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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0(1 / 1)

笑:“他若真想伤你,岂会给你逃脱的机会。只怕,他是故意放你回来,当这引路人的。”穆寒未料到这一层,顿时悚然一惊。窗外,忽然飘进一阵清风,木制的窗框被要摇得吱吱作响,一条黑影,肆无忌惮的贴着窗户飘了过去,连不会武功的南隽都瞧得一清二楚。显然,这是一种□□裸的挑衅行为。穆寒正欲带着另外三名银刀死士追过去,九辰却抬掌止住他,垂眸道:“我去。”说完,他拿起剑,纵窗一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半空中,尚稀稀落落的飘着小雪,整个北市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那黑影一路向北飘去,最终消失在最北边的城门楼处。九辰后背伤重,追到城门前时,已是血透深衣,冷汗涔涔。这个时辰,城门尚未关闭,因为下雪,出城人少,回城的人倒是很多。城门楼的旗杆子上,从上到下,绑着一串人头。最上面的,是在浮屠岭聚众谋反的圣明大王的首级,最下面,三个妇人和一个小孩的头颅被绑在一起、悬于半空。这些乱贼的首级,经过连日的风吹日晒,早已血迹干凝、面皮干瘪,如今被雪粒一裹,更辨不出原来模样。过往的行人,除了偶尔几个对着旗杆指指点点,大部分人都是低着头走,不敢直视。一人青衫飘飘,目寒似雪,负手站在人群之外,冷冷的盯着人群中的黑袍少年。九辰似是感受到这道目光,背影一僵,微微侧首,恰好与离恨天四目相撞。离恨天青袖一挥,闪入道旁的树林里,九辰默了默,立刻紧追了过去。黑漆漆的树林里,只有偶尔几声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离恨天负手站在林中空地上,下巴微抬,盯着城门楼上竖着的那根旗杆子,积雪散发出的寒光,映照在他雪白的面上,愈发衬得他清冷逼人。九辰顺着他视线望了会儿,嘴角牵出丝凉笑,垂眸作礼:“徒儿见过师父。”“啪!”挟了内力的一掌,毫不客气的落在少年右颊上,异常响亮。九辰身体晃了晃,半边脸有些麻木,耳朵也似被堵住一样,听不到半点声响。等缓过来,他平静的抹掉嘴巴上的血迹,微挑嘴角:“两年了,师父连见面礼都没变。”离恨天目光愈寒。数日前,他初入沧溟,恰赶上浮屠岭之乱平息、圣明大王及其逆党百余人被枭首示众。成王败寇,本无可厚非,可城门楼上,一个三岁稚儿的头颅却令他通体生寒。他随口一打听,才知道这都是死士营那位年轻的主帅所为。那一刻,他心中愤怒与失望交加,却分不清到底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怒更多。“趁我还没后悔,立刻滚!”离恨天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九辰轻轻摇头:“徒儿此来,是为了向师父讨要一个消息。在达到目的前,徒儿是不会离开的。”------------111.第 111 章“是么?”离恨天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那就从现在起,让为师好好教教你师门的规矩罢。”他略带嘲讽的扫了眼对面的少年:“当然,本门规矩严苛,若世子殿下身娇体贵、受不了这份罪,就趁早离开。”九辰毫不示弱的扬起嘴角,片刻,缓缓撩袍跪落,神色甚是乖巧:“徒儿既入师门,理应恭听师训,恪守规矩。”“好!”离恨天面如寒冰,陡然抬高声调,伸手一指城门楼处:“跪到城楼下,对着那些稚子的首级,自己掌嘴!”九辰陡然变色,震惊的望着那青衣男子,黑眸中杀气腾腾。“怎么?世子后悔了?还是怕了?”离恨天冷笑着,满是讥诮。九辰黑眸颤动,咬牙道:“稚子又如何?他们皆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我堂堂巫国世子,凭什么向他们下跪?”“呵。”离恨天眼神寒得吓人:“连三岁稚子都能悬首城上,若他日世子为君,巫国百姓,还有何活路!也许你这么做,可以讨得巫启欢心,可我告诉你,在我眼里,这只能算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他冷冷挑眉:“世子若是反悔了,为师决不强求。不过,为师倒是可以保证,关于那个女子的行踪,世子永远也别想得到!”