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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6(1 / 1)

抓着案沿,痛心疾首道:“军法无私情,即使你是我亲侄儿,也不能例外。你要真想顾及我云棠的老脸,就到鹰击那儿自首,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云霸抱着云棠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午后,就在自己的营帐里一刀抹了脖子。云棠抚着云霸尸体,忍泪叹道:“孩子,算你有些骨气。”众人受云霸欺压已久,听闻此事,皆是奔走欢呼。云棠却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日将西落时,他只带着十几名亲兵,进山去炸那棵紫衫龙木。轰隆隆的巨响响彻天地、整个地面都剧烈震颤时,步兵营的新兵刚结束操练,正聚在一起吃晚饭。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奔进大营,嘶声吼道:“将军出事了!将军出事了!”半个时辰后,云棠被人用担架抬回了营帐。他五脏皆被失控的火药炸碎,已经说不出话来,唯独一双眼睛猛烈睁开,死死地瞪着帐外,满是不甘。主帅殁于营中,新兵营全军缟素。王使亲至吊唁,威虎大将军列英一身麻衣,带着各营大将齐聚帐前,发誓要找出真凶,以慰武烈将军英灵。威虎军立军数十年,威震九州、军法严明,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事件。巫王得知消息,震怒不已,连下三道王令,命王使暂缓归程,协助列英查明真相、并整饬新兵。------------78.漏网之鱼栖霞宫外,景衡带着小僮,给守门的护卫递上身份名牒,又经过两层搜检,才顺利进入这道宫门。自从湘妃在南山寺遇刺后,巫王便加重了栖霞宫的防守,除帝后之外,其余人必须经过搜检才能出入这里。即使,景衡是巫王亲自指派给湘妃的医官,也不能例外。暮秋之季,蔷薇正香。湘妃如往常一样,坐在苑中的藤椅上,抬眸凝视着花架之间跃跃跳动的阳光。景衡诊完脉,又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便写了张方子,命小僮下去煎药。“娘娘伤势已无大碍,今日之后,当以调养为主。”见湘妃依旧注视着花架,毫无反应,景衡又捋须道:“这风,不宜多吹。”湘妃这才转目而笑:“太医令的话,本宫记下了。”景衡将新配的药膏交于白芷,正欲退下,湘妃盯着他左手小指上一块丑陋的疤痕,似是不经意问:“景馆主手上的伤,也是当年南山寺钟楼失火所致么?”景衡手上肌肉不禁一抽,面色波澜不惊,朗朗一笑:“炼药时不慎灼了手,实在不该在娘娘面前露丑。”湘妃静静注视着他,手里却摇起美人扇,不急不缓道:“那真是可惜了。那日,刺客为躲避戍卫营追杀,将本宫挟持至钟楼——”景衡手上肌肉又是一抽。湘妃恍若未见,继续摇扇道:“那钟楼里的景象,当真是惨烈得很。每一层,皆是白骨累累,尸油遍地。莫非,当年王后生产,南山寺一半僧尼,都陪着御医们进去找止血的香灰去了?”景衡垂手道:“当日,能止血的香灰,确实只有钟楼有。”“可令本宫不解的是,那些白骨,平躺于地,排列整齐,毫无挣扎痕迹,实在不像是突然遭遇了天火之态。景馆主当时也在里面,可知晓其中内情?”湘妃目中突地凝起一团冷光。景衡惶恐道:“老臣愚钝。”湘妃见状笑道:“每每提起这件旧事,景馆主都紧张的很呢。听说,太医出宫,必须贴身携带戍卫营特制的腰牌。当时,先王共派去三名医官助王后生产,可据本宫所知,那钟楼里,其实只找到了两块腰牌。”顿了顿,湘妃幽柔的眸光紧紧缠住景衡:“也就是说,除景馆主外,还有一名医官,从钟楼里逃了出来。”这是十六年来,景衡第一次感觉到,某种不可控制的力量,抑或危机,正在悄悄的靠近自己。