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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9(1 / 1)

九辰眼睛一亮:“王使帐中,可还有其他人?”子彦似是仔细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道:“内帐,似乎是躺着个人,像是生了重病……莫非,那人就是你的朋友?”离恨天果然来的很快。次日清晨,他踏着一地清寒,来到了威虎军中,恍入无人之境。延陵所中幻血掌,已到了第七日。龙首四卫一直在等,等着他用那半张草图来换取解药。怎奈,延陵死水般毫无波澜的双目,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帐顶,连正眼都不肯瞧他们。偶尔把视线移向他们手中血刃时,亦是眼底充血,恨不得焚尽那刃中血焰。夜幕将至时,延陵依旧没有松口。血狐嗅着这个瘦弱少年体内独特的内息,贪婪的舔了舔嘴巴,道:“我看,咱们不用点手段,他是不知道世上还有种东西,叫「生不如死」。”延陵面露嫌恶,直接朝他脸上啐了一口。血狐也不生气,耐心的抹掉面具上的血沫,掌间,已缓缓浮起无数根细如牛毛的血针。血燕脸色一变,正要阻止,外面忽然飘进来一个影子,单膝跪地,禀道:“阁主请诸位大人到帐中议事。”血狐遗憾的收起那些针,啧啧道:“阁主可真会煞风景。”龙首四卫离开后,离恨天潜入帐中,顺利的将延陵掳到了谷中的石屋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发现延陵失踪,四卫也绝不会想到,延陵敢躲在出事的石屋里。兵器库失火后,谷中的匠人暂时被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地方变得极其清静。九辰对离恨天在他腿上戳洞的事,还记恨在心,索性直接靠在石屋外,等着他们。延陵血毒攻心,情况十分凶险,离恨天耗费了一夜时间,也才堪堪将血线逼退到他腕间。若要彻底祛毒,只怕,还需至少三夜。九辰是在肩头一阵刀剜般的疼痛中醒来的。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石屋里的一块木板上。延陵则和他并肩躺在另一块木板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九辰迅速爬起来,急问:“他到底怎么了?”离恨天本在闭目调息,许久,才睁开眼,冷笑道:“他的事先不说,先说说你的事。”九辰嗅到危险气息,本能的退了一步,警惕道:“关我何事?”离恨天不紧不慢的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根青藤。“比如,我们先来聊聊,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这种气氛,让九辰莫名觉得厌恶,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尤其是插手他的事。此人却屡屡厚脸皮的以师名自居,管他各种闲事。九辰悄悄往左边挪了两步,瞅准时机,就脚底生风、向外跑去。可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虚弱到了何等地步。一道潋滟剑光,自那截青袖中滑出,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绊倒在地。离恨天轻松反拧了那少年双臂,将他按在一旁的兵器架上,奚落道:“现在,该老实交代了吧?”九辰眼睛愈加眩晕,视线也模糊起来,却不肯示弱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是么?”离恨天玩味一笑,眼神倏然转冷,手中青藤,对准那少年身后,挟风落下。“恩……”刀割般的钝痛,在身后骤然炸裂开,九辰咬紧牙关,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一缕缕冷汗,顺着他额角,淌流到下巴,又淌流到衣甲内。见那少年并无老实交代的意思,离恨天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又快又狠的落下第二鞭。九辰嘴角流出血色,失力的瘫倒在兵器架上,大口喘息了很久,他才有力气回头,倔强的直视那个青衣男子,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我自生自灭惯了,你凭什么管我?”离恨天有一瞬间的痴怔。他清晰的看到,说这话时,那少年的眼睛里,竟是……灼灼燃烧的恨意,抑或,敌意。趁他出神,九辰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兵器架,向石屋外跑了出去。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九辰用力吸了口气,加快速度往营帐方向跑去。此人明明恨母后,明明看不惯自己,却非要装出一副假慈悲的模样,来多管闲事,实在可恶。他独自长到这么大,早就过了,需要人引领着走上「正途」的年纪了。------------81.攻心之计(补全)为了避免龙首四卫察觉出异常,天亮前,离恨天又悄悄潜回骑兵营,把延陵送回了王使帐中。帐内迷魂香还在燃烧,王使依旧在伏案而睡,对帐中动静,一无所觉。子彦枯等了一夜,见离恨天终于现身,总算松了口气。延陵尚在昏睡之中,子彦走过去,探了探他鼻息,讶然道:“毒还未解?”离恨天净了净手,随手端起一盏茶,饮了几口,方不紧不慢道:“还需三日。”见子彦垂眸不语,离恨天关切道:“怎么?你有难处?是不是他们起了疑心?”子彦笑着摇头:“我只是担心,太耗费离侠修为。”离恨天微微放心,甚是洒脱的道:“这点内力,算不得什么。”“多谢离侠相助。”子彦轻施一礼,面露感激。离恨天却出手挡住他,正色道:“对我,你不需客气。”子彦仿佛被这道隐含期待的目光烫了一下,复垂下了眸子。那抹青影消失在帐外之后,「伏案而睡」的金衣男子缓缓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接下来,阁主打算怎么做?”