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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3(1 / 1)

,去督造营协助文时侯铸造破云弩去了。所以,养伤期间,九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督造营转了一圈。巫子玉还不知道九辰已经平安归来,因而,乍见九辰出现,先是惊呼,而后眼睛一红,道:“幸好殿下无事,否则,为兄死一万次都不够谢罪。”九辰无谓一笑:“王兄言重了。”巫子玉立刻热络的拉着九辰到帐中休息,招呼人端茶端点心,半盏茶后,有些心虚的笑道:“我都跟王上说了,能寻回紫衫龙木,全是殿下的功劳。可王上非要让我来当这个督造官,为兄也愁的紧。以后,殿下可要多多帮我出主意。”九辰闻言,微挑唇角,道:“这督造营中,都是巫国百里挑一的工匠,王兄必定能得偿所愿。”巫子玉立刻耷拉下脸:“什么得偿所愿,殿下这意思,是怪为兄了?”九辰却已经把目光移向别处:“听说,子彦王兄也在督造营中。”“没错!”巫子玉热忱的道,说完,立刻懂了九辰的意思。子彦擅画,此刻,正在营地里协助工匠们绘制草图。见九辰来了,他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恭敬的施了一礼,便继续忙活手头的事了。这样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九辰正困惑不解,便听旁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见过殿下。”这声音隐隐有些耳熟,九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清雅的士兵,正对着他,恭敬作礼,却是许久未见的东方祜。原来,夭黛流入军中的事,虽被王使和列英极力压制了下来,但文时侯中毒昏迷的事,还是在各营间悄悄传开了。何况,文时侯中毒期间,又有几名新兵莫名其妙的昏倒在营地,据传,也是因为中了一种怪毒,只不过,比文时侯症状要轻得多。军医束手无策,幸而,跟着列英历练的淮国质子东方祜提供了一种驱毒的药粉,才救了这几名新兵的性命。原来,淮国毗邻云国,汉水便是经由淮国北关入海,夭黛毒素,难免侵入边关一带。当地的淮国百姓,便用那里生长的一种红蓝花来辟毒。东方祜所提供的药粉,正是红蓝花研制而成的。巫子玉服了这种药粉后,病情恢复的奇快,立刻将这位淮国质子引为知己,还软磨硬泡的去求巫王,把东方祜调到督造营帮他。------------95.请君入瓮他们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朗笑,原来,是巫王带着列英等人过来了。督造破云弩,事关重大,巫王几乎每日都要过问一遍进度,闲暇时,便会亲自过来看看。听到动静,巫子玉立刻一溜烟儿奔过去,马虎行了个礼,便攀住巫王手臂小声抱怨道:“王上,这差事又苦又累,每天都要起早贪黑,连觉都睡不饱,您还是交给旁人去做吧!”巫王倒似是听惯了他这些「怨词」,只笑着抚慰了几句,便走过来查看匠人们的进度。九辰随众人行过礼,便默然站在一旁。巫王扫视一圈,最终越过子彦,将目光停留在垂首屏息的东方祜身上。在外人看来,巫王对这位长年被他幽禁在西苑的长公子视而不见,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祜儿,在这营中,可还习惯?”东方祜没料到巫王突然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面色一红,嗫喏道:“祜手脚文弱,承蒙侯爷不弃,收于麾下,只望,能不给王上和侯爷添麻烦。”巫王笑着抚了抚他肩膀,道:“好的将军,从不只依靠武力取胜。薛衡一介书生,照样坐镇中军,为风国开疆拓土。孤听闻,你自小博览群书,尤擅天文算术,若能将所学用于云弩铸造,孤不会亏待你,更不会,亏待淮国。”「淮国」二字,巫王特地加重了语气。果然,东方祜原本畏缩的面上,微微出现了一丝悸动。九辰本就困惑,督造破云弩,本是巫国秘事,巫王为何会仅仅因为巫子玉的几句话,就把淮国质子调进督造营。如今看来,巫王是打算与淮国结盟。结弱抗强,是顺理成章的事,与楚人的蛮横相比,巫国待淮国质子,还算礼尚有加。可这样的结盟,真的值得巫王用破云弩来展示诚意么?