯府的掌家夫郎,许多应酬避无可避。李文斌则能躲就躲,到现在南陵城里见过他的人都少,更莫说结交了。打听到他今日的行踪,就有许多人动了心思。这些人大多是京中勋贵世家的掌家夫郎,热情相邀,自是来者不善。只是贺林轩将将上任,李文斌的身份也从乐安侯亲弟变成了户部尚书的夫郎,夫君在朝堂上与人争锋,他自然也不能怯场。陪着众夫郎在四方街逛了许久,又请他们在药膳堂用了午饭,吃茶听书,到现在才散。期间多次试探和摩擦,让人很不愉快。事情较真起来也无关痛痒,只是十分膈应人。上午逛四方街,几位夫郎要给府里添置些琴棋书画,非要缠着张河给他们参谋。有意无意显摆自己的学问不说,分明李文斌在侧,却只管问张河这幅画如何,那篇诗作又如何,不说出个头头是道,不肯罢休。如此种种枚不胜举,那些人谈笑戏谑中透露出的轻慢实在令人恼火。要不是张河几次三番阻拦,李文斌早就同他们针尖对麦芒,还以颜色了。到了饭后用茶的时候更是过分。其中一位夫郎计较起用饭的规矩来,说:还是四方街上的食馆讲究,真不愧堂上些的宾至如归四个字。不过真要比较,这儿可比在家中用饭时松快多了。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家老太君最重礼仪,桌上什么东西吃几筷子都得警醒着。要不是有个可心的在一边伺候,吃顿饭都不能省心。这位夫家姓赵,正是礼部尚书府上,也是这些人里身份最高之人,此话一出自是附和一片。李文斌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挑起话头,心中暗生警惕。果然,不过几句话便有人说道:府中下人众多,但到底粗鄙,要找那等顺心遂意的可不容易。就说我吧,生怕有丁点不尽心的地方让老爷不适,挑的人啊不单要看着顺眼,还得体面乖巧,不精心教导怎么行?乐安李夫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张河当然听得出来他口中的可心人,不是单单伺候老爷们吃饭用的。当下就皱眉道:我家里没这种规矩。那问话的人睁大眼睛,以手掩唇仿佛吃惊不小,讶声道:这这怎么会呢,谁不知道李老太傅是最重规矩的人。这些礼数不是应当应份的么?张河挂着一张笑脸,回过去的话却不客气:又不是襁褓小儿,吃个饭难道还要人喂到嘴里不成?我从来没听说有这种规矩,看来还是我见得太少啊。那夫郎脸色变了变,正要说话,就听另一个人笑着打断道:林夫郎,你这话可是问错人了。乐安李夫郎向来直爽,不讲究那些的,侯爷也是软和的性情,府上一直是简简单单。别说是伺候用饭的,就是呵呵,你说你呀,是不是问错了?瞧我,这却是忘了,李夫郎,你别介意啊。那林夫郎闻言对张河歉意一笑,眼里可没有半分真诚。张河怒火中烧,他不是傻子,听得出那人话中的意思。说他直爽不过是在讽刺他强硬善妒,更说乐安侯性情软和。这几乎是在嘲讽李文武是个怕夫郎的软蛋了!他磨了磨后牙槽,正待开口反击,就听赵夫郎语重心长地道:李夫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年长你几岁,这才托大和你说这些体己话。我们哥儿最好的年纪都是数的出来的,过了那时候,不说容色衰弛,就是有些事也有心无力。男人却不一样。前些日子齐家得了第七子喜得跟什么似得,我们都是随了礼了。那齐大人如今都上五十了,还开出这一枝来,能不高兴么?且不说旁的,太傅大人终得平反,侯爷饱经磨难也总算回归故里,正该传承香火泽沐皇恩。只一个,未免有些单薄了。他这话真可谓诛心,张河几乎变色,忍无可忍道:你有劳赵夫郎操心了。李文斌按住张河,接过了话头。他笑意不变道:早就听说赵夫郎是再妥帖不过的人,堪称世家夫郎楷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贵府十三位郎君都待您如亲爹,实在让人佩服。赵夫郎本是满脸笑容,对李文斌的知趣深感满意,待听到最后一句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原来,这赵大人家里枝繁叶茂,却没有一个是正室夫郎亲生的。第101章这赵大人家里枝繁叶茂, 却没有一个是正室夫郎亲生的却不是说赵夫郎不能生,而是他所出的两个亲子都未能活过十岁就夭折了。虽对外都说是病逝, 但京中早有传言,那两个孩子的死和赵家后院脱不了干系。李文斌这一句可不正砸在他的痛脚上么。正气头上的张河听了,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也说:赵夫郎果然深明大义,我们可不都羡慕赵大人娶得佳郎嘛, 我李家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喽。赵夫郎扯出一个笑容,道:何必羡慕,李夫郎若是心疼侯爷,日后多尽心就是了。张河撇了撇嘴, 我家的事就不劳外人费心了。赵夫郎这份体贴, 还是多用在赵大人身上吧。赵夫郎暗自沉住气,端起茶杯接着饮茶的功夫给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他所看的正是林夫郎。但不等对方说话, 李文斌已率先开口道:小二,去请先生换个新鲜点的说,这翻来倒去的我都听腻了。正要旧话重提的林夫郎一下子噎住了。小二正添置热茶,他是个机灵的, 早就看出这些哥儿在为难主家夫郎,当下笑道:这些故事夫郎肯定早都听过,小的刚才在楼下却是听了一桩新鲜事。不如说来给夫郎逗个闷子?哦?张河看这小二的殷勤劲,也有些好奇起来,便道:什么新鲜事,你倒说来听听, 要是没意思,我可让掌柜的扣你月钱了。小二哎哎两声,道:定有意思的。听说,咱们贺爷今个儿在朝上给兴武伯爷诊断出一个大症候呢!李文斌一怔,和张河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停住说话朝这边看来的夫郎,催促道:有这回事?