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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2(1 / 1)

晃地上双目紧闭的瘦弱少年,形容惊慌失措。那少年面色酡红,唇色惨白,浑身都战栗不止,似是起了高烧。青岚也吓了一跳,呆立原地,结结巴巴问:“他……他怎么了?”巫子玉凑过去看了看,亦惊了一惊,道:“好像是受了重风寒,得赶紧给他喝碗姜汤御寒。”一直沉默不语的九辰忽然走过来,扫了眼那少年,抱臂道:“他不是受了风寒,而是瘴气中毒。”九辰看向那大汉,问:“他可是肺有旧疾?”那大汉连连点头,遇见救星一般,猛然抓住九辰衣袍,扑通一跪:“你救救俺兄弟。”九辰避开,看向别处,道:“我不是大夫,救不了他。”说完,他自己也极低的咳了两声。幽兰看那少年的脸色已隐隐泛起青色,忙道:“必须立刻找军医过来,再晚一步,他恐有性命之虞。”那大汉恍然大悟,才明白军中还有军医,抱起那瘦弱少年就朝营门冲去,一边敲砸营门,一边高声大呼:“将军,让俺进去,快让军医救救俺兄弟!”营内一片死寂,始终没有丝毫动静。看守营门的两名小将亦如同木头般,不管不问。倒是不远处骑兵营的人听到动静,不少人皆从营帐里探出脑袋,悄悄观望。随着几声呵斥声传来,那些脑袋也都重新缩回了帐子里。步兵营外,那大汉双目泛红,拳头上已经砸出血,嗓子也渐渐嘶哑下来,却依旧不知疲累的跪在营门口,砸门求救,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无不恻然。青岚看不下去,拎起斧头,便拉着巫子玉过去帮那大汉一起敲营门。幽兰见九辰站在一旁,始终看着天边某处,对此间情景没有丝毫反应,便走过去,试探着问:“你当真不能帮他?”九辰道:“这个地方,只讲军令,不讲人情,我如何帮他?”幽兰垂眼,隐有失望:“没想到,曾令九州闻风丧胆的威虎军,竟视人命如草芥,毫无仁义可言。”“但你是巫国世子,他们都是巫国的子民,你心有热血、胸怀侠义,为何不能帮他们?”她目光灼灼的望着对面的少年,满是期待。九辰嘴角一扬,用缠着布条的右手,摸了摸胸口,漠然道:“也许,真如你所说,这里面是冷的。”“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幽兰伸出手,覆在九辰手背上,缓缓闭上眼睛,道:“我能听到,你的心在跳动。心在跳,就证明你的血是热的。我相信,这世上,能阻止你救人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害了他们。”然后,她睁开秋水般明澈的双眸,直看到那双星眸深处,问:“我说的对吗?”九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冷着脸道:“瘴毒虽险,不至于要命,只要他能挨到太阳出来,待瘴气散去,便可无事。父王最忌讳我插手军务,我若逆道而行,只怕,他们两人随时会有性命之虞。”九辰看着幽兰按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有些不高兴的皱起眉毛。幽兰没有松开,反而问:“若是那瘴毒能要人性命,你会怎么做?”九辰黑眸一凛,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冷冷道:“我依旧不会插手。”“喂!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忙,站那么远干嘛!”青岚使劲儿的冲九辰和幽兰招手,招呼道。九辰没有动。幽兰却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朝营门口走去。木制营门已经被敲得摇摇欲坠,青岚正拿着斧头比划,琢磨着从哪个方向劈开顺手。那大汉正将那瘦弱少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给他取暖,生怕他吹到一点风。幽兰近前一看,那少年唇色泛黑,鼻息微弱,显然已经奄奄一息。她眉心一跳,刚要回头,便发现九辰也正神色凝重的思考着什么。