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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1)

尚云天如今在户部做得顺风顺水,一路平步青云。对于漕运一块,也是颇有些研究。听得白氏这么一说,他心念一动,倒是想起了一桩往事。这一年冬天,在一场大雪过后,朝廷发现一批货船上面载有熟铁,从南方通过漕运向北方运送。因为熟铁可以制成兵器,历来都是朝廷严控之物,这一批发现的熟铁数量巨大,朝廷因此震怒,关押了船主,船把式和诸多伙计。而尚云天后来调过当年卷宗,知道当初托运的货主的体貌样子。想到这,他对白氏言道近来若有北地胡人口音的两人联系白家运送货物,必不要同意,将其引向崔家。第92章白氏虽然不知内里详情,可听尚云天这般一说, 顿时心领神会。尚云天因为上辈子看过这案子的卷宗, 虽未亲历此陈年旧案, 却将细节了解得清清楚楚。现在曹德胜总揽两岸的水务。到时, 他自有办法, 让曹将军将此案移送到他的手上。那时候, 琅王府卷入倒卖熟铁案, 就算万岁爷也容不下一个异姓王想要谋反。琅王倒台, 他也会想办法迫得琼娘与琅王一刀两断,崔家一家老小的命数皆掌握在他的手中,便是倔强如琼娘也少不得要软化低头,到时候他自会想办法将琼娘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想到此,尚云天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宫宴时的情景。琅王携着新娶的王妃第一次参加宫宴,自然是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妻子柳家将琼一直是个端庄得一丝不苟的女子, 美则美矣,但有时候难免失了女子该有的娇弱可爱。可是那日宫宴上, 他再看自己前世的正妻,恍惚间好似变了个人一样。当时宴厅满是贵妇, 可是一向好交际的琼娘,却压根不往人堆里凑。只跟着那散漫惯了的琅王, 坐在了宴厅的最边角。当时宴厅外寒梅绽放, 可是厅内的大部分人都无心欣赏。运河整顿在即, 沿岸的府司衙门皆有调动。大部分官员又与朝中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谁不是脸上带笑,心内挂着自己的算计,左右来回的套话寒暄。可那江东王与琼娘,明明是跟运河最有关联的两个人,却悠闲自在地望着庭外的梅花有说有笑。那印象里端庄得有些刻板的琼娘,满脸的轻松自在,一边饮酒一边赏梅,也不知那琅王说了什么,竟然满颊红霞,伸手在楚邪的胸前轻轻锤了一下。那琅王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将她微微翘起的樱唇密实地衔住,看那情形,便是深吻舌缠,情不自禁的孟浪。虽然这二人有殿柱阻隔,宴厅里的人全然看不到他们在无人角落的无状。可是尚云天存心要多看几眼瞧琼娘,便特意绕出了宴厅,来到了二人斜对面处的长廊里。只躲在柱子后面,将二人的缠绵看得清楚透彻。那琅王竟是如此下流,那双手,还在他的琼娘腰肢间来回游弋,竟是当他的琼娘是妓馆花魁,可以随意亵玩不成?再说那稍事抵挡,便被亲吻得绵软了身子的女子,这……哪里是他的将琼贤妻?分明是被个浪荡王爷带坏了的女人,再也捡拾不起文雅端庄。尚云天躲在柱子后,看这琼娘与别的男人如此亲密,心里像被钝刀一点点切割一般,只恨不得冲过去,将他的妻子从那男人的怀里拉扯出来。虽则心内血涌山河,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认,这样的琼娘竟然带着股他从来没见过的风情,那般的娇媚可人,竟似他曾经暗自希望她变成的模样。琼娘为何总是一味不肯原谅他,却转而投入到了那不堪男人的怀中?尚云天的心内困苦,更加执着,一意将琼娘抢夺回来问个究竟。琼娘不知前世的丈夫立下奇伟志向。但是她自问今世的自己,的确有些堕落得不思进取。反正自己嫁的本就不是个老实的丈夫,现在隐隐已经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自己何苦来的作贤妇能人状,到处去拉拢联络人脉,再惹来万岁的嫌弃?所以遇到了赶赴宫宴这等子事宜时,便短缺了上一世的热忱与主动。每次入宫只要吃吃喝喝玩玩便好,若是方便,便随便推销下自己新近的货色,只佩戴在自己的身上,在众位贵妇前晃荡一圈,引来众人询问试戴。如此往复,琅王的这位新王妃生得娇媚动人,又会穿衣打扮,却不太热心人脉经营的印象便深植于心。这般的新晋贵妇,既无父兄在朝为官,又不喜好专营勾心斗角,便成了众家夫人眼里无害的存在。加之她先前经营素心斋和胭脂铺子,与大多数贵妇都交情甚好,不必刻意经营,也很自然地融入到了京城一众贵妇的高门广宅里。