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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6(1 / 1)

成管等人对荆十三抓获的三人分开刑讯,可这三人在严刑拷打之下,嘴硬得很,竟没有一个招供。崔寅十分恼怒,却又不能真把人弄死。这个时候,一个对崔寅最不利的消息传来,监察御史廖仲南听说火井有食盐吃死人的大案之后,过邛州不入,直奔火井县来了。大唐的御史台分三院,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御史中丞副之,御史大夫多缺,御史中丞为实际上的主官。领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属察院,品秩为正八品下,然而权限广,分道负责,因而分别冠以某某道地名。廖仲南为剑南道监察御史。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临,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为百官忌惮。崔寅这个县令论品秩比廖仲南高,但听说廖仲南前来火井后,却只能诚惶诚恐地出迎,三班衙役开道,高举肃静、回避牌子,满城惊动。心里没底的崔寅,把李昂这个“军师”也拉了去,以应付难缠的廖仲南。廖仲南年过五十,面容清癯,以生性耿直,嫉恶如仇著称。他骑马而来,仅带四个随从,见面后双方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眼尖的廖仲南便望着李昂,打着官腔道:“此乃何人啊”大家都穿着公服,只有李昂是一身便服,难免有些扎眼,他已经尽量往人群后靠了,还是没有逃过廖仲南的眼睛。崔寅有些发急,按六典规定,外放官员是不得带家属和幕僚的,虽然很多官员实际上都带了幕僚,但这得悄悄为之。廖仲南来得突然,崔寅匆匆出迎,半道上才把李昂找来,一时没顾得上这一茬,要是李昂不知道六典中有此规矩,说是他的幕僚,那就惨了。这些天李昂把大唐的律法都抄了一回,自然是知道这些条文的,他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揖道:“在下李昂,是火井县的民众代表,我县百姓听说廖御史刚正不阿,明察秋毫,无不景仰万分,是以特意派我为代表来迎接廖御史。”廖仲南见他只行揖礼,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一般而言,同辈或身份相当的人之间才行揖礼,李昂不过一介草民,明知他的身份,却只揖不拜,这也未免太狂妄了。“你何德何能代表火井百姓呐”廖仲南这充满了刁难之意的话一出,崔寅和李昂都不禁为之色变,崔寅是担心,李昂那是火起。日你个仙人板板的,给脸不要脸。李昂暗骂一声,答道:“在下别的没有,仅有口德。”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崔寅等人和三班衙役听在耳里,神色那叫一个怪异,廖仲南脸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当即打马入城而去。李昂算是看出来了,廖仲南这种人自命清正,实则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要对付这样的人,不难。崔寅却不这么想,李昂一上来就讽刺廖仲南没有口德,把廖仲南惹恼了,入城之后,不刻意挑刺才怪。“李先生,何不忍一时之气,接下来恐怕不好过啊”崔寅寻隙对李昂小声说道,他真后悔让李昂一起来迎接廖仲南了。“明府,廖仲南既然是刻意奔火井而来的,肯定没打算善罢干休;方家甚至赵家,必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定会找上廖仲南编排咱们。咱们太迁就他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虚,要应付这位廖御史,恐怕只有让他土头灰脸离开火井才行。”“啊”崔寅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李先生打算连廖御史也也不放过。”“先看情况再说吧,他若故意挑刺,咱们为什么要放过他,明府放心,容我想想,怎么尽快把这瘟神打发走。”“好,好好好,此事就全看李先生的了。”崔寅做了甩手掌柜,回城的路上,李昂只得绞尽脑汁,苦思打发廖仲南的法子。第0077章找茬廖仲南入住驿馆后,洗了把脸便立即到县衙查案。崔寅陪着小心地说道:“廖御史,本官着人准备了些水酒,给廖御史接风洗尘,还望廖御史赏光。”廖仲南正色地说道:“吃喝之事,崔县令就不必费心了,本官自有君禄可食。本官听说火井有毒盐吃死人之事,此事关及千万百姓安危,岂能怠慢本官赶来火井,正是为了此事,崔县令还是先将案宗拿来让本官看看吧。”