九辰思考的间隙,一名士兵却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巫王和文时侯脚边,急声禀道:“王上、侯爷,延氏兄弟突然晕倒了,好像也是中了怪毒。”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巫王几乎是遽然变色。作为雪岭延氏的嫡传血脉,延陵,是这世上唯一能画出破云弩草图的人。自打督造营建起,巫子玉便把延氏兄弟当祖宗一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只盼能早早感化了他们,让延陵心甘情愿的绘出云弩草图。也许是因为祭炉神时,被当众割血,熔血于炉,延陵受到了极大惊吓。祭礼结束后,他便变得有些痴傻呆滞,比如,他经常盯着某个地方,可能是一片叶子,也可能是一朵云,一看就是一整天。巫子玉在巫王的授意下,小心的伺候着这位延氏传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生怕他磕着碰着,影响了智力的恢复。他万万没想到,延氏兄弟,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根据军医的判断,这怪毒的来源,是一盘精心准备的糕点。而做糕点的老师傅,用一把菜刀,在伙头营外抹了脖子。巫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闷雷滚滚下,随时可能爆发的倾盆大雨。这时,东方祜开口道:“王上,不如让祜去试试。”东方祜用一种特殊药粉救了中毒将士的事迹,在军中是传开的。文时侯也是因为此事,才与这位淮国质子结为「知己」。巫王同意了东方祜的请求。九辰忽然觉得,也许,真的是这次的中毒事件,让巫王对东方祜、甚至于淮国刮目相看了。毕竟,巫王看向东方祜时,那种探究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即使是面对再棘手的军国大事,巫王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眼神。另一边,伴随着阴沉欲滴的侧颜,巫王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直攥得关节咯吱作响。在梦里,他曾无数次梦到过那一朵朵破水而出的淡青色花朵,它们像一根根毒刺一样,穿透他的血肉,扎进他的骨骼,那样真实的——提醒着他的痛苦,他的屈辱。他虽然还不能确定夭黛是如何流入军中,但他可以肯定,主谋之人,了解他的一切,更知道,怎么简单粗暴的揭开他的伤疤,让他心烦气躁、自乱阵脚。他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影,就是离恨天。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离恨天绝不会拿云国故土和西陵语的死来开玩笑、来报复。那么,幕后操纵此事的,究竟是谁呢?但无论是谁,此人扰乱军心的最终目的,必定也是指向破云弩。破云弩……他已布好了局,待收网之时,无论牛鬼蛇神,都是逃不掉的。思及此处,巫王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了尚抱臂沉思的九辰身上。也许,真的到了动用「死士营」的时候了。死棋搁置太久,若再不动,就真的是「死棋」了。东方祜过去之后,延氏兄弟的症状很快缓解了下来。巫王自然又对这位淮国质子赞赏不已,东方祜依旧谦虚的把此事归功为文时侯的明察秋毫,然后小声禀道:“王上,依祜看,此事,颇有些蹊跷。”巫王颔首,似早有预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东方祜道:“延氏兄弟所中之毒,跟此前中毒的其他人相比,要轻很多,大抵与普通迷药的分量相当。想来,这下毒的人,并不想要了他们性命。既然不想要他们性命,为何又用选择如此烈性的毒呢?”巫王骤然冷笑:“他们这是在向孤示威。”东方祜垂下了头,不敢接话。倒是巫子玉摇头晃脑的道:“兵家常言:「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王上,依子玉看,这些恶贼如此嚣张,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巫王有些意外的看着巫子玉,满目欣慰:“没想到,掌管督造营这些时日,子玉大有长进,连兵家大道都烂熟于心了。”