幽兰忙问:“有问题么?”“他体质虚弱,只怕不止先天不足这么简单。”说到此处,九辰忽然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青岚,道:“威虎军军法严明,擅闯营帐者死。别说武烈将军饶不了你,就是到了鹰击将军那里,也要先受一百军杖,才有机会辩白。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以身试法?”青岚被说的一懵,瞪着九辰,无辜道:“人命关天,你说什么疯话!”幽兰却心中一动,忙在那大汉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那大汉腾地起身,抱起怀里的少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掉头朝骑兵营方向冲了过去。片刻后,骑兵营火光冲天,便起了一片骚动。主帐内,负手立着一个鬼面金裳的男子,听得动静,便问:“出了何事?”脸带铜面的鹰击将军掀帐而入,没好气的道:“别提了,有人擅闯营帐。”“怎么回事?”“是步兵营的新兵,中了瘴毒,云棠不许这帮兵崽子入营,他们便来闯骑兵营了。”金裳男子走至帐门口,扫了眼被众人围困在中间的八尺大汉,若有所思道:“这等主意,可不像是他一个乡野汉子能想出来的。”鹰击将军十分犯难,道:“云棠那老小子,最是记仇。将军,咱们若管了步兵营的闲事,后患无穷。”金裳男子沉吟片刻,却道:“先救人再说。”鹰击将军还欲再言,却被那男子一个眼神止住。次日,天色未亮,步兵营中便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紧闭的营门也徐徐打开。新兵们在营外露宿一夜,皆是冻得手脚麻木、神志昏沉,乍闻号角声响,俱是茫然无措的惶惶四顾。幸而九辰和幽兰军中经验丰富,忙叫起众人,三两下换好新发的衣甲,匆匆奔至校场集合。将台上,一人须发飘飘、衣冠如雪,傲然而立。他虽未披重甲,只戴了护腕和护膝,举手投足间,却似有撑起天地的力量,令人心生敬畏。众人本以为,云棠是个长相狰狞的牛头马面类人物,没想到,竟有如此逸士风骨。他精明干练的双目扫过三百余名新兵,沉声唤道:“云霸。”“在!”一人应声而出,正是昨夜宣布闭营命令的副将。“开始点卯。一卯不到,鞭二十,二卯不到,杖五十,三卯不到,斩立决!”“是。”初卯点完,有五人未到。云棠又命点二卯和三卯,点至三卯,所有新兵皆已到齐,唯有延陵和延山两人不知去向。误了初卯的三名士兵,皆被扒掉上衣,当众打了二十鞭子。那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每一鞭下去,皆是血沫横飞,留下一道狰狞伤痕。点卯完毕,云棠又命云霸检查众人穿戴,又有十人因衣衫不整被拖到将台下各打了二十军棍。巫子玉捂着眼睛,不敢直视,暗自庆幸没被抓住把柄。处罚完毕,云棠又命人取来名册,正要勾掉延陵、延山两人姓名,下达斩杀令,忽有将士来报:“鹰击将军来了。”“本营正在执行军法,让他等着!”云棠拧眉,执意拿起斩杀令,抛向半空。一把链子刀,隔空飞来,堪堪卷住那两枚斩杀令,伴随着一声朗然笑声:“武烈将军,刀下留人!”云棠冷哼一声,道:“鹰击,你我泾渭分明最好,若坏了规矩,休怪我在王上面前不给你留脸面。”鹰击将军携剑上台,摸了摸铜面上的鼻子,笑道:“此事的确是个误会,那延陵自幼体弱,昨夜中了瘴毒、命悬一线,他哥哥延山情急之下乱了方寸,才误闯入了骑兵营。更巧的是,昨夜王使恰在我帐中,撞见此事,命我事急从权、即刻救人。”云棠一听“王使”二字,心里颇不是滋味,冷笑道:“连营帐都能走错,遇战,岂不连敌军的营帐都分不清,如此废物,留他们何用?”鹰击将军叹道:“昨夜,我也跟王使这么说。可王使说,王上爱兵如子,断不忍他们未上战场、先病死军中,我才敢请了军医为延陵诊治。那延山,我也按骑兵营的规矩责了他一百军杖,也算给你一个交代。”他们言语交锋间,延山已经背着延陵来到校场上归队,延陵面上冷汗涔涔、剧咳不止,病得正厉害。延山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棍伤不轻。