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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主人皆在这雪冥之中,少钧物归原主,再合适不过。”“乖灵犀,听这老家伙的意思,那妖女也在雪冥哦。”霓裳指尖绕着一缕青丝,冲灵犀抛了个媚眼。灵犀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道:“别的事我不管,可如果有人敢跟教主过不去,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霓裳眼睛一眯,道:“当年,我独上青鹿崖,将那些臭牛鼻子杀了个精光,也没能找到剑匣,原来,是被这老狐狸给抢去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灵犀扫视一圈,嘿嘿一笑,道:“疯女人,你看看,这四周,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那剑匣,教主若是收了这礼,只怕立刻便会有一场恶战,齐少均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兵行险招。”霓裳勾唇,道:“的确高明,教主不接,他故意说出紫川剑主之事,明摆着要将那些乌合之众引到雪冥。”青渊冷冷扫视一圈,眼看着各教眼中难以掩盖的贪婪与欲望,以及隐隐剑拔弩张之势,沉声道:“轩儿,既然是你齐伯伯的礼物,你便替颜儿接过来罢。”云轩点头,上前几步,正要从齐少均手中接过剑匣。原本跪在地上的北辰却猛然起身,高声道:“轩儿,不能接!”云轩手一顿,北辰颤抖着身子,道:“今日,便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极阴之日。”齐少均脸色铁青,一掌推出,直接将北辰打飞了出去。“北辰哥哥!”“辰哥哥!”正此时,一道黑影,凌空而出,接住北辰,落于石阶之上,唤了声:“辰儿。”“师父……”北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厉清风怀里,眼眶泛红,道:“辰儿无颜再面对师父。”厉清风缓缓摇头,抱起北辰,道:“辰儿,不要说话,师父带你回去。”青渊看了眼一侧的羲和,道:“若有变故,按计划行事。”羲和会意,道:“属下明白。”齐少均执起剑匣,凌空而起,飞到祭坛上方断崖之上。身着白袍,手执大刀的死士由四面八方涌进祭坛,护在齐少均八方,杀气重重。暮颜失声,道:“是无涯师父手下的十八杀。”齐少均哈哈大笑,展袖迎风,道:“诸位听清楚了,今日,只要你们愿意与少钧合作,共同对付雪冥,这副剑匣,连同魔剑紫川,少钧拱手想让。”各教闻言,再无所顾忌,纷纷取出武器,将雪冥诸人围在中央。霓裳语气慵懒,道:“一群鼠辈,真是自寻死路。”话音未落,一道又一道红绫已然自她袖中飘出,灵蛇游走般穿地而过,缠着一圈试图进攻的人。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霓裳绝艳一笑,手化为爪,蓦然运力,那些被缠住的人,瞬间骨肉碎裂,五脏巨废。自此,各方教众终信霓裳“罗刹”之名。“怎么?还有人要比划比划么?”霓裳一笑,魅惑倾城。众人均有惧意,一时僵持不下。灵犀大感无趣,道:“真是鼠辈!”齐少均却是缓缓打开剑匣,取出其中短剑,反复打量,道:“朴实无华,剑气蕴于薄刃之间,当真绝世名剑。”云轩胸前悬着的紫水晶忽然闪起光芒,同一时间,齐少均手中紫川破鞘而出,慢慢浮于半空,剑刃之上,散发出紫色光芒。青渊变色,指间弹出气剑,击向空中的紫川,然而,不过片刻,道道气剑便被剑身吸纳,消散无踪。紫水晶光芒更盛,云轩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被源源不断的吸走,渐渐有些眩晕。青渊闪身,抓住云轩手腕,将内力导向云轩,而后睨了眼霓裳与灵犀,道:“若是他们近前半步,你们的部主,便不用做了。”