巫子玉抓了抓脑袋,苦恼道:“那些话绕得很,子玉也是一知半解。”巫王见状笑道:“不急。接下来,孤先教你一招「请君入瓮」”九辰明白,巫王这话的意思,就要利用延氏兄弟,来揪出向军中流毒的幕后主使了。只是,此人既能不动声色的在军中潜伏这么久,又如何会轻易露出马脚呢?他正想着,便听巫王道:“追凶之事,由死士营负责。”九辰猝不及防,大是震惊的看向巫王。巫王墨眸间幽光攒动:“夜间作战,是死士营最擅长的。子、丑、寅、卯四营,皆可调遣。”死士营依照十二时辰,划分为十二营,其中,子、丑、寅、卯四营是夜战中战绩最出色的四支死士。这些死士,在孩童时期,就被带到死士营中进行特殊训练,连平日里吃的食物和水都是由专门的医官配制的。他们夜视能力超群,大多时候只凭借耳朵,就能准确判断出「猎物」的方位和实力。遇战,他们虽然极少担任先锋的角色,却是最优秀的「夜间捕食者」,往往能在敌人防守能力最薄弱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将对方瓦解。“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机会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这个主帅么?这次,孤给你机会。”“希望,世子不会令孤失望。”说时,巫王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九辰愈发觉得难解,只能先应道:“是!儿臣定会竭尽全力。”正专心绘图的子彦,却是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日暮时分,子彦才和东方祜一起从督造营的工地出来,回各自的营帐休息。子彦在帐中喝了两盏茶,待天色彻底暗下去后,却是悄然出帐,往兵器谷方向去了。一人青衫卓然,隐在山石之后,听到脚步声,才缓缓现身而出。子彦撩衣跪落,郑重一拜:“多谢离侠,救阿辰性命。”“阿辰?”离恨天念着这个名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子彦微怔。离恨天伸手扶起他,道:“今日我来找你,是为了南山寺一事。”子彦心头一紧:“可是,华氏遗孤有了消息?”离恨天颔首,却没有立刻回答。默了默,他盯着对面的白衣少年,问:“当年,我随师父学医时,华氏医名声远九州。可惜天妒英才,而今九州百姓,早不记得华姓了。 ”“你,为何会对华氏遗孤感兴趣?”子彦自然不能说是巫后的意思,更不能说是为了掩盖当年南山寺巫后难产的真相,便模棱两可的道:“是母妃托我查的。”离恨天略感意外,问:“云妃?她可有提起过缘由?”子彦摇头:“母妃未曾提起。她向来心善,兴许,是有内情,或者不得已的苦衷吧。”离恨天这才打消了疑虑,芷芜的性情,他是了解的,不论是何原因,她都不会有害人之心。“当年,南山寺一场雷火,侍奉巫后临产的医官,皆葬身其中,只有华氏逃了出来。随后,他换名改姓,携妻子逃离沧溟,在风、巫边界的一个小镇隐居了下来,靠开医馆为生。可惜好景不长,几年后,华氏卷入了一桩命案,死于狱中,他的妻儿,也被卖入当地长史府中为奴。那长史家的公子见华氏的妻女颇有姿色,便起了欺辱之心,谁知,还未得逞,便被华氏的幼子一刀砍死了。这本是要处极性的大罪,因为犯人年幼,便又充入宫中为奴了。”离恨天道:“你只要去内侍监,调出昌平八年的內侍卷宗,看看谁是幽州籍因杀官入奴的,定能找出华氏遗孤。”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把华氏之事调查清楚,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神秘的西楚剑客,抑或说「修罗统领」了。子彦目露感激,忙道:“子彦替母妃,多谢离侠。”离恨天眼底展露一丝笑意:“对我,你无需客气。”许是被这青衣男子温暖的眼神所感染,子彦忽然问:“有人在威虎军中用夭黛害人,此事,离侠可知晓内情?”夭黛?离恨天瞬间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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