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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骗子》TXT全集下载_22(1 / 1)

温元初坐在旁边另一张床上看手机。心神不定,往往都自动黑屏了才按一下,偶尔抬眼,看到的只有凌颂穿着病号服的瘦削脊背。九点多,温元初关掉电视,轻声说了一句“早点睡吧”,摁黑了床头灯。他躺下.身,怔怔看着头顶天花板,分明疲惫到了极致,却又睡不着。直到对面床穿来窸窣的翻身响动,凌颂哑声嘟哝:“温元初,你过来跟我一起睡好不好……”话音落下,温元初已换到他同一张床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侧躺下,揽他入怀。凌颂抬手,黑暗中摸了摸温元初的脸:“你几天没睡了?”“没有没睡,每天都有眯一会儿。”眯一会儿算什么睡觉。凌颂想,他昏迷三天,这人只怕三天基本没阖过眼。“温元初……”“嗯。”算了。他还是不敢问,怕听到那个最叫他不能接受的答案。这样就挺好,凌颂自我安慰,是他多想了,肯定是他多想了。温元初不会骗他的。哪怕之前不接受他的表白,说不定,只是因为觉得他不靠谱不敢接受呢?毕竟他之前一直咋咋呼呼,确实挺能闹腾的,嘴里说喜欢看起来也像拿人寻乐子。温元初应该是不信吧。至于温元初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许只是随口胡诌个理由打发他呢。帮温元初找到了借口,凌颂心里好受了许多,决定不再想这事。“你明天真的不去上学了?”“等你好了一起去,晚几天没关系。”“哦……”“凌颂。”“做什么?”温元初低头,微微颤抖的唇在他额头上轻碰了碰:“以后不要再吓我了,求你。”凌颂顿时就说不出话了。他并没有做错事,他只是见义勇为,换了谁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落水无动于衷,但听到温元初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是心虚了。他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你别这样嘛,我现在不是没事,还把丢了的记忆找回来了,怎么也算因祸得福了吧。”“好嘛,我跟你保证,再没下次了就是。”温元初的心绪逐渐沉定下,轻拍他的背:“早点睡吧。”闭上眼睛之前,凌颂最后问:“温元初,你不会骗我的吧?”“……不骗你,以后再不骗你。”凌颂心头一松,宽下心,在温元初怀中沉沉睡去。温元初依旧不得成眠。他回来的第三百二十六天,看到他落水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感好像又冒了出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他,再也不想。哪怕做个懦夫,哄着他、骗着他一辈子,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他惧怕、讨厌那个我,那杯毒酒是不是我送的并不重要,只要我是那个人,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他喜欢的是温元初,不是温彻。如果温元初就是温彻,他也不会再喜欢。那就做个骗子好了。对不起。第52章 字元初在医院又多住了三天,没什么大毛病,凌颂被家里人赶着出院。毕竟高三了,多耽误一天学习都是麻烦事。他和温元初一起返校的第一天,恰逢整个高三年级的集体动员大会。校长和教导主任轮番上台演讲,慷慨激昂地激励大家把握住最后一年的时间,争取让成绩更上一层楼。凌颂听得昏昏欲睡,小声问温元初:“上回叫你们排名靠前的来单独开会,说了什么?”“考上最好的那两所大学,有现金奖励。”哦,真现实。凌颂撇嘴。他也想考,前几天堂叔还跟他说让他想学考古就考p大,但是他现在这个成绩吧,考p大还差得远了。哪怕从前的记忆回来,也不代表他的成绩就能突飞猛进。说来丢人,他以前也就年级三百多名的水平。凌颂很失望地发现,他其实不是天才。能在短时间内学完小学到高二的全部课程,是潜意识里对从前学过的知识有印象而已。同样是人,他和温元初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话又说出来,高一升高二文理分科时,他本来是想学文科的,他的文科成绩远好于理科。最后进理科班,单纯是为了追温元初,还死皮赖脸跟他做了同桌。好在现在确实追上了,也不算太亏。