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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6(1 / 1)

鱼,其余各司也要绞尽脑汁去想各种好玩有趣的游戏和彩头,供文时侯和其余少年取乐。以往,晏婴虽协助胡喜办过许多场,对宴会一整套流程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今夜这场鲥鱼宴,却是他第一次以内廷大总管的身份来张罗主事,意义自然非同一般。除了事必躬亲,盯紧每一个环节,他还格外费心思,提前几日就把鲥鱼的各种做法和宴会上准备的小游戏整理成册,交给宴会的主角——文时侯来挑选。把一套溜须拍马的功夫,做的极为漂亮。从早忙到晚,晏婴已累得腰酸背疼,眼见着宴会就要开了,他才稍稍有机会喘口气,准备去垂文殿伺候巫王更衣赴宴。一路走着,雪花还在飘,喧嚣声倒渐渐小了。宫人们窸窸窣窣的低头行走,见了他,都会低唤一声“晏总管”,自觉的让开道路。晏婴很享受这种感觉,步子也不由放得悠闲起来,正惬意的吹走几片扑面而来的雪花,冷不防,耳边传来“哗——”的冲水声。四下都很安静,这水声便显得格外突兀。晏婴又是个耳朵尖的,一抹困惑爬上眉头,左右一扫,才发现走到了采绿湖附近。那声音,就是从湖边上传来的。整个王宫上上下下,都在忙着鲥鱼宴的事,这大冷的天,谁会在这里躲着?晏婴纳罕着,生怕出了什么纰漏,或者哪个宫人犯懒,便放轻脚步,循声走过去,一探究竟。待拨开一片芦苇丛,看清里面的情况,晏婴却怔了怔。那湖边站着的,竟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小少年,穿着件极普通的黑色单袍,头发随意的束在发顶,鬓角还淌着水流。此刻,那少年正拎着只笨重的木桶,单膝蹲在湖边,手法熟练而利索的从湖里灌了满满一桶水出来。而后,在晏婴惊愕的眼神里,“哗啦”一下把桶里的水浇到了自己身上。刚刚那突兀的冲水声,想必就是这么传来的。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采绿湖就算没结冰,那湖水也必然冰冷刺骨。这少年却浑然不觉,甚是畅快的抹了把脸,便把木桶往芦苇丛里一丢,藏好。想来,是经常过来这里冲澡的。晏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连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喜气也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巫王巫后一入席,笙歌响起,鼓乐齐奏,鲥鱼宴才算正式开始。王与后皆穿着精美华贵的礼服,一个龙章凤姿,一个雍容华贵,并肩一站,端的宛若仙人。大殿里,左右两侧各摆了三排食案,宫人们鱼贯而入,在案上摆满珍馐美酒。入宫赴宴的大臣和王族世家,皆携家眷拜过巫王巫后,才敢按品阶坐到自己的席位上。因为下雪的缘故,各家的公子小姐们都穿着新制的棉袄,颜色鲜亮,做工精致,面料上或绣着云纹,或刺着福字,挤在一起很是喜庆。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中,殿外冲进来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眼清秀,神色张扬,通身罩在一件大紫色的织锦斗篷里,头戴紫金冠,腰系紫玉带,脚蹬一双紫色的貂皮靴,说不出的贵气逼人,活生生一个小仙童下凡。不消说,便是今夜鲥鱼宴的主角,文时侯巫子玉了。一群内侍气喘吁吁的跟上来,紧密的护在巫子玉身后及两侧,生怕他摔了磕了。巫王冷峻的面容终于露出笑意,招了招手,叫巫子玉过去御座那边。巫子玉随随便便的行了个礼,便笑嘻嘻的缠到巫王身边撒娇,不知讲了个什么笑话,惹得巫王和巫后齐声笑了起来。“王上。”巫子玉攀在巫王腿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指着左首一案道:“待会儿开宴,子玉想坐离王上最近的位置。”声音软糯糯的,满是讨好。晏婴侍候在一旁,正给文时侯抓点心,闻言,眉心一跳。殿中诸人似乎也跟着静默了一瞬,只见巫王随意睨了眼那食案,吩咐:“晏婴,把世子和文时侯的食案调换一下。”巫后嘴角的笑意,凝滞了一瞬,便继续端庄美丽的笑了起来,风姿仪态,无可挑剔。晏婴应命,连忙组织内侍去搬起两个食案,调换位置。于是,殿内重新恢复了热闹喜庆。也无人注意到,殿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岁的黑衣少年,正靠着廊柱吹雪。