九辰眸光一缩,果然,离恨天打伤银刀死士后,继续跟着车娘找到了端木族的隐匿点。恐怕,他并不知车娘的真实身份,只是想破坏他的任务而已。离恨天不急不缓的等着,他知道,自己拿捏住了这少年的七寸,总有办法将他制服。九辰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黑眸灼灼、恨意十足的盯着离恨天许久,才倏然松了口气,嘴角冷冷一挑:“我去。”离恨天殊无喜色,冷诮一笑,便卷袖离去了。北市,燕来客栈。雅间内,子彦一袭白色锦袍,正凭窗而立,心不在焉的欣赏着窗外雪景。不多时,熟悉的青色身影,踏雪而归,无声出现在客栈里。子彦玉雕般的脸,终于展露一丝情绪波动,忙快步行至门口,恭施一礼:“离侠。”离恨天扫掉身上落雪,又灌了口茶,方展袖落座,宽慰一笑:“不必紧张,那女子的行踪,已经查出来了。”见子彦似有难言之隐,离恨天又道:“跟踪她的死士,已被我拦下。”子彦终于松了口气,倏然展眉,面露感激:“多谢离侠。”“我早说过,对我,你不必言谢。”离恨天意绪悠长的盯着子彦双眸,忽问:“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你们都在追查她行踪?”子彦敛眸低笑道:“此事一言难尽,待事成之后,我自会同离侠解释。”沧溟城,连接北市、通向北城门的玄武道很宽阔,小雪下了一日一夜,将整条道路都铺上了薄薄一层积雪,来往行人不断将雪粒踩踏成泥水,很快,又有新的雪花覆盖上去。在靠近城门处、积雪堆积较厚的道路旁,此刻,却跪着一个黑袍少年,斜对着城楼门,低头垂目,一下一下,机械的抽自己耳光。少年对自己下手倒也狠,几乎每抽一下,嘴角都会溢出一丝新的血色。街道两侧,百姓家中的灯火折射出来,笼罩在少年身上,只勾勒出他长长的羽睫和精瘦挺拔的身形。他整张脸都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貌。过往的百姓纷纷驻足,围成一片,对着这少年指指点点,有人惋惜,有人恻然,暗道究竟是谁家的孩子犯了大错,大雪天被罚在这里跪着自罚。也有人看不过去,愤怒的讨伐这孩子的父母太过狠心,竟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惩罚一个孩子,多大的错不能商量呢。雪越下越大,人们不敢过久滞留,都急着回家吃完饭,赶紧钻进暖暖的被窝里,抵御风雪。行人越来越稀少,很快,宽阔的玄武道变得空空旷旷,异常寂冷。起初,百姓家的窗棂上,还能印出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模糊影子,到更晚一些的时候,街道两侧的灯火也渐次熄灭,人们渐渐进入香甜的梦境,告别旧的一日,为新的一日做准备。唯独道旁的少年,依旧垂眸跪在雪地里,机械的抽自己耳光。细小的雪粒,一层层落在他身上,几乎已将他包裹成一个雪人。一个青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少年身后。借着城门楼上的灯火,他看见,少年面前的雪地上,已经溅满星星点点的血色。青衣男子略有动容,轻叹一声,道:“停罢。今日惩罚,到此结束。”少年听话的停了手,依旧默默的低着头。离恨天难得见九辰还有如此安静乖巧的时候,一时心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扫掉他肩头的雪粒。九辰打了个战栗,像只刺猬一样,避开那只手。离恨天皱眉,用力扳过来九辰肩膀,定睛一看,不由一愣。少年目光倔强执拗,青紫发肿的面上,布满水色,也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泪痕。九辰仿佛被人撞破秘密一般,迅速偏过头,又迅速用手胡乱抹掉了那些水痕。离恨天一时哑然。难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么?抹干净脸,又深吸了口气,九辰才转过头,黑眸已静如深潭,哑声问:“那个女子,去了何处?”离恨天静默片刻,想起对子彦的许诺,一时无言以对。方才在树林里,他虽出言相激,却断然没想到,九辰真的会跪在这里,他以为,九辰只是负气之下答应了他,等他转身走了,便不会把他的话与他的看法放在心上。一个情报而已,哪里值得这向来目中无人的小子这么做?九辰死死的盯着离恨天,复哑声问:“那个女子,去了何处?”离恨天张了张口,终是败下阵来,吐出四字:“西贝商号。”“多谢。”