霓裳与灵犀对视一眼,肃然道:“属下领命。”云轩依靠青渊传来的内力,勉强撑着可以站稳,便听青渊声音低沉冷厉道:“轩儿,你是剑主,要学着控制紫川,而不是让紫川控制你。现在听我的命令,立刻运习无冥心法,我念,你做。其余的事,不必顾忌。”------------144.第 144 章栖霞宫,湘妃一袭火红曳地长裙,独立在漫天雪色中,明眸含笑,凝视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巫王,道:“王上是要杀了臣妾?还是要将臣妾剥皮削骨呢?”说罢,她伸出一双雪白皓腕,一副认罪伏诛的姿态。“你以为,孤真的不敢杀你么?”巫王骤然伸手,捏住湘妃玉颈,面沉似水,眸底幽火窜动,咬牙问:“究竟,是不是你?”看他模样,倒恨不得将自己吞了呢。湘妃目光清冷,婉丽而笑,没有丝毫惧色:“王上既认定是臣妾,臣妾无话可说。臣妾孤魂野鬼一个,若能用这条命换王上展颜,倒也值了。”这张似曾相识的皮囊之上,是巫王熟悉的倔强与决绝,不知不觉,已和记忆深处那张脸重合。不,这一切都是骗局!巫王眼中陡然迸出狠厉光芒:“趁孤还有耐心,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诏狱里的酷刑,不是你能受得住的。”两年前,栖霞宫血案发生后,他把这颗祸患的种子埋到身边,耐心的等她自露马脚。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利用他的软肋,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可这一次,那毒直接下到了子彦身上,如此嚣张,如此丧心病狂,他的耐性终于被消磨殆尽。湘妃挑起眉尖,清冷一笑:“王上心意已定,臣妾安敢不从?只是,这下毒之人,手段也太上不了台面。若换做臣妾,定会将那夭黛研成粉末,或制成毒水后,再搁进茶水点心里。”见巫王怒气更盛,她轻轻点唇,吐气如兰:“臣妾若是下毒,何必绕着弯去毒死一个没有名分的公子,若直接毒死王上,岂不更省事?”“等酷刑加身,孤看你还如何巧舌如簧?”巫王恨得咬牙切齿,正要命人将湘妃关押审问,晏婴带着一名青袍内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这情景,连忙吓得低下头,躬身禀道:“王上,查出来了。”巫王侧目,声音发寒:“是谁?”晏婴道:“奴才命人将司膳房的内侍抓起来,挨个拷打,当值的内侍口供一致,午膳前,只有王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芣萝,曾到过司膳房取糕点。”“是她……!”巫王骤然松手,放开湘妃玉颈。十八年前的往事霎时涌入心头,另一股更深更猛烈的恨意,狠狠撞击着他胸腔,令他血脉偾张。晏婴被巫王目中涌出的血色吓了一跳,湘妃却轻轻抚摸着颈间红痕,冷冷笑道:“晏公,这案子你可查得有些荒唐。王后贵为后宫之主,要权势有权势,要威风有威风,何必放低身段去害一个公子?”听了湘妃的话,巫王越发怒火中烧,她想不出理由,他却能想出无数个巫后要害子彦的理由。“今日的事,是孤委屈了爱妃。改日,孤一定登门向爱妃赔罪。”巫王绷着脸,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等出了栖霞宫宫门,才沉声吩咐晏婴:“立刻将芣萝抓起来,严加拷问。”晏婴低着头,目光躲闪,没敢答话。巫王拧眉,隐隐察觉出事态不妙:“怎么回事?”“老奴刚才已经派人去了。那芣萝,已经服毒自尽了。”晏婴小心回禀着,几乎能想象出巫王铁青的脸,和此刻恼羞成怒的样子。垂文殿外,巫后披发跣足,簪环尽去,赤足跪在落雪堆积的玉阶上,伏地请罪。巫王远远瞧见,墨眸深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脚将巫后踢落,双目血红,如暴怒的铁狮:“少来孤面前惺惺作态!”因为积雪的缘故,这玉阶又冷又滑。巫后支撑不住,直接顺着长阶一路滚下去,磕得头破血流。见巫王冷酷无情的站在阶上俯视着她,眸间毫无怜惜和温存,巫后咬牙忍住满腔恨意,挣扎着跪起来,一步步重新爬上玉阶,一直爬到巫王脚边。