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你再纠缠,那就成贪官了,崔寅只得让小吏把毒盐案的宗卷全部拿来,厚厚一摞全摆在廖仲南面前。“那廖御史就慢慢看吧,本官就不打扰廖御史了。”崔寅拱拱手,便行退出。在方同兴租下的小院里,李侠子漫卷着诗书,往来踱着步,一脸横肉的方同兴桀桀地笑道:“这下好了,廖御史一到,某倒要看看他崔寅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李侠子停下脚步,不以为然地说道:“方郎君别忘了,还有个公孙靖宇,成都那边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在下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啊”“公孙靖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凭李先生的计策,他还能逃出先生手掌心不成。”李侠子沉吟道:“方郎君,凡事都得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此才能有备无患,此事一旦不能把公孙靖宇撇开,后果可就非你我所能承受的了。”“先生放心,某这就再派人去成都看看。”方同兴的人刚派出去,成都方面就有快马急驰而来,匆匆入报:“郎君,公孙靖宇妇女,被剑南节度使衙门收押了”接到这样的消息,方同兴和李侠子可谓是如饮甘霖,忍不住弹冠相庆。方同兴狂笑道:“先生可以放心了吧,某刚刚才说过,公孙靖宇就一草包尔,果不其然,这下可以到县衙找廖御史鸣冤了吧”李侠子再无顾虑,欣然应道:“公孙靖宇既已被拖住,接下来咱们就按计划行事。”“来人取酒来,某要先喝个痛快,再到县衙鸣冤”崔寅匆匆回到后衙,然后让人把李昂请到自己的书房商议对策。李昂刚一进书房,崔寅就迫不及待地把房门关上,然后问道:“先生,廖仲南一来,就要查看毒盐一案,瞧那样子,分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的,特意冲着此事而来的,如何应对,先生可有良策”李昂不疾不徐地答道:“明府,现在关键是对刘二虎晓以利害,只要他不松口,其他的就不必太担心,这公堂之上,明府可没有任何偏袒之处,廖仲南就算想挑刺,一时也挑不出明府的错处来。”“就怕廖仲南动用大刑之话,刘二虎受不了啊。”“那就让廖仲南没脸在火井呆下去,甚至让火井百姓驱逐廖仲南。”李昂自信地说道。崔寅把灯心挑了挑,让灯火更亮一点,他无法掩饰脸上的忧虑:“李先生,廖仲南此人,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要对付他谈何容易啊”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是因为无处下口。廖仲南看上去正是这样的好蛋,想叮他,让他变臭,确实很难。李昂胸有成竹地说道:“崔明府,首先,咱们必须要相信自己是对的,咱们这是为了把火井的经济搞活,让整个火井富裕起来,造福火井百姓,这是一项崇高的事业。光明与黑暗本是一体两面,再光明的事,有时也需要一些黑暗的手段来辅助。所以,我们的手段或许有些见不得光,但最终我们确实是为了火井大多数百姓受益。我将自己的利益,明府将自己的政绩,与火井百姓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这有什么不对吗没有什么不对。方家经营火井盐业这么多年,除了撷取私利,他们为火井百姓带来了什么既然他们不能为火井百姓造福,而我能,取而代之有什么不对为人处事,不能像方家这样只顾自己,必须把自己的利益与大多数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自己获利的同时,也要惠及其他人,这样才有生存的土壤,才能长久。而且,做人必须有信仰,造福火井县,这就是明府与我共同的信仰,所有妨碍这项崇高事业的人,不管他表现上如何光明正大,不管他有多少理由,都是错的。廖仲南这样的人,刚直不阿是没错,但这种人往往难以真正造福百姓,因为他们凡事不思变通。他们只想着人人都能变成圣人,以为这样社会就和谐了,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就眼前而已言,廖仲南实际上是妨碍火井繁荣起来的最大阻碍,我们在他面前,完全不必心虚气短,因为,我们才是真心造福火井百姓的人,我们把自己的名和利和火井的百姓都捆绑在了一起。他这样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缝隙,他不好利,然好名,好名声是他理直气壮的根本,只要从名之一字入手,廖仲南就无颜再在火井呆下去。”