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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1)

十月里与皇帝和户部商议过此事后,虽然皇帝还没有正式的谕旨下达,虞明博也让下属着手准备了。这种事,自然宜早不宜迟。他上书陛下,原是想卖个好,表现一下忧国忧民的情怀,再在朝上将此事过个明路。没想到皇帝批复却是让他先行试验,做出成绩再议,免得让人空欢喜。放眼工部,除了修复河堤一事勉强算是政绩还是将功补过的政绩之外,再没有拿得出手的。虞明博就指望着这事记上一功,没想到皇帝却直接让他坐了冷板凳。这便是皇帝陛下对他的惩罚吗?虞明博心中郁郁,觉得天顺帝拿这等家国大事作伐子,不仅小题大做,更是不顾大局。但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该做的事却不能马虎。回到工部,他当即召见了司农,将事情安排下去,严令他务必在今年之内让自己看到实在的成绩。盖因赋税改制一事争议不休,俸禄改制之事在朝廷上没砸出多少水花。早朝上一直吵了三天都没议出个所以然来,转眼变就是上元佳节了。这一日,南陵城内晌午有庙会,晚间有灯会,很是热闹。贺林轩下朝回来,换了一身常服,就准备待夫郎和儿子出门去。诺儿一手拉着一个,临出府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盯住双亲:你们要看好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玩。我都听纪小胖说了,上元灯会上,拍花子可多了。贺林轩忍俊不禁,阿父记住了,一定看紧你。诺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地跳出了门槛。李文斌回头看了一眼,说:我看信儿更愿意同我们一道,林轩,你今日怎么这样着急。便是等阿兄回府一起走,也没什么的。贺林轩摇了摇头,可不是我着急。阿兄昨天和我说了,他一直想让信儿拜师的那为薄老大人终于松口了。他想趁着佳节,先带信儿去薄老府上拜一拜,将这事敲定了。李文斌惊喜道:当真?阿兄瞒得真紧,我看阿嫂都不知道呢,还同我说今日要一起去庙会看杂耍。诺儿则是有些疑惑,问道:阿父,阿爹,薄老大人是哪个?阿兄要拜他为师吗?我见过吗?他很厉害?贺林轩摇了摇头,你没见过的,阿父也没见过。你阿爹可能见过,那是你太爷爷的朋友,你阿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请动他老人家,想来一定很厉害。诺儿于是看向他阿爹。李文斌回忆了下,说道:阿爹很小的时候可能见过吧,不过,已经不大记得了。薄老大人性情疏阔,不拘一格。他考过状元,当过官,不足四十岁就辞官云游四海了,说是要走遍大梁,将全天下的风土人情都看遍,才不枉此生。如今他已经七十岁有余,走过很多山川,要不是年纪实在大了,他的儿子孙子哭着求他回来,他还不肯回来哩。哇。诺儿不明觉厉,学他阿父那样摸了摸小下巴,像模像样地沉吟片刻,说道:看来他很爱玩,也很会玩,阿兄有福了。贺林轩和李文斌听了大笑,诺儿却是想到一件紧要的事。他说:阿父,阿爹,你们要是给我找师父,也要找这样的。千万不能像书院的夫子那样,总让背书背书,天天板着一张脸,看久了,我也会变成那样的。到时候,你们就该哭啦。贺林轩揉揉他的小脑袋,好好好,诺儿说的很对。不过,阿父和你阿爹都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这事你得和你阿伯商量,阿父听他的。诺儿点了点头,嘻嘻笑着抱住了贺林轩,说:其实我觉得,他们肯定都没有阿父厉害。我有阿父,就赢过十个师父啦。贺林轩大乐,还是我儿子有眼光。李文斌看他们父子俩笑成一团,摇头失笑。今日南陵城中车马往来频频,办庙会的街坊有专人守在街口,好言好语地招呼马车停下,请人下车或下马步行。贺林轩他们自然从善如流,看拦住他们的人殷勤地领着车夫往一片指定的地方停靠马车,不由感慨,这服务意识十分不错。走了两步,才听人抱怨说:不让骑马便罢了,他们非要我将马拴在那儿,竟还要额外收十文钱,果然无事献殷勤,没安好心。往年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那人身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笑道:兄长,我可听说,这些排队招待我们的,都是这条街坊上的百姓。