她用力的抓住巫王袍角,抬起端静玉容,含泪哽咽道:“臣妾御下不严,甘愿接受责罚。可这下毒之事,臣妾是万万不会认的。臣妾若真想动手,何苦要等十八年!当初,王上将那孩子从汉水送回来时,臣妾有的是机会将他杀死在襁褓中。”巫王额上青筋突突直跳,骤然吼道:“你还敢跟孤提十八年前的事!当年,若非先王护着你,孤早一剑斩了你给阿语偿命!”他又飞起一脚,欲将巫后踢开。巫后被迫离地,身体从半空坠下,砸在冷硬的玉阶上,口角鲜血横流,可那双手,却依旧死死攥着巫王袍角,指节惨白。殷红的血,染满阶上白雪,十分刺眼。巫后泪流满面,仰首望着巫王,哀声道:“王上真的就不愿信臣妾一次么?哪怕一次也好!”巫王面冷如故,嫌恶的吐出三字:“你、做、梦!”“王上怀疑臣妾,不过是认为臣妾要保住自己孩儿的世子之位,才去毒害子彦。”巫后绝望的闭上眼睛,惨然笑个不停,等再睁目时,雪白的玉容上,已满是决绝:“请王上给臣妾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巫王满是不屑,哼道:“你已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脸面来求孤给你机会?”巫后松开巫王袍角,理了理散乱的青丝,维持着一国王后应有的端静姿态,高声道:“臣妾愿意让子沂去给子彦公子换血,以证臣妾清白。”声音如碎冰断玉,直敲在巫王心坎上。巫王猛地怔住,半晌,看疯子似得看着她,咬牙冷笑道:“为了保住性命,不惜用自己的骨肉来交换,你果然是孤的好王后。”巫后惨笑如故:“臣妾在王上面前毫无凭恃,不如此,又该如何活下去?”站在一旁的晏婴听得心惊胆战,子彦公子情况危急,若巫王真答应了巫后所请,那该如何是好?不远处,宫墙角落里,静默的站着一个黑袍少年。听到巫后的话,他惨白的手指,死死扣住冰冷滑湿的宫墙,留下五道刺目血痕。午后,巫王特地在垂文殿召见了太祝令,询问换血之事。太祝令已金盆洗手多年,自从升了官,便一直躲在太庙,专注星算占卜之事。听说巫王要用请他出山,用「换血之法」来救那位子彦公子,老人家掐指一算,忧心忡忡的道:“老臣已多年不做巫医,若出了差错,恐怕会害了子彦公子。”巫王已被最近一连串事折磨得疲倦至极,闻言,苦笑道:“若非走投无路,孤怎会兵行险招?孤只问你一件事,这种血阵,对换血之人有伤害么?”太祝令沉吟着,这换血之人,须得是中毒者的至亲之人才行。巫王子嗣不多,能抵挡住血阵反噬之力的,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巫王和世子。巫王有所顾虑,也属正常。“血阵确实对换血之人有一些反噬力,但只要严格按照方法操作,不会有大碍。”巫王沉眉片刻,却问:“这血阵,能不能解心脉之毒?”太祝令摇首:“换血之阵,名如其阵,只能解血液之毒。”“如果一个人受了重伤,可能活不过两年,是否能抵住血阵的反噬力?”老人家讶然的看着巫王:“老臣没试过,只怕很凶险。”巫王默了许久,道:“换血之前,都需要做什么准备,你给孤仔细说说。”太祝令暗暗心惊,巫王这话的深意,是要自己上阵了?他暗暗抹了把冷汗,若是出了差池,那他可就是巫国的罪人了。午后,雪下得更大。九辰坐在采绿湖中的凉亭里一边吹风,一边等晏婴。不多时,回廊那边,却是走来一个青袍小内侍,恭敬的行至九辰跟前,禀道:“奴才奉王上之令,请殿下去明华台一趟。”九辰拧眉:“你如何知道我在此处?”那小内侍不慌不忙的一笑:“是晏总管告诉奴才的。晏总管本来要亲自过来,刚刚又被王上派去了芷芜苑,实在抽不开身。”巫王此刻找他,必是为了换血之事罢?九辰暗暗冷笑一声,便起身抖落衣袍上沾的雪花,道:“前面引路。”走出回廊,小内侍连忙撑起手里的青布罗伞,欲替九辰挡雪。九辰却道:“不必了。”只顾越过他,走进了满天飞雪之中。世子不愿躲在伞里,这小内侍更不敢撑伞了,他连忙讪讪合起伞,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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