崔寅听了他这一番话,回头一想,对啊,自己想要政绩没错,但这也是造福了火井百姓,才出政绩啊,为了这个目标,自己心虚什么呢“先生,廖仲南这种人,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咱们又如何污其名呢”“这有何难。”李昂让崔寅附耳过来,小声地对了耳语了一番。崔寅听后大喜,起身长揖道:“先生实为本官命中贵人也”廖仲南挑灯夜战,花了一整夜时间,把毒盐案的宗卷全部看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又带人亲自到方家的盐铺,查看了被毁掉的仓盐。廖仲南是接到他人私报,说火井县有官商勾结,栽赃嫁祸,谋财害命之事,才急急赶过来的,有了这先入为主的印象,他对崔寅毫无好感。火井城的百姓听说朝中御史亲自来查毒盐案,又纷纷赶来一看究竟。方家盐铺前很快就围满了人。相貌清癯的廖仲南,光看外表,就给人一种清正之感,这让前来观看的百姓忍不住连连称赞,廖仲南一拂大袖,喝道:“开仓验毒”方家盐铺里剩下的两个盐库也被打开,里面的盐完好无损。廖仲南让人带来多只鸡狗,从两个盐库中抽取多处食盐,拌入粥中喂鸡狗。大家这回耐心地等了两柱香时间,二三十只鸡狗,没有一只中毒身亡。围观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廖仲南冷哼一声道:“崔县令,当日为何不验这两仓盐以让百姓放心呢莫非崔县令另有苦衷”有了信仰的崔寅,在廖仲南面前从容不迫地答道:“廖御史,这两仓盐验不验有何分别吗至于百姓的安危,本官身为火井的父母官,岂能不关心本官当日便贴出布告,所有百姓家里的盐,都必须先试毒,才能食用,并就此行文使牙上报章仇节度使,命各地百姓但凡购买了方家盐的都要先试毒。本官如此做,何错之有”“整个剑南道,唯有刘贵吃了方家盐中毒,崔县令不觉得奇怪吗”“当然,本官也非常奇怪,因此在堂审时,以大刑讯问刘二虎。廖御史难道没有看堂审的宗卷吗”“哼”廖仲南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前去那个被毁的盐仓观察。外头围观的百姓,看到两位官员不和,顿时来劲了,私下里议论纷纷。崔寅不甘示弱,随即反击道:“廖御史,莫非您已经认定了刘二虎是诬告”廖仲南无言以对,再次冷哼,扫向雇寅的眼神充满了寒意。第0078章水亦可覆舟毫无疑问,刘二虎是整个毒盐案最关键的人物,廖仲南从方家盐铺一回到县衙,立即升堂提审刘二虎。公堂之上,除了火井县的三班衙役,还有廖仲南来带来的四个随从,这些随从正式的称谓叫“白直”或“执衣”,都是朝廷配给官员的皂隶,白直月俸200文,执衣月俸80文。廖仲南是八品官,按朝廷规矩,本应配5名白直,3名执衣,共八名皂隶,但因薪俸低,跟着廖仲南这样的人,事情多,每天累得跟狗似的,又不能私捞油水,有4人开溜不干的,所以只剩下四个给廖仲南撑门脸儿。刘二虎一经提上堂来,廖仲南立即一拍惊堂木,凛然大喝道:“大胆刘二虎,你可知罪”刘二虎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之前被崔寅打得不轻,他虚弱地答道:“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草民的父亲被毒死了,告到这县衙来,本想为家父鸣冤,却不曾想,被告一句也没被问到,某这个原告反而被一再毒打”说到伤心处,刘二虎声泪俱下,趴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草民冤枉啊,天下奇冤啊在场的乡亲们你们给某评评理吧,家父刚刚被毒死,这尸骨未寒,尸骨未寒啊呜呜呜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为民作主,反而说某诬告。试问,有人会毒死自己的父亲来诬告他人吗谁说某是诬告,除非他自己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啊父亲父亲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父亲你在天有灵,就显显灵吧儿也要被冤死了呀,呜呜呜”刘二虎一通悲声哭诉,伤心欲绝,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最后伤心欲绝的刘二虎竟当堂哭晕了过去,人事不省。堂外的百姓多有不忍,心生恻隐,一时议论纷纷:“细论起来,这刘二虎真是最惨的啊”“可不是,作为被告,方家一句没被问到,这原告倒先被打得死去活来了。”“以后啊,有什么冤情,咱们这些斗升小民还是自己忍着吧,这官司是打不得啊。”“这当官的也真是,怎么都不问问被告方家,尽针对原告呢。”“就是,要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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