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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杂兵在你手头使来,跟咱们老西军没个两样,佩服这一阵,赢得痛快。”来的正是谷烈,这个老兵油子脚上沾满了和了人血的湿泥,正不住将脚底板在库房门口的台阶上刮着。王慎:“赢这一战谈何容易,敌人可有上万,根本不可能都杀光。咱们也有个短板,如果有骑兵就好了。只需一阵乱射,射乱贼军阵脚,一个冲锋,就能把敌人击溃。”“有骑兵还说个球。”谷烈笑道:“王兄弟,看你刚才的战法正是咱们西军的路数,以前在哪路队伍干过,说不定咱们还可以攀个乡亲。”王慎:“谷都头,你听我口音像是秦人吗”谷烈一拍额头:“我到是忘记了,王兄弟你口音听起来像是燕人,说不好你是契丹,契丹和咱们西军打仗的法子差不多。一定是的,你是辽国的汉人”说到这里,谷烈一脸的怀疑。王慎:“懒得同你多讲。”“什么契丹”陆灿和安娘走过来,深深一揖,激动地说:“道思,方才一战,我六神无主,多亏得你才敌住贼人。我没想到你的兵法如此高明,看来,我将部队交与你是做对了。过得今日,守住府库,我必禀告刘平叔你的功绩,将这支部队交给你带。如今国事已然如此,最缺的就是你这种知兵能战的骁将。”王慎一把将他扶起:“子馀,这一日还长,咱们先活下去再说。你和安娘先回库房里去,给大家弄些吃食。士卒腹中乏食,身上无力如何能战”“好的,这里就拜托你了。”陆灿刚才叫了半天,却没有射出一箭,反弄得自己浑身酸软,顿时经受不住。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就算武艺不错,可确实不是打仗的料。与其在这里添乱,还不如搞些后勤工作。正说着话,那边的贼军大队响起了一片激烈的鼓声。陆灿一惊:“贼子又要进攻了。”王慎:“放心好了。”他走到队伍中间去,大声喝道:“好了,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知道刚才一战大家脑子里都是蒙的,也没打过瘾。现在,我再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阵而后战,什么叫砍瓜切菜。”众人都大吼:“愿惟王将军马首是瞻”身边,谷烈用手捅了捅王慎:“王兄弟真英雄也,倒是陆虞侯乱了,一遇到事只会瞎指挥。也是哈,人家陆虞侯什么人,刘光世亲笔信请来的,能不能打倒是不要紧。至于咱们这些小卒,死了也是死了,没人在意。”王慎:“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仗,你小看陆子馀了。”“嘿嘿,反正俺如果上战场可不希望搭上这么个上司。如果可以选,我倒是愿意跟着王兄弟你,至少死不了不过,你可不是什么指挥使。”谷烈似笑非笑:“咦,那边搞什么鬼”声音中充满了惊奇,王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见,远处的李昱贼军又开始骚动起来。距离敌人上次退却已经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漫天尘土已经落定,可以清晰地看到贼军阵中的情形。只见挤得满满当当的贼群突然朝两边分开,从中间走出来大约百余衣服华丽的汉子。这些人穿得甚是古怪,都赤着胳膊,身披绿色麻布,头裹红巾,背上背着环首大刀。环上系着一匹长长的红绸缎,蔫搭搭地垂在肩上。所有绿衫赤膊汉子手上都捧着一口瓦罐,罐子里点着线香,有青烟袅袅升起。“这是做什么”王慎疑惑地问。“或许是敢死士吧”谷烈也不敢肯定,正要说,却被一声高亢的喇叭声打断了。第二十章 代差、屠杀这一声喇叭又尖又利,且来得突兀,倒将众人吓了一跳。声音尚未落下,又有胡琴、罄、笛子同声应合,不成曲调,吵得人头疼。又有一队比那些红巾士衣着更华丽的人走出来,总数约二十。这些人身上都穿着五彩戏服,头上的高冠上插着长长野鸡毛。为首那人面上还覆着戏脸壳子,和着乐曲在空地上又蹦又跳。他每跳一步,成千上万的贼军就同时大吼一声,面上尽是狂热。随着音乐声响起,一百多敢死队同时将手中的罐子放在面前,跪在地上,对着这边的府库不住跪拜。“这是在跳大神吗”王慎有种想崩溃的感觉。谷烈:“好象是。”王慎扑哧一笑:“如果他们有神佛保佑,还等到现在,刚才就已经攻进府库了。不用管,整队,四列防御队型,站好位置,听我命令。”“神臂弓,就位,准备”“准备,贼人就要进攻了”其他三队的军官同时拖长声音下令。就在刚才,陆灿已经带着民夫把干粮发了下来。