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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中有几个军汉没有动。为首那是一个身着铠甲的矮壮汉子,正抱着膀子目光炯炯看来,眉宇中带着一丝傲气。此人生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倒是威武。只可惜一条刀疤从左额斜划到右下颌,让他看起来分外猛恶。想来这人就是辎重营另外一个都头,姓谷名烈。他手下的一都人马在历次战斗中减员得厉害,如今只剩三十出头。谷烈走上前来,也不理睬王慎,只向陆灿抱拳,漫不经心道:“哪能呢,陆虞侯你是知道我的,但凡有点钱都吃了喝了,俺身上穷得只剩虱子。有这么多布,也能和兄弟们快活几日。可是,有命拿钱,还得有命消受。这一战,咱们死定了,还要这些阿堵物做甚”“对啊,要这些玩意儿做什么,碍手碍脚的。”谷烈手下的几个士卒也纷纷叫起来。那些正欲上前领赏的士卒和民夫们也迟疑了。一时间,这个战前动员会冷了场。陆灿大怒,正要发作。王慎一把抓住他的手,示意冷静。然后朝谷烈点点头,咧嘴笑道:“谷都头,各位袍泽弟兄,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忧。没错,敌军至少在万人以上,可我们呢,两百出头。说起来,好象就是个送死的活儿。我也没幻想过自己是天神附体,幻想过你们以一抵百。以咱们这点人马,说不好打上一天就全死球光了。你们要死,我王某人也会死。你们怕,我王某人也怕。”听到他直陈此事,旁边的陆灿大惊,忍不住低呼:“道思。”所有的士卒都面面相觑,着声不得。“但是但是”王慎提高声气:“但是,诸君不用担心,李昱贼子虽然势大,可我就是从那边过来,济南贼的情形也知道,不过是一群叫花子兵罢了,赢他一场,也不是什么难事。虞侯已经派人去天长求援,援军预计明日晚间会到。贼军大约明天下午到,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能胜上一阵就可以了。等到我军主力一到,咱们就撤去天长,有热水有干净被窝。一天,我们只需守上一天。”“我向你们保证,会全须全尾地把弟兄们带回去,”谷烈还是那副懒洋洋不正经的样子,但这次却将目光落到王慎面上:“王兄弟,你说只要赢上一场援军就会来,可是,这一场怎么赢,倒是拿个章程出来,也好让弟兄们安心。各位弟兄,你们说是不是”“对对对,谷都头所言极是。”他手下那群士卒同时闹起来。王慎:“这一仗怎么打,我自有主张。来人,把那件东西给我拿出来。”“好的。”安娘的声音从库房里传出来。王慎低声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身边的陆灿:“子馀兄,谷烈是什么来历”隐约中,他感觉这个谷都头好象和其他淮西军不太一样。陆灿:“靖康二年从山西逃来的秦凤军,以前也是个步军都头。因为脾气实在太坏,又不通人情事故,触怒了上司,被发排到辎重营。”王慎淡淡一笑:“原来是小种的兵,那就难怪了,有点意思。”小种的秦凤军可是西军中一等一的精锐,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自己不过是一个新人,要想让他敬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有士卒从库房里走出来,将一件东西放在案上。王慎指了指那物,笑问:“谷都头,此物你可认识如果我给每人装备一件这种兵器,可能赢李昱贼子一阵”谷都头定睛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失惊:“这这这这不是神臂弓吗,库房里的有不少拆散的弩机,是你装出来的,你怎么懂得这玩意儿”第十六章 临阵磨枪没错,此物正是王慎先前被关押在库房里闲着没事装配的神臂弓。王慎:“谷都头,你可曾使过此物,会装吗”谷烈神情很是古怪,只直勾勾地看着那把神臂弓,喃喃道:“我是步军,和人厮杀靠的是长矛、大斧,这弩兵的兵器,我不会使。”神臂弓威力巨大,乃是北宋军国重器,每具弩上都有编号,刻着制作工匠的名字,由专门的弩兵掌管,装配之法也是军中机密。部队在吃败仗的时候照例会拆成零件,付之一火炬。也因此,两宋之后,神臂弓没有实物流传于世,甚至连图纸也没有一张。