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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5(1 / 1)

不住的得意与自豪。九辰终于明白,当年,威虎军为何会被冠以“好战、嗜杀”之名。后面陆续逃出来的几人,也相继被这些死士以同样的刀法就地斩杀。刀锋溅起的血雾,将王帐染红,瘫倒在王帐门前的延陵干呕不止,连速来胆大的延山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滚落在身旁的一具白骨。这一场杀戮很快归于平静,死士们亮如鹰隼的双目,依旧在王帐四周小心逡巡着。这时,一道潋滟剑光,毫无预兆的冲破漫天箭雨,自夜空撕裂而出。九辰遥遥看见,一人青衫染血、落在延氏兄弟身边,眉角眼梢,是他熟悉的冷漠与不屑之色。此人竟能如此从容的冲出箭阵,列英讶然问:“这是何人?”王使摸着假面,目光凝重:“西楚第一剑客,离恨天。”九辰一懵,脑袋轰然炸开。暗处的死士们立刻合围过去,意欲捕杀,离恨天露出抹轻蔑的笑,袖间寒光一闪,两名死士刀未挥起,便被剑气抹了脖子。列英不由惊叹:“一剑光寒十四州,便是如此景象罢。”死士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死死的将离恨天围住,暗暗观察。阎罗刀出如紫电惊雷,已是极快,没想到,连那青衣人的衣角都擦不到。穆寒亦觉棘手,他不能堵上子营所有死士的性命,急至九辰跟前:“将军,此人剑术太厉害,不如,调丑营的人过来支援罢!”“他中了毒,不会支撑太久,只要合两营之力,必能困死他。”九辰捏紧掌中的骨笛,指节泛白,手指微微颤抖。列英和王使同时看向了站在前方的少年。王使暗自叹息,列英只当他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知所措了,忙道:“殿下不必忧心。若人手不够,其余营盘的人,皆可调遣。”九辰轻道:“不必。”便把骨笛放到唇边,吹出了两个短调。丑营擅用铁链子,每条铁链皆以浑铁打造,足有五六十斤,铁链一头都扣着一颗布满铁钉的狼牙锤,能敲碎人的骨头,因此被称为「碎骨链」。遇战,死士们手中的铁链都足够长,往往人未至,铁链就已缠上猎物的腿脚或脖颈。此刻,这些擅于远攻的死士们,臂上缠着碎骨链,既能灵活自如的发起进攻,又能巧妙的避开离恨天咄咄逼人的剑气,显然十分难缠。王帐之前,青衣萧然,剑光如漫天飞雪,带起片片血色,硬生生将死士们又逼退丈远。一声长喝,外围的死士们齐齐抛出碎骨链,锁住雨点般坠下的剑气。而随着内力的流失,离恨天袖中剑气也逐渐转弱,开始转攻为守。远处观战的列英和王使皆感叹于离恨天精妙绝伦的剑术,唯独九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包围圈中的那抹青色,掌心,不知何时已冒出冷汗。又一轮激战之后,离恨天身形几不可见的晃了晃,然后,那柄明如秋水的君子剑,终于被他握于掌中,开始近距离厮杀。九辰知道,离恨天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驱动剑气了。但纵使如此,死士们也很难在他精妙绝伦的剑术里寻出破绽。巫王不知何时披衣从王帐中走了出来,此刻,正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离恨天做困兽之斗。离恨天显然也注意到了巫王。四目相对,两人眸底同时迸出杀气。列英和王使俱是一惊,忙疾步出了帐幕,护在巫王两侧。九辰也很快赶到王帐前,见巫王未带兵器,也未带护卫,急道:“此地危险,请父王回帐,此处交给儿臣即可。”“不妨。”巫王抬高语调,语气异常温和:“若不是你想出这个主意,把假消息传给他,孤不知何时才能将这个西楚奸细吊出来。”九辰又是一懵。离恨天抬起被杀气浸染的双目,冷厉无比的瞪着不远处的黑衣少年,满是震惊与失望。这一刻,九辰才明白,不光离恨天,连他自己,也钻进了巫王早就设好的局里。如果,他走错了一步,会是什么后果?也许,会像那些探子一样,被就地诛杀。也许,明日母后就会因为他这个勾结外敌的「乱臣贼子」被废黜。