“为了找到那名医官,王后不惜冒险启用风国暗探,看来,那夜钟楼里,的确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呢。”湘妃半嘲半讽的说罢,便继续抬眸欣赏花架子。景衡刚离开,白芷便忍不住道:“娘娘既知那日的刺客是王后所派,又抓住了这件旧事把柄,为何不直接回禀王上,借机扳倒王后,让他们帝后离心。”湘妃眉尖一蹙,露出抹凉薄笑意:“你真当巫启是伶俐智昏的庸君么?他若真的沉迷于美色,就不会派人监视我在南山寺的一举一动。这深宫之中,稍有差池,便是杀身之祸。若非王后精心安排的这场刺杀,我也不可能将计就计,进入钟楼。”她不紧不慢的啜了口白芷递来的汤药,冷冰冰笑道:“本宫尚来不及感激王后,怎会落井下石?更何况,那件旧事,若真有内情,便是足以搅乱这巫国前朝后宫的内情,时候未到,本宫何必急着收线?”由于巫后近日感染了风寒,离开栖霞宫后,景衡便到章台宫为巫后例行请脉。所有宫人俱被屏退,巫后素妆披发,斜躺在暖榻上,形容甚是憔悴。景衡请完脉,忧心忡忡的道:“王后忧思过虑,太伤心神,切要保重凤体才是。”巫后却取来铜镜,直勾勾的盯着镜中的自己,惨然笑道:“本宫花重金买来的杀手,为了活命,竟然挟持那贱人进了钟楼,本宫怎能不恨!”景衡闻言,眉心一跳。果然,巫后将视线锁住他,用一种成竹在胸的姿态问:“她都与你说了什么?”事已至此,景衡只能垂首叹道:“诚如王后所想,她发现了腰牌之事。”巫后握着铜镜的手指,因突然用力而变得惨白。景衡略有愧疚,道:“当日,是臣疏忽,没有及时取走他们身上的腰牌。等返回时,钟楼已经坍塌了一角,恰恰封住了入口。”“一个来路不明的祸国妖女,不过仗着一张假皮囊,竟也妄想在这后宫掀起风浪!”巫后深深闭目,平复片刻,才有些疲累的摆摆手,道:“本宫乏了,太医令先退下罢。”日暮之时,巫后才慵懒起身,独自坐到铜镜前打理妆容。自从隐梅伏罪、被发配到浣衣局永不得出之后,她便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事情。待一切打理完毕,巫后看了看天色,却只唤来掌灯宫婢,吩咐道:“今夜,只点三盏灯。”那宫婢低声应是,生怕惹王后不快,小心翼翼的问:“请王后明示,哪三盏为好?”巫后却难得婉柔一笑,理着鬓发道:“就点三盏竹灯罢。”守在殿外的宫人正要询问王后是否用膳,巫后已当先道:“本宫乏了,你们在外面伺候即可,不必传膳。”半个时辰之后,槅扇里面的佛室,突然传出了极轻的叩击之声。巫后怔了一瞬,才缓缓起身,握起一只烛台,朝章台宫最里面的佛室走去。佛室正中,是一尊白玉铸成的观音像,观音像前,则竖着一个木制的十字刑架。隔着飘曳的烛火,隐约可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正背对着佛室门,站在刑架旁边。巫后凝视着这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手中烛台,倏然抖了抖。满室烛火中,那人缓缓转身,露出斗篷下清秀干净的脸庞,却是子彦。巫后把烛台放到观音像前,虔诚的拜了一拜,才睁目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唇角牵起丝笑意,道:“你瘦了。”子彦神色晦暗不明的回望巫后,未置一语。见状,巫后冷峭一笑,凤目微挑:“怎么,你还在因为刺心草的事与我置气?”子彦眸底立刻凝起两团冷冰。巫后移开视线,伸出手,一点点抚摸着木质刑架上沉积多年、早已干涸的血迹,抬高了几分语调道:“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在这里启动的。”子彦眸底的冰乍然碎裂,他自然记得,很多年前,那个本就重伤高烧的小小少年,只因为在宫宴上跟他的妹妹含山公主抢了一口菜,便被他自己的母后绑在佛室的刑架上,饿了整整两日,险些脱水。他知道,他一个人住在沉思殿里,无人照顾起居,无人照顾衣食,每次从东苑大营训练回来,都要绕道到司膳房去领自己的那份吃食。那小小少年,被放出那间佛室时,正是深夜,司膳房早已关门。