听到军官们的命令,坐在地上的士卒同时站起来,朝中间挤了挤,让弩阵变得更加严密。刚才一战实在太容易,众人都是满面的轻松,紧紧地端着强弩,赶紧把口中最后一块面饼吞进腹中。在他们脚下无一例外地放在一口撒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羽箭。突然,王慎身边一个士卒道:“王将军,天气实在太热,喊了半天,口都干了,再这么下去,嗓子会哑的。能不能不重复官长们的命令了”带队军官抽了他一棍,怒道:“王指挥叫你做什么只管做,呱噪甚”王慎一笑,大声道:“可以,只要你们照令行事,也不用再重复喊话了。”众人都是一喜,齐声道:“自然是。”对面那个戴着戏脸壳子跳了半天的人突然走到最前头。揭开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竟然是一个鸡皮鹤发的神婆。神婆将手朝天上一伸,乐声停了下来。接着,她抽背上抽出一口宝剑,就朝自己口中插去。就这么一截一截吞了下去,直没入柄,就好象吃面条一样,满面的享受。“啊”王慎身边的众士卒都发出低低的抽冷气的声音,有人甚两腿鼓战。是的,这情形实在太惊人,太可怕了。同时,贼军面上的狂热更甚,成千上万的人都在大喊:“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士气竟是旺盛到极点。“草,生吞宝剑。”王慎冷笑一声,这种低级的魔术在现代社会上街摆地摊都没人看,也只配骗骗没有见识的流寇。心念一动,他抽出背上的一石大弓,搭上一支长矢大喝一声:“各位弟兄,看我破她妖术”对着那神婆的胸口就射了出去。这一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竟然将贼军的喊声压了下去。只见那神婆握剑的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她用手拼命地捂着胸口,目光中一片茫然。口中的宝剑也掉了出来,竟然只有寸余长短。“啊”贼军乱糟糟地喊:“三菩萨死了,三菩萨死了。”王慎这一箭射得如此之远,还准确地击中目标,让他们一团混乱。就算是敢死士,也下意识地朝同伴身后躲。那些乐师更是丢掉了手中的乐器,不要命地跑了。“直娘贼,原来是骗人的。”看到掉在地上的短剑,谷烈醒悟,这中宝剑原来是可以伸缩的:“这种宝剑老子一天吞上百把都没有问题。”“哈哈”众士卒哄堂大笑。长长的号角响起,一声呼啸,那百余红巾敢死士同时抽出大刀扑了上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黑压压一线手执锄头、木棍的流民,散乱的脚步敲醒已经平静下去的大地。进攻再次开始,这一次,贼人投入的兵力更多,几乎是全军出动,上万人马不要命地涌来。辎重营士兵忙收起笑声,层层叠叠地端起神臂弓指向前方。他们的队形比起第一阵时略显散乱不同,此番更加紧密,看起来宛若巨大的礁石矗立在大海的怒涛之中。各队军官们的号令不断响起:“稳住,稳住”队伍已经有些模样,也不用亲自指挥,王慎将弓收回囊中,将右手放在刀柄上,悠悠地站在最前头。实际上,刚才射出这一箭之后,他的双臂软得厉害,有些提不劲。没办法,毕竟是一石强弓,以他的力气,只能开个半圆。刚才为了鼓舞士,不得已勉力一试,估计得半天才能恢复过来。看来,我的力气还是不够。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还得练练体能。王慎站在阵前,看到主将如此悠闲,每个士兵被他的淡定从容感染,更是放松。“三百步,注意了。”谷烈伸出拇指和食指估算着距离:“二百五十步两百步,弩手准备,听我命令。”已经进入神臂弓的有效射程了,王慎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回阵中:“所有人听着,先不忙射击,放近了打。目标,敌人的敢死士”“遵命”“遵命,王将军”“遵命,一百五十步,预备”谷烈拖长了声音。贼军敢死士已经冲到跟前,他们刚才一边跑一边脱掉身上的绿色麻布,露出肌肉虬结的身体,上面全是横七竖八的刀疤。再看到他们眼中的绿光,不用问,自然是李昱麾下的精锐。“第一队,放”“上弦”“第二队,放”“上弦。”“第三队,放”好快,只瞬间,三轮弩箭就破空而出。待到第三队的羽箭破空而出,第一队射出的弩箭尚在空中。“哒哒,哒哒”连成一片,这是弩机的声音。