子彦重新披好斗篷,进入里帐,指间寒光一闪,将一枚银针刺入延陵的太阳穴内。片刻后,延陵悠悠转醒,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景象。子彦背对着他,轻道:“放心,你还没死。”延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死灰般的瞳孔里,迸出炽烈的不甘和恨意。子彦习惯性的把弄着玉箫,低声道:“延氏三代单传,皆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那张草图,想必延少主早已默记于心。”延陵瞳孔又张大了一分。子彦似有所觉,语调一转,道:“我知道,延少主视死如归,但你那位义兄延山的死活,少主也不管了么?”延陵果然变了脸色。过了会儿,子彦从里帐走了出去。站在大帐门口的金衣男子缓缓转身问:“情况如何?”子彦却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昨夜,多谢副阁替我挡住四卫。”金衣男子避而不受,只了然道:“阁主有事,但可吩咐。”子彦这才起身,凝视着帐外隐隐透出的亮色,道:“子彦想请副阁以「王使」的名义,下一道指令。”“何令?”“以谋害云棠的罪名,立刻羁押步兵营的延山。”金衣男子会意一笑,而后展袖回礼:“属下遵命。”于是,这日点卯刚结束,睡眼惺忪的延山便被几名士兵按倒在地,五花大绑的关进了掌刑的梼杌营。消息传到延陵耳中,他原本苍白的脸庞,几乎成了透明之色。子彦通身隐在斗篷之下,唯有袖间,露着一截冰凉如玉的手。“延氏三代单传,为了掩人耳目,保护唯一的延氏血脉,延族长从族中过继来一个孩子,立为少主。九岁那年,这孩子的食物里被人下了毒,虽侥幸活命,却心智全失。这孩子,就是「延山」。”延陵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子彦沉眉,不急不缓道:“延山虽然心智不全,独视少主如命,少主只需一句话,便可救义兄于「危难」之中。投桃报李,更待何时?”见延陵双目呆滞的盯着帐顶,子彦眸光一转,道:“延山若是知晓,云棠是少主所害,只怕,为了保护「弟弟」,他会心甘情愿的伏罪。”延陵十根手指,紧紧攥住身下的褥子,额上,已冒出一层冷汗。许久,他暗哑着声音道:“我画。”子彦轻笑,道:“少主果然是个聪明人。”延陵眸中,却是死灰复燃般的决绝和炽烈:“我有个条件。”子彦十分客气的道:“在下答应。”延陵露出抹轻蔑之色,道:“我要回自己的营帐画。在这种肮脏龌龊之地,我画不出来。”“好。”子彦眸中渐渐沉出一点细碎冷光,只一瞬,便消散无踪。龙首四卫守在外帐,见子彦出来,血凤微有不悦的问:“延氏族人,最是狡诈,阁主如何保证,他画出的是真正的破云弩草图?”子彦淡淡一笑:“他当然不会画出真正的草图。”血凤一惊,一怒,甩袖哼道:“事关破云弩,并非儿戏,阁主怎可如此任性而为?”子彦摩挲着手指,沉眸道:“他会把真正的草图,留给其他人保命。”血凤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默了默,方道:“阁主既然如此有把握,属下听命便是。不过,莫怪属下没有提醒,五日之后,下元节,就是王上生辰。若误了王上大事,谁也担待不起。”新兵营一处偏帐内,年迈的老军医伏跪在地,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他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突然闯入的四个血衣人,以及,他们手中泛着血光的血刃。血凤半蹲至老人身前,阴鸷的双目中,某种危险气息悄然流动:“还记得吗?前日,你曾去新兵营给一个叫「九辰」的新兵看伤。”老人似是回忆了会儿,才颤颤巍巍的点头。血凤眸光骤然一缩,沉声问:“他伤在何处?”“心口……偏左半寸。”“被何物所伤?”“听……听说是剑伤。”血凤饶有兴致的眯起眼,问:“什么叫「听说」,你不是亲手给他上药了吗?”老军医吓得浑身抖如筛糠,许久,才敢擦了把汗,小心回道:“是列将军说,那个新兵受了剑伤。但那伤口的形状实在奇怪,老夫只能看见……看见……”“看见什么?!”“那道剑伤上,有一个血洞,不大,但一直在流血。”四人闻言,俱是神色一震。出帐后,血燕见血凤掌间化出了传递消息用的血鸽,皱眉问:“大哥真的要越过阁主,直接向王上奏禀此事么?”血凤冷冷道:“阁主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殿下七岁起,就同我们拆招,对我们四人的武功套路再熟悉不过。若他真有意帮延氏兄弟,迟早会坏了大事。”血燕疑虑未消:“非亲非故,殿下为何要涉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血狐嘿嘿一笑:“老二,你也忒天真。这世上,好东西谁都想要。想当年,为了匹马,小殿下都敢拿剑指着王上,破云弩这等稀罕宝贝,他只怕也垂涎已久了呢。”他们拌嘴的间隙,血凤掌中的血鸽子,已振翅飞入碧空深处。偏帐内,方才还语无伦次的老军医却已恢复冷静神色,他从容起身,对着身后一层药帐,弓身道:“尊者,人已经走了。”犹豫片刻,他有些急切的问:“不知,我何时能见到小主人?”药帐后,隐约显露出一个人影,听了此话,悠悠笑道:“一字不差,你做的很好。主子得空时,自然会召见你。”他话音方落,垂落于地的药帐,忽然轻轻鼓动了起来。年迈的军医似是意识到什么,喉间凉意滚动,一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药帐后,一双阴冷的眼睛,略带戏谑的瞧着这一幕。下一刻,寒光穿帐而过,老军医陡然睁大眼睛,砰地一声,仰头栽倒在地。“呵,相见小主人,下辈子吧!”黑衣蒙面的人影,从药帐后现身,冷哼一声,极有耐心将一瓶液体洒在这具尸体上。呛鼻的雾气浮起,尸体渐渐化成一滩黑水,很快渗入地面,与一般药液无异。延陵回帐后,便如同被人下了魔咒似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端坐于案后,提笔对着一面空白的绢帛发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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