王慎:“谷都头你是沙场老人,我且问你,如果一人一把这种兵器,能不能赢下一阵”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同时转头看过去。辎重营的士卒平日里主要负责粮秣器械转运,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更别说打硬仗、血仗了。要说作战经验,这个谷烈当年顺小种和童贯打过党项,打过方腊,打过契丹,又在山西和女真干过,却没有人比得上他。谷烈没有说话,只手微微颤抖。王慎大声道:“谷烈,你说,李昱贼军比起女真如何你还记得起杀熊岭吗”“如何不记得”谷烈双目中突然有泪水沁出:“俺们小种经略相公,俺的两个兄弟,四个侄子,还有俺那宝贝孩儿都站死在那片鬼山头。”王慎:“我问你,当时小种相公手下还剩多少人马”“一百。”王慎朗朗道:“当时,小种相公手下只有几百人马,面对的是女真精骑。就靠着人手一把神臂弓硬是在杀熊岭守了三天三夜。我们这里有两百多人,济南贼难道还能强过女真我们人手一把神臂弓,难道一天都守不了。你也是西军的好汉,你怕了吗,也不怕秦凤军的袍泽弟兄笑话你可是小种相公带出来的兵,若他泉下有知,见到你此刻的怂样,估计会被气得活过来。”“我怕了,我怕什么”谷烈想起那惨烈的一战,胸中顿时有一股热血涌起,怒道:“战就战,怕个鸟。如果人手一把神臂弓,老子守一天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小子,你辱我谷烈极甚,若今天你变不出两百把神臂弓来,别怪某翻脸不认人”“好,有你这句话就行。”王慎双手一拍,从案上那起那把神臂弓,只瞬间就拆成几大块零件。接着,又麻利地重新组合在一起,脚在前端的圆环上一踏,上了弦,对着谷烈扣动悬刀。“咻”劲极的风声响起。谷烈身为西军老人,如何不知道神臂弓的厉害,听到风声,惊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将头一缩。等到众人的低笑声传来,他才又羞又恼地抬起头来。正要发作,王慎又道:“谷烈,你可看清楚我刚才是如何拆解、组装神臂弓的,想不想学”谷烈有下意识地应道:“如何不想”“好,等下我会将所有的配件都发放下来,教大家装配。”王慎又喝一声上了弦,扣动悬刀,朝旁边早已经树起的一个箭靶子射去。这一回他装上了箭。“叮”一声,三寸厚的木扳上出现一个透明窟窿,竟是被射了个对穿。看到神臂弓的威力,响起抽冷气的声音。陆灿哈哈大笑:“诸君,有此神器在手,区区几个流寇,又怎经得住我等射杀”“是极,是极”众人同时发出一声欢呼,士气高昂。谷烈上前拱手:“王兄弟,还请将此物给我。”接过神臂弓之后,谷烈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弓臂,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得不说,刘光世的淮西军真富。小小一个平原镇府库竟然凑出了五十套扎甲和一百套皮甲。尤其是扎甲钢铁冷锻重铠,约三十余斤,需要用六百五十余片甲片编缀而成,刀剑难入。以重步兵结厚阵,弓弩齐射,虐北方游牧民族,乃是西军的标准战法。这一套,对于曾经的秦凤军步军都头的谷烈并不陌生。很快,在王慎的传授下,士卒们都人手一把神臂弓,又穿上铠甲,在他的指挥下,排成四排,在库房前面的官道上开始演练。“前排,射”“嗡”一片弓弦撕破空气的声音。“前排后坐,上弦。”“第二排,射”“第二排,坐,上弦。”“第三排,第三排你怎么回事,上个弦要你老命,手颤什么”“啪”是军棍抽在人身上的声音,接着是士卒的惨叫。“第二队,第二队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上好弦直娘贼,就你这鸟样也想杀敌领赏,真上了战场就是给人家送人头”谷烈怒气冲冲地提着棍子使劲地抽打着动作不到位的士兵,口中大声咆哮,一张脸都扭曲了。他正在训练士卒,重步兵弩阵和轻步兵作战完全是两个概念。淮西军也就刘光世亲领的那三千鄜延军有作战经验,其他人要么是收拢的残兵,要么是招安的流寇,大部索性就是抓的壮丁,西军的阵法可没几个人知道。天一点点亮起来,远方贼军的火光已经看不到了,空中一片通红的朝霞。“道思,这临阵磨枪真的可以吗”看到队伍乱成一团,全然没有战斗力的样子,陆灿面带忧色:“光靠神臂弓真能抵挡住贼军”“可以的,子馀兄放心好了,此事也易。”王慎站在他身旁,安慰着陆灿。