在爱情和学习方面,他至少兼顾了一方,现在还能靠爱情拉动学习。勉强还过得去。正胡思乱想间,主席台上的教导主任忽然点了他和温元初的名字。凌颂一愣,就听教导主任毫不吝啬一顿夸奖,极力赞美起他们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高尚行为。他俩被请上台,众目睽睽下接过教导主任颁发的奖状。凌颂呵。他还从没见过教导主任对他笑得这么和蔼可亲。话筒伸到面前,让他们发言。温元初接过先说。伟光正的套话说出口,他半点不脸红。凌颂忽然发现,温元初这人,在人前还挺会装的。轮到他自己,凌颂想了想,说:“我当时其实没想太多,看到有人落水就去救了,我就是个帮倒忙的,主要还是靠温元初救了我们,温元初他真的很好很厉害,什么都会,多亏有他,大家向他学习就够了。”所有人:“……”这叫什么,抓紧一切场合和时机秀恩爱?动员大会结束,学生们继续平平无奇、单调枯燥的高三生涯。每天除了排得满当当的课,还要上晚自习,从七点到九点半,不带叫人喘气的。周六也得补课一整天,每周只有周天放假。温元初和凌颂的一对一补课,也只剩下周天这一天。凌颂十分郁闷,三天没来,落下的试卷和习题能把他埋了,他还都得补上。他趴到桌子上,动都不想动。“喂,温元初。”凌颂侧过头,正想和温元初发发牢骚,却发现温元初手里正在做的习题册,好像跟别人的不大一样。于是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看不大懂:“你这做的是什么?怎么题目这么偏这么难?”温元初掀起封面给他看,竟然是竞赛题。“你今年也要参加竞赛啊?”“嗯,数学、物理都报了名,我想直接保送。”凌颂很意外:“之前不是说想自己考的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温元初看他一眼,说:“如果确定了保送,之后半年我不用再上课,可以一门心思帮你提高成绩,你不是也说想考p大?”凌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随口这么一提,这人竟然当真了?就他这成绩,下辈子都没可能考p大吧?帮我提高成绩,你还不如帮我去高考呢……温元初淡道:“最后一年努力一点,还是有希望的,考古系分数低,可以冲一冲。”“……那我也得再冲个一百来分。”“你要是信我,听我的话,说不定能行。”凌颂顿时乐了:“元初弟弟、元初爸爸,我当然信你了,你说行,那肯定行!”温元初点头:“嗯。”前座的张扬听到他们说的话,回头问凌颂:“闺女,你打算考p大学考古啊?”“你有意见?”“噗。”张扬忍着笑:“没、没,你加油,你俩携手上p大,蛮好的。”凌颂挥手赶苍蝇:“知道你看不起我,你等着,爸爸一定打你脸。”“切。”凌颂燃起斗志,再不唉声叹气了,坐直身撸高袖子,打开习题册。温元初都说能行,他一定能考上。他非得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可!九月初,温元初参加数学、物理竞赛初赛。他高二就已经拿过数竞省一和物竞省二,学校对他期望很大,这段时间他白天上课刷竞赛题,晚自习参加学校的竞赛辅导班,水平又提高了不少。初赛那天是周日,数学物理安排在同一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地点在另一个区的学校。凌颂陪着温元初一起过去。好不容易一天休息,他也没睡懒觉,七点不到就爬起床,和温元初一块出门。温元初说让他在家休息,凌颂不肯。“我必须得去,我是你的福星。”温父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过去,凌颂哈欠连天,一上车就倒到了温元初肩膀上。温元初握住他一只手,无奈问:“我进去考试,一整天的时间,你准备做什么?”“找个能睡觉的地方睡觉。”“……在家睡不好吗?”“不好,怕你在考场上太想我。”温元初:“……”八点半,到达考试地点,又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考场开始放人。凌颂帮温元初把考试要用的工具和准考证、身份证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笑嘻嘻地和他说:“温元初你加油啊,我可等着你保送之后带我一起飞的。”温元初提醒他:“别到处乱跑,前面街有间大商场,你去里头玩等我。”“嗯嗯,知道。”目送温元初走进考场,凌颂终于也体会了一把老父亲操心崽的心情。