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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8(1 / 1)

明华台地下铺了火龙,即使冬天,也温暖沁人。九辰进殿之后,见殿内空荡荡的,并不见巫王身影,便拧眉问:“王上在何处?”另有一名小内侍端来了热茶,禀道:“这是王上特意命膳房给殿下煮的枣茶。殿下先祛祛寒,王上马上救过来。”九辰冷眼扫过那碗热气腾腾的枣茶,嘴角一扬,笑意更加冰冷。他的父王,又是为了换血之事,才刻意“笼络”他吧。九辰从昨夜开始发烧,确实有些口干舌燥,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的痛。他撩袍在长案后坐下,端起那碗枣茶,亲抿一口,一股甘甜流入喉间,确实很舒服。两名内侍见世子喝下茶水,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个眼色,一名内侍便悄悄退出殿外。困倦感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九辰揉着额角,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头疼的症状似乎减轻了许多。那碗枣茶连同整个案面,都重叠着晃动起来,渐渐模糊。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九辰悚然一惊,欲扶案起身,才发现手足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两侧槅扇之后,黑压压冲出一片黑甲将士,将殿中的少年团团包围起来。九辰按着额角,极力维持清醒,黑眸一凛,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方才带九辰过来的那名内侍,分开众人,阴阳怪气的笑道:“殿下见谅。子彦公子危在旦夕,急需换血之人。王上也是怕殿下反抗,不肯配合救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语罢,他大手一挥,尖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送殿下去太祝令那儿,入血阵换血。”九辰内力尽失,连袖中暗箭都扳不动,哪里是这些铁卫的对手,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唯独一双黑眸,寒得渗人。临近傍晚时,巫王正在殿中批阅几份紧急的朱简,晏婴发足狂奔至殿中,也顾不得行礼,便急得眼睛泛起泪花,道:“王上,那血阵毕竟有反噬力,好歹让殿下喝了药再进血阵不迟啊。”巫王遽然一惊,直接摔了手中朱笔,扶案而起,厉声叱问:“你胡说什么?!孤何时让世子进血阵了?”“啊?”晏婴顿时跌落在地,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面白如纸。------------145.第 145 章换血之法,是巫族失传已久的解毒方法。施法者首先要沐浴焚香,祷告天地神灵,得到肯定的指示之后才能布阵换血。由于子彦情况危急,随时可能毙命,太祝令便省了祷告这一环节。大约是因为天地间的神灵们都很忙,他通常要祷告一日一夜才能得到某位的答复。祭殿之中,点着九九八十一根明烛,通明如昼。两个昏迷的少年躺在巨大的圆形血阵之中,相距不到两米。第一根血红色的丝线,从左侧白衣少年的左腕里穿入,并由右侧黑衣少年的左腕间穿出,将两具身体连接在一起。第二根红线,则从黑衣少年的右腕穿入,从白衣少年的右腕穿出。红线的两端,皆被种进两人的手臂之中。这是巫族特有的“血线”,专门用来引血。黑衣少年的左胸处,还插着一柄匕首,无柄,刃部薄如蝉翼,名为“药匕”,由巫族奇药淬炼而成,专克血液之毒。药匕和血线的端头相连。换血时,先通过第一根血线,把白衣少年体内的毒血引到黑衣少年体内,经过药匕解毒之后,再通过第二根血线,把干净的血引回白衣少年体内,整个过程需耗时一夜才能完成。巫王龙体贵重,身系一国安危,确实不该轻易涉险,由世子来换血倒也合情合理。九辰重伤未愈,还发着低烧,内力也很薄弱,太祝令对他的身体状况不太满意。不过,身为太医令的景衡检查之后,却道无妨,又给九辰连灌了三碗汤药,太祝令这才敢放心的把九辰放入血阵。祭殿外,巫后端静的站着,雪容泛白,凤目清冷决绝,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殿门。