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都市小说>落花辞> 分节阅读 3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34(1 / 1)

地,重重磕了个响头:“奴才遵命。”巫王命众人散去,只留了晏婴和碧城在殿中,给九辰上药。血阁的鞭子,直接穿皮入骨,伤口并不出血。晏婴根本看不见九辰背上的伤口,只有拿手一点点试探着,才能扒开那一道道纵深的血口子。而上药期间,晏婴要始终让伤口处于裂开的状态,碧城才能将药膏抹进去。这对伤者,无疑是一种残酷折磨。为了将药抹进伤口深处,晏婴让人找了根细长的棉棒,裹了药棉,蘸了药,递给碧城,再三嘱咐道:“动作一定要快。”出乎二人意料,剧痛折磨下,九辰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只是如醒着的时候一样,死死捏紧了两个拳头。上完药时,他双掌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肉里,拳头中,不断流出血色,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碧城难以想象,何种毅力,才能让这位小殿下隐忍到此种地步。巫王盯了片刻,便到正殿去批阅这两日积攒的奏简。上完药后,晏婴留下碧城守着九辰,自己则去正殿服侍巫王。到了后半夜,九辰从剧咳中醒了过来,高烧依旧未退。守在榻边的碧城激动的道:“殿下醒了?”九辰用力睁开漆亮的眸子,辨了许久,才明白自己躺在垂文殿中。“我睡了多久?”碧城腼腆的笑道:“不长,三个多时辰。”九辰默默判断了一番自己的处境,急问:“东阳侯呢?”碧城没想到这位小殿下开口便问东阳侯,愣了愣,有些羞愧的摇头:“奴才不知道。”彼时,天色泛青,东方已经露出些许鱼肚白。听到消息,巫王立刻搁下笔,来了内殿。晏婴喂九辰喝了几口热茶,又替他掖好被角,便示意碧城和他一起退出殿外。巫王立在榻边,眉峰冷峻,目光锐利。他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九辰许久,才道:“孤要问你几句话,撑得住么?”九辰点头,带了一丝负气:“儿臣没有那么无用。”巫王这才缓缓坐下,道:“告诉父王,你妹妹在什么地方?”九辰冷笑:“儿臣已经陪父王演完了这出戏。以父王的英明,既然知道戏码,又何须向一个丑角打探消息。”巫王怒极反笑,哂然勾起唇角:“世子既然甘当丑角,就说说,为何将自己的亲妹送入风人之手?可是孤那位王后的意思?”“不。”九辰断然道:“在儿臣眼中,楚国才是良配。”巫王果然露出几分意外:“含山和把柄都在风使手中,世子是将楚人逼上了绝路,何来良配之说?”九辰盯着巫王双目,眼睛漆亮如星辰:“因为,儿臣知道,父王想除掉离恨天。唯有这样,才能逼西陵韶华弃卒保车。”巫王骤然捏紧双掌:“你还知道什么?”“父王何必紧张,您与他之间的恩怨,儿臣不知。儿臣只知,失了爪牙的猛虎,才是最没有威胁的。离恨天太过强大,他在,君子剑在,父王便永远无法安寝。”巫王未做置评,而是将九辰露在外面的右腕握于掌中,轻轻一折:“在自己的君父面前,狂妄悖逆、口无遮拦,连规矩都忘了。”九辰眼前一黑,五官瞬间扭曲。最终,他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抵御断腕之痛。巫王起身,依旧负手而立,面寒似铁:“早朝之后,孤会过来替你接腕。这段时间,再好好反省一下,何为君父。这个错误,你已经犯了无数次。”然后,他转身消失在清寒的天色之中。这日早朝,风国使臣果然带了证人、证物,请求面见巫王。当着巫国朝臣的面,风国使臣明染情绪亢奋、言辞激烈。说到愤怒处,他怒发冲冠、捶首顿足,恨不得将楚人剐骨削皮;说到动情处,他伏地大哭,仰天哀嚎,恨不能替含山公主受恶箭之伤。