一直到打铃关了校门,门口聚集的送考家长们陆续散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去商场的路上,路过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凌颂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上回温元初生日,他定的情趣酒店似乎就在这里?结果他那些计划全部泡汤不说,酒店定金也没能要回来,那个生日倒真过得是毕生难忘了。想想就不甘心。现在他们上高三了,更没时间风花雪月,……他的处男身还不知道哪天能破。商场里也没什么好逛的,里头有间书吧,凌颂进去,随手挑了本,找了个舒服的懒人沙发,坐下一边翻一边打瞌睡。梦里和温元初大战三百回合。温元初过来时,凌颂书盖在脸上,已然睡得无知无觉、昏天黑地。凌颂一个激灵醒来,看到坐在身边正看他的温元初,愣了三秒。赶紧擦了擦嘴角:“你考完了?几点了?”“十二点多了。”凌颂一看手表,……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温元初指了指临街的落地大玻璃窗,他刚从外头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凌颂在这呼呼大睡。呃。凌颂有点尴尬,他睡得如此不雅,岂不是过路的都看到了?温元初把他从沙发里拉起来:“去吃饭。”在商场里随便挑了间餐厅进去坐下,温元初点菜,凌颂憋不住地问他早上物理考得怎么样,能不能拿到名次。温元初喝了一口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挺容易的。”凌颂就喜欢他说这话时自信的语气:“如果能拿到省一前面的名次,那这次你得去参加省队集训吧?你去呗,不用管我了。”“……你自己好好念书,别放松了。”“放心放心。”但温元初对他一万个不放心。不过看凌颂这么高兴,懒得说了。吃完东西离下午考试开始还有一会儿时间,他们又回去那个书吧,凌颂玩手机,温元初坐一旁翻书。微信里有温宴发来的消息,凌颂顺手点开。温宴:周末跟元初出去玩了吗?凌颂:没有,他今天参加竞赛,我陪他一起,在考点外等他。温宴:你也不嫌无聊,对了,我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凌颂:???那头扔了张照片过来,竟然是温家的族谱。这个凌颂倒是听温元初说过,他们家是少数还有族谱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的老祖宗,族谱每十年修一次,由他小爷爷一家负责。温宴:最近家里修族谱,我顺便把之前的都翻了翻,永安朝的摄政王温彻,也是我家老祖宗,他原来还有个字。温宴又扔过来一张照片。泛黄的族谱上用毛笔字记载了温彻的姓名、生卒年和人物志。第一句便写着,温彻,字元初。凌颂愕然。温宴:元初这小子的名原来是那位摄政王的字,你又跟永安帝一个名,你俩还挺有缘的。后面堂叔又说了什么,凌颂都没再看进去,他愣在那里,遍体生寒、如坠冰窟。温元初抬眼,看到他这副模样,蹙眉喊他:“凌颂?”凌颂浑浑噩噩地看过去,喉咙滚了滚,话到嘴边,一个字都问不出口。“……你怎么了?”温元初疑惑看着他,凌颂倏然回神:“没、没什么。”他低了头,赶紧摁黑手机屏幕。“时间到了,我送你去考场吧。”他俩一起走回考场,凌颂一路上都没吭声,温元初察觉出他的异样,欲言又止。到了学校外,凌颂低着头小声说:“到了,你进去吧。”温元初没动,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没什么,”凌颂依旧是这三个字,顿了一下,终究没忍住问,“温元初,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温元初的眸光稍滞,说:“我爸。”“……噢。”凌颂想,应该是他多心了。他哥的名字不也和从前一样吗?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强压下心头本能的不安,凌颂抬眼,冲温元初挤出笑,又一次说:“你进去吧。”“你……”“没事了,你赶紧进去,别磨蹭了。”将温元初推到进门处,凌颂后退两步,冲他挥手:“快、快,进去。”温元初犹犹豫豫地往里走,几次回头看他。凌颂突然又怎么了?为什么问他的名字?……他发现什么了吗?凌颂心乱如麻,虽然试图安慰自己只是巧合,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得太平。他回去书吧继续等温元初。翻遍了书吧里所有历史类书籍,都找不到丁点相关资料。用手机上网查,也毫无头绪。