就连琅王交情甚笃的二皇子刘剡都感慨,这琅王妃的人缘可比她的夫君好上太多了。这一年冬天,大部分的事情都如上一世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一个极寒的夜里,残喘续命得有些讨人嫌的太子妃终于殁了。太子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续娶新妃绵延龙子了。而最终成为新太子妃的,几经波折,依旧是靳家的云曦小姐。在成礼的前几日,云曦自去了崔记,巧遇了正在店铺里查账的琼娘。琼娘看出云曦这番前来,不像是买货,倒像是有满腹的话要对自己倾述。于是便引着她入了铺子附设的茶室,就着屋院外的水漏滴答,二人对坐在团垫上。琼娘几次见云曦想开口,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便主动说道:“我大哥已经入了北营,此时大概已经快到边塞。”云曦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略显惆怅地转动着手里杯子,轻声道:“有时真羡慕你,也直恨不得自己是个抱错了的,若是这般,我便也可像你一样,尽卸了包袱,做自己想做的事,嫁自己想嫁之人……”琼娘是知道云曦前世的情形的,不过是与太子貌合神离,自安守了正妃的本分,笑看着太子府里百花争艳……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云曦的感触,她又是最懂的。前世的自己可不正如云曦一般,因着侯门嫡女的身份,放不开手脚,全被拘束住了。储君的私德,不容她来评判,但是她敢肯定,若为人丈夫,自己的大哥柳将琚是比太子强上千百倍的。可惜,她虽则有心去做什么,可这到底是他人的姻缘,若是男女双方皆是无心使劲儿,她一个重生之人就算洞悉先机,也是无能为力。是以,到了这等情形,她也只能提醒着云曦道:“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拖泥带水,你所嫁之人乃是太子,若是再心系我大哥,便是害了他去……”云曦点了点头,只依依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了几封书信,道:“你说得对,这些东西,原是想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可是听了你言,却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毕竟是我先负了人,何苦来作多情状?说话间,她便将那几封书信递送到了烧茶水的炉火旁,看着火舌渐起,将那几封书信烧为灰烬。琼娘看得背后一凉,没想到云曦还有哥哥的书信,那若不是自己说出那番言语,云曦岂不是要将这些书信一直留在身旁,将来若是被太子爷不小心看到……前世琼娘离世得太早,并不知哥哥阵亡的详情,不过若是太子知悉,自己的王妃与哥哥婚前有情愫首尾,按着他的个性,必除之而后快,在阵前设置意外,要了哥哥的性命也不一定。得亏云曦是听劝的,烧了这些把柄,将来也能给哥哥少些烦乱。云曦其实也没想跟琼娘说出个什么来,不过是觉得琼娘是柳将琚亲近的妹妹,与她对坐一会,仿佛与柳郎也挨得近些。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就算先前一早便做好了为家族牺牲的准备,在大婚之前,却也还是想要缅怀下那注定不可得的感情。只是与云曦闲坐了片刻,那云曦便起身告辞了。琼娘一个人坐在茶室里,嗅闻着云曦留下的余香,也沾染了些许惆怅。一时想着边关的哥哥,前途未卜,生死未定,心里起了烦乱,竟然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恰好琅王从督府回来,顺便来店铺接王妃一起返家。刚入茶室,便看到琼娘叹息怅惘的样子。如今算起来,二人已经禁了云雨月余。楚邪别的没体会到,却是将雄风不振,根须不足男子的自卑体会得失淋漓尽致。此时见自己没滋润过几回的娇妻,懒乏了眉眼,慵倦无力的媚态,登时觉得是自己让她空乏床榻的缘故,竟然莫名心虚焦躁得很。偏是自己的错处,又不能急,便走过去,揽着她的腰道:“就快了,且熬度上几日,莫急。”琼娘心自惆怅,却被这王爷闹得没了头脑,只偏头问:“什么快了?”琅王将修长的大腿一伸,靠坐在软垫上,一向倨傲的浓眉俊目,带着七八分的不自在道:“自然是开闸疏导沟渠的日子快到了。”琼娘一听点了点头:运河之上的确是有几段淤泥高积之地不大舒畅,却得好好疏通疏通,不然那船过的总是不大顺畅。她便开口道:“可不是!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尽力一次导通,若是往复几次,可真叫人着恼!”