但其实他心中却没有一点底,临阵磨枪,好歹不快也光,不然还能怎么样就在刚才,他已经叫人把所有的弩机配件都搬出来,手把手教众人装配出两百把神臂弓。说句实在话,弩虽然威力巨大,可射速实在太慢,战时也需要严格的纪律,如此才能再阵前形成一道绵密的箭雨。这些后勤辎重兵和民夫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仗,要想达到西军的训练程度,无疑是痴人说梦。因此,严格说起来,用步弓才是最佳选择。弓的射速是弩的三倍,可以在火力上压制敌人。而且,库房里也有不少上好的黄桦弓,小梢弓。可是,和现代社会弓箭俱乐部那中用来锻炼身体,用来娱乐的绵软的现代弓不同。库房里这些杀人用的传统弓,每一把弓的弓力都在七十磅以上。整个部队两百来人,能够开满弓的也只有王慎、陆灿、谷烈等区区十来人。在古代,弓兵可是技术兵种,且都是军中的力士,并不像网络游戏的使用弓箭的精灵那样瘦弱纤细。就王慎以前在俱乐部看过的,一个能开九十九磅传统弓的哥们儿,那块头,简直就是小号斯瓦辛格,连大脑里都长满了肌肉。现代人成天大鱼大肉,又有科学的训练手段,也开不了多强的传统弓,更别说眼前这群瘦成一片瓦的古人了,让他们开硬弓也是为难人。那么,只能用弩了。和弓用双臂开弓不同,弩用脚用腰力,特别是这种神臂弓用的还是杆杆原理。就算是一个妇人,只要用对了方法,也能轻易上弦,然后轻易射杀一个剽悍的敌人。说穿了,弩,尤其是宋军的神臂弩,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机枪,最犀利的远程兵器。只需足够的投送强度和速度,这一点需要用严格的纪律来达成。陆灿闻言:“还请教。”王慎走上前去对谷烈道:“谷都头,我有一个法子要请你参详,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谷烈训练这群散兵游勇正无奈,只得道:“王兄弟你请说。”王慎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谷烈一呆:“这样成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也罢,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也就这样了,就依王兄弟的法子看看。王兄弟,你先演练一遍给俺们看看。”“好。”当下,王慎就走到队伍前头,一脸和蔼道:“各位袍泽弟兄,上弦,把箭射出去也简单,关键是要整齐划一,否则,稀稀拉拉几支箭有个屁用,得听军官的命令统一行动。我也知道,你们心中一慌,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是不是这样”刚才众人一做错就吃谷烈的军棍,一吃棍子,心中更慌,手下跟乱。也不是说谷烈的训练方法不对,关键是时间紧迫,必须另想速成的法子。见王慎面上没有责怪之意,一个士卒大着胆子道:“指挥使说得是,咱们明明知该怎么做,可真一动手,脑子里却蒙了。”王慎:“不用担心,任何人刚开始的时候都蒙。这样,我把这开弓射箭分解成几个动作,你们跟着我学。对了,你们要严格听军官的命令,军官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在做之前跟着大喊一声。现在,所有人听着所有人听着,弓杵地喊起来”“弓杵地”所有人同时发出一声喊,将弩顶端的圆环柱在地上。“踏”“踏”所有人又将右脚同时踩进圆环里。王慎双手放在机括上:“上弦”“上弦”“第一排,射”“射”这一回,响起了整齐的射击声。五十架强弩同时击发,弦声连成一片,响亮得如同清晨粘了露水的鞭子,直抽得人寒毛都竖了起来。“第一排,坐”“坐”哗啦身中,第一排的弩兵坐了下去。王慎朝谷烈递过去一个眼色。谷烈会意:“第二排,射”又是整齐的射击声。这个时候,第一排众士卒的喊声又起:“踏”陆灿走到第三排位置:“第三排,射”如此,满世界都是军官的命令和士兵们重复命令的声音,四排弩兵起起落落,如涌起的潮水一般。弓弦声一刻不停,回音阵阵。“好,就这样,你们先练习,军官,军官呢,接收队伍。”见队伍总算有些模样,王慎满意地点了点头。谷烈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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