负责记录的言官奋笔疾书,生怕疏漏重要信息,风国使臣大人终于停止声讨时,他竟已将案上竹简全部写尽。明染见状,立刻张袖扑过去,将那些竹简全部展铺在大殿之上,哭天抢地,哀声呼号:“所谓罄竹难书,不过如此!楚人穷凶恶极,人人得而诛之,请王上为含山公主、为巫国子民做主!”风使的言辞与激愤情绪显然感染了整个朝堂,不少朝臣都以袖遮面,悄悄抹泪。几个脾气耿直忠介的武将,听闻巫国公主受辱,立刻火冒三丈,嚷嚷着去踹楚人老窝。楚人与风人争求含山公主,积怨已深,由风使站出来状告楚使,自然免不了报复之嫌。明染立刻表示,他带了证人、证物,并请这些人一一进行了陈述。证人陈述完毕,明染强调,他与这些证人素无瓜葛,他们肯随他面君,皆是出于正义之心。尽管如此,掌管刑狱的数名司刑官依旧对风使证据的公正性提出了诸多质疑。除了证据本身,他们还指出了一个要害问题:“王上威容赫赫,万民拜服,寻常百姓殿前面君,定然会畏惧龙颜、言语磕绊。可风使大人带来的证人,却从容稳重,对答如流,实在不合常理。”左相南央、右相桓冲、东阳侯季礼附议了司刑官的意见。这么一来,原本随风而倒的其余朝臣亦谨慎起来,开始细思风使证据的可信性。面对重重质疑,明染却不慌不忙道:“如果,因为公正性的问题,在下的证据不足信。那么,有一个人的证据,诸位大人一定会相信的。”此时,始终沉默的坐在高高的龙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巫王忽然开口,道:“何人?”明染深深一拜,而后扬眉环顾四周,高声道:“含山公主。”此话一出,满殿愕然。他们知道,这场求婚风暴,终要有个了结了。------------39.清华对质清华殿中,巫王正展开风使明染呈递上来的证据,垂目细看。据说,这是含山公主亲笔手书。大殿内,群臣失声,皆肃穆以待,等待主君一句判决。许久,巫王合上竹简,在一殿死寂中,平静道:“这的确是含山的笔迹。”巫国的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文臣铮铮激愤,武将摩拳擦掌,连始终端着架子、保持得体礼仪的司刑官与司礼官都露出几分不平静的颜色。巫国两朝元老、乌殿掌史大夫刁龙直气得怒摔笏板,道:“堂堂巫国公主,竟被这群楚蛮子逼得自失名节,实乃巫国之耻!”含山公主,不仅是已经受封的巫国王女,更是王后嫡女,身份尊贵,不亚于九州之内任何一位公主。如今,公主竟不顾自身名节,以千金之躯,亲笔讨伐楚人恶行,可见其受辱之深与切齿之恨。关键当口,风使明染郑重长跪殿中,请求巫王严惩楚人,为含山公主做主。与方才殿中各执一词的情况不同,这一次,不少臣子都附和了明染的意见。巫王扫视着满殿臣子,抬眉,目间已经溢满阴沉:“晏婴,传孤旨意,请楚世子上殿对质。”辰时,巫国太医令景衡按时到垂文殿为世子看病。碧城正跪在榻前给九辰敷冰,见到景衡到来,立刻起身迎上去,急的语无伦次:“太医令,殿下他烧得好像更厉害了!奴才……您……您快看看罢!”景衡近前一看,九辰果然已经烧得唇角干裂、满面虚汗,额头的温度,烫如火炭。景衡沉声问:“昨日,殿下用药了么?”碧城连连点头:“剩下的汤药,都喂殿下喝了。外用的药,也上过了。”景衡叹了声,正欲诊脉,才注意到九辰整条右臂都高高肿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问,一边捉起九辰的右臂。碧城摇头,他并不敢擅自探究主子的事。昏迷中,九辰依旧痛得浑身抽搐。清醒的一瞬,他迅速抽回右臂,冷汗淋漓的死盯着景衡,声音嘶哑:“你做什么?”景衡挑起眉毛,略有不满:“为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方才,臣正在进行最后一步。”九辰从另一侧伸出左手:“是子沂失礼,劳烦景师傅了。”景衡却并不诊脉,依旧盯着九辰右臂看了片刻,忽然振衣而起,道:“讳疾忌医,殿下的病,老臣看不了。”说完,他便提起药箱,转身走人。碧城大惊,在殿门口拦住景衡,跪倒在他跟前,苦求道:“太医令,您不能走!”