琅王一听,邪气挑了挑眉道:“不过是郎中不让本王出力,若真是让本王鏖战,怎么可能不是一次导通,一战到底?”第93章饶是琼娘自认为话头机敏,也是愣了一愣,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王爷话里的意思。只恨不得用手里地毛笔好好疏通了江东王的嘴。二人说闹了一阵, 琅王倒是想起了正经的来, 说道:“江东过些日子来人, 本王的堂妹要来京城,你待回府去,且看哪个院子适合, 便命人布置安排去了。”便准备回转王府。楚邪亲眷单薄,数得着的亲戚便是那么几个。他一说堂妹,琼娘立刻便醒悟出是谁的。便是那个当年在猎场与她发生口角的女扮男装的小姐。严格说起来,若是不因为那位蛮横的堂妹, 琼娘当初跟哥哥柳将琚一起狩猎时,压根不会跟琅王产生交集,更不会今儿让琅王牢记住她, 以至于当初拉车的马被下药失控撞上人时,被琅王一眼认出来。想到这, 琼娘缓缓吐了口气, 不大确定自己跟那位言语甚是粗鲁的堂妹是否相处得来。琅王也看出了她的神色,不过他觉得琼娘如今已经贵为王妃, 更是表妹楚依依的大嫂, 既然是这样,也当如他一般疼爱他的堂妹。于是又开口道:“楚依依与本王一般, 年幼失了母亲, 是以脾气比较着一般的女子要乖僻些, 眼界也高些。这次她来,乃是叔父嘱托本王为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这也少不得你这个嫂子代为相看张罗。”琼娘一听,更是头大,只觉得但凡男人似乎都觉的一旦成了嫂子,便文武俱全,可以替个全然陌生的唐小姑子相亲张罗人生大事。可就在这时,乔掌柜喜形于色道:“东家,来了笔大买卖!”原来这日船坞那儿来了两个北地的客人,说是要从南方运些粮食回北地,而且货量甚多,足要包下五条大船。崔家船行的生意萧条了许久,骤然来了大买卖,乔掌柜能不喜出望外吗?当下便应承下来,趁着船工装船的时候,把这消息告知了东家,叫她也跟着高兴一下。琼娘一看时辰还早,便想去瞧一瞧。干脆换了男装,叫琅王先回去。琅王眯着眼儿看着穿得像个儒雅小书生的琼娘,心道:得亏是老天有眼,叫她成了个女儿身,若是男儿,又长得这般模样,岂不是要教本王沾染了断袖之癖?心里这般想,便觉得这小妇便扮作男人装也是个招蜂引蝶的,既然空余半天时间自然也随着一同去了。当二人一下马车,那边白家派来盯梢的伙计便盯紧了。直到二人查看一圈,出了码头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去禀明了白氏。白氏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一边撩动盖子一边问:“看清楚了?可是接的两位胡商的运货?”伙计也是机灵的,点头道:“我在崔家船行里有相熟的酒友,听他言,便是您说的那两位,他们托运的是粮食和干果,不过好像粮食箱子里随便借着便利,埋入了些瓷器,正好可防止风颠浪涌打算了瓷器。好像那些瓷器还挺名贵,两位胡商装船时都没有船行的伙计,而是自己另外雇佣了人来装货。”白氏听了点了点头,转过头问:“尚大人,您看这事情,稳妥保靠吧?”尚云天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闻言笑了笑。当年他代为主持刑部,查阅卷宗,正好看到这这宗陈年旧案。案卷里写的清楚,那偷运熟铁的胡商,正是用粮食搭配瓷器来掩人耳目。前世的白家,因为没有在运河开凿之初,有如崔家一般有力的竞争,并未如现在一般在漕运上如此煞费苦心。一般的船行起初还是能接到些零活的。那被胡商找寻到倒霉船行,最后落得全家皆被收监发配岭南的下场。尚云天想到这,微微合拢了眼,若是有其他的办法,他也不想如此对待琼娘。可是他不能眼看着琼娘不知悬崖勒马,一味与琅王那等反贼为伍。此番,他其实剑指琅王,现在琅王身在京城,远离江东根基,是将他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而琼娘不过是受了梁王的牵累吧了,他最后一定会护得她周全……、想到这,他缓缓开口道:“待得船行,哪怕半里,也是罪证确凿,剩下的,便看曹将军如何排兵布阵了!”那两个胡商的货品众多,装了一夜后,便整船待发,待得第三天,崔家船队缓缓离开码头,五条大船排成一个纵队,逆流而上,浩浩荡荡向北而去,一旦出了运河,便驶入外海,北上边塞。琼娘定做的货船的甲板有十几丈高,光是造船用的木料扎实,几艘大船前后而行,甚是壮观。往来的小客船经过货船时,便如蚂蚱站到了猫下面。船上的旅者纷纷仰头上望,不住得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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