云棠把目光锁在二人身上,阴怒之色渐渐在面上弥漫开。“威虎军令,一人犯错,整营连坐。所有人,扎马步,三个时辰。”威虎军的马步并不好扎,不仅动作要最严苛的四平马,左右手还要各拿一只二十斤重的铁锤,平举于胸前。对习武之人来说,双手各平举一只二十斤的铁锤虽不算难事,但要坚持三个时辰,与其说惩罚,倒不如说是一种酷刑更贴切。一众新兵如遭雷劈,都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有的人,甚至把这倒霉祸事归结到延山兄弟二人身上,对他们怒目而视。延山身后有杖伤,蹲起马步,伤口便如刀割一般,疼得他眼前发黑,幸而他高大壮硕、体力过人,才能举起两只铁锤。但延陵本就体弱,此刻瘴毒未清,能站着已是万幸,哪里还能扎下四平马,并举起两只铁锤。那副将云霸似乎也刻意跟延陵过不去,拿着根鞭子站在延陵身后,不住的催促他拿起铁锤。延陵稍有迟疑缓滞,他便一鞭子抽在那少年腿上,肆意呵斥□□。延陵紧抿起嘴角,不肯服输的想要拿起铁锤,怎奈,他双手虚软无力,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还险些砸了自己的脚。云霸露出轻蔑之色,又是一鞭子抽到延陵手臂上。延山见自家兄弟被欺负,急得双目血红,眼看着就要发飙。幽兰挨着他站着,急道:“兄台不可冲动害了他。”一旁的青岚简直要气炸了肺,他霍然扔了铁锤,高声道:“他病成这样,哪儿有力气举铁锤,你别欺人太甚!”云霸抬起下巴,饶有兴致道:“你想造反?”青岚一脚踢开挡路的铁锤,毫不畏惧的扬起头,道:“爷爷不稀罕造反,听好了,延陵的那份罚,我替他领了。”“有骨气!”云霸得意的击掌,吩咐:“来人,给他换四十斤的铁锤。”青岚咬牙,一点点将两只四十斤的铁锤平举于胸前,额上,已经出了层细密的冷汗。云霸面上露出一抹阴冷笑意,拿鞭柄戳了戳青岚肩膀,道:“我会禀明武烈将军,给你加罚三个时辰。”延山满是感激的望着青岚,泪眼汪汪道:“俺替俺兄弟谢谢你,以后,俺把碗里的肉都给你吃。”青岚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延陵却神色阴郁的翘腿躺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感激之意。同样举不起铁锤的,还有巫子玉。他自小养尊处优,所习武艺,也是最简单的防身功夫,根本没有练过腿力与臂力。他卯足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举起了铁锤,却在蹲下的一刻,失手砸了脚。云霸正在寻隙找茬,见这情形,立刻要命人绑了巫子玉,交给云棠处置。巫子玉忙可怜巴巴的望向九辰。九辰也扔了那两只二十斤的铁锤,道:“他的罚,加在我这里。”云霸打量着对面的黑袍少年,见他右手尚缠着厚厚的布条,隐有血色渗出,顿时乐了,道:“今日,不自量力的人还真是多!来人,给他也换四十斤的铁锤!加罚三个时辰!”巫子玉一脸愧疚,欲言又止。九辰始终目视前方,懒得跟他废话。巫子玉只能灰溜溜的和延陵凑在一起,坐在地上休息。幽兰看不过去,悄声抱怨:“他如此无用,就该吃些苦头,你为何替他受罪?”九辰唇角紧抿,不答。一缕冷汗,恰从额角流下。幽兰忧心忡忡的盯着他受伤的右手,计较片刻,忽道:“咱们换一下,我力气跟你差不了多少,手比你好使。”九辰终于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幽兰不明所以,悄悄用口型比划:“到底换不换?”九辰触电般收回视线,恢复冷淡神色,道:“我的事,与你无关。”午后,众人结束惩罚,皆回到分配好的营帐暂时休整用饭,唯有青岚和九辰还在校场上受罚。山中的日头,虽无温度,却异常刺眼。青岚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忍不住问九辰:“我替人受罚,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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