摄政王什么时候多了个字,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凌颂蹲到地上,头埋在双膝间,又一次试图说服自己。不要想了,是你这个笨蛋想多了,自己吓自己。他闭上眼,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温彻看向他,那双总是冰冷无情的眼睛。元初、元初、温元初……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凌颂掐紧手心。温元初不会骗他,他不信,肯定只是巧合而已。肯定。第53章 怎么办温元初提前了半小时交卷出来。凌颂坐在考场学校外的花坛边发呆,温元初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察觉。“凌颂。”温元初轻喊他。听到温元初的声音,凌颂的目光动了动,缓缓回神,抬眼看过去。“你、你考完了……”凌颂看一眼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你怎么就出来了,提前交卷了吗?”“嗯。”温元初没有说,他在考场上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复出现的,都是凌颂站在考场外冲他挥手时,那个仿佛要哭了一般的表情。他静不下心,这一场考得一塌糊涂,干脆提前交卷了。凌颂“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温元初看着他,迟疑问:“凌颂,你到底怎么了?”“……没什么,”凌颂站起身,脸上勉强堆出笑,“考完了,我们回去吧。”往前走时温元初忽然扣住了他手腕。凌颂下意识地拧眉。“你到底怎么了?”“回去吧,”凌颂没看他,低下声音,“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温元初放开他,到底没再说什么。没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自己坐地铁回去。在地铁上温元初牵过凌颂一只手,轻轻扣住。凌颂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回握住了温元初。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并肩坐着。对面的车窗玻璃上,映出两张同样沉闷的脸。凌颂移开目光,不愿再看。进家门之前,温元初又一次喊住凌颂,犹豫问他:“晚上,还补课吗?”凌颂垂下脑袋,小声嘟哝:“随便。”“我看你昨天写的生物作业错题有不少,帮你总结了一些生物必考的题型,晚上集中跟你讲一下吧,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两小时就够了,你回家去先吃饭,我七点钟过来。”凌颂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拒绝的话到嘴边说不出口,点了头:“好。”“那晚上见。”温元初目送凌颂进家门,心中惴惴不安。……凌颂他到底怎么了?凌颂回房,翻出了之前温妈妈送给他的那本相册。他一页一页翻过去,试图在温元初从小到大的照片中找出一些端倪来。照片里的温元初,大多板着脸,神情严肃。像那个人,又不像那个人。之前温妈妈说他从小就这个性,比同龄人早熟。其他同学也说温元初是高岭之花,不好接近。连他哥凌颉都说过类似的话。凌颂一直以为,温元初,他就是这样的,不爱说话的酷男生并不少见,他之前从未起过怀疑。凌颂不敢再深想。不可能的,他安慰自己。温元初虽然不爱说话,但他温柔体贴,会帮人会夸人,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凌颂倒进床里,瞪着头顶天花板发呆。许久之后,他抬起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不许怀疑温元初,不许。温元初晚上七点准时过来,带了一本笔记本,是他昨晚上完竞赛辅导班回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结出来的高考生物必考题型。全部按照凌颂的思考习惯归纳总结,比外头卖的那些辅导书更合用。凌颂拿在手里翻了翻,心情更加复杂。“你今天要竞赛考试,昨晚回去还熬夜帮我弄这个啊?这又不急,今天或者明天弄不也一样的吗?”温元初淡淡说:“我是想趁着今晚有时间跟你讲一下,不然又得拖到下周,拖过这个月的月考了。”凌颂顿时就说不出话了:“……谢谢啊。”温元初没再说什么。他拿起笔,一道题一道题,认真和凌颂讲解。