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炀又……没听见声音。
他怀疑这人刚刚说的话都是在心里打了草稿的，说完想说的，他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
真是服了。
晋炀打开药盒，药草的味道扑鼻而来，并不难闻，反倒有些香气散发出来。
一手握着云浮的手，一手抹了点药膏起来，往青紫处涂。那里肿着，他一碰，应当会疼才是，但云浮毫无反应，没发出任何声音。
晋炀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总归不会好过就是了。心里叹息一声，他涂的更加认真了。
但云浮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毫无反应。
手上传来久违的温热触感，源源不断地从手背上晕开，仿佛要淌进他的心里。
云浮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麻木的神情渐渐变了。
脑子也开始转动着思考起来。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只是陌生人而已。
值得他照顾这么多？
云浮想起白天自己的样子。
所以……
是因为……同情吗？
应当是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别人的同情而改变处境，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云浮移开视线，像是不想接受这样的好意，手上却没有什么动作。
晋炀将他的一双手都涂好药，直起身子道:“剩下的药你自己涂，直到手痊愈为止。”
云浮看着掌心的药盒，不知怎么想的，并没有拒绝。
他起身向外面走去，这次晋炀倒是没有阻止，他困得要死，迈着小短腿走到床榻旁，随即爬上去睡觉。
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噜声。
……
云浮揣着药膏往自己的屋子走。
晋谦来过这里，已经帮他把这里修缮一番，又置办了一些东西，不复之前萧索凄凉的样子。
他身子小，脚步轻，黑暗里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云浮下意识让了路，目光看着那人急匆匆的背影。
许是刚才转动的脑子还没有停下来，云浮脑中浮现一个念头。
那是掌门住处的方向。
脚步快过想法，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跟上了那个脚步匆匆的人。
一直到了掌门住处。
屋子里烛火通亮，有扇木窗开了条缝隙，云浮站在那里，伸手扒住下檐，踮脚往里看。
视线所及之处，掌门和另外那人正在交谈，离得远，他并不能听清。
过了会儿，掌门提笔写了什么，装进信封里，交给另外一人。
此人起身，拱手行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云浮似有所感，抬脚跟了上去。
过了会儿。
“哎呦！”前面两人相撞，一人惊呼道:“你这么晚干啥去了？”
“掌门找我有事，去了一趟。”
“那行吧，赶紧回去，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