刚从昏厥中醒来的云妃,听说换血之事,来不及梳妆,便由珊瑚扶着,急急赶来祭殿这边。见巫后素面朝天,簪环未戴,只披着件单薄的淡青蜀丝披风站在殿外,云妃立刻奔过去,扑倒在巫后跟前,含泪感激:“王后深恩,臣妾无以为报。日后,王后但有吩咐,臣妾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巫后冷冷挑起眼尾,看也不看云妃一眼,凤目中隐有嫉恨。远处,乍然响起内侍尖细的嗓音:“王上驾到。”隔着凄冷暮色,隐约可见一个威严身影,正大步流星的朝祭殿走来。云妃正焦灼不安的盯着殿门,一双素手,已轻轻将她扶了起来。“妹妹此言差矣。”巫后瞬间换了张端静面孔,不由分说的扶起云妃,自己反而悄悄拭掉面上泪痕,对着云妃缓缓跪下,满腔都是苦涩:“本宫还要指望妹妹怜悯,给本宫一条活路。彦儿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孩子,本宫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下毒去害他?今日,本宫让子沂为彦儿换血清毒,就是要向王上和妹妹证明本宫的清白。”云妃大惊失色,忙用力去扶巫后起来,怎奈巫后是铁了心要在她面前展示这认罪的诚意,任她如何用力,巫后都不肯起身。巫王已带着晏婴阔步走至殿前,见巫后屈尊降贵跪在云妃跟前,泪痕犹在,形容凄惨,心头便抑制不住的泛起一阵厌恶。巫后似刚反应过来巫王驾到,忙转身行礼:“臣妾见过王上。”“没有孤的命令,谁准你擅自做主将世子放入血阵?!”巫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幽深的墨眸,凌厉如刀,寒得渗人,直接飞起一脚将她踢开,朝祭殿走去。巫后大惊,顾不得疼痛,便爬过去抱住巫王双腿,凄声道:“太祝令正在施法,王上万万不能进去!”巫王哪里肯听她的话,用力一踢,将腿从她怀里拔出来,沉声吩咐晏婴:“开门!”“老奴遵命!”晏婴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听了巫王吩咐,捋起袖子便要推开殿门,只盼着一切还来得及。云妃愣愣的看着眼前情景,不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景衡恰好从殿里出来,险些与晏婴撞了个满怀。见巫王要进去,景衡忙阻止道:“血阵已经启动,王上若贸然进去,只怕会惊扰了太祝令施法,后果不堪设想。臣斗胆恳求王上,在殿外耐心等候。”晏婴急得团团转,不停的踮着脚往殿里看,可惜,除了憧憧烛火,他什么也看不见。不等巫王开口,便迫不及待的问:“那殿下情况如何?经得起那血阵的反噬么?”景衡道:“晏公放心。入阵前,我已经给殿下服用了安神凝气的汤药,不会有大碍的。”听景衡这么说,不仅晏婴,连巫王也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子彦随时有性命之危,若能在不伤害换血之人的情况下,顺利解了子彦体内的夭黛之毒,倒也是好事一桩。祭殿内,太祝令闭目端坐在血阵之上,口中念念有词,手里一柄长剑,泛着血色光芒。连接着两个少年的第一根血线中,鲜血缓缓流动,子彦体内的毒血,正沿着血线流入九辰的体内。九辰胸口插的那把血匕,遇到毒血,红光大盛,开始发挥清毒的作用。那血匕距心口只有一寸,红光一起,九辰立刻痛苦的挣扎起来,五官因极度的痛楚而微微扭曲。可惜,他手脚皆被铁环紧紧扣在血阵里,任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那血匕分毫。殿外,巫王、巫后和景衡等人正焦灼的等着,一个青袍内侍,忽然跌跌撞撞的奔至祭殿前,跪到巫王面前,抽泣着禀道:“王上!大事不好了!文时侯掉进了采绿湖里,生死未卜!”巫王大惊,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内侍哭得上次不接下气,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慌得:“侯爷说要去湖底给王上采寒疾草,奴才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侯爷在腰间拴了根绳子,让奴才们在岸边拉着,以防落水。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拿绳子突然断了,奴才们在岸上喊了许久,侯爷都没应声。”“混账!”巫王低吼一声,听得心惊肉跳。