巫王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这场陷入僵滞的战局,问身旁的少年:“依世子看,若要速战速决,该用何法?”九辰沉默,更紧的捏住了手中骨笛,抓住它,仿佛能抓住某种力量。巫王见九辰只是黑眸空洞的盯着某处,挑眉问:“怎么?世子还对他顾念昔日情义?”九辰悚然回过神,脸色煞白,掌心冰凉湿腻,额上也渗出冷汗。在巫王探究的眼神里,九辰一点点挑起嘴角,抱臂道:“儿臣以为,离恨天只剩下自保之力,若以延氏兄弟为突破口,他定会自乱阵脚。”说罢,九辰大步走到外围,黑眸冷冽,高声下令:“子营,击杀延氏!”子营死士们听令,立刻放弃了离恨天,转进攻被他挡在身后的延氏兄弟。离恨天面若寒霜般扫了眼那个几日前、被他亲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少年,不得不掣剑去护住延氏兄弟。如此一来,他没有剑气护体,很容易把后背暴露给负责击杀他的死士们。那些死士个个身经百战,眼神何等毒辣,不过片刻时间,离恨天身后已经被碎骨链砸出点点血色。这些血色晕染开,很快连成一片,将他一身青衣染红。作为武将,列英和穆寒都有些惋惜,若非立场不同,他们一定要与此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再痛饮三天三夜,做知己之交,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被削尽血肉、踩入泥土。碎骨链依旧毒蛇般缠着目标不放,离恨天却已无暇顾及,他青袖一卷一翻,挑开斩向延陵的两柄寒刀,右臂,生生替延山挡了一刀。再这样斗下去,他,真的会血尽而亡吧……九辰几乎要将掌中的骨笛捏碎,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微微抖动。突然,他转头冲一名值夜的士兵道:“给我一副弓箭。”那士兵看这少年将军浑身杀气腾腾,那野狼一般的眼神,似要生吞了他,立刻战战兢兢的解下自己的弓箭,递了过去。九辰搭上羽箭,拉紧弓弦,缓缓对准那抹青色。在离恨天转身的一瞬间,箭,准确的刺入他背部大穴。离恨天闷哼一声,扶剑跪地,死士们立刻抛出碎骨链,将这青衣人彻底锁住。穆寒心中五味杂陈,肃然问:“将军,可要就地斩杀此人?”九辰手指有些麻木的松开弓弦,嘴唇发白,摇头:“此人干系重大,需请王上定夺。”穆寒会意,便挥手命外围的死士散开,亲自去查验离恨天伤势。九辰抬起头,有些眩晕的望着沉沉夜空。“此事,孤交给你全权定夺。”巫王带着列英等人走了过来,语调里,是久违的轻松与喜悦。九辰回过神,惶恐道:“儿臣不敢僭越。”巫王微微一笑:“人是你抓住的,怎么处置,理应你说了算。”九辰垂眸,似是犹豫了片刻,忽然撩袍跪落,道:“儿臣有罪!”巫王好笑道:“孤赏你还来不及,何罪之有?”九辰道:“儿臣欺瞒了父王。当日,儿臣在百兽山遇险,九死一生。救儿臣性命的,不是什么高人,而是――离恨天。”巫王笑意隐去,眼睛微缩:“所以,你想保住他的性命?”“儿臣不敢!”九辰断然摇头,抬眸,嘴角已微微扬起:“当日救儿臣的,除了离恨天,还有另外一个楚人,他们言谈间,似乎提到了「九州公主」和「夭黛」,想来,应该和这次军中夭黛之祸脱不了干系。儿臣认为,不如以离恨天为诱饵,将他的同党一并抓获。这样,才能彻底去除父王的心头大患。”“九州公主……”巫王咀嚼着这个字眼,缓缓负手,认真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许久,唇角勾起:“离恨天,就交由死士营看押罢。”“记住,要礼遇有加,好言相劝,切不可伤了他性命。”------------97.名义师徒离恨天虽已被制服,但惮于此人卓绝剑术,外围的死士依旧围成扇形,保护巫王回帐。九辰站起来,仰头,愈加眩晕的望着沉沉夜空,然后,失力般丢了手中弓箭,眼前一黑,毫无预兆的栽倒在了地上。穆寒大惊,忙疾步奔过去,刚要高声传唤军医,一只滚烫的手,忽然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九辰一双黑眸冰冷摄人,直勾勾的盯着他,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穆寒会意,知他不愿惊动帐中的巫王,更不愿声张,便不着痕迹的扶他起来,继续收拾残局。