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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1)

她觉得让更多人学会家传手艺,才能真正把它传延下去。于是她那“童养夫”还没来得及赚到大钱呢,就发现他辛辛苦苦偷学来的制琴手艺已经遍地开花。许多买得起琴的人听说了他偷师的事,都不乐意找他做琴。毕竟爱琴之人大多有点道德洁癖。百琴堂主人没再关心过自己那位童养夫,她也遇到了自己的丈夫,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两人都爱琴,每天都凑一起研究琴谱、研究怎么把琴做得更好。没想到那童养夫怀恨在心,拿着把刀找上门要杀害她。她的丈夫为了救她而死。当时他们刚合力做出最满意的一把琴。就是现在的奔雷。有故事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让人记住。百琴堂主人本就是个天赋极佳的人,自那以后她再没有做过任何新琴,琴技却日益精湛,不少人甚至会不远千里来向她讨教。哪怕不是来看奔雷挑战,来听她弹上两段也值了!毕竟她可是从来不愿意公开演出的。古琴这东西,也并不适合单独演出。一排紫标账号安安静静地在观众列表排排站,都安静地聆听苏轼两人的演奏。等《水调歌头》结束后瞧见直播间里头充斥着乱七八糟的讨论,手握紫标账号的专业人士不由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上回来当过评委,对直播平台的操作还算熟悉,直接开始刷礼物清场。反正这些礼物都是平台上次塞到他们账号里的,又不花钱。很快地,屏幕上被一连串的打赏占据,完全没有带节奏的余地。那些带节奏的人本来还想说吴普自己砸打赏买热度,等看清楚那一个个紫标账号后瞬间傻了。不是说清阳直播间都没和直播平台签约吗?怎么这么多官方认证过的紫标账号来撑场?这不对劲!吴普和苏轼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专业人士跑来围观了全程或者半程。他们也不关心直播间里的风风雨雨。苏轼和百琴堂主人交流了一番,和百琴堂主人交换了曲谱。苏轼在交谈过程中得知奔雷的来历,很有些唏嘘。百琴堂主人却突然问:“苏先生觉得刚才那把琴如何?”苏轼赞道:“那把琴极好,我一上手就很喜欢。”百琴堂主人笑道:“那我将它赠与苏先生吧。”吴普这个临时翻译听了百琴堂主人这话,只能感慨苏轼真是老少通吃。瞧瞧,前两天才有个小孩给他送吉他,这会儿又有这么一位老艺术家给他送琴!吴普把百琴堂主人的话转述给苏轼听。苏轼对长者十分敬重,闻言说道:“倘若您当真愿意相赠,轼就却之不恭了。往后轼一定好好爱护它,就算不能带在身边也必定把它托付给吴小友帮忙收好。”百琴堂主人知道吴普有个私人博物馆,别说是不到百年的琴了,就算是真正的古琴也能维护好。她笑着说道:“那一会苏先生就把琴带走吧。”苏轼再次诚挚道谢,又问:“我看琴身不曾刻有琴名,不知它可有名字?”百琴堂主人叹着气说:“我们本来准备把它叫‘奔雷’。”许多来借琴的人上手后虽觉得这琴很好,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屈就”。每个人都想着还有更好的,仅仅把它当做通过奔雷挑战的工具。自然也不会真正用心体会它的妙处。所以能通过挑战的人非常少。他们认不出“奔雷”。苏轼一怔,接着不由得抚掌大笑:“妙哉,妙哉!”奔雷分明已经来到面前,那一个个来挑战的人却根本认不得,这可真是太妙了!苏轼既得了奔雷,又结识了一位精擅琴道的忘年交,自是高高兴兴地抱着琴和吴普一块离开。一出百琴堂,吴普就关掉直播,把无人机收回背包内。“你们这边有趣的人可真多。”苏轼忍不住和吴普感慨。吴普笑着说:“哪都不缺有趣的人,你的那些朋友哪一个不有趣?”苏轼一想也是,无趣的人他根本不愿意结交。他坐牢这么久,外头的朋友们一定很为他着急。苏轼少有地叹了口气,询问道:“我什么时候该回去?”吴普说道:“等那边有真正需要你去应对的事发生,你兴许就该回去了。”他们这边只有苏轼处于“无所事事”状态时才能把人召唤过来,等那边碰上事后苏轼估计就不能待在这边吃喝玩乐了。苏轼抱着手里的奔雷琴,对吴普说:“我要是回去了,这琴可就拜托给你了。”吴普点头。两人边聊边走到停车的地方,两人一琴上车到装裱师傅那边取画去。取完画吴普还得去骆氏仓库那边取一批文物回博物馆。这次市区之行安排得非常充实!这边吴普正带着苏轼跑下一个行程,网上却已经因为奔雷挑战的反转炸开了——“那把琴居然就是奔雷?!”“刚才不是很多人嘲笑人家没通过奔雷挑战吗?哈哈哈哈哈哈脸被打肿了吧?”“看完全程直播,莫名觉得心潮澎湃。”“对,这个奔雷挑战好有感觉的啊!”“听完奔雷的来历,莫名有点难过,人渣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恨。”随着各种剪辑发布出来,粉丝们仿佛终于找到了组织,跑进去热烈地讨论起来,直接让#奔雷挑战#这个话题火遍全网。那些下场搅过混水、带过节奏的营销号,要么悄悄把前头的发言删了,要么若无其事地跟进后续发展。至于那些对清阳直播间羡慕妒忌恨、试图让苏轼捧得高摔得狠的家伙,这会儿自然是直接哑火了。早知这人真这么牛逼,他们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这下好了,现在不少人跑来他们前面发的那些捧杀言论底下狂吹苏轼!这些人还夸他们真是有眼光,居然早早发现这样的瑰宝!杀人诛心!这是杀人诛心啊!第19章吴普两人先去取画。苏轼很好奇后世的装裱工艺,凑过去一看,发现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整体十分复古。吴普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装裱师傅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脸上不见半点心虚。吴普把画递给苏轼,让他瞅瞅这画是不是他自己画的。苏轼有点迷茫,难道这人开店做生意,还会干换画的事不成?吴普就给他解释了一番,说这小老头儿以前就搞文物修复工作,仿画能力一流,现在退休了没事干,时不时接点装裱活,就爱看看有什么画值得大费周章找上他。“说起来,他先祖你后来还认得。”吴普给苏轼介绍了一番,说装裱师傅人姓米,先祖据传是米芾,再过几年苏轼去了黄州,米芾就会去拜访他了。此后二十余年,两人都有往来,苏轼还说“恨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尽”。能让苏轼说出“元章,你还有啥惊喜是我不知道的”这种话,可见米芾这人也是一朵奇葩。后世流传着许多关于米芾的传说故事,也证明了这一点。比如米芾有次很想买一幅画,怎么讨价还价都买不来,就退一步说“那你借我几天”。结果到了约定好的那天,画的主人过来取画,米芾把自己仿的那幅给了对方。画的主人当时没看出问题来,隔天才觉出不对上门要回真画。米芾哈哈大笑,非常高兴自己的画能以假乱真。宋朝是书画作伪的巅峰时期,米芾自己写了本《画史》,还在写现在卖画的人只要画马就署名为曹霸、韩干、韦严,画牛就署名为韩滉、戴蒿。由此可见当时的人有多喜欢打着名家的名头卖画!苏轼和米芾关系一直很不错。苏轼晚年回京时路过米芾任地,米芾热情邀请苏轼过去吃饭,结果苏轼到了他家后才发现备的酒席非常特别:长席上一边摆了珍馐美馔,一边摆了笔墨纸砚。纸更是备了足足三百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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