此事来得猝不及防,那采绿湖极深极冷,子玉又不识水性,万一出了意外,他要如何同商王兄交代!巫王不敢深想下去,立刻吩咐晏婴:“你去传孤的口谕,让独孤信以最快的速度到采绿湖救人!”“老奴遵命。”事态紧急,晏婴只得赶紧应命,可眼睛依旧忍不住往祭殿方向望了一眼。巫王何尝不知他的心思,便冷着脸,半嘲半讽道:“有王后和景老在,定会保世子平安。”语罢,他也望了眼祭殿,便急急朝采绿湖方向赶去了。巫后嘴角滑出一抹冷笑,待巫王离去后,她和景衡使了个眼色,便道:“本宫实在放心不下世子,可否站在阵外远远瞧一眼?”云妃见状,急忙握住巫后手臂,婉柔劝道:“姐姐,景老方才说了,若擅自进去,会打扰太祝令施法,咱们还是在外面等着罢。”巫后一把甩开她手臂,凤目凌厉:“本宫要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你置喙!本宫的儿子在里面受罪,你自然不懂本宫的苦楚!”云妃没先到巫后态度反转的这么快,她本就心怀愧疚,听巫后这么说,愈加过意不去。祭殿内,随着越来越多的毒血沿着血线流入九辰体内,太祝令手中长剑一转,念了声“开”,便启动第二根血线,准备让干净的血沿着这根血线重新流回子彦体内。这个过程跟启动第一根血线类似,只要血线一开,血便会从九辰手腕间流出去,沿着血线回流至子彦体内。可出乎太祝令意料的是,他念完口诀之后,第二根血线虽然开了,可九辰体内的血,并未顺着血线流回去。太祝令只能又加了重口诀,九辰痛苦的皱起眉毛,手腕间,依旧没有血流出来。这下,太祝令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年轻时,曾多次用这方法替人解毒,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莫非,如今他年老体衰,念个口诀,威力也大不如前了么?太祝令只能又加了一层口诀,默默祈祷这血赶紧流出来。三重口诀加身,九辰只觉全身骨头都要被撕裂,胸口那柄血刃,也剧烈的震动起来。一声惨烈的呻|吟声,破喉而出,那少年猛然挺直身体,又猛然坠落地面。“噗!”一口浓稠的血,从太祝令口中喷出。太祝令陡然睁开双目,手中长剑砰然坠地。若血阵半途合住,只怕阵中的两个少年都要没命。太祝令大喝一声,将长剑插入地面,念诀稳住血阵。血,依旧没有流出来。太祝令惊讶的发现,九辰的手腕间,有淡青色的光芒,时隐时现。难道,是这道青光阻住了血线么?太祝令惊疑不定的起身,走到血阵之中,俯身查看。一个青木状的淡绿色图案,呈半透明状,浮在九辰的右腕间。一根根绿丝如细枝般,从青木中散出,紧紧缠住了血线。“这……这是青木图腾?!”太祝令惊得跌落在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九辰:“难道,他才是――”话音未落,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从他颈间穿过,带出一道血雾。年迈的太祝令来不及惊呼,便气绝倒地。巫后站在后面,手里还握着那柄滴血的匕首。景衡随后赶来,见状惊呼,痛心道:“王后这是做什么!”巫后目光狠厉决绝,颤声道:“他知道了那个秘密……”景衡大惊,低头间,也看到了九辰手腕间的那个淡青色图案,面色唰的惨白:“这是――”后面的话,他已然不敢说出来。巫后冷冷挑起嘴角,捉起匕首,就要刺向九辰腕间。景衡暗骂了一声“疯子”,眼疾手快的攥住她的手,急道:“王后不能这么做,他会没命的!”“你难道没看见吗,有这图腾在,凤神之血,就没办法流到彦儿体内!”巫后用力挣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止本宫的好事!”景衡目露痛楚:“臣做过太多错事,不能再害一条无辜的性命了。”说罢,他似下了决心,手中银光一闪,巫后便晕了过去。祭殿外,云妃见巫后进去,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正焦灼的张望着,身后忽然有人唤了声:“云妃娘娘。”云妃一惊,回过头,只见一个素衣少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幽冷的夜色中,正是幽兰。子彦和幽兰定下婚约已有两年,幽兰却从未主动探望过云妃。两年来,这还是云妃私下里第一次见到幽兰,她只当幽兰是来看子彦的,便道:“不用担心,太祝令正在施法,彦儿会没事的。”幽兰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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