死士营十二营的营地都驻扎在深谷密林里,为了方便羁押离恨天,夜战营四营暂时在兵器谷内安营扎寨,等待下一步行动。除了子营统帅穆寒,其余三营统帅宗玄、北漠、师铁,亦对那位被捕的青衣剑客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作为江湖上的重要人物,嗅觉敏锐的死士营曾经调动蛰伏在淮、楚两国的死士,对此人展开追踪,然而,整整五年,这两批训练有素的死士皆空手而归。要知道,这些死士里,有挥金如土的富豪,有倾国倾城的美人,有炙手可热的权贵,还有名扬四方的刀客。自打营寨扎好,这四人便以各种名义出入羁押离恨天的营帐,目的只有一个: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不为金钱、名利和美人所动的西楚第一剑客到底是何方神圣。相比之下,离恨天显得极为从容淡定。对于军医为他疗伤的请求,他坦然接受,异常配合,末了,还道了句:“多谢。”虽然沦为了阶下囚,他面上毫无愤懑不甘之色,反而气度优雅的同众人点头为礼,一碗又一碗的喝着这军中极不讲究的茶水。他任由四营统帅的目光在他身上轮番逡巡,并不拆穿他们的目的,也不见怒色。他始终沉默,只在喝饱茶水之后,对前来探究他的师铁说了句话:“让你们的主帅来见我。”师铁琢磨着,这句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怪异。还没等他琢磨完,离恨天又补了句:“莫不是,他没脸来见自己的师傅?”师铁听得心惊胆战,出帐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次,王上派给死士营的主帅,身世背景……似乎有些复杂啊……他曾暗暗观察过九辰,他摸骨笛时,手掌关节处和食指中指上,皆有层老茧,这是一双典型的长年握弓的手,而非握剑的手。九辰说话时,也是典型的巫都沧溟口音。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巫国少年,怎么会和西楚第一剑客有如此深密的联系呢?壁亭之战,轰动一时,他们对九辰和季剑这两个名字,自然有所耳闻。若巫王出于对东阳侯的信任,把两个少年将军安插到两营主帅的位置上,师铁虽觉草率,倒也能勉强理解。可对于九辰和离恨天之间的关系,巫王真的知晓内情么?若知晓,为何还会放心把离恨天关押在此处,若不知晓――师铁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九辰有些发烧,勉强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后,依旧头疼欲裂。师铁过来时,见帅帐中黑着灯,以为九辰还在睡着,犹豫片刻,正要硬起头皮禀告,帐内已传出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师将军请进。”帐内,已亮起了烛火。师铁进去,只见九辰一身墨色单衣,正盘膝坐在地上,专注的摆弄棋盘中的棋子。局中,黑白子厮杀正厉害。师铁暗自咋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喜欢自己跟自己摸黑玩棋子的人。九辰落下白子,吃掉三颗黑子,才撩袍起身,道:“日后,有事直接回禀,不必顾忌任何事。”“是!”师铁心头一凛,不由对这少年生了几分敬服。他小心翼翼的把离恨天的话说了出来,九辰却只哂然一笑:“困兽之斗,何足为奇?”见师铁仍是一副心事重重、无处解惑的样子,九辰略一挑眉,负手问:“师将军可是在忧心,本帅与此人情谊未断?”师铁忙道:“末将不敢。”“无妨,若将军不怀疑,本帅倒要怀疑将军对王上的忠诚之心了。”九辰笑着说完,表示并无计较之意,又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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