停一匹马、一辆车他们收取十分之一的停靠费。余下的,十中有五,献给庙里的佛陀,祈愿安康。再有四文,却是京畿衙门收的。如此说来,是朝廷的意思?那书生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听说,只怕是京畿衙门自己的意思。我听着,似乎这钱要拿来建什么慈幼院,给一些流浪孤儿和老人花用的。说着,他又将慈幼院之事说个分明。书生的消息很是灵通,虽有些似是而非的言语,却也说的头头是道,听得他的友人叹服不已。不说别人,就是贺林轩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番言论,挑了挑眉。李文斌看了那书生两眼,回头对贺林轩笑道:那应该是京兆尹黎大人家的夫郎的侄子。前日我和阿嫂才与黎夫郎喝过茶,黎夫郎家里也是行伍出身,阿嫂与他是打小的情分,就想拉他入伙,他当时就答应了。没想到,他办事这样雷厉风行,这便有办法了。贺林轩对那黎府尹的夫郎也有些佩服,不过他看向李文斌,你认得他的子侄?似乎,还挺欣赏他的?李文斌看他吃醋的样子,噗呲笑出声来:黎夫郎家这一代只这一根独苗苗,请阿嫂给他做媒呢。贺林轩哦了一声,多留意了那书生一眼。行伍出身,身为独子,却是弃武从文,还能这般得长辈喜欢,想来读书上很有些天分他正想着,就听诺儿欢呼道:阿父,阿爹!你们看,喷火了!贺林轩转头一看,原来杂耍班子已经出摊,正喷吐火焰,引得街上游人纷纷驻足。贺林轩一手抱起儿子,一手牵过夫郎,笑道:我们也去看看。第132章上元佳节, 街上是难得的热闹。好!再翻一个!蒙着眼睛也能射中,客家好功夫啊!贺林轩鹤立鸡群的身高在人群中极具优势,哪怕隔着三五圈人, 也看得清。诺儿骑在他脖子上更是尽揽好风光。杂耍艺人口中喷火,连翻筋斗,蒙眼射飞镖, 还有空中舞绣球等等, 看得他把小手都拍红了,跟着大人们扯嗓子叫好。哈哈, 各位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 多少都成,图个乐呵。杂耍班主话音落下, 有个长相秀气的双儿跳上台,拿着钵子做了几个下腰旋转的高难度动作,自然又惹来一阵喝彩。人群里不知哪里丢来两个铜板, 那双儿一个纵越,轻轻松将铜板接住了, 落在钵子里碰撞出清脆动人的响声。好!!当下就有人朝那双儿丢碎银子或是铜板, 都一一让他接住了, 无一落空。诺儿看得心痒, 兴冲冲道:阿爹,阿爹,我也要丢彩儿。李文斌把荷包递给他, 诺儿往里头摸出点碎银子,也没看清是多少,就往里头丢。双儿又是一个飞身,铛的一声响后,便就见他旋空落地。钵子里落了一个足二两的银块,双儿喜笑颜开,朝诺儿的方向唱了一声:谢小郎君赏!诺儿倏地红了脸,摆手说:客气客气。稚嫩的强调,故作成熟的言语,顿时惹笑了一群人。贺林轩看得直笑,他一手牢牢地扣着儿子的背,一手握着李文斌的手。看夫郎不断踮着脚往里头张望,忍笑道:看得见吗?李文斌赧然。正经的其实没看见多少,只是在被不断哄抬的气氛中也忍不住想多凑些热闹罢了。贺林轩看了看身前厚厚的人墙,挤进去怕是不妥,就回头喊了声:各位兄台体谅则个,先让我夫郎看两眼啊。说完,没等李文斌反应过来,就被放到了贺林轩的肩膀上。原本骑在脖子上的诺儿冷不防被安放到了左肩,正吓了一跳,转头见着他惊呼出声的阿爹,顿时笑开了花:阿爹,你看那里,可好玩了。李文斌往里头看了眼,这下是真的清晰可见一览无遗了。但眼下,他哪还有心思看这些。大兄弟好大的力气!老兄可以啊!哈哈哈!站在一家三口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当即笑着给贺林轩叫好,这动静惹得四周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一看这高大的汉子一手扛一个的场面,登时也笑开了。李文斌还听见一个大嗓门笑哈哈地说:兄弟,你夫郎长得恁俊气,你儿子也圆润讨喜得紧,好福气呀!他哪里还坐得住。李文斌满脸通红,拍拍贺林轩说:快放我下来。贺林轩不但没放,还跟那大嗓门回声说:老兄,这你是比不过我了,咱们再比比力气,你肯定也比不过我!那大嗓门是个豪爽的,说话带着不知哪里的口音,笑骂了句:恁个憨子,比就比!说着就招呼自己上蹿下跳也没看着热闹的儿子,一把抓到背上。那孩子也是活泼性子,一骨碌站在他父亲肩膀上,振臂高呼。众人看得大笑,有些孩子跟着往大人身上爬,也有些大人起哄着把自己儿子或是夫郎也扛起来。一时间,坐在贺林轩肩膀上的李文斌就一点都不打眼了。贺林轩趁机道:勉之,趁现在,多看会儿。