于是,自己派了名影子,用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就轻松把他带进了西苑,制造了那场意外的兄弟相见。这些年,这些片段,总是零零碎碎,反复在他脑海深处翻涌。子彦眸光越缩越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直到巫后指尖掠过刑架上垂落的铁链,发出一连串声响时,他才蓦然惊醒,恢复往常的纯净眸光。“今日,究竟是为何事?”子彦微微侧过头,斗篷下,神色模糊不清。巫后满意收回手,恢复端肃神色,道:“华氏遗孤,可有消息?”子彦冷淡道:“尚无。”巫后无端生了丝清冷,她紧了紧披风,带了一丝警惕意味,道:“有人发现了钟楼里的秘密,当年华氏侥幸逃脱的那条漏网之鱼,必须尽快铲除。”“昨日,王上将龙首四卫重新调回了暗血阁,血卫动起来不方便,只能动用影子。”子彦斟酌片刻,抬眸道:“最好让薛国师派风国暗探相助。”巫后转目不语,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有一个人,如果你能说动他帮你,比十倍的风国密探都管用。”“是。”子彦经由暗血阁的密道,一路返回西苑时,思戾殿窗前,正立着一个身着龙纹披风的人影。子彦近前几步,垂眸跪落:“儿臣见过父王。”巫王转身扶起他,皱眉问:“这个时辰,去下面做什么去了?”子彦恭敬答道:“关于血卫调配之事,儿臣还需和龙首四位长辈商量。”巫王颔首,笑道:“算你懂事。”子彦这才波澜不惊的问道:“龙首四卫是父王最信任的血卫长,如今调回暗血阁,儿臣惶恐,正寻思给父王再挑几个信得过新晋血卫长,护驾左右。”巫王抬掌截住他话头,若有所思道:“龙首四卫,只是暂时调离孤身边。”见子彦露出疑惑之色,巫王负手,面色多了分凝重:“云棠暴毙之事,想必你听说了。此事影响太过恶劣,孤必须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稳定军心。威虎军中,猛将虽多,论起调查追踪,却输暗血阁许多。”“父王的意思,可是让龙首血卫协助列英将军调查云棠之事?”“不,是协助你。”子彦目光倏然一凝。巫王墨眸深深的望着对面的少年,沉声道:“孤已给列英下了道密旨,让他全力配合你调查此事。威虎军上下,但有阻碍,可先斩后奏,龙首血卫,也听你调派。”“云棠之死,与破云弩脱不了干系。查出真凶,只是第一步,你最重要的任务,是替孤取回延氏手中那张破云弩草图,助孤造出破云弩,让阿语的心血重现世间。”“你——可能办到?”子彦撩衣跪落,深深一拜:“儿臣必全力以赴。”------------79.飞蛾赴火青岚是在云棠遇害的第二日回到步兵营的。联想起云霸伏诛,众人隐约都明白过来,青岚之死,只是鹰击将军为破案而设下的一个圈套。由于青岚是被鹰击将军亲自护送归营的,大家一改往日冷淡态度,皆热络的同青岚套起近乎,光晚上邀请他去帐中喝酒的人,就来了好几拨。青岚天生爱热闹,来者不拒,喝完这一营,就接着去下一营喝,一夜连喝十营,不仅没醉倒,反而越发的精神抖擞。巫子玉看得甚是眼红,撇嘴道:“见过不识好歹的,就没见过你这么顺着杆子往上爬的!”青岚在帐内把一双斧头舞得虎虎生威,抬起下巴,倍儿是骄傲的道:“那是兄弟们看得起来我,你懂屁!”终于,帐内唯一的一盏油灯,被他一阵斧风灭掉。九辰本是睁眼躺着,黑暗中,无语的闭上了眼睛。延山打着呼噜翻了个身,继续和周公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梦话。巫子玉撇了撇嘴:“真是有辱斯文。”正要摸到自己那块床边睡觉,他旁边的延陵忽然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哑着嗓音道:“谁灭了灯?!”他声音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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