半身衣袍陷在混着冰渣的泥水里,已经湿透,九辰艰难的扶地起身,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的往道路中央走去。离恨天忽然叹道:“你可恨我?”九辰背影一僵,并未回头,只若无其事的扯了扯青肿撕裂的嘴角:“我与师傅非亲非故,礼尚往来,理应如此。”顿了顿,他忽然扯着嘴角笑道:“若我是那稚子,宁愿现在死去,也不愿背负着仇恨活下去。师父又不是那稚子,怎知他不喜这结局?”说完,他便一步步艰难地继续向前走去。漫天风雪中,少年瘦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离恨天心中却百味杂陈,他记得,两年前他夜闯世子府,初见九辰时,只觉得那少年虽然有些心机算计,但总归还是个骄傲张扬的少年。如今,他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惩罚于他,九辰不但出乎他意料的接受了,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用两年的时间把那套心机与算计磨练的更圆滑了呢?无意间,他瞥向了自己的手,刚刚被九辰避开的那只手。雪光映衬下,他才看清手掌上刺目的血色。他本以为,方才用力扳那少年肩膀时,触摸到衣料的冰凌黏湿感来自融化的雪水,没想到,竟然是血。九辰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离开离恨天视线之后,他基本上是走一段路,就要扶着墙缓一阵,或干脆坐在道上喘一阵,等胸口发闷的症状减轻一些后,再继续往北走。他知道,南隽应该还在那间茶楼等着他。他自觉自己走了很久很长,可向前一看,依旧是白茫茫不见尽头的玄武大道,北市的牌楼,连看都看不到。这沧溟城中,处处都可能蛰伏着暗血阁的血衣卫,他不敢随意动用死士令,只能靠自己走过去。从小到大,在巫王的训练下,他向来对“体力”这个词有十分清晰的概念。又努力走了一段之后,九辰知道,自己今夜是不可能走到北市了,再坚持下去,不是昏倒在路上,就是活活冻死。冷风呼啸而过,将街道上的雪粒卷至半空,几乎刮得他睁不开眼睛。九辰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便拐进了旁边一条巷子里。巷子里有好几户人家,中间还隔着一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堆放着烧饭烧炭用的木柴,一捆捆的堆放着,是百姓们存着御冬用的。九辰搬开两捆柴火,便钻进柴堆中间的缝隙里,暂时躲避风雪。这些木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土腥气里,竟然混杂着草木独有的一种清香,闻起来十分舒服。九辰早已筋疲力尽,便缩起身体、往后一靠,准备小睡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等靠上去的时候,九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他背部触到的,并不是硌人的木柴,而是一团软软的东西,似乎还带着些温度。被人一压,那团软软的东西,似乎还动了一动,并带起一阵轻微的宝石撞击声。方才那股奇异的幽香,应该就是从这团东西上面散发出来的……九辰甚是无语,难以想象这风雪之夜,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倒霉的人也躲在这柴堆里取暖。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个女人。九辰自觉的让出一些位置,在靠近口的地方重新靠坐下去。躲在里面的那团东西,便试探着向外挤了挤,见空间还算充裕,立刻又大胆的挪了挪。叮铃叮铃,细碎的环珮撞击声在狭窄静谧的空间里响动着。里面的人影蠕动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紧紧的缩成一团。黑暗中,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探究、又有些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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