九点之前,温元初果真把该讲的全部讲完。没再继续,他合上笔记本,说:“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开晨会,我回去了。”站起身,凌颂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凌颂贴上去,抱住了温元初的腰。温元初回揽住他,往上一提,调换位置,抱着凌颂坐进椅子里。温元初略急促的吻覆上来。凌颂启开唇,本能地回应他。温元初的气息让凌颂躁动了一下午的心绪逐渐平缓。一再地亲吻,唇齿交融,用最亲密的方式安抚彼此。最后凌颂额头抵在温元初的肩膀上,低喘着气,一句话说不出。温元初侧过头,不停啄吻他的脸颊。凌颂轻笑出声,手指勾着他的衬衣扣子,说:“温元初,你再这样,我不放你走了。”“随你。”凌颂的眼珠子转了转,想想还是算了,家里人多眼杂,他不敢。温元初还是回去了。凌颂的心情好了不少,拿起手机犹豫之后给温宴发一条微信。凌颂:宴哥,你能不能把你家族谱上,关于那位摄政王的内容全部拍下来,给我都看看?温宴:你对他很感兴趣?凌颂:我好奇,我想学考古嘛,多点知识储备应该的。温宴:感兴趣直说啊,刚好我之前就拍了。那边很快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温家历经六百多年,名人辈出,温彻又是其中特别出息的一个,族谱上关于他的生平记载十分详尽。大致的内容都与凌颂所知道的,和他来这里后看过的那些史料上的相差无几。只不过这份温家族谱上多了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细节。例如温彻的字。再例如温彻死后并未曝尸荒野,是他的忠仆为他收了尸,却没有将他葬入温家祖坟,具体葬在哪里,温家后人也不知道。凌颂呆愣片刻,心里说不出的唏嘘。他又给温宴回了一条。凌颂:为什么其它地方都没有记载过,摄政王还有个字?温宴: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字是在他当上摄政王之后才有的,一般人谁敢喊?只怕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没有流传下来呗。是这样吗?不过确实,当时所有的人,包括自己这个皇帝,都称呼他摄政王。他对那人敢怒不敢言,只有心下抱怨时才敢直呼其名。但他从不知道,温彻的字是元初。元初、元初,……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又为什么会有个这样的字?温元初的微信消息进来。温元初:还不睡觉吗?我看你房间里灯怎么还是亮的?早点睡。凌颂收敛心神,给他回:我睡不着。温元初:睡不着也躺下把灯关了,闭上眼睛不要玩手机,很快就能睡着。凌颂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冲动:我去你家吧,等我。不等温元初再回,他收了手机,兴冲冲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快速去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蹑手蹑脚地出门。温元初果然在家门口等他,他一过去,一把将他抱入怀。在玄关处摸黑抱了一会儿。凌颂轻推了推温元初的胳膊:“上楼去。”手牵着手放轻脚步跑上楼,一关上房门,温元初便像抱小孩一样,正面托着凌颂的腿将他抱起,脚步踉跄地几步走到床边,双双倒进床里。凌颂嘻嘻哈哈地搂住温元初的脑袋,没来得及说什么,温元初铺天盖地的热吻已经落下。黏黏糊糊的一个吻,辗转反侧。到都憋不过气时才分开。凌颂的双手圈着温元初的脖子,贴着他一阵闷笑。温元初一下一下啄吻他的唇角,哑声问:“你怎么又跑过来了?真睡不着?”“我过来你不喜欢呢?”凌颂理直气壮,腿贴着他的腿故意蹭。明明动不了真格的,但他就是喜欢这么撩拨温元初。温元初捉住他越蹭越过火的那条腿,轻捏了捏小腿肚,将人按下去:“赶紧睡觉,明天要上学。”凌颂不依:“急什么,这才九点多,哪里睡得着?天黑了就该做点天黑了才能做的事情。”温元初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提醒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开晨会,就算不晨跑也得提早起来。”凌颂没将他这煞风景的话当回事,贴到他耳边,暧昧吐气:“那我们快点,半小时足够了。”半小时确实足够了。