等里面忙活完了,他才若无其事的走进大殿,同巫王、巫后行过礼,在调换完毕的食案后坐下了。晏婴打眼一看,这位小殿下,已经换了身干净的黑袍。虽然款式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在满殿鲜亮喜庆的貂裘、斗篷与棉袄中,这么件单薄的黑袍,依旧是独树一帜,格外扎眼。很快,大殿里年纪相仿的王族子弟和世家公子都围到文时侯的案边,去恭维他那身耀目的紫色貂皮衣和巫王赏赐的小玩意。那黑衣少年却始终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对邻桌的喧嚣不闻不问,俨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殿下对棋谱感兴趣?”见秘密被撞破,黑衣少年迅速把偷偷带来的棋谱藏回袖中,抬头,只见一个身穿淡黄锦衣的少年,正挑着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你是何人?”他冷冷问。俊美的小脸上,略有警惕。锦衣少年十分自来熟的在他案边坐下,左右一顾,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状的东西,眼角一勾:“这是我从南山寺老僧那儿搞来的,围棋大师韩春子绝笔之作,前朝孤本,只此一份。”黑衣少年眼睛骤然一亮,旋即发现不妥,立刻又沉下脸,并不接。“殿下,你这么不赏脸,让我很没面子呐。”锦衣少年悠悠牢骚,一面翻着那本棋谱,在其中一页停下,直摇头道:“这珍珑棋局,我研究了两日都没搞明白,真是让人头疼。”黑衣少年虽绷着小脸,一副闲人勿近的表情,可毕竟孩子心性,哪里禁得住他如此引诱,忍不住悄悄往棋谱上扫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如何?我没骗殿下罢。”锦衣少年得意的挑了挑那双凤目。“嗯。”黑衣少年含糊的应了声,手已按在那页棋谱上,痴迷的看了起来。直到宴会开始了,都浑然不觉。“小畜生,你不坐在自己席位上,缠着殿下做什么?”一声呵斥骤然传来,打断了神游天外的两人。锦衣少年本是歪歪斜斜的坐着,一听这声音,立刻规规矩矩的坐正,小心的答道:“回父亲,孩儿是看殿下也对围棋感兴趣,近日新得了一本棋谱,便想着与殿下讨教一二。”“住口!”来人似乎怒气更盛,骂道:“你是什么身份,殿下是什么身份,也敢如此僭越!还不快回去,你自己不知上进也就罢了,休要连累了殿下。”九辰皱了皱眉,抬头一看,是个面皮白皙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紫色蟒服,腰间配一条紫玉带,儒雅斯文。旁边立刻有臣僚悄悄劝道:“左相快息怒。这可是文时侯的生日宴,要是给王上看到就不好了。”原来是左相南央。“你别骂他了。是我想看棋谱,才请他坐过来的。”九辰道,眼睛始终不离棋谱。南央却不领情:“殿下不必替这小畜生开脱,回府后,臣自会严加管教。”九辰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那锦衣少年却抢先一步道:“孩儿知错。孩儿这就回自己的席上。”起身走时,却把那本棋谱留了下来,悄悄冲九辰眨了眨眼睛。九辰一怔,只听那锦衣少年迅速说了句:“我叫南隽。”便规规矩矩的跟着他父亲一道入席了。接下来,便是宴会的例行环节。巫王起头,亲自给文时侯念了段生辰贺词,满殿的文武百官纷纷附和,变着花样的把文时侯夸得天花乱坠,而后便轮流着到御案前去给巫王和文时侯敬酒。文时侯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哪里能喝酒,自然是巫王巫后代饮,百官少不了又是一番溜须拍马。九辰带着其余王族子弟一道敬完酒,便默默在殿中搜罗了一圈吃的,把各种口味的鲥鱼都尝了遍,又给自己盛了碗鲜美的鱼汤,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到案后,偷偷翻看藏在案下的、南隽刚送的那本棋谱。“王上。”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晏婴躬身,在旁边眯眼笑道:“大伙儿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寻点乐子了?”这是提醒巫王,到了宴会游戏时间了。巫王自然不会反对,只摸了摸巫子玉发顶,笑道:“子玉今日想玩什么游戏?投壶还是射覆?”巫子玉撅起嘴巴:“这些都太没意思啦,子玉想玩个新鲜的。”“哦?”巫王挑眉,略有好奇。晏婴眼睛几乎笑成了一弯月牙,禀道:“回王上,今日这游戏,是侯爷亲自挑的呢。”巫王恍然,抚须笑道:“你倒是有心。”巫后温柔一笑,亦道:“晏婴,还不快让人摆出来,让本宫和王上开开眼。”