你且说仔细了。小二应诺,当即从头说来。才退朝不久,今日朝堂上发生的奇事就传开了。贺林轩的属下当然关注这方面的动向,消息比旁人更加灵敏,这时候说起来滔滔不绝,仿佛亲眼目睹一般。那跌宕起伏不说将在座的夫郎听得瞠目结舌,连李文斌都深感意外。见贺林轩将兴武伯整治得全无还手之力,他几乎要笑出声来。赵夫郎等人听说,哪里还有耐性坐得住,很快借口告辞。张河看他们走得灰溜溜的,比之之前气焰大跌,脸上不住地乐开了花。但到底还是吃了一肚子气,回府路上越想越不痛快,在李文斌面前又无须遮掩,这才骂了出来。类似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回 遇到了。那些勋贵人家中大多数人作为政敌,贬低寻衅无可厚非,但却还有不少没眼色的人。原本李家在文士中就极富盛名,如今拨乱反正,士子们正是慷慨激昂之时。又因宁折不弯的风骨,使得李氏后人在儒林的身份更添一份得天独厚。天顺帝早就授意,希望李文武能够成为维系士林与皇室的纽带,代他笼络文士,甄贤选才。而有了四方来贺的优势,这件事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因此自从南陵城的四方街开业,李文武便日日出门赴会清谈,拜帖和请帖一叠叠送进府中,忙得他只恨分|身乏术。张河作为他的夫郎,难免也要和这些酸儒的夫郎打交道。他本就不是喜好书文的人,这些年生活不易更是荒废,昔年所学所剩无几。哪怕他对外一向压着脾气宽和示人,只求不失礼数,也耐不住某些出身腐书网的夫郎卖弄,每每弄得他尴尬非常。这都还不算要紧。前两日张河竟就在无意中听到别人背地里笑话他是一问三不知,堕了李家天下师的威名。张河在外没表示什么,关起门来却是发了一通脾气。李文武听说后,直接交代管家和门房再不接那人请帖,再不与那家往来。张河不爱诉苦,这些难处以前李文斌从未听说,现在听了也很是不豫。张河道:那些笑话我的,说的也是实情。我张河就是这样一个人,又不在他家讨生活,我过我自己的日子,他们说了,我气过了也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事我真忍不了。那些拿他掰扯李家的,埋汰他教养的,张河就努力不往心里去。更让他气恼的就是和赵家夫郎一样狗拿耗子,替他和李文武操心李家香火,更有可怜乐安侯娶了妒夫,后院冷清的。对这些人,李文武真是忍无可忍。要是换作在贺家村或是山水镇,但凡谁敢当面和他说这样的话,张河撸袖子就抽他几嘴巴,不打的对方满地找牙都不罢手。可如今在南陵城,有了尊贵的身份,很多事情反而束手束脚。张河想起来就窝火,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道:那几个贱胚子,真以为我看不明白他们心里藏的龌蹉?这赵白氏就不说了,他是恨不得给咱家添堵。可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些人还要仰仗你阿兄,或者要在林轩手底下讨生活的,怎么就能这么讨人嫌呢?就柯家那个,上回和我说,娶亲娶贤,贵在人品不在其他。但他自认才疏学浅同自家老爷说不上话,累得夫君心有苦闷也无处诉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后来他做主给他夫君寻了两个知趣的,这才不再日日愧疚难安。你听听,他当着我的面说这话,什么意思?张河冷哼,也不看看他那个寻花问柳的好夫君是什么德行!也敢拿来与你阿兄相比!李文斌听着直皱眉,待到这一句,才失笑道:原来阿嫂是替阿兄委屈,我还以为你是要同阿兄振一振夫纲呢。咳。张河瞪他一眼,但脸上也生出一点笑意,道:这当然也得做,但还不是最要紧的。我嫁你阿兄的时候,我阿爹就说了。咱们哥儿虽然嫁人以后要冠上夫家的姓氏,可不论姓张姓李还是姓什么,我还是我,还是堂堂正正的张家儿郎。咱们做人要本分,可有些委屈是不能受的。今时今日,如果换作我是柯家夫郎,不剁了那男人作孽的二两肉都是宽大了,还给他安排一二三的解语花?呵,这是拿他夫君当恩客呢,还是拿他自己当龟公?恶心谁呢?阿嫂说的是。李文斌哭笑不得。他看得出来张河生气归生气,但还应付得过来,也没有多加干预。只是叮嘱道:阿嫂,我们李家虽然从文,但也是和张家一样的硬骨头。有些事咱们跟人讲道理,但有些事不能忍,有些气不能受。你该怎样就怎样。咱们活的坦荡自在,不用怕得罪人,要是应付不了只管丢给阿兄就是了。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张河想到李文武对自己的维护,心中一宽。见阿弟担心自己,昂头一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么,能受气那就不是你嫂子了。阿弟放心,我心里门儿清,谁找我不痛快,总有还他的时候!李文斌笑着点头。午后,贺林轩智敌兴武伯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为人津津乐道。贺林轩赶在日落前回到府中,晚饭桌上,一家人都是乐呵呵的,一改早上的忧色。饭后,贺林轩抱着诺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不比李信有过在山水书院求学的经历,诺儿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上学堂,很是新鲜,在大人看来很寻常的一件小事在他说来都津津乐道。阿父,今天夫子叫人起来背书,坐我前边的小胖子没背出来,被夫子打了手心。啪啪啪,可疼了,幸好挨打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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