李文斌忍俊不禁,拍拍他的头,果然去看表演。人群的骚动自然也引起班主的注意,眼看群众要冷落了自家的表演,登时招呼孩儿们放了大招。之前喷火的那个壮汉站到中间来,他手里拿着火把,一口气从口中长喷而出,那火舌被吹起,竟变成了一只张着翅膀的禽鸟模样。班主适时喊道:浴火凤凰,一飞冲天!好!喝彩声顿起,立时引回了人们的视线。壮汉再喷,火影里现出一个盘旋向上的飞蛇模样。班主高声道:蛟跃龙门,步步高升!好!!再来,火光里变作一只四蹄扬起的马。班主扯着嗓门呐喊:千里奔腾,马到成功!好!!!人群呼声越高,如此又变过了三个花样,精明的班主趁热打铁立刻又换了一样技艺,喊那双儿来说些吉利话,讨个好彩头。李文斌看得惊叹不止,忽然听见一阵哇哇大哭声。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子让大人放了下来,还要再看,那家长却不肯了,惹得小孩伤心不已。李文斌左右看了眼,才发现刚才那一阵热闹,把好些背着孩子夫郎的汉子折腾得够呛,不由抿唇笑起来。他朝那双儿丢了点碎银子,见被接中了,便就心满意足,拍拍贺林轩说:好啦,放我下来吧。贺林轩这次很听话,将他放了下来,又拉住了他的手。低头看着满面笑颜,俊脸红扑扑的夫郎,贺林轩笑道:勉之,看得开心吗?嗯!李文斌仰头,对他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再看过一会儿,贺林轩就带着两口子出了人群,往前头走去。庙会最热闹的还不是这些杂耍,也不是街上吆喝唱卖的小食摊子,而是佛爷过街。那时不仅有神仙仪仗游街,还有浓妆重彩的人在轱辘行进的车板上唱戏,一路上吹吹打打,非常热闹。有不少人跟着神仙神仙走,贺林轩三人也无法免俗,跟着走了两条街才罢。贺林轩听那曲调,不像他从前听过的戏曲,曲调绵长,听起来有些怪调怪腔的。但身在其中,便是从前不耐一听的咿咿呀呀的曲子,他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哪怕一个字也没听明白。李文斌见他瞎凑热闹,跟着人叫唤得起劲,笑声就一直没停过。每每走过一处街口,人群就会往那唱曲的大板车上丢纸花,奢侈些的,还有用碎布捏的各色绢花,像天女散花一般好看。还有商机灵敏的人家做了纸花绢花提蓝来卖,专卖给贺林轩这样没准备又爱凑热闹的人。诺儿在上个街口看了一场热闹,早也想借花献佛了。看他阿父直接把人家一篮子的花买下,当即把手里拿着的糖葫芦糖人塞给贺林轩,和李文斌一起丢花丢的不亦乐乎,直到把一篮子纸花绢花都祸祸光了,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寒冬雪意还未消融,诺儿这会儿却热出了一身汗,窝在贺林轩怀里,整个像个冒热气的小火炉。阿父,阿爹,庙会真有意思!他还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热闹,新鲜得不得了。贺林轩也看得喜欢,问李文斌说:勉之,刚才佛翁唱的什么,你知道吗?李文斌自然比他清楚,含笑道:那是颂佛曲。讲的是佛子在人间诞生,生来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穷困一生,病重而走。佛受尽人间所有苦难,却永远有着一颗向善济民的心,得遇不平事,便出手相助,铲除许多妖魔,最后修成正果。贺林轩笑了笑,果然不论古今,不论在哪里,宗教的教义总是殊途同归的。无非受生前苦,享死后荣,劝人向善罢了。诺儿听了却很惊讶,阿爹,佛不是法力无边的吗?大圣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呀。原来,他也有混得这样惨的时候么?李文斌失笑,揉揉他的头说:那是佛还没修成正果的时候。在人间修行圆满,自然就变得厉害了。诺儿一知半解,想不明白就朝贺林轩看来。贺林轩笑道:诺儿前几天不是听你阿伯说过那篇文章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或者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诺儿只看到如来佛祖的风光,却忘了唐僧师父也要受过九九八十一难,才熬成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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