“诺” 晏婴恭声应下,便下去张罗了。殿中其余人也听到了他们对话,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想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内廷总管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来讨巫王和文时侯欢心。不多时,晏婴去而复返,笑着打了个揖,道:“老奴斗胆,恳请王上王后及各位大人移步殿外。”“什么游戏啊,竟然还要去外面。”“是啊是啊,我也没听说啊。”“先去瞧瞧再说,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不可开交。巫王和巫后俱露出好奇之色,便一左一右牵起文时侯,朝殿外走去。其余人也赶紧跟了上去。每到这个时候,九辰会异常兴奋。他对这些游戏本身并无兴趣,真正感兴趣的,是游戏设的彩头。有价值不菲的珠宝玉器,有铸造奇巧的各类武器,有前朝名将留下的战甲,有会学人说话的鸟儿,各类稀罕的宝贝,应有尽有。只要赢了游戏,就有机会得到其中一件。前段时日,他的弓坏了,一直想换张新的。早就瞅准了这个机会。“这、这是什么东西?”众人出了殿,往下面一看,只见殿前的空地上,从左到右,整齐的停放着十辆马车,俱用厚实的黑布帘遮得严严实实。巫王也按捺不住好奇,问:“晏婴,这些就是今日的游戏?”晏婴躬身笑道:“回王上,这既是今日的游戏,也是今日的彩头。”九辰听了,大是失望,看来,他是没机会换把好弓了。巫后便代众人问:“晏婴,这是何意?”“回王后,这十辆马车,每一辆马车里都装着一匹马,但只有一辆马车里装的是真正的汗血宝马,其余九匹都是普通的马。今日玩儿的游戏,就是‘猜马’。”立刻有人问:“怎么个猜法?”晏婴脸上堆满笑:“凭声猜马。待会儿,老奴会命人从左边开始,往这些马身上各刺一剑,让它们发出惨鸣声。诸位大人可以根据它们的声音判断,究竟哪辆马车里装的才是汗血宝马。”巫子玉激动的拍手:“这个好玩儿!晏婴,待会儿本侯要重重赏赐你!”“老奴谢侯爷。”晏婴知道,今日这注,他算是压对了。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人觉得刺激新鲜,有人觉得太过血腥残忍,也有人作壁上观,不发表意见。最终,又是巫王一锤定音:“既然子玉喜欢,那边开始罢。”众人不由感叹,王上对文时侯的宠爱,那真是其余王族子弟望尘莫及的,包括世子。以往,都是胡喜充当司仪,主持游戏。今年,这个任务自然就顺理成章的落到晏婴头上了。不过,行事谨慎的晏婴还是按规矩例行回禀:“王上,老奴不才,今夜就毛遂自荐,充当一次司仪罢。”巫王道:“这本是你分内之事。”晏婴这才敢走到众人之前,扯起尖细的嗓音:“刺马!”话音刚落,最左边那辆马车里,便传出一阵凄厉的马儿嘶鸣声。那群负责刺马的内侍,倒是被调教的十分利索。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也依次传出刺耳的哀鸣声。待最后一辆马车里面的声音落下,晏婴才转过身,笑眯眯的道:“诸位贵人可听清楚了?”就算是在平常,这也显然是武人们玩得游戏,文臣们根本没兴趣参与。更何况,今夜是文时侯巫子玉的生辰宴,几个武臣虽然跃跃欲试,却拉不下脸去跟一个孩子抢彩头。其余与文时侯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平日里被这位侯爷欺压惯了,没人带头,自然都不肯当那个出头鸟,得罪巫子玉。说到底,这鲥鱼宴上的游戏没几个人当真。把巫子玉哄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为了烘托气氛,游戏开始前,众人总是要哄闹一番的,等真开始了,反而不闹腾了。巫子玉似也早习惯了这般场景,随手指了指一个王族子弟,命令道:“你先猜。”那孩子大约是出自王室极远的一个分支,冷不丁被点到,登时打了个激灵,有些茫然的望着那十辆马车。巫子玉不耐烦的催促:“你到底选哪个?怎得这般磨叽。”那孩子顿时涨得小脸通红,嗫喏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终于有一个武将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在那孩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孩子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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