温元初还在犹豫,凌颂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将人拉下,再次送上唇。周身的热度不断攀升,温元初的手揉上凌颂后颈,用力按住,反客为主。亲吻也变得更加肆意热烈。后头两个人又一起去浴室重新冲了个澡。躺回床上后,凌颂伸脚趾去勾过来给他吹头发的温元初,变着法子地骚扰他,半点不老实。温元初觉得凌颂有点怪。下午情绪低落不肯说话,这会儿又兴奋得不行。但犹豫再三,没有问出口。帮凌颂吹干头发,最后一拍他屁股:“赶紧睡觉吧,别再闹了。”躺进被窝里,温元初摁黑床头灯。凌颂靠着他抱住他胳膊,小声喊他的名字:“温元初……”“嗯?”“……没什么,我就是喊你一句。”“睡吧,明早我叫你。”凌颂点点头,在温元初身边,他的那些胡思乱想才能少一些。终于安心阖上眼。等他逐渐睡沉了,温元初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将人抱进怀里。悄悄松了口气。转天一早,不等温元初叫,五点半一到,凌颂自己就爬了起床。在温元初脸上用力亲上一口,给他丢下句“我回去了”,他做贼一般出了房门,准备溜回家。他哥每天六点就会起来,他要是再晚点回去,不定又得被抓个正着。但很不凑巧,下楼时却碰上了温元初爸妈。看到凌颂从楼梯上下来,温妈妈似乎半点不惊讶,笑眯眯地问他:“小颂昨晚在元初房里睡的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还早呢。”凌颂尴尬得手脚都没处放,讪笑:“阿姨,你们也起的这么早啊?”温妈妈随口说:“没办法,你叔叔今天要去出差,赶飞机呢。”说了几句话,凌颂赶紧告辞,出门时,忽然又鬼使神差地问了温妈妈一句:“阿姨,温元初的名字是叔叔给取的吗?”“你说元初这个名字?哪里啊,他自己取的。”凌颂愣住:“他自己?”“是啊,元初是在国外出生的,一岁多我们才把他带回国上户口,名字是那会儿才取的,当时我和你叔叔都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干脆拿那种识字卡片给他自己挑,结果元初就把他的名字挑出来了。”温妈妈一边说一边笑:“你还别说,他当时那样可好玩儿,一本正经的,完全不像是随手捡了两张卡片,倒像是认认真真在那堆卡片里特地挑出了那两张,我还跟你叔叔说元初这小破孩,怕是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吧。”说者无心,听到这话的那个却愕然当场。好半天,凌颂才找回声音:“……真的是他自己特地挑出来的这两个字吗?”温妈妈笑眯眯地回忆往事,并没有发现凌颂的不对劲,点头说:“可不就是,后来他长大了点,有一次我还特地问过他,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是自己选的,他说知道,还跟我说这两个字挺好。”凌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温元初说他的名字是他爸给取的,但他妈妈说那两个字,是才一岁大的他自己挑的。温元初骗他。六点十五,温元初发来消息说在他家门口等,让他吃完早餐就出门。凌颂走去窗边朝外看了一眼,温元初推着自行车,果真在他家门口。他握着手机,下意识地捏紧。凌颂:我身体不舒服,坐家里的车去学校,你先走吧。温元初:怎么了?病了吗?凌颂:没有,就是昨晚有点没睡好,不想坐自行车了,你先走吧。温元初:要实在不舒服,就请假一天吧。凌颂:不用。温元初还停在原地,似乎在犹豫。凌颂闭了闭眼。他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是夹杂着愤怒的恐惧。温元初骗他。如果温元初真是那个人,……他该怎么办?正欲离去的温元初出似有所觉,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过来。凌颂闪身躲到一侧墙后。等了片刻,再探头看去,那里已经没人了。他用力带上了窗户。第54章 温彻。后面凌颂还是没去学校。出门的时候头晕得厉害,他自己浑浑噩噩没察觉,凌母伸手一摸他额头,吓了一跳:“小颂,你发烧了啊?怎么这么烫?”于是就被赶回了房间里,跟学校请假一天。吃了药,他很快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中午。迷迷糊糊间听到温元初的声音,正与他妈妈问他的状况,凌颂的眼睫颤了颤,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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