景衡面上已有愠色:“病者不能坦诚相待,纵是神仙,也束手无策。殿下的病,他自己都不急,你不过一个小奴,乱急什么?”然后,他竟真的拂袖而去。碧城只能心急火燎的爬起来,奔回殿内。九辰已经撑着左臂起身,正费力的穿着黑袍。碧城又是一惊,慌乱之下,目中已经带了哀求:“殿下,您不能动,会出事的!”九辰却做了噤声的手势,声音满是疲累:“不要吵了。去侧殿,把我的披风拿来。”碧城阻拦无力,又不敢违命,只能去取披风。九辰穿好披风,试着走了两步,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对碧城道:“有劳你扶我一把,去清华殿,多谢。”“殿下折煞奴才了。王上说,以后,奴才就是殿下的人了。”听了碧城的话,九辰皱眉:“我府里不缺人。”碧城身子一僵,立刻扑通跪倒,拿额头重重磕着地板:“都是奴才侍候不周,请殿下重重责罚!”九辰不满:“你这是做什么?”碧城又连磕了好几下,才抬起头,双目微湿,神色哀戚:“只有犯了大错的奴才,才会被主子遣回。奴才不想被乱棍打死,求殿下一定不要赶奴才走。殿下若是生气,只管打骂奴才,奴才一定会改。”九辰忽然冷冷挑起嘴角:“他是不是还让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碧城心思细腻,转瞬明白过来,直吓得面色惨白,哆嗦着伏跪在地,连声道:“奴才不敢!”九辰却不再看他:“走吧,外面还有我一个朋友。”碧城如蒙大赦,又磕了两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然而,碧城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小殿下口中的“朋友”,会是一只十分凶猛兼威猛的苍鹰。当阿蒙扑腾着双翅,一头扑进九辰怀里,亲昵的蹭着九辰下巴时,碧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清华殿,晏婴携了王旨,还未走出殿门,便忽然有内侍在殿外高声奏禀:“楚世子西陵韶华求见王上。”殿内,又是一阵骚乱,连抚额沉思的巫王都抬眼望向了殿外。初晨的空气中尚且漂浮着一层清寒。淡青的天色中,西陵韶华高冠博带,足登阮屐,身着兰衣玄裳,佩辛夷、辟芷,不急不缓的步入殿中。他宽大的袖口边上,绣着精致的连枝女萝与薜荔,正是巫山神女树象征。此时,风使明染的情绪忽然激愤起来。他指着西陵韶华,咬牙切齿:“无耻楚贼,你竟还有脸面对巫国王上!”西陵韶华压根不看他,只对着龙座轻施一礼:“王上明鉴,韶华正有要事相奏。”“准奏。”巫王淡淡道。西陵韶华这才转首去看明染,表情沉痛:“风使大人,求婚之事,本是公平竞争。韶华与贵国止云世子皆是出于仰慕之心,才不远千里,赴巫国求娶含山公主。求胜之心,人皆有之,韶华可以理解。可……大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挟持公主,栽赃韶华!堂堂一国使臣,竟拿出如此卑鄙手段,韶华忍不住为大人感到羞耻!”语罢,他忽然提高声音,愈加沉痛的道:“王上,韶华启奏,风使挟持含山公主,捏造证据,恶意诋毁楚使,伤害我楚人尊严,请王上为韶华做主,为含山公主做主。”明染怒道:“西陵韶华,你血口喷人!铁证如山,将公主绑上浮屠岭的,明明是你们楚人!你还想抵赖!”西陵韶华似是极为惊讶:“那敢问大人,此刻,含山公主为何会在风使驿馆之中?”“一派胡言!”“韶华已将消息传给戍卫营的狄申将军,现在,公主应该已经安然无恙了。”“什么?!你――!”明染气结,忽然发现,竟无言以对。形势突然逆转,巫国群臣已经听得有些糊涂,如果含山公主真的被困在风使驿馆,那所谓的“公主手书”,也极有可能是公主在遭人胁迫下写出来的。可关键问题在于,公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