这第二阵厮杀王慎在经历过上次的亢奋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心如沉水,总算是听清楚神臂弓连射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好象是后世重机枪,是的,这就是冷兵器战争中最强大的远程武器。天空全是让人牙酸的“嗡嗡”声,所有贼军都下意识地定睛端详,铺天盖地的黑点瞬间落下,落到身边,消失不见。同时,千万滴滚热的液体飞溅而起,在空中连成一片红色的雾霾,那是身边同伴的血。无甲轻步兵在这么短的距离中箭,几乎是直接射穿了身体。好强的弓力,好可怕的强弩。瞬间,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就倒了一片,就好象直接被人用大扫帚摧枯拉朽扫荡一空。转眼,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红巾裹头的敢死士都尽数倒下来。血和着尘土变成红色的颗粒纷纷扬扬落下,中箭的士卒发出可怕的惨叫,在地上翻滚。转眼,辎重营的士兵各自射了三轮弩箭。五轮叠射,就是上千支箭,可想贼军遭受到何等可怕的打击。可是,贼军还是呐喊着,不要命地朝前扑来,即便一个个都被前方战友的尸体绊倒在地,被踩得厉声惨叫。作为辎重营虞侯,陆灿负责军法、军纪,担任的是类似后世政治委员的角色。按说,像他这样的政工干部,战斗一打响,就应该站在第一线。实际上,他也有和敌人刀口见血的勇气。问题是,冷兵器战争在北宋末年、南宋初已经发展成一门科学,一门艺术。先前看到敌人大队冲锋,陆灿整个人都蒙了,只知道大声喊杀,却什么也做不了。没办法,王慎只能让他退回库房,负责后勤保障。弩兵的射速极快,箭支很快就会不敷使用。在里面休息了半天,陆灿总算恢复平静,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职责,急忙带着几个老弱民夫将一袋袋箭送出去。刚走到库房门口,眼前的景色就将他彻底震撼了。前方全是贼军层层叠叠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道矮墙。地上、人身上全是羽箭,密密麻麻,如同长满了麦子的庄稼地。赤红鲜血肆意流淌,干硬的泥地被血透顶,被千万只脚一踩,已经变成了泥淖,将死未死的敌人在人肉堆中微微抽搐。被矮墙一阻,进攻的贼军慢了下来,变成了弩兵的活靶子,被逐一在身上射出透明窟窿。死了实在太多人了,可即便这样,贼军还是红着眼睛艰难地翻越着人肉之墙,挣扎着,在满是血水的土地上吧嗒吧嗒朝前挪动。血向前流动,流到辎重营士兵脚下,转眼就没到足踝。浴血奋战大概就是如此吧“贼军怎么还不退,还不退”陆灿极目朝远方望去,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扼住,再透不过气来。那头,贼人依旧将一队接一队的人马投入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中军大旗下摆了两口香案,案上有一口水缸。一个做道士打扮的人手拿杨柳枝蘸了水,朝即将出发的贼兵头上甩去。“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实施法之后的贼军宛若喝醉了酒,赤红了眼睛,大吼一声,奋勇而出。“难怪当初刘平叔会败在李昱手下。”陆灿心中好象有些明白,遇到这种悍不畏死的流民,谁顶得住“疯子,疯子”他面上变色,额头满是黄豆大的冷汗。“不用担心,不过是一群流民罢了,这一仗倒是打得痛快。”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灿回头看去,发现一个高大的骨瘦如柴的少年苍白着脸,裹着一张毡子,立在库房门口。这人好象是王道思的妻弟,叫什么岳云。“岳应祥,贼人都疯了,这么无休无止地打下去,我军士卒怕是要累垮了。”陆灿担忧地说。岳云冷冷一笑:“乌合之众,迂夫愚妇,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口中喊刀枪不入,嘿嘿,也就是自己骗自己罢了。真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很快就会崩溃的。所谓坚不可久,柔不可守。一鼓做气,再而竭,